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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天下节度-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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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都皮痒了吗?”
    民夫们畏缩的看着高许,这个整天阴沉着脸的校尉自从到任以后,便像一个疯子一般驱赶着他们工作,事实也证明他的行动很多都是有远见的,这让他们又是害怕又是佩服。
    在高许的催促下,民夫们快速的行动着,就像被突然打破了的蚁巢里的工蚁们,大队的守兵们也上得城来,此时城头的气氛就如同一个绷紧了的弦一般,任何一个触动了它的人,都会被突然释放出的巨大力量撕的粉碎。
    吕方站在土山上,一旁的炮队统领范尼僧已经是气急败坏,满脸油汗,方才他的炮击被守兵用巨缦这怪招给防住了,飞速的石弹被柔不受力的布缦给挡住了,穿过布缦的短矛也威力大减,范尼僧正准备下令手下使用剩下为数不多的“希腊火”,准备一举烧掉对方的布缦。吕方却摆了摆手,阻止了他的行为:“那玩意为数不多,就算烧掉了几块布缦,杭州城中物质丰富,守兵肯定有预备的,反正攻城塔靠近了,用长竹竿绑上火把便能将其烧掉,不如留到紧要关头再用。不过这守将倒是有几分急智,竟然能想出这等怪招来”
    范尼僧点了点头,恨恨道:“待到破城之后,定要将这厮擒获一刀刀剐了,看他还敢抗拒不成。”此时的范尼僧便如同疯狗一般。他的杀父仇人便在这道城墙之后,无论是谁阻拦了他的复仇之路,都要咬上一口。
    吕方无奈的摇了摇头,此时那两座攻城塔已经进入了城墙上的弓箭射程范围了,随着一声令下,雨点般的火箭向攻城塔飞去,可是攻城塔上的所有射孔都紧闭,而且塔体上或者蒙有浸透了水的牛皮,或者涂了厚厚一层泥土,推动攻城塔前进的士兵也都是在塔体内部,火箭对其并没有什么威胁,很快那两座攻城塔距离城墙的距离便只剩下约五十步了,突然城塔内部响起一声响亮的号角声,随着号角声,塔体上的所有射孔同时打开了,射出箭矢和石弹,在这两座攻城塔内一共装有十二具小型扭力弹簧弩炮,这么近距离,就算是布缦也无法抵抗弩炮的威力,强劲的石弹冲破了布缦的阻碍,将阻拦在他们前进道路上的一切击碎,无论是人体还是机械,城墙上顿时一片惨叫声。
    高许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旁的亲兵推到在地上,等他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身旁已经一片哀号,在他身后不远处,两张橹盾已经变成了一堆碎木片,一名士卒在地上哀号着,他的大腿正在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扭曲着,鲜血正从衣服下面以恐怖的速度涌了出来,即使高许不是一名刀伤大夫,也能判断出这个倒霉的家伙绝不可能活下来,光这可怕的出血量就能在把他送到大夫那里之前致死了。如果刚才自己的亲兵没有扑到自己,哪怕只是动作慢一点,现在在地上翻滚呻吟的就是自己了,如果自己真的被击中,高许向佛祖,祖宗祈祷,但愿能够马上死去,发明这种可怕武器的人真是魔鬼呀!他竭力从对湖州兵弩炮射击巨大威力的恐惧中拔出来,踢了一脚那个亲兵的**,他还趴在地上,上半身还压着一具不知道是谁的尸首:“秋五,起来了,湖州兵就要登城了。”
    可是那亲兵还是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高许突然发现在那尸体下的血泊实在是打了些,一个不祥的念头一下子划过了他的心头,高许像疯子一般一把将压在秋五身上的尸首推开,只见方才推开自己的亲兵趴在地上,只是脖子上空荡荡的,他的头颅已经不见了,刚才那发石弹干脆利落的打飞了他的脑袋,又撕碎后面那人的大腿,最后又将橹盾击碎了才耗尽了它那巨大的动能。
