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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沙门空海之大唐鬼宴-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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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泪啊。
  我哭了。
  “高力士,你为何而哭?”黄鹤问。
  “不知道。”我回答:
  “不知道。不知道却泪流不止。”
  我凝视着黄鹤。
  “听好——”我的声音变得大声起来。
  “听好,黄鹤!”
  然而,那或许不是向着黄鹤,而是对自己的呼喊吧。
  不只是黄鹤,我也想说给自己听的吧。
  “这世上岂有不落魄之人?这世上岂有从未遭遇不幸之人?或是不受命运摆布之人?”
  “——”
  “听好,黄鹤啊。”
  “——”
  “我们意外地又在此相逢了。就算是你,对于又能在此相逢,我还是感到很高兴。”
  这是我的肺腑之言。
  “我的时日已经不多了。本以为将独自一人死在这里,没想到竟还能与你重逢。即使现身在我面前的是安禄山,对于此刻的我来说,还是会觉得很开心吧。”
  黄鹤沉默不语。
  “说,黄鹤。”
  “说什么?”
  “说你的事。”
  “我的事?”
  “为何你要带杨玉环入宫?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
  那是当时的我最想知道的事。
  “说完后杀了我也行。那么,知道你所说的事情的人,将从此消失于人间。即使你不下手,我也会死。对于将死之人,若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洗耳恭听。”
  经我这么一说,黄鹤又像往昔般哧哧地笑出声来。
  “喂,高力士,刚刚提到的今上也已经死了,取庙号为肃宗。”黄鹤突然说道。
  “什么?!”
  “如今已是广德皇帝之世了。”(译注:广德皇帝即代宗,肃宗之子。)
  “——”
  “好吧。我就说给你听。让我来告诉你吧。”
  “喔。”
  “让杨玉环入宫的目的,是为了将我的血脉注入大唐王朝。”
  “什么?!”
  “好好听着。”
  此后,黄鹤说出了让人惊吓不已的话。
  “杨玉环,说来是我的女儿。”
  剎那之间,我几乎怀疑自己耳朵有毛病。这是什么话呢?
  黄鹤竟然说,杨玉环——贵妃是自己的女儿。
  “怎么可能!”我失声大叫。
  再怎么说,她都是大唐帝国皇帝玄宗的贵妃。而且,事前我还曾派人调查过杨玉环的身世,也收到报告了。
  在成为寿王府女官之前——
  杨玉环于开元七年出生在蜀地。
  父亲是蜀州司户杨玄琰。
  我也曾听贵妃亲口谈过杨玄琰的事。
  根据调查记载——
  贵妃父玄琰,少时尝有一刀。每出入道涂间佩之,或前有恶兽盗贼,则所佩之刀铿然有声,示警于人也。故名曰警恶刀。玄琰视之如宝。
  不论父亲玄琰或母亲,早在贵妃年幼时就已病逝,二者都已非这世上之人了。
  孤苦伶仃的杨玉环,便被叔父杨玄璬收养在身边。
  “那么,你是说,你是已亡故的杨玄琰?”
  “我何时说过那样的话。”
  “那你是说,杨玄琰其实不是贵妃的生父?”
  “没错。”
  “你才是贵妃的生父——”
  “是的。”黄鹤以悲怨的声音点头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我问了,黄鹤却没有回我的问题。
  “我一直以为寿王会被立为皇太子。”
  “什么?”
  “寿王生母武惠妃不是深受玄宗宠爱吗?我一直以为,只有她的儿子寿王才能当上皇太子,日后成为大唐皇帝。”
  “可是,当时的皇太子是李瑛——”
  “那也没什么。这种事,只要玄宗一句话,随时都可以变更——高力士大人,你清楚得很,不是吗?”
