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人-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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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比较的话。集体智慧的计划堪称“残忍”，而杰克的计划却是“绝户”。汉斯他们的计划主要目的是牵制，然后才是杀伤。而杰克的计划目的就是杀光所有的目标，一个不剩。
　　大家都在忙碌的同时，端木也在准备自己的装备。那柄看起来像砾石的大刀，端木还是带在了身边。本想找东西固定在背上，可除了铁链其他绳索都无法承受大刀的重量，尤其是极不光滑的表面，一般绳索没几下就会被磨断。换下了风衣，端木换上一身比较贴身的衣服。带上了两包花粉，端木独自离开了公园。
　　单手提刀，端木就像幽灵一样在城市的阴影中穿行。身上的花粉保证了他不会泄露一点气味。头顶不时的飞过一两头秃鹫，虽然这些大鸟的视力很不错，却还是无法发现隐藏于各处阴影中的端木。
　　端木一路顺利到达了电视塔三百米的警戒线。掀起了一个街角的下水井盖，端木跳了下去。暴雨刚刚过去没多久，这里到处都是颇深的污水。端木很轻松的就凝出了一个足够将他包裹进去的水球。
　　在水球的包裹下，端木渐渐沉入了下水道中的污水中。一夜未眠，端木准备在这里休息一会。
　　根据杰克的计划重新布置之后，大家又一次忙碌了起来。有了杰克的加入，进度提升了很多。天空完全成了小白的舞台，根据端木的指示，四头以下的秃鹫全部打跑，超过四头小白就带着他们绕圈。在空中一只鸟就完全牵制了全部秃鹫。
　　借着小白的掩护，汉斯他们带着各种设备，分批离开了公园。沉重的装备对强化体的猛兽来说并不算负担，它们的脚步依然轻盈。到是这些轻装上阵的人类，失去了车辆的人类，只能勉强跟上野兽的脚步。
　　孩子们和母亲一起留在了公园，起码那里现在是安全的。下午三点，所有人和设备全部安全到达停车场。杰克开始分派任务，值得一提的是小丑JJ也在其中。对这头诡异且另类的T3，无论是端木还是杰克都始终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这次行动本不想带它，因为那无异于带着一颗炸弹。
　　但最终杰克还是带上了他，首先他能和动物交流，不管是猛兽们还是和小白，都需要它做翻译。其二，安妮和两个孩子都在公园。与其把他放在公园里，他们更愿意这头T3在自己身边，而不是女人和孩子身边。
　　总体上讲，JJ还算配合，除了话比较多其他都还算好。当然这和简一直没有移开的目光有关系，XM500从离开公园开始就一直开着保险，SLAP次口径钛合金固定翼破壳穿甲弹一直处于随时可以击发的状态。以JJ的身体强度，简有信心一枪让他变成真正的尸体。
　　事实上一开始简也曾建议过由她找机会狙杀那个罗杰。不过最后还是被否决了，因为无法预料罗杰死后，那些野兽会不会伤害几头幼崽。按照动物，尤其是猛兽的习惯。当一个王死后，幼崽都是要被杀死的，毫无疑问罗杰就是这个王。
　　必须在保证幼崽安全的前提下，才能杀死罗杰。
　　今天的诱饵有两个，除了小白之外还有一个就是托尼。正常人类中，托尼的速度是最快的，热爱所有户外运动，尤其擅长攀岩和都市疾走的他，是这些人里最适合完成诱饵任务的人选。
　　毫无疑问这很危险，但杰克不会让这个从一开始，就和他在一起的大男孩去送死。杰克专门为他安排了四个狙击手做掩护。汉斯，伊莎贝拉，简还包括他本人。四支枪绝对能够保证没有一头野兽的爪子，能够摸到他挺翘紧绷的屁股。杰克就这样和大象保证的。
　　下午六点，所有的准备工作全部就绪，包括三个遥控火力平台，若干炸弹在内的装备全部安装到位。狙击手就位，遥控工作台在一个隐蔽的位置开机。
　　确认所有细节都没有遗漏之后，行动正式开始。杰克还为这次行动起了一个代号“长眠”。带着无比的怨念，杰克认真的擦拭着每一颗子弹。
　　所有人都牢牢的记住了一点，千万不要在杰克睡觉的时候打扰他，千万！
