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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独角兽谋杀案-第19章

小说: 独角兽谋杀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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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东西还是挺有道理的,是吧?”他说,“这符合我们对英国人的根深蒂固的看法,认为所有英国人都会说‘杀了我吧,老家伙!’或者‘老天,先生,中学生领带【英国俚语。当地人比较重视求学背景,好学校都有各自的领带,一看就能知道对方就读的学校】;呃,什么,该死的?’很奇怪,不是吗?滑稽的英国佬被自己人嘲笑,他仍觉得自己有异国情调。滑稽的英国佬被邀请到美国,却马上会被同化,然后艰难地清除固有想法。总之,把它当做某人在此行骗的例子好了。

“说到问问题,一般人就是问些比较私人的问题,比如他自己的事情、他的生意、他的家人,等等,以及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之类。总之,像这样的问题,稍微聪明点儿的骗子早都准备得十分妥当,根本不会难倒他。对吗?

“从某种意义上是这样的,那你准备问什么样的问题呢?

“问一些细节问题,这些细节看起来不怎么重要,但如果那个人不是冒牌货的话,他一定会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我刚刚跟海沃德谈话,他来自阿德摩尔——位居费城外面的主路上。好了!你不要问他诸如你的家庭如何,你的工作如何之类问题。你可以问他这种事情:从百老汇大街车站到阿德摩尔的火车费多少钱,是在第一个快速停车口之前还是之后?若那个人对这些问题完全没概念,那他就是个骗子。当然我不是说海沃德是骗子。以我举例,我住在布鲁克林高地上的蒙泰戈平原,距离那里最近的地铁站是什么?如果你开车穿过布鲁克林桥,如果要去哥伦比亚高地,要从哪条路转弯?明白我的意思吗?”

“若你涉猎深广,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那这是个好主意。”我承认道,“但是你行吗?”

“我想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一定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不管怎样,这可能是目前为止唯一的办法了……该死的!要不然我们简直就是一群傻子,对彼此的故事完全不了解。事情就是这样的,拿埃尔莎和我为例——”

埃尔莎警觉地向周围望了望,她说自己不是个骗子。

“噢,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到一个例子。你们相信么,我甚至不知道她丈夫的名字。如果他们问我这个问题的话,我要怎么回答?”他眉头一皱,“顺便问一下吧,埃尔莎,你丈夫叫什么呀?我说的是你最后那个丈夫,你跟他结了三个月婚的那个。”

刚才埃尔莎为了抵御恐惧而喝的香槟似乎开始帮倒忙了,她似乎越来越害怕。

“你根本不该提起这些事的!”她哭喊道,“我每次说他名字时大家都会笑话我,他们告诉我他的名字是法语中最难发的几个音。你觉得这真的很有必要吗?好吧,我写下来给你看,可以吗?”

“好的,写下来吧。”米德尔顿说完之后,把铅笔和信封递给埃尔莎。“当然了,”他转向我,“这事情不太重要,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我们有可能把它搞砸,陷入困境。然后——”

他突然停了下来,瞟了一下埃尔莎写下的名字,马上瞪大双眼,眼神充满惊讶和难以置信。他又望了埃尔莎一眼,她冲他点了点头表示没写错,然后他缓缓站了起来。

“噢,天啊。”米德尔顿说。

“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去找H。M。,”他声音低沉,“我们肯定发现那个假扮者了。”

我们迅速向H。M。走去,尽量显得不太匆忙,我并没有看到信封上的内容。H。M。正坐在壁炉旁和赫伯特谈话。

“先生,我希望您别以为我疯了,”米德尔顿说,“但是让我们找个可以谈话的地方吧。我现在抓住某人的把柄了,而且我有证据。”

H。M。知道何时选择沉默,屋子里很吵,所以米德尔顿的话没有引起他人注意。H。M。看着自己手上的雪茄,慵懒地点了点头,跟着我们一起出了餐厅,进到客厅里。米德尔顿开始陈述伊芙琳之前告诉我的关于埃尔莎的事情。

“埃尔莎的丈夫,”他继续说,“现在在蒙地卡罗,名字一样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有人借用了他的名字——因为他们两人实在没什么共同点,所以埃尔莎根本没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而且埃尔莎的法语不好,她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准确发音,所以她今晚听到这名字时并没反应过来。之前她问了一次他的名字,那是因为她受到了一个可怕的刺激,可是当时他没有回答。名字她写在了信封上。”米德尔顿边说边把信拿了出来,“劳尔·塞拉雷斯,德·安德鲁上校。”

