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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1章

宋时归-第5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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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灌一笑,身子坐得更为端正了一些,朗笑道:“宇文学士如此说,某如何克当得起?我辈都是武夫,刀头上面挣饭吃的,一切爽爽快快就是。两位此来,到底有何见教?”

耿南仲和宇文虚中对望一眼,还是宇文虚中先开口:“既然如此,学生也就不兜什么圈子了。一则是受吴安抚使所托,他在太原府,迫切期望都门禁军,能多遣一些军将,早日抵达太原府。吴安抚使居于河东,如大旱之盼云霓。枢密现在无人主持,高太尉病重,这件事情上,只有寄望于何太尉了。都门禁军军将早一日到太原府,河东乱事就能早一日结束。还请何太尉多多助力!”

现在大宋政治格局,还处于新的体系尚未确立之前的混乱。最出奇的怪现象,就是枢府无人主持。不管是枢密使还是枢密副使,一个人都没有。虽然有一个副都承旨萧言。但是他除了检查两路禁军经费财计事之外,其他事情一点也插不进手——别人也不会听他的。更不必说,现在他这个枢密副都承旨的位置能不能保住,都还在未定之天!

现在正常的后勤调拨,资财运送,粮饷之事办理。由三司暂且代理。其他的事情,尤其是枢府最大的权力所在——对于大宋武臣的人事管理大权。却无人主持。因为下一任谁任枢密使,就是要掌握整练都门禁军的大权,眼看得大宋资源在未来不可避免的要向军事方面倾斜。枢府地位实在就是太重要了。赵佶一时间还拿不定主意,到底在枢密院怎么安排,才能确保将来政治格局的平衡,确保他现在掌握的皇权不被削弱。

一时间没有主意,赵佶就暂时搁置。至于会造成多少混乱,赵佶也不大在意。自从他即位以来,先是元佑党人碑,然后蔡京权倾天下,再然后王黼童贯李彦等幸进之辈充塞于途。大宋什么时侯按照规则运转过?天下至重的两府之一几个月都无人主持,在赵佶心中,浑没当作太大的事情。

既然枢府无人,那么河东路要都门禁军抽调军将去河东路,用以消化掉神武常胜军。在赵佶的默许下,就只能是在吴敏和何灌之间私下往还办理了。放在几十年前,这简直是大逆不道。可是在赵佶统治几十年,各种荒唐举措层出不穷之后,大家都心理坚强得很。直不当一回事。

何灌沉吟一下,郑重道:“此事何某人如何敢怠慢?自然是竭尽所能…………只是天气实在太寒,选将也需要时间。不过吴安抚既然表示急切了,何某人就在这里拍一下胸脯,十日之内,第一批军将就出发前往太原府。一月之内,吴安抚所需军将,全部自汴梁而出!到时候但凭吴安抚如何使唤,若有人不听号令,随吴安抚如何处置!都门之中,自然有何某人坐镇!”

说着这番拍胸脯的话,何灌目光,就威严的扫过了在座的那些将门世家主事之人。对于将门世家,何灌有时候也恨得牙痒痒。要他们抽调军将赶赴河东路,虽然已经算是难得忠勤用心了,在这个上头也没什么不同的声音。可是拖沓缓慢处,却是看得人两眼冒火。甚而还听说有人被选中之后,却花钱买其他人代替自家去河东路走一遭,说什么也要赖在汴梁享福。

他们却不知道,失却了兵将就是用来打仗的本份。这份富贵他们到底还能享受多久?

现在正好凭借着对付神武常胜军,好选出一批还能做事的军将出来。将来就是自己用来整练整个都门禁军的本钱!自己已经发出严令,要是再有人敷衍塞责,不当回事。也要这帮人知道自家的手段,俺何灌可不仅仅是你们这班人的挡箭牌,却还是你们的顶头上司!

何灌威严的目光扫过,将门世家主事之人纷纷低头,个个心虚。

直娘贼,回去可得抓紧一些了。谁选中了不愿意动,大棍子也将他轰出去。这何太尉看来是有脾气的,将来也要掌三衙长远时日了,得罪了他可不是顽的!

何灌打了包票,耿南仲和宇文虚中都直起身子,郑重朝他拱手道谢。不过今日之事,并不单单是催促军将早日自汴梁发出而已。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宇文虚中迟疑少顷,终于再度开口:“太尉,却还有一事…………这禁军坐粜公余钱,可否着为永制?至少数年之内,不做更易,将来时势变易,再说不迟?”