　　一百零八
　　被特别拆掉了排气管的大马力摩托，所发出的噪声完全不亚于波音747起飞时的噪音。出发前托尼拿着杰克递过来的耳塞时还满脑子问号。现在他只恨不能再带上一副。
　　托尼骑着摩托按照杰克设定的路线移动着，巨大的声响几乎传遍了半个城市。就连在水下休息的端木都被这声音吵醒。有声音当然还不够，还需要一些其他刺激，比如鲜血的味道。
　　从幼儿园开始，老师就告诉我们大象是吃香蕉的，猴子是吃桃子的，大灰狼都是吃小白兔的。而事实是世界上一多半的大象是吃不到香蕉的，大灰狼很少会抓兔子，而猴子其实不光是吃素的。
　　灵长类动物都杂食性的。体型小的吃昆虫，而体型大的就会捕猎其他动物，丛林的猩猩甚至会专门捕捉其他猴子吃。所以说，灵长类的捕猎天赋是天生的，尤其是对待同宗的异族这方面，这种天赋是与生俱来的。
　　在电视塔周围游荡的各种灵长类几乎同时发现了托尼。巨大的噪声和甜美的血腥气，让这个群体一阵骚动。罗杰的兽群有两部组成，除了天上的一众秃鹫之外，就是这一群总数超过四十的“猴群”。
　　严格的说这不完全是一个猴群，其中还有五头黑猩猩和两只狒狒。作为群居生物，这些大猴子本能的选出了族群的王者，就是两头狒狒。
　　两头狒狒一雄一雌，是夫妻。雄性身高足有三米多，而雌性则只有它丈夫的一半。四肢有力，嗜血贪婪，狒狒天性凶狠好斗，在中国古代传说中山魈的原型就是鬼脸狒狒。
　　作为高级灵长类的一员，它们拥有更大的脑容量，也就拥有了更高的智商。猴群的骚动立刻就被雄狒狒的一声低吼平息。猴群中的其他成员都看着他，等待着首领的命令。
　　罗杰的驯服是成功，让这些野性未脱的野兽如此听话，他的确有些手段。雄性狒狒沉默的望着塔顶，等待着来自那里的命令。
　　两百米，对人类来说已经超出了目视的极限。而就在那里，一个男人独自坐在塔顶，一头黑色的长发随风舞动。黑发黄肤，脸部线条硬朗阴沉，拥有很明显的印第安血统。
　　作为这片大陆曾经的主人，印第安人崇尚自然的生命。
　　他就是罗杰，那个传说中的驯兽师。
　　吼……
　　从他的嘴中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吼声。雄性狒狒得到了命令，吱～嘎叽～～猴群一哄而散，如果从空中俯瞰，会发现这些猴子并没有乱跑，而有层次的组成了U形包围圈。
　　而此时也真的有一颗高空中的眼睛正在注视着这些猴子们的动向。猎食者无人机的极限高度的是26000英尺，大约也就是7900多米。实际上只要超过1000米，肉眼就很难发现。杰克让大象将无人机控制在2500米的高度。隐藏于云层之上，即使的秃鹫也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高倍电子望远镜，将云层下的画面事实的传到地面控制台上，所有动向一目了然。
　　罗杰站的很高，因为那能看得很远。而杰克的眼睛比他更高，看的自然就更远。
　　“托尼，下个路口转弯，执行计划第二阶段。”
　　轰鸣的机车在街道上漂亮的甩尾，拐入另一条街道，刚好从猴群未成型的口袋中钻了出去。猴群一个不差全部被引了出来，让杰克的两个后续计划都不必实施。不过楼顶的罗杰没有动，还需要再刺激他一下。
　　“JJ，让小白到楼顶转一圈，记住转一圈就走。”
　　一直跟在猎食者旁边的小白一收翅膀，从空中俯冲而下。闪电般划过天空，直扑一头低空盘旋的秃鹫。在相撞前的一刹那，小白张开翅膀，强有力的肌肉支撑着坚韧的骨骼，瞬间改变了飞行轨迹，在与秃鹫擦身而过的一刹那小白锋利的脚爪扫过秃鹫的双翼。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当小白重新爬升，双翼受伤的秃鹫已经在凄厉的尖叫中向着地面坠落。一直安稳的坐在塔顶的罗杰猛然起身，发出一声尖戾的叫声。
　　杰克早几将镜头锁定了罗杰，他想看看秃鹫的死对他会产生什么影响。在他的脸上杰克看到了愤怒，看到了兴奋，还有一对有着竖瞳的眼睛。
　　小白得意的鸣叫在天空中回荡，矫健的身影在电视塔上空盘旋。挑衅，示威又或者兼而有之。除了那头坠机的秃鹫，其他秃鹫全部升空，追向小白。装模作样的嘎嘎叫了两声，小白一扭头飞向了远处。