壁炉里燃烧的火发出噼啪声,距离这样远依然听得很清楚。窗下的河水还在奔涌,不过大雨停了。房间里如此潮湿破旧,安静得让人害怕,让人抑制不住要看看身后是否有人。

“怎样?”米德尔顿问道,声音都嘶哑了。

H。M。点了点头,他吃力地走到壁炉边的椅子旁,坐了下来,目光一直没离开自己的雪茄烟斗。

“啊哈,”他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你知道了这些,但是——”

“小声点!放松!”H。M。表情严肃,他吐出一个烟圈,看着它在空气中散尽,似乎这里面包含着他说话的思路,“嗯啊,好吧,或许我们应该先把一些事情说清楚。进来三分钟后我就知道他是个假货了。这房间实在太怪;为什么这里会一点都不真实,没有人烟,没有被居住过的痕迹。它仅仅是个空壳,或者更精确些,这是个剧院,目的是上演一场精心设计的、巧妙、疯狂却又愚蠢的闹剧,这剧目完全是因某人想要公演的欲望。唯一不同的是,我们不能把德·安德鲁赶下台。”

“不能把德·安德鲁赶下台?为什么?”

“因为他才是真正的加斯顿·盖斯奎特,”H。M。说着,点头吐了个烟圈,“这是他的表演。”

米德尔顿脸上的表情几乎就是震惊,他恍恍惚惚地摸到背后有一把椅子,我也摸到了一把——现在我们两个都急需要这椅子来支撑。H。M。还是驼着背,身体向壁炉的方向倾斜。火光打在他的秃顶上,小而敏锐的眼睛看着我们,带着点讽刺味道。

“是不是轮到你发疯了?”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开口说道,“盖斯奎特?是你自己说的,那个被谋杀的可怜家伙是盖斯奎特啊——”

H。M。点了点头。

“嗯,问题就是……他和我一样,不可能是盖斯奎特。肯,”听起来他经过了深思熟虑,“虽然看起来我陷入了愚蠢的泥潭中,虽然你认为我的行为应被制止,但我请求你相信我。哦,我有理由说明这些!你要相信,当我问他‘你是盖斯奎特,对吧’之时,我很清楚他不是,但我心里在祈祷他足够聪明、能明白我为何这样说。他明白了,他是个聪明的家伙。我当时猜想了一下他试图完成什么工作(现在我已经知道了),而让他假冒盖斯奎特是保护他完成任务的唯一方法,相信我,真的是唯一方法!但弗莱明德……嗯,孩子们,我不会再低估弗莱明德了。”

“你,”我说,“你让他被人杀了……”

H。M。摸了摸自己的头:“我让他被人杀了?”他大喊道,“是的,是的,我知道这一点,而且这让我非常难过。但你要相信我,他被伤害的可能性简直就是微乎其微,而且如果他伪装成盖斯奎特的话他会安全得多。我只是帮他得到他想要的,只是要帮他而已。所有的事情都在按计划进行,这个案子现在本来都应该结了。然而弗莱明德,这个该死的东西——”他对搓了一下拳头来宣泄愤怒,“事实就是弗莱明德的确聪明绝顶,机智过人。”

“若他不是盖斯奎特的话,那这家伙又是谁呢?那么谁又是……你说德·安德鲁是真正的盖斯奎特?”

“是的。而且整个计划都是为我们着想的。听着,我要尝试把掩盖此事的窗户纸捅破。我们需要理智!我们需要开诚布公。”

他沉默了一会儿,走来走去,自言自语。然后他继续说:

“从头开始梳理,你们就明白了。从舒服的飞机上落到草场,然后就进了这房子,让我们就从这里开始吧。当时你、伊芙琳·切尼和我跟着大家一起进来。迎接我们的是满脸笑容、十分殷勤的主人,他扮演着一个好得难以置信的法国东道主,他手里有封弗莱明德的信,对后面发生的事满怀期待。可这太不真实了,一切看起来太完美,就像文学作品一样,对我来说不是梦境就是闹剧。当然我也能接受这一切都是事实,毕竟那封信很像弗莱明德的风格,而且说不定世界上真有德·安德鲁这样的人。但德·安德鲁一开口对我们说话,这个表演就瞬间原形毕露了。

“回想一下。我们一同走进的房间,我们什么都没说,因为我们当时没机会插嘴。我们全都浑身泥泞,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伙的,都是从几英里外迫降的飞机上来的。实际上,当我们谈到飞机意外时,我讲了很多关于驾驶员和机组工作人员的话,这样他应该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们三个也是乘客。但是,德·安德鲁没有别的话,转过脸来对我说:‘那你和你的朋友们没在飞机上吗?’