    “好!”土山上的范尼僧看到那两座巨大攻城塔上弩炮齐射的巨大威力,发出巨大的吼声,把站在一旁的吕方都镇的耳膜生疼,仿佛要将刚才炮击未遂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快将那些该死的布缦全部烧掉,我要用弩炮将那些城头守军尽数从城墙上扫荡干净,然后就可以登城了。”
    攻城塔上的弩炮进行了三次齐射后,终于逼近了城墙,攻城塔内部涌出士卒,砍断捆绑攻城塔前面木桩的绳索,让那些木桩滚入壕沟中,并用事先准备好的土袋填塞壕沟,为攻城塔铺平前进的通道。守军知道此时便是生死关头,雨点般的箭矢和石弹向填壕沟的士卒们射击,伤亡的人数在飞速增加,攻城塔内的士卒们也一面尽力还击,压制城头的活力,一面开始用绑着火把的长竹竿点燃布缦,眼看城墙上的布缦在不断被点燃。
112血战2
    高许眼看攻城塔前的壕沟正在飞速的被填平,湖州军先前就在土山上的弩炮掩护下,驱赶俘获的民夫填塞了一些地段的壕沟,此次进攻时这两座攻城塔就有意识的选择了相对较浅的壕沟地段,很快,停止在壕沟前面的那两台攻城塔又开始向前挪动了,后面的数十台较小的攻城器械也借助它们巨大身躯的掩护,开始越过壕沟。塔楼上越来越多的帮着火把的竹竿伸了出来,虽然守兵们竭力扑救,但是还是有越来越多的布幔被点燃,眼看防御石弹的布幔防线就要崩溃了。
    “快拿竹竿来。”焦急万分的高许灵机一动,从一旁抢过竹竿,并在前端绑上镰刀,开始用其砍断攻城军的长火把,一旁的守兵看他的模样,也纷纷模仿,一支又一支的竹竿火把被砍断,少数被点燃的布缦也被扑灭,实在破损严重的也被预备的替换掉,城头的守军发出一阵欢呼声,庆祝又一次挫败了湖州军的企图。
    此时的攻城塔已经靠上了城墙,由于靠城墙太近,能够发射的射孔便少了许多,所以攻城塔上的那些扭力弹簧弩炮反而对城头守军的威胁小了许多,守军也发现了这点,开始向射孔猛烈的发射箭矢,逼得攻城塔内的士卒不得不紧紧关闭射孔,而塔顶的湖州兵士卒则利用居高临下的优势,射杀守兵。守兵脚下的有规律的震动感也告诉他们,攻城塔内部的湖州兵正在操纵攻城锤,摧毁他们脚下城墙的根基。
    与此同时,那数十具较小的攻城器械也越过了城壕,或者撞击城墙,或者向城内发射火弹,或者升起高高的云梯,准备直接等城,大队的弓弩手也站在城壕边,向城头发射箭矢,压制守兵,眼看湖州军首次等城便要成功了。
    “快把滚水、铅汁运到城墙边上来。”高许看到湖州军在器械的掩护下,守军大部分的箭矢对他们的危险很小,反而那两座攻城塔上的敌兵居高临下,不断地发射箭矢,杀伤了许多守兵,可己方对他们也没什么办法。赶紧指挥手下先对付那些较小的木驴、云梯,准备击退了他们,再对付孤立的那两个庞然大物。
    “一、二、三、倒!”随着守军的号子声,镇海军士卒们小心翼翼的将一个个铁锅里的滚水和铅汁倒了下去,透明无色的是沸腾的开水,而反射出白色金属光泽的便是融化了的铅块,这些可怕地液体从高耸的城墙上倾泻而下,被浇到的士兵立刻惨叫着在地上翻滚,痛苦着死去,而被浇到铅汁的器械,立刻燃烧了起来,便是没有被浇到的器械的湖州士兵,也被袍泽们的惨状所触动,动作也立刻慢了起来。
    王许站在壕沟边,身后分列为四个纵队的便是湖州兵投入进攻中的主力第五坊,看到最前面的义从兵开始迟疑,甚至有人开始后退。王许低声喝道:“击鼓,传令下去,先前战死或者伤残者赏绢五匹,钱十贯,家人赐复三年,勋书一转。若有退回壕沟者,斩其首,妻子没为官奴。”一旁的大嗓门的亲兵立刻将坊主王许的号令大声重复了一遍,与此同时,亲兵们立刻将已经越过壕沟的十几名义从兵拿住,推到战壕旁,一声令下,十几颗头颅已经滚入壕沟中。看着壕沟后一张张铁青着的脸和雪亮的刀枪,义从兵们只得转过头来扑灭攻城器械上的火焰,继续向城头扑去。
    攻城塔上的徐二看到湖州兵攻势衰而复振,笑道:“这王许平日里一张死人脸,偶尔说出句话来也没句入耳的,想不到这阵仗上还真下的去手。也怪不得使君容得下他,将一坊兵交到他手上。”他从一旁的亲兵手中接过一个酒囊,将里面剩下的残酒一饮而尽,将那酒囊掷在地上,对下面一层中坐着歇息的五十名选锋大声喊道:“儿郎们,随徐家二郎一同击贼,取富贵。”言罢便提起双手大刀,当先而去。