  正是如此。
  正如黄鹤所说,日后李瑛不但垮台了,还遭生父玄宗下令诛杀,死状凄惨。
  此事发生时,晁衡大人您也在长安,想必亲自目睹耳闻了。
  在幕后操纵此事的,正是武惠妃。
  当时朝廷分成两派。
  一派是皇太子李瑛与其生母赵丽妃。
  另一派是寿王与其生母武惠妃。
  而这也是拥立李瑛、以张九龄为首的科举官僚,与拥立寿王、以李林甫为首的门阀官僚之间的斗争。
  对于玄宗疼爱武惠妃之子寿王更胜于自己,皇太子李瑛早就心生不悦。
  只要一有机会,他便时常与同为玄宗之子的鄂王、光王见面,发泄心中不满。武惠妃就是因此而向玄宗控诉,三王有谋叛之心。
  结果,此事成为导火线,皇太子李瑛、鄂王、光王三人最后都遭玄宗赐死。
  “我判断寿王会当上皇太子,才暗中布局将杨玉环送去他那里。其后,为了除掉碍事的李瑛,我又操控了武惠妃。皇太子李瑛死后,寿王如我所愿即将被册立为皇太子之前,没想到武惠妃竟然亡故了。”
  黄鹤以干涩的嗓音,淡然对我如此说道。
  “即使如此,我仍然以为寿王会当上皇太子……”
  黄鹤的声音突然带着一股阴郁的激动。
  “这时,中途冒出来的人,你说,到底是谁呢?”
  黄鹤那闪烁着黄色妖光的眼眸,直直瞪视着我。
  “你说,是谁呢?高力士大人——”黄鹤如此问我。
  我无法回答这问题。
  “你说说看啊,那是谁呢?”黄鹤再度逼问。
  我还是闭口不说。
  “回答啊,高力士大人——”
  黄鹤说完,喉咙深处发出痉挛似的笑声。
  “就是你。”黄鹤说道。
  “中途冒出来碍事的,正是你,高力士大人——”
  “——”
  “你突然从旁杀出,向玄宗申荐忠王李玙。让寿王唾手可得的皇太子地位拱手让给李玙的,不就是你吗?”
  “——”
  “我也没料到事情竟然演变至此。既非张九龄,也非李林甫,我真的没想到身为宦官的你,高力士大人竟会做出这种事来——”
  黄鹤以愉悦的声音自言自语着。
  他那双黄色眼睛,仿佛要窥视我的神情,正朝我这边凝视着。
  “就是这样,是你让李玙当上了皇太子。”
  黄鹤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
  “人生真是有趣啊,高力士大人——”
  “——”
  “结果你却被你所拥立的李玙赶出长安,与玄宗分离,并准备在这里等死。真是不可思议,也真是有趣啊。正因为这样,正因为这样,人间世才会这么好玩……”
  黄鹤的眼睛再度溢出眼泪。
  “对于你拥立皇太子这件事,其实我并不恨你。”
  “——”
  “因为当时,我改变了想法。不能视高力士为敌。我要合作的对象应该就是高力士大人——”
  “因此,你将贵妃送往我这里——”
  “没错。”黄鹤说道:
  “因为你给了我主意。”
  “主意?”
  “你让我想到,玉环也可以嫁给皇帝啊。”
  “——”
  “所以,我才暗中策划,让杨玉环能嫁给玄宗。”
  “——”
  “然而,还是有一个地方失算了。”
  “失算?”
  “嗯。”
  “是什么呢?”
  “就是贵妃没有子嗣。”
  “——”
  “贵妃没有怀上玄宗的孩子,说是我的失算,也真的是失算——”
  原来如此,原来事情真相如此,我总算恍然大悟。
  如果贵妃生子,而且是男孩子——加上若没有发生安史之乱的话,或许那孩子会成为大唐天子。
  “高力士啊……”黄鹤说道:
  “你也坦白招认一件事吧。”
  “招认什么?”
  “你到底跟不空谈了些什么?不空又跟你说了什么?”黄鹤如此问我。
  晁衡大人。
  这正是到此为止,我一直想在这封信里提起,却迟迟没机会写下的事。
  “此前你所写的信我都看过了,可是你还没写出这点。”
  被他一问,霎时我陷入沉默之中。
  结果——
  “说吧,高力士。”黄鹤沉稳地说道。
  “你这条命剩下没几天了。早晚你将会死去……”
  “——”
  “而我,也将死去。将死之人对将死之人,还有什么不可说的呢?”