　　罗杰果然没有放过小白的意思，抓起身边的长棍，罗杰起身纵身一跃，跳下了塔顶。他当然不会自杀，因为一头巨大的秃鹫从天而降，抓住了罗杰手中的那条长棍。罗杰的身体就这样吊在秃鹫的身下追向了小白飞走的方向。
　　完全将自己的生死交给自己驯服的动物，这说明罗杰很自信。强大的自信大多数情况下是伴随着强大的实力，只是不知道罗杰到底强大到什么程度。
　　“告诉小白，保持至少四百米的距离。”
　　JJ听话的在和小白的单独频道里叽叽喳喳的说了一通，据说小白已经表示明白。暂且不管小白带着秃鹫和罗杰天上吹着风，看着风景。托尼已经跑进了杰克设定的第一层伏击圈。
　　摩托车巨大的轰鸣声就是最好的指向标，猴群在狒狒的带领下绝没有跟丢的可能。灵活的猴群面前，任何的障碍物都不能阻挡的它们的脚步。猴群和托尼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终于，摩托车再也无法前进，路上堵满了汽车残骸。托尼不得不丢下摩托车，全力的奔跑。雄性狒狒的脸上露出了笑的表情，本就难看的脸变得更加狰狞。
　　猴群兴奋的跳跃着，甜腻的血腥味让它们亢奋无比。若干个镜头的关注中，托尼展示出了出色的身体协调性，各种跑酷技巧发挥的十分到位。在各种车辆残骸中闪转腾挪速度还真不慢。
　　不过再快也快不过那些猴子，速度最快的一只猴子距离托尼已经不到二十米了。眼看就要追上猎物，这头猴子兴奋的尖叫着！
　　一百零九
　　中国有句古话，乐极生悲。就是教育我们不要得意而忘形。显然这只一只地道的美国猴子。
　　眼看就要第一个捉到猎物的猴子，仿佛已经能够感受得到，那温热的鲜血在口腔流动的快感。它丝毫没有注意，托尼越过救护车时，手掌只是扫过车顶而并没有在上面借力。
　　只要在一次跳跃，再一次，就能抓到他了！猴子的双腿完全准备在落到救护车顶的同时就爆发全部力量，然后凌空扑向猎物，将他死死的按在地上。
　　轰……
　　事实和想象中差距很远，猴子的身体完全砸进了救护车的车厢内，更加悲剧的车厢内满是各种手术刀具，被割伤的猴子剧烈的挣扎着，结果让更多的刀具刺入了身体。温热的鲜血从伤口流出，渐渐的变的冰冷。
　　对于身后的变故，托尼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一刻都没有停留的继续奔跑。不是托尼足够冷静，而是他不敢有丝毫分心。生怕记错了路线，踩上杰克设计的陷阱。
　　身后猴子的惨叫声时刻提醒着他，踩上杰克陷阱的严重后果。
　　专注是成功的第一步，九成的人都在这第一步就摔了跟头。在肾上腺素分泌极多的时候，专注似乎也变得容易了很多。而杰克自然也不会让托尼有踩上陷阱的机会，以他的心算速度，足够在托尼踩上之前就用子弹给他提醒。
　　从第一只猴子踩中陷阱开始，猴群的噩梦就开始了。不断有猴子踩上陷阱，惨叫声不断。雄性狒狒一阵怒吼，猴群立刻停了下来。就这一小段路，又有两只猴子和一只黑猩猩中招，不过没有第一只那么倒霉，只是流了点血。
　　雄狒狒的脸上早就没有了难看的笑容，换上更加难看的怒容。细小的瞳孔死死的盯着托尼，开了窍的脑仁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
　　在他的带领下，猴群移动中避开所有的汽车，在车旁的空地中穿行绝对不再踏足车身。以狒狒的智商能够这么快就想出这样的一个对策，它在狒狒中也算是一个天才了。
　　不过，它还是无法估计另一个人类天才的无耻程度。难道地面上就没有陷阱了吗？
　　三角钉，套索层出不穷，杀伤力不大却大大延缓了猴群的速度，托尼已经将他们甩出了百米开外。还有五百米，托尼就能进入停车场，杰克立刻通知托尼放慢速度，要始终保持在一个似乎一发力就能追上的距离。
　　其实不用杰克说，托尼也要放慢速度，这一路的消耗对他来说已经逼近极限。踉跄的跑完这最后五百米，后面的猴群也又一次逼近了托尼百米之内。
　　这个时候杰克开了第一枪，一个隐藏的小机关被打倒，一辆车的油箱开始漏油。
　　“三十五米，黄色卡车，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