    看到湖州兵攻势挫而后振,高许赶紧指挥民夫将城下堆积的军械、箭矢搬运上城来,并让用精力充沛的士卒替换掉城头疲惫的人,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猛攻,同时让预先等待的选士从突门中涌出,围攻烧掉攻城塔……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号角声,攻城塔顶部的那两座吊桥同然放下,搭在城墙上,各有一队身披重甲的壮士从中蜂涌而下,为首的一人正是徐二,只见其虽然身披重甲,双手持着一把长柄大刀,跳跃如飞,手中双手大刀舞动得如同旋风一般,若有当者,无不被斩为两段,此时的城头守军已经苦战了许久,已经疲惫之极,正在等高许号令下城歇息,却被这支生力军一冲,顿时大乱,城头上此时烟火缭绕,一时间也分不清有多少湖州兵上了城,众人鼓噪起来,眼看便要崩溃了。
    高许见状,也顾不得指挥民夫搬运军械,立即带了一队生力军赶往那边,一路上一连斩杀六七名四处乱窜,搅乱军心的溃卒,又将一旁事先准备用来守城之用的十几罐油膏尽数打碎,纵火点燃,拦住那些败兵的退路,逼迫其回身死战,方才稍稍控制住了局面。与此同时,苏州刺史成及看到这边杀声震天,知道十分吃紧,又派来千人支援,便从城墙上的暗门突出,杀了城外攻城的义从兵一个措手不及,又溃散了回去。同时又将绢帛铜钱尽数搬运到城下的坊里,立刻将许诺的恩赏兑现,方才恢复了守军的士气。
    徐二由攻城塔领着数十人登城后,抓住了战机,迅速击溃了守军的防御,他也是老行伍了,知道此时绝不能颇得过紧,免得让敌兵穷途末路,回头死战反而不美,所以只是指挥选锋们一面斩杀些落单的或者顽抗的敌兵,一面准备接应城下的湖州兵登城。却没想到突然间如绵羊般逃窜的敌兵又一下子回头反扑过来,仔细一看竟然是敌将在其后纵火,置之死地后而生,实在是个狠角色,又发现下面的己方已经被出城逆袭的镇海兵击溃,短时间内已经没有了后援的可能,只得退回攻城塔上,准备寻机再举。
    “这帮义从兵,果然关键时候不顶用,居然让对手一下子逆袭便打垮了,本来徐二都已经登城了。”说话的正是范尼僧,现在看到湖州兵第一次进攻便已经登城,高兴地他手舞足蹈,几乎要跳了起来,可转眼之间形势又逆转过来,只气得他咬牙切齿,几欲要亲自赶到城壕便驱兵登城。
    “这些义从兵本不过是各家豪强私兵,既没有经历过这等苦战,平日里也无统一指挥的,能打成这个样子已经不错了,这王许能够驱使这等弱兵打成这样,倒是真有几分本事。”
    “那也是主公气量过人,换了别人,三番两次的出言顶撞,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一旁的范尼僧接过话茬,不轻不重的拍了个马屁。
    城壕边的第五坊依然严阵以待,先前的即将登城和现在的友军被逆袭击溃仿佛都和他们无关一般,八百余人皆披甲持兵,席地而坐。王许身旁的副手急问道:“义从兵已经溃散,若让他们冲过来,只怕冲动了阵型,被敌军讨了便宜,不如让全坊兵变为三列横队,逼他们回身死战。”
    “不可,这些义从兵已经苦战半日,反复冲杀,士卒都已经疲惫之极,若这般做只是白白让他们送死,传令下去,全坊士卒按各都列方阵,让溃兵从各个方阵缝隙通过,若有冲动阵脚者,立斩。”
    立刻一旁的亲兵将王许下的命令翻译成旗号传达下去,虽然说古代中国的军旗还无法像现代的旗语一般表达出那么复杂的意思,但是要表达这种简单的军令还是没有问题的,本来吕方还准备建立一个复杂的旗语系统,可是唐代军中惨淡的识字率让他暂时放弃了这种想法,毕竟莫邪都中稍微有点学问的人才都被他派去处理民政、发展商务、炼铁制兵去了,剩下的也基本都在技术含量较高的炮队中了,吕方下定决心,一旦占领杭州,军中夜校一类的培训班一定要排上议事日程。
    随着军令的下达,湖州兵莫邪都第五坊的士卒迅速组成了八个棋盘形的方阵,义从兵的溃卒们本能的避开方阵前那刺猬般的长矛,从缝隙间逃走,后面尾随而来的追兵,看到那严整的阵型,也收住了脚步。
    随着最后一部分义从兵消失在莫邪都的军阵后,军阵中响起了一阵鼓声,为了保证军阵前进的秩序,吕方本来打算仿照古希腊人一般,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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