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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宋末商贾-第175章

小说: 宋末商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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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宗慌忙问道:“强云,你想怎么做?先说给叔听听。”
林强云喘了好一会,慢慢平静了下来,沉着脸说:“汀州往泉州的商路不打通,我们的蚊香生意绝对没法做,汀州城内的数千人又要过上从前般的苦日子,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林强云脸上浮起阴森森的笑容,让沈念宗也看得打了个寒颤,语气平静的对什长说“哼,那人自称县尉,是不是真的还难说得很,把他押过来让我问问。即使是真的县尉,也要先把他说成是假的。会做出样枉法害民事情来的人,真和假又有什么分别?”
钟县尉是个三十多岁的俊美文士,并没有像其他的差役栏头般受绑,被推到林强云面前时还摆出一副高傲的模样,昂首向天,对林强云不理不睬。
他既没穿官服,身上的文士博袍也因为被护卫队员不住的推搡而皱皱巴巴的,样子甚是狼狈。
林强云轻声问道:“你姓钟,是龙岩县的县尉大人?”
“大胆刁民,见了本官还不下跪!”钟县尉摆出官老爷的架子,向林强云瞪眼大叫。
“既是县尉,本都头如何不认得,就算你是新来的,必然会有证明文书。就请出证明文书让本都头看看。若是有人胆敢假冒官府,并以官府的名义损毁边军定制的用品,即便是知县大人做出这样的事,本都头也定会依法严办,绝不宽容。”林强云越说越严厉,声音虽然不大,却是颇具威严,酽然有一股迫人的气势。
钟县尉听得一怔,他带人出来到自己的辖地巡察,如何会有身份证明文书带在身上,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应对。
林强云把脸一沉,喝道:“没话说?看来是假冒的了,来呀,绑起来押到县衙去,请知县大人细细地审问。”
钟县尉一听要绑,心想自己这样的读书人如何能承受得了,情急大叫:“竟然要绑我,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本官是真的……”
“有辱斯文?你这禽兽般的东西可以算得上是斯文么?猪狗不如的东西,绝不轻饶。绑!”林强云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昂首向天发问,没听到般的把手轻轻一摆。
执着钟县尉双手的两名护卫队员,刚才受的窝囊气把肺都快气炸了,不但刀剑钢弩被人缴掉,还被这家伙叫差役们给打了一顿。此时有了报复的机会,那还有什么客气的,将姓钟的双手朝后面用力一扳一提,骂道:“胆敢下令收缴弓手的兵器,还胆大包天地毁坏忠义民军定制的用品,定是金狗派来的细作,妄图坏我大军的战力。死到临头还敢大喊大叫,不能轻饶了你。”
钟县尉叫声未完就变成杀猪般的惨叫、号哭,再没法说出话来。
护卫队员们对其他的差役和栏头,除把他们当砂袋练了一会拳外,倒还有些手下留情,没有绑得太死。
对这些个仗势欺人,只知残民以逞谋取私利一类的县尉之流役吏,全都恨之入骨。虽然他们明知这县尉是选官,并非役吏。
他们硬起心肠,不管恶吏如何痛哭号叫求饶,狠狠地将他的手往后高吊,绑得和个粽子般弓背弯腰无法直身。这样的绑法,时间稍长后,大筋将被拉损,若不及时放松或是医治不得法的话,这双手就算是废定了,十年八载内连提起五斤重的力道都用不出。
林强云冷冷地看着钟县尉,哼了一声吩咐说:“清理点算我们的损失,进城到县衙去查明这些人的身份。若是假冒官府,自有国法处置。如果确是真的县尉和差役、栏头,那就要请知县庄大人还我们个公道了。”
花了半个时辰,陈归永和沈念宗来对林强云说:“强云,布底鞋被刺破了有近三千双,药草粉倒是损失不多,仅散落了几袋,也就四五百斤上下,算来总值约一万三千余贯。”
“请归永叔和我一起去,将人和损坏的货都押到龙岩县衙。”林强云脸色不善,气呼呼地说道:“我们走吧。”
龙岩知县庄梦诜,乃宁宗朝嘉定十六年(1223年)癸未科进士,次年授建康军签判,二年后挂职在临安做了个领俸的闲官。直到去年,才好不容易走通了史弥远的路子,堂除外放到这里做一任县官。
