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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长征记-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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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 蒋介石叫起屈来 连我们的百战长胜之师也打不过红军 这可叫我怎么办呀 永泰呀 你还有什么妙计全使出来吧

杨永泰说 其实方法我早就为总司令盘算好了 只因毛泽东掌权 不敢使出来 现在毛泽东靠了边 我这鄙俚浅陋之策也就可以大发神威了 哈哈

莫屎少屁多 快讲啰 陈立夫催促说

杨永泰一笑 说 这次我要来个车干池水捉活鱼

众人甚感新鲜 都伸长脖子看着杨永泰

杨永泰神色庄重 一本正经说 我们与红军交战就好比是龙王与乞丐比宝 应尽最大可能发挥自身优势 以长制短 经济上继续严密封锁 禁止一切物资进出共产党根据地 政治上推行清乡保甲连坐怀柔政策 军事上战略取攻势 战术取守势 以重兵四面包围  广筑公路 密修碉堡 步步为营 节节推进 将共产党根据地的人力物力财力慢慢榨干 最后来个一锅端

好个车干池水捉活鱼 蒋介石拍案叫绝

好个一锅端 将军戴岳 柳维垣 贺国光等纷纷称赞

杨永泰劲头十足地走到地图前面 右手食指在地图上画上一个圆圈 说 这次围攻所取战术方针是 四面包围 梯次配备 炮火开路 筑碉前进 每占一地 先构筑碉堡 密布火力网 然后攻击前进 以此类推 直达瑞京

说到这里 杨永泰拿出早已编绘好的堡垒图册 呈献给蒋介石看 说 堡垒的具体筑法已在上面详细说明 堡与堡之间 以目及弹及为度 红军既无飞机 又无重炮 因此碉堡在多不在大 重快不重坚 但必须纵横交错 罗列成网 视力火力皆能交叉 一堡有警 四方支援

真是个好办法 陈诚称赞不已说 照此办理 必操胜券 然后又问蒋介石 要不要交外国军事顾问团审批

没那个必要 蒋介石梳着秀发说 脑袋是长在自己脖子上的 顾问嘛 又不是太上皇 不必事事问他 更不能一切都听命于他

顾祝同说 毛泽东用兵如神 倘若他置我们的堡垒如不顾 直接出兵浙江 驰骋于苏浙皖赣 时不时到南京上海杭州来游击游击 我们又如何对付

许多人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都悲哀起来

蒋介石却哈哈大笑 方理圆想笑却没有笑

杨永泰也笑 对大家说 毛泽东靠边站了 你们急个啥

是啊 大家纷纷说着笑着 又转忧为喜

蒋介石便恭恭敬敬走到基督圣主耶稣架前 双手合十 暗暗祈祷说 阿门 上帝保佑我吧 但愿秦邦宪永远压住毛泽东 但愿毛泽东永远被晾在一边 阿门

遂以蔡廷锴为东路军总司令 陈济棠为南路军总司令 何键为西路军总司令 顾祝同为北路军总司令 陈诚为中路军前敌总指挥 陈调元为预备军总司令 总计出动百万人马二百架飞机上千门重炮 对共产党中央根据地发动了第五次军事大围攻

南京军百万强兵一齐压来的消息如同龙卷风旋进了秦邦宪的办公室 秦邦宪乃一介书生 哪见过这号阵势 想来想去不知怎么办 便请众人开会商议 却没有通知毛泽东

周恩来朱德一干人意气风发地走进会议室 秦邦宪让周恩来主持会议 周恩来先请刘伯承介绍敌情 然后大家讨论 有的人提出应主动出击先发制人 有的人提出应诱敌深入各个击破 可是只要一提到蒋介石的堡垒政策 便总觉得这些方针都不是那么很尽人意 会议一连开了好几天 破敌方案总是定不下来 于是朱德周恩来联名建议请毛主席来开会 以便决策 众皆赞同 独秦邦宪有些犹疑

张闻天低声对秦邦宪说 军事上你我都是门外汉 听听无妨

秦邦宪推推眼镜想了想 派人去请毛泽东

哈 同志们好啊 毛主席来了 笑盈盈和大家打着招呼 就势在朱德周恩来之间坐下

周恩来将敌情与会上的不同意见向毛主席作了通报 大家都把目光指向毛主席 听他怎么说

毛主席淡然一笑 说 要对付这些乌龟壳又有何难

一语惊人 说得大家都正襟危坐 洗耳恭听

毛主席说 我们完全可以置蒋介石的堡垒于不顾 将红军主力拉到以浙江为中心的苏浙皖赣边区去 时不时地去南京上海走上那么一走 直接威胁蒋介石的老巢 变战略防御为战略进攻