一语既出,席间原来还显得轻松的气氛,一下就凝固了起来。那些在何灌面前,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一副恨不得为何灌理胡须洗臭脚的世家主事之人,脸色都沉了下来。人人下意识的坐得端正,身上甚而有杀气迸发而出。

直娘贼,俺们出这么多气力,连个坐粜事公余钱都讨不回来么?

席间器乐之声,在诸人心中,突然就变得难听了起来。何灌绷着一张脸,手指下意识的敲击着眼前几案,并不开口说话。

耿南仲和宇文虚中对坐在下首,招来了无数逼人的目光。两人一个为东宫詹事,一个为翰林学士。往日武臣看着这地位清贵的两人,腰都得弯下三分。可是此时此刻,这些武臣,却一副恨不得就着水吞了两人的模样。

在这刺人的目光当中,耿南仲沉着一张脸,还是往常那般刚严的模样。别人怎样的眼神,都难攻破他的心防。而宇文虚中却是意态自若,还迎向将门世家主事诸人的目光,微微向别人点头示意,比起耿南仲而言,更是潇洒一些。

不知道沉吟了多久,何灌才沉声问道:“这是为何?”

宇文虚中淡淡一笑:“三大王劝那南来子三月内筹出五百万贯以固圣人之宠,那南来子却说没钱了…………而应奉天家财计事,却是圣人看得极重的。若是不断有钱进来,换人主持之后,就算比以前稍稍少些,圣人也能接受。若是干脆点滴皆无,只怕圣人更离不得南来子的生化妙手。要让这南来子去位,就显得艰难了…………此局让这南来子安然渡过,则今后更不知道要生出多少变数!”

这就是萧言说自家没钱的深意所在了,三大王赵楷失望而去,而宇文虚中这等人物,却看出了萧言的老辣!

若是萧言三个月之内,真能筹出五百万贯来。只怕去位得更快。赶他倒台,便有这么大的好处。拿出一些应奉天家,剩下就都是自己的。这块肥肉,还不是招得许多人红了眼睛就扑上去?

而且现在赵佶也实在有些离不得这个汴梁应奉局,有五百万贯作为缓冲,赵佶就能下定拿下萧言的决心。再慢慢寻觅人主持就是。

萧言越说一时无钱,赵佶这个决心就越难下。还得指望他继续生出钱财来。

宇文虚中就从萧言这一句话中,敏锐的看出了萧言的盘算。心思就动了坐粜事公余钱上头。赵佶现在态度暧昧,无非就是一个钱字。拿下萧言,换上的人如何肯继续得罪禁军将门团体?不是每个人都象南来子一般没心眼的。坐粜事公余钱就不停而停了。这么大一个窟窿,如何弥补?

要是禁军这里愿意继续将坐粜事公余钱拿出来,赵佶就会多些底气,他们这班人再接着使些气力。就能让赵佶下定决心,将神武常胜军和萧言这等将来祸乱之源,彻底掐死在萌芽状态。

从萧言身上,再可以牵连到嘉王赵楷,还有上次支持了他的蔡京。依托太子的旧党清流士大夫一系,就真正能底定朝局,在未来的格局当中,据有最大的份量!

元佑党人碑以来,这个局面,这岂不是旧党清流士大夫们所孜孜以求的?再加上他们扶持的太子将来即位,至少四五十年的权位富贵可保!

在宇文虚中这等有抱负的士大夫之辈心中,更是可以凭借此等权柄振作行事,刷新大宋之事,将这到处生烟起火的局面彻底挽回过来!

无论如何,都要将萧言一举扳倒!非为私仇,全凭公义!

在这一刻,宇文虚中笑意轻松,内心当中,勃勃的却满是斗志。

何灌也是政争高手,在三衙当中,当日对着高俅都不怎么落下风。宇文虚中都说得如此透彻了,他如何能不明白?

一时间,何灌就想开口答应。不过却强忍住了。他自家清廉,这坐粜事上也从未拿过半分好处。并不看重这些钱财。可是那些禁军将门世家意愿,他却不得不顾忌。

他现在的强势地位,也都是靠着这些禁军将门世家支撑才得来的。要是在钱财之事上将他们得罪狠了,掌握不住局势,将来又怎样才能凭借此而掌三衙,而入枢密?

说到底,他们和这些文臣联合。只是因为萧言伤害了都门禁军的利益。将萧言扳倒,也是为了将都门禁军的利益拿回来。至于什么朝中政争,这些武臣管他个鸟。百余年来都不许俺们参与政事了,现在俺们又管你们斗得一脸是血?只要自家荷包不受损失就好!