这位县太爷除了胆子极小外,倒也不失为一个因循守旧,只知依规照法办事好好先生,是个真正走科举这条路求取功名富贵的读书人。
今天到公堂审结了一个小案子后,回到书房取出几篇由本县书院学子所誊写的“劝农篇”,准备看过之后按知州林大人的吩咐,找家书坊刊刻印发到本县各乡里。
庄知县正摇头晃脑地读得津津有味时,外面大堂前的鸣冤鼓“咚咚咚”地响起,他放下手里的稿纸,自语道:“又是什么人的耕牛被盗了么,今天下午又忙不完喽。”
庄梦诜收拾好来到公堂上时,衙役们已经排好了班,只不过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一副不知所以的奇怪神色。
就连庄梦诜看清了公堂下的人时,也是大为奇怪,心道:“这世间也真可谓无奇不有,以往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钟自强,这个专职负责一县治安、缉捕宵小奸徒的县尉,竟然会被人绑得如同粽子。现世报啊,前几天他才伙同税务专栏的人,用卑鄙的手段破了一个商户的家,今天就被人绑到堂上来了。是要,是要……”
林强云看庄县令坐好了,在四儿的搀扶下慢慢走进公堂,向庄梦诜行礼后说道:“庄大人,有人假冒龙岩县尉,借着收取商税的名义,带人将淮南忠义民军所定制的‘军鞋’毁坏了上万双。此人已被本都头擒拿到案,请大人严加讯问,查清详情后也好向州衙呈报。”
庄梦诜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事情的大概,肯定是这不自量力的钟县尉又带人出去打野食,他好死不死的找上双木商行的麻烦,被林飞川手下的镖局武师抓到这里来了。
庄知县笑道:“林都头,本官不敢相欺,堂下绑着的确是本县的县尉钟自强和差役、栏头,他也是刚到任不足三月,必定是不认得林都头才有此误会……”
林强云抱拳恭声问道:“大人认准了,此人确是到任不久的龙岩县尉?”
庄知县道:“不会错的,他正是由吏部选人至本县专管缉捕盗贼维护治安的县尉。”
林强云勃然变色,强打起精神厉声说:“既是朝庭命官选吏,自然精于我大宋律法,何以带人借收取商税为名,将我大宋民军的军鞋毁损一万多双,此人定然是敌国派来的细作奸徒,请大人严查。”
庄知县派人将所有人犯先押到牢里,然后请林强云到后堂坐下。
他有心做个和事佬,笑着对林强云说:“林都头,依本官想来,这钟县尉应该不会是敌国派来的细作,只怕是有些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林强云一听庄梦诜的话就明白他的意思,脸上现出恨恨的神色,打断庄梦诜的话说:“若非敌国,那就是汀州反贼的奸人了。不然为何向他讲明了这是军鞋,还胆敢公然损毁。我双木商行到今年底要交付五万双鞋,时间本就十分吃紧,如今被这厮毁了一万多双,如何还能按时交付给淮东的民军使用?”
不是敌国奸细,就是造反盐枭的细作,这是要往死里整人呀。庄梦诜打了个冷颤,心里暗自思量:能从上千闲官中被选派外放的吏员,京师里定然是有靠山的,为了今后的前程着想,还是要想法救这钟自强一救。
当下放下架子赔笑道:“林都头,林公子,本官可以担保这位钟县尉决非敌国和盗贼的奸细,请给下官一个薄面,让他赔出损毁的军鞋所费若干,再加些你们镖局的草鞋钱,此事就这样了结了。如何?”
林强云心道:“看来这知县大人恐怕也和那县是一伙的,即使自己气他不过非要弄到这县尉丢了官,有这位知县护着他,只怕是也难有作为。不如先给庄知县留个面子,以后再想办法整治这些个贪官污吏。”
想到这,也就不再勉强,一脸无奈地对庄知县说:“那好,看在庄大人的面子上,让他交出五万贯‘军鞋’钱来,这事就暂且先行放下。若是不拿出钱来包赔的的话,那就只有按实将此案申报上去了。”
庄知县一听林强云答应了赔钱私了,心中欢喜得紧,站起身说:“林都头先请宽坐,待本官去叫他将钱取来后,验过不少分文时,再放人可以么。”
林强云行礼回应:“大人请便,在下在此专候就是。”
一个时辰后,林强云从县衙出来,等候在外面的沈念宗、陈归永上前问道:“强云,这事如何解决?”
“还能怎么样,官官相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林强云恨声道:“拿到三万贯钱赔偿,三天后再付两万贯。并答应只要他们在任一天,我们双木镖局的镖旗护着的人货,经过本县不再盘查抄验。”
陈归永道:“这样不是很好么,还这么生气干嘛?”