对呀 朱德喜道 这样一来 蒋介石势必要撤兵回保南京上海一线 围攻也就不攻自破

妙啊 周恩来亦喜 说 主席的建议真乃破敌良策

就在绝大多数与会者纷纷叫好之时 秦邦宪却冷冰冰冒出一句 说 毛泽东的主张是彻头彻尾的冒险主义 是不要革命根据地的逃跑主义 是畏敌如虎的保守主义 是反马克思主义的右倾机会主义 是不符合中央进攻精神的懦夫主义 必须坚决抛弃

这几顶大帽子一罩 如同几闷棍 将所有与会者都打晕了

秦邦宪推了推眼镜 严肃地看着毛主席说 老毛 你不是身体不好吗 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省得贺大姐老在屋门口望

毛主席一言不发 缓缓站起来 倒背着手 佝偻着身子 慢慢走出了会议室 摸摸屁股 屁股还是冰凉的

任弼时劝秦邦宪说 泽东同志的建议连我这个军事外行都听得出是破敌良方 你就听听他的吧 不拐场

秦邦宪老大不高兴说 我跟你讲 毛泽东那里你少去点 小心犯错误 现在湘赣和湘鄂赣那边还缺一个中央代表 你去那边负责吧 散会

会议不欢而散

任弼时满脸愁云回到家 对妻子陈琮英说了组织上的决定 叫她赶紧收拾行李 临行 任弼时还想去跟毛主席告别 但一想到秦邦宪的严厉批评和警告 不由得又停住脚步 远远地朝毛主席的住房长吁短叹地望了好一会 但一想到湘赣和湘鄂赣那一边的需要 心里又豁然一亮 愉快地离开了红色首都

其实此时毛主席也带着妻子儿子依在家门口看任弼时 毛主席已经知道任弼时调动的事 也清楚任弼时此时此刻的处境 他为了不使任弼时受到一丝一毫的牵连 也没有走出家门一步 只是在心里默默祝愿任弼时走好 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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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蒋介石的第五次军事大围攻 秦邦宪一筹莫展 朱德周恩来刘伯承王稼祥屡屡劝他还是多听取毛主席的意见 秦邦宪总是不理 极不耐烦说 毛泽东只晓得把敌人朝屋里引 与党的进攻路线背道而驰 我要向党负责 决不采用毛泽东的那一套搞法 我也劝你们少与毛泽东搅在一起

可秦邦宪对军事又确确实实是擀面杖一根 便去问项英 以前你是怎么指挥反围攻的呀

项英苦笑着说 我虽是军委副主席 可每一次战役都是毛泽东作主 我和其他人都是一旁协助 打打和声 不过 毛泽东很虚心 总是问过我们后才下最后决心 呵呵呵

秦邦宪自我解嘲地笑道 若是论背马列著作 倒背顺背都来得 保险不塌一句 讲打仗 我就是和尚脑壳了  嘻

项英毫不示弱地说道 要是领导工人搞罢工 破坏资本家的机器 那是我的一碗饭

说到这里 项英压低声音 神秘兮兮说 呃 很怪也 每次战役只要听毛泽东的保管赢 不听他的就败 你又不能不服 可我就是看不惯他总是与中央唱反调

秦邦宪推了推眼镜 说 看来我们得想个别的法子 既能对付蒋介石 又不需要依靠毛泽东

项英说 论指挥打仗 我们这里无人压得过毛泽东

秦邦宪想了一会 突然说道 有了

啊 项英一喜 赶紧把头靠近秦邦宪

秦邦宪笑道 我去请个人来 如此如此

好 好 项英眉飞色舞地点着头 听到后来 竟情不自己地把大腿一拍 叫道 这样一来 军事上就大可不必硬要靠毛泽东了

秦邦宪嘱咐说 这事一定要保密 千万不能让毛泽东知道

项英说 那你得以中央名义制定一条铁纪律 下死命令 任何人不得向毛泽东以及他身边的人透露此事 否则严厉制裁

两个人商量好了 秦邦宪立即忙碌起来

这一天 坐落在靠近红军总部又远离农家的稻田中间高地上的那座古庙忽然被人推倒了 秦邦宪决定在那里修建一幢新房

修建新房 在战火频仍经济困乏的中央革命根据地不啻于一项惊天动地的伟大工程 人们看了 无不惊讶 纷纷跑到毛主席那里反映情况

毛主席莫名其妙 赶紧跑出去看 果真在远离村舍的稻田中间 有不少人正在紧张地忙碌着

毛主席很纳闷 心想 这么大个工程怎么连我这个当主席的都不知道呀 他们要干什么 这房子又是给谁住呢 想到这里 毛主席便向工地走去

越朝前走气氛越紧张 越使人感到神秘兮兮 一路上但见岗哨林立 戒备森严 站岗的还不是一般的警卫战士 竟是中央保卫局干部 几个电话兵在忙着架电线 哨兵见毛主席走来 露出欲拦又不敢拦的神色 毛主席见状 想了想 还是朝前走