“伙计们,这简直就是祸从口出。他到底是从哪里分析出我们没在飞机上呢?所有的事情,甚至包括我说的话,都只能证明我们就是乘客。飞机降落的地方距离这里四分之一英里,还被树挡着,从这里看去什么都看不到,他到底怎么知道都有谁是从飞机上下来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对谁会在飞机上了如指掌,他早就知道这些了。

“就在我想这些时,我突然明白了飞机迫降的唯一合理解释。最困扰我们的事情其实是最简单的。海沃德说得很对,如果没有驾驶员和整个机组工作人员的默许和配合的话,飞机是根本不可能迫降的。但这看来似乎不太可能。首先,这位驾驶员是航空公司的一名干将,总是被委以重任;其次,弗莱明德一向独来独往。但是,让我们仅仅假设一下,假设驾驶员有犯罪企图。设想一下飞机之所以会迫降是因为警察局下了这样的命令,而驾驶员要配合他所在的航空公司,怎么样?

“你一定会吃惊的,上述想法让一切豁然开朗。这个厚纸板房,这里奇怪的主人和不怎么使用的房间,所有一切看来都像个精心设计的陷阱。的确是精心设计的,为了抓住弗莱明德,他们不惜一切代价。

“那么,他们要做什么呢?这是个什么游戏呢?在我继续之前,我们应先搞明白,这是个游戏。我们加入游戏,然后发生了什么?当我们从堤道上走进房间之后,这出戏就开始登台亮相,计算得分秒不差。现在你知道那个堤道不仅仅是堤道那么简单了吧,如果有人把它给切断了,会是谁呢?你们注意到那个由木头和石头制成的堤道了么,你们能想象么,我们当中的一个,一个从飞机上下来的人,会朝那个堤道来一脚然后就把它给弄毁了?整件事计划得像炸弹一样精准,而且这只有在古堡内部的几个人合作的情况下才能完成。德·安德鲁、奥古斯特、约瑟夫、路易斯……他们全都是警察局的成员。如此多的眼睛在盯着弗莱明德,只要他们确定了弗莱明德是谁,他们就能瓮中捉鳖。我们可以继续说破绽,想想他们之前的言行举止吧。

“弗莱明德确认自己一定会在那架飞机上,他一般言出必行。他们不知道弗莱明德伪装成谁,他们只知道他在里面,试图抢夺莱姆斯登的——”

“什么?”我问道。

“问他吧,”H。M。咧嘴一笑,门开了,莱姆斯登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H。M。朝那边点了点头,说道,“问问他吧。我可以继续给你讲述盖斯奎特愚蠢情节中的破绽和线索,它们非常非常有趣。”

13 侦探提出假设 警官心绪不宁

“出什么事了?”莱姆斯登有点生气地问道,“少在这里装无辜。你们几个看来都好像充满内疚。对了,梅利维尔,德·安德鲁正找你呢,他说他有了新的证据,他很急切地要向你证明那封信的确是弗莱明德写的——”

“他当然想要证明了,”H。M。撇了撇嘴角,“来这儿,小子,来听听我们刚才说的话,然后你应该就会明白为什么他要让我们相信第一封信是真的,哪怕要让福勒背黑锅也在所不惜。你想呀,一旦我们开始怀疑第一封信的真实性,他可能就会暴露身份了。来,坐下,莱姆斯登。”

米德尔顿挠着自己的额头,面露难色。

“暴露身份的话,”他说,“实际上在我看来他已经暴露身份了,而且是拜你所赐。”他微微一笑,“就像你知道的,我可能是弗莱明德。如果我是弗莱明德的话,你不就等于给我线索了么?”

“啊哈,小子,如果你是弗莱明德的话,”H。M。表情平静,“你根本不需要我的线索。你早就应该知道了,因为弗莱明德已经知道了。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写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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