何灌目光缓缓在禁军将门主事之人脸上扫过,有人一脸不以为然,有人一脸怒气,有人不住摇头,有人目光冰冷。除了石崇义石老胖子脸色古怪,可堪玩味之外。没一个人愿意接受宇文虚中提出的建议。

何灌在心里面长叹一声,宇文虚中不愧为明智之辈,见事极其明白。可是却采纳不得!这坐粜事公余钱,自家说什么也要替麾下这些不成器的家伙争取回来。才能稳住自家在都门禁军中的强势地位。有这个地位,高俅去后,执掌三衙是稳稳的了。至于能不能入枢府,就再看罢…………

他低低笑了一声,举杯道:“兹事体大,且将来再议…………河东乱事既起,这南来子如何还能安于位上?圣人于此,自有决断。我辈就不必操心太多了,今日就是饮酒消散,诸位,再尽一杯罢!”

这句话一说出来,就等于委婉的拒绝了宇文虚中的提议。提着一口气的禁军将门世家主事之人顿时就满脸欢容,跟着举杯。石崇义石老胖子也慢吞吞的举起了杯子,目光却仍然在耿南仲和宇文虚中身上打转。

耿南仲脸色黑如锅底,要不是宇文虚中不住朝他示意,他当真能做出拂袖就走的事情!

宇文虚中却脸上带笑,潇洒单手举杯:“如此风物,岂能不扶醉而归?”

谁也没有注意到,衣袖遮掩之下,他左手已经捏成了拳头。

高会既毕,席间诸人,纷纷作鸟兽散。

在何灌府邸门口,各家下人乱哄哄的迎向自家家主,将各人扶入车马当中。各自寒暄几句,就拱手而别。

耿南仲和宇文虚中的排场,自然赶不上这些以豪富著称的将门世家。两人共乘一车而来。比起此辈的前呼后拥,当真有车马萧然之慨。

这些将门世家主事之人,也未曾多看两人一眼。甚而有人还对着他们冷笑三两声。招呼也未曾打一个,就呼啸而去了。

只有石崇义再临别之前,仍然礼数周全的和他们行礼。眼神中似深有忧色,最后也还是什么都没说。

进了车中,耿南仲终于按捺不住,恨恨骂道:“想不到今日还要受这些匹夫之气!一切都是拜那南来子所赐!”

若不是有萧言,则就没有应奉天家事,嘉王赵楷就不会在财计事上得了彩头。太子就不会破天荒的有点埋怨自家师傅,动了引李纲入京的主意。他也就不会来联络禁军这些武臣,共同对付萧言,也就不会在今日受了这般闷气。

这等神逻辑,在耿南仲心目当中,就是理所当然。

宇文虚中叹息一声,没有答话。

耿南仲又迁怒到了宇文虚中头上:“叔通,某之画策,被你说为绝不可行。而你所筹之谋,又成功了几次?现下却又是如何是好?要是河东乱事都扳不倒这南来子,才是当真笑话!却让某如何向太子交代?”

宇文虚中没有动气,深深看了耿南仲一眼,低声道:“道希兄,却是我错了…………这南来子机变百出,万难当中都能想出稳住自家脚步的策略。这一招示敌以弱用得好!这种奸狡滑悍之辈,绝不能容他在大宋朝堂当中搅动风雨,将来更不知道要生出何等样的祸患!也许这大宋就要败坏在这南来子手里!正如你所言,不用断然手段,难以彻底扳倒这南来子!”

屡次在萧言手里吃亏,宇文虚中也实在是憋了一肚子的鸟气。

难得心高气傲的宇文虚中认错,耿南仲就想冷笑三两声。转念一想,却又叹了口气。他此前提出的断然手段,就是为萧言整顿禁军经费财计事,发动这些禁军鼓噪生事。现在却因为坐粜事公余钱上生了罅隙,哪里还使唤他们得动?别人也再不至于淌这混水的。

要是萧言还能安于位上,那就可以视为他在财计事上,已经是大宋一方重镇了。嘉王赵楷凭借他在财计事上就有发言权。和反而小心翼翼不敢揽事的太子足可分庭抗礼。再加上那位官家的偏心,将来事如何,真不可论。自家在太子身上一番心血,只怕要化为泡影!

到底还要来什么样的机会,才能立竿见影的将那南来子赶下台来?

嘲笑宇文虚中的话没出口之际,就变成了温言询问:“叔通,现在还能拿出什么样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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