林强云心中烦闷,自从病中清醒过来后,无论何时何地,他脑子里时不时地总会想起母亲,但母亲的形象很是模糊,有时是母亲自己的脸相,有时却又像是叔妈的面孔。他自己也难以分清,自己究竟是对不能再见面的母亲感情更深一些呢,还是对才认识一年余的叔妈更觉得亲一些。他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心里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叔妈当成了母亲,把沈念宗当成父亲来看待了。
凤儿妈的死对林强云的打击实在是超过一般人的想象,当时若非沈念宗受伤需要他救治,恐怕他也不是在两三天后才发病昏迷。
对凤儿,他是当她为自己最痛爱的小妹妹,对她只有一股兄妹之情,并不涉及到男女情爱。
他也并非不知道凤儿对自己的感情,也清楚沈念宗夫妇很期望自己成为他们的女婿。可林强云就是无法对凤儿产生出兄妹以外的感情,没往这方面去深究,又不敢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实在是左右为难啊。
林强云的心思,只有沈念宗约略猜到了一些。他是个很开通豁达的读书人,觉得男女情爱的事情最好任其自然,即使是林强云不能成为自己的女婿,也不是什么坏事。所以,也就没着力去促成凤儿的心愿。
林强云呆呆地站了一会,咬牙切齿地说:“我是不甘心哪,接连出了几件事情,没有一件是我们所能掌控的。叔妈、凤儿和在横坑谷口战殁的人死得冤枉啊!李全李铁枪!李蜂头啊李蜂头……”
久久,林强云长长的叹了口气,对陈归永说:“归永叔,我们先在龙岩城内住一天,明天你安排一什护卫队在这里坐等,三天后必须取到那狗头县尉包赔的两万贯尾数。”
第八章 水晶杯(一)
       从龙岩县城出来后,一路直到漳州都平安无事,林强云去和本家族叔见了个面,林岜告诉他,自己又升官了,即将到行在临安礼部任职。而这次的升迁调任京官,又都是那一万斤“洁白糖”再一次发挥出来的功效。
问清林岜是走陆路,由南剑州(今福建省南平市)转建宁府(今福建省建瓯市)从仙霞隘入两浙路赴临安。并不是走水路出海,林强云心下稍宽。
当下将这次汀州和龙岩县发生的情况向林岜报告后,心下揣揣地说:“叔父大人,此次失落一具钢弩和两匣箭、针,小侄病体痊愈后,定会全力追回,请大人万安。”
林岜想了想,劝他说:“贤侄安心,去年为叔将此事报上朝庭去后,枢密院、兵部全无回文,想来朝中并未引起重视。钢弩能收回则最好,若是实在不能夺回,那也只索罢了。要紧的是尽量不让外人知晓此事。为叔进京后,也会寻机从中周全。”
林强云向林岜告辞时说道:“烦请叔父大人到京后,将我们上贡的‘雪花膏’与‘香碱’寻机进献,小侄将在今年会到临安与叔父大人相会。到时也好借机与京中的权臣谋个熟面,于小侄立足京师大开方便之门。”
林岜笑道:“这个自然,贤侄但请放心,这些东西到了京师众人的手中,不仅是贤侄,连为叔父的也能因此而得到不少好处。”
回到泉州的家里,大家听说了凤儿母女不幸的消息,自是嘘吁嗟叹、劝慰了一番。
听说林强云回来,应君蕙立即将两个多月来的情况讲了。这里原来没有生意的店铺,生意逐渐好了些,除掉所有花费外,还有些微薄的利钱收入。那两间一开张就十分红火的胭脂水粉铺、糕饼糖果铺的生意越来越好。
胭脂水粉铺由于已经没有了皇族的包买,普通人也能排队买到“雪花膏”和“香碱”,比刚开张时更显得热闹非凡,带得整条南门大街都因为蕃珠巷口的胭脂水粉店而名扬八闽。
位于万寿街上张嫂管的糕饼糖果铺,此时不但把隔壁的一家三开间店铺盘下,另外还在城内外又多开了三间分店,每天的利钱已经由原来五百贯上升到现在的一千三百余贯。仅此糕饼糖果一项,每年将为林强云赚进五十余万贯利钱。
至于蒲开宗定做的那种治痒病的雪花膏,因为林强云做好后没有交代能否直接卖给他,也被应君蕙扣住,只是先以店里的雪花膏卖给他一盒,让他先拿去应付杨妙真。
林强云也交代应君蕙,治病的雪花膏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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