保卫干事东方畿柟从那头火急跑来 向毛主席庄严敬礼 彬彬有礼说 主席请止步 秦总书记有指示 没有他的命令 任何人不得进入工地

哦 毛主席笑问道 我也不能进去吗

这 东方畿柟为难地闪到一边 说 主席 你请快点打道好吧

算了 我不为难你 毛主席说着 黯然转身

东方畿柟看着离去的毛主席 在心里叹道 主席亲手创建了这个根据地 又是一国之主 可是

其实此时秦邦宪就在古庙那一头监督施工 他看着打转身的毛泽东 在心里洋洋得意说 算你知趣 哼 今天这个事就是要瞒着你 嗨嗨 今后军事上就不会再有求于你了 等打了几个漂漂亮亮的大胜仗后 我要让你大吃一惊 那时我要对你说 中国革命没有你毛泽东将成功得更早更快更完美更漂亮 嘻

当稻谷完全割尽的时候 新房子也建好了 独立地屹立在空空荡荡的田垅中间 格外醒目

毛主席饭后散步 看着独立房子 心内纳闷说 到底是谁住的房子 这么显眼 这么阔气

问别人 要不是都不说 要不是都不知道 走拢去看 好远就被哨兵拦住了 毛主席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再一看张贴刷写的标语 口气竟然全变了 什么针锋相对寸土不让啦 什么主动出击大胆进攻啦 比比皆是 尤其是那几幅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标语更是触目惊心 看得毛主席的头都要炸了

毛主席不禁大怒 自个儿吼道 真是瞎胡闹 秦邦宪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不行 我找他去

走出不远 正好碰上军委秘书公富深来找他 交给毛主席一份作战计划 说 集结在硝石的周浑元第三十六军向黎川发起总攻击 秦总书记说黎川是我们的门户 必须死守 命令红七军团坚守黎川 坚决将南京军挡在国门之外

毛主席一听就有气 等到看完作战计划后 更是大惊失色 冷汗直冒 怒气冲天说 这是谁出的点子 咹 该砍他的头

公富深跟随毛主席已有数年 头一回见毛主席发这么大的气 深感事情重大 赶紧去请来了总参谋长刘伯承

毛主席一见刘伯承 便用手去摸他的额头

刘伯承莫名其妙地看着毛主席

毛主席神情严肃说 我看你是不是有点头脑发热 说什么黎川一失 根据地门户洞开 说什么御敌于国门之外 不丢失根据地一寸土地 你们是不是看到第四次反围攻取得了空前大捷 就有点坐不住了是吧 怎么制定出这么一个作战计划来呢 按你们这个计划办 你准备好多人去死啊 你看 这敌情通报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蒋介石一反过去凶悍的恶虎扑食的战法 改为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在推进途中 日行不过三十里 且是筑碉前移 你们这个计划却提倡什么先发制人 要红军去死守一座县城 以红军现有力量去跟蒋介石死打硬拼 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周浑元此举意在截断我红三军团的归路 死守黎川绝对不行 既想不丧失一寸土地又能打破围攻且还能大力向外发展 主观愿望确是好的 可这现实吗 打阵地战是红军之短 我们应扬长避短 方能打败敌人保存自己 总司令呢 他怎么下这样的命令呢

刘伯承知道毛主席误会朱德了 忙解释说 这个计划其实不是总司令作出来的 也不是总参作的 而是秦邦宪和

毛主席此时火气很大 打断刘伯承的话说 存人失地 地可夺回 得地失人 人地俱失 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总司令难道不懂吗 他近来是不是太累了 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呢 不行 我得找他去

别 别 刘伯承赶紧拦住毛主席说 你身体不好 还是我去和总司令再商量商量

毛主席看着刘伯承 突然悟到了什么 深深叹口气 很痛苦地说 是我错怪你们了 想想我自己也就清楚不过 我只有一个要求 就是你们要尽量劝劝秦邦宪 他没有带过兵 也没学过军事 更没吃过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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