  “我明白了。”听了黄鹤的话,我下定决心:
  “那我就说吧,黄鹤——”
  说毕,我察觉黄鹤的身子在黑暗中往前探出。
  晁衡先生,那时我对黄鹤所说的话,我原封不动地写下来。
  因为这些话,本来就是想说给你听的。
  陈玄礼来到我的住处,吐露要在逃离长安时申讨杨国忠,这件事我已提过了。
  此事我深藏在心里,没有告诉任何人。
  不过,在此我可坦言,其实有关那事,我只对一个人说过。
  如今,那人也已作古了,现在无论我向谁说出此事,也不至于冒犯他吧。
  我想您大概已经知道,那人就是不空和尚。
  事情发生在我偶然听到黄鹤声音,且陈玄礼到访的翌日。
  那天,不空和尚凑巧到宫里来。
  本来他人在河西的开元寺,当天是应皇上召唤进宫的。
  为何召他入宫,是皇上想让他作法镇压叛贼安禄山的气势。
  因为离开长安在即,又听到黄鹤的谈话,加上陈玄礼吐露秘密这些事,吓得我惊慌失措,以至于不空和尚到来时,我也胡里胡涂忘记了。
  在宫内见到不空和尚时,当下我便下定决心。
  我想对不空和尚全盘说出藏在我内心的一切秘密。
  要将这一切都藏在我心里,压力未免太大了,我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找人商量,而将此事告知宫中某人,只怕不消多少时间,此事便会传遍宫里。
  长久以来,我一直信赖不空和尚。
  如果对不空和尚明说之后,还是事迹败露,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了。
  此前,我经常私下找不空和尚商量,也说过一些秘密,他都没有泄露出去。
  但其实这都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昨晚之事无法对人诉说,才真正令人痛苦不堪,我非得找个人诉说不可。
  我招呼不空和尚到我房里,支开旁人,对他说明昨晚所发生之事。
  然而,关于陈玄礼的事,我还是没能说出口。
  我仅对不空和尚说了黄鹤的事。
  当我开口说明之时,不空和尚偶尔随声附和,之外,便仅默默倾听我说话。
  待我全部说完,不空和尚才说道:
  “关于黄鹤,其实我也一直隐瞒着一件事。”
  “什么事?”我问。
  “高力士大人既然对我坦言昨晚之事,我也没理由保持沉默了。”
  不空和尚如此声明之后,慢慢说出了以下的话。
  卷四 不空
  第三十三章 敦煌幻术师
  不空三藏的话。
  我生在天竺北地,父亲出身婆罗门,母亲为康居人。
  幼年时,我便随同母亲来到大唐。
  穿越诸多大漠国度,几经涉水过海,来到唐土时,我已十岁了。
  我和母亲曾在敦煌停留三个月余,第一次与黄鹤相遇,便是在彼时彼地。
  如您所知,敦煌地处大唐、胡国交界,胡人比长安还多。
  走至市街,胡国地毯、壶罐、衣裳等物品,一应俱全。
  我乃天竺人氏,相对于胡人买卖,唐人、唐国风土民情的珍奇,更能吸引我的目光。有关细节,在此无须赘述。
  敦煌市街,不仅充斥商品,许多艺人也聚集在此,靠街头卖艺维生。
  吐火的。
  吞剑的。
  表演幻术的。
  跳舞的。
  耍猴戏讨赏的。
  弹唱五弦月琴的。
  胡唐杂处、人群聚集的敦煌市街,正是这些艺人的赚钱场所。
  这些卖艺人之中,有两名胡人。
  一位是看似三十岁不到的男子,另一位则是二十来岁的姑娘。
  我独自逛市街时,遇见了他们两人。
  市街某处人山人海,我颇纳闷。好奇之余,穿进人群,钻至前头,便瞅见他们两人。
  两人背对一棵槐树,站在众人面前。
  我一眼便看出,他们是胡人。
  眼眸的颜色。
  皮肤的颜色。
  鼻梁的高挺。
  无一不是胡人的特征。两人身穿胡服,脚履长靴。
  为何我对此记忆犹新?说来有因,两人所表演的技艺真是太厉害了。
  一开始,男子先说了一段开场白,姑娘配合动作,背贴槐树而立。
  然后,男子自怀中拔出数把短剑。
  总共三把。
  男子脸带微笑,以漂亮的技法,掷射出了短剑。
  刹那间,围观群众一阵惊呼哀叫。
  那把短剑,离开男子的手,惊险地插入女子左脸颊旁。
  随后掷出的一把,则插入女子右脸颊旁。两次掷射,几乎就是紧逼脸颊。
  准头若有差错,必将刺中姑娘头部。
  从事这类表演时,艺人多半面带微笑,却徒具形式,几乎都非常生硬。
  这对男女则不然。两人脸上所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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