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人-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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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被发现开始，卡斯特就在不停的制造幻影，再加上高温扭曲空气的帮助。竟然成功的让简连续两次没有命中。但他的好运气，到这里就算结束了。
又一道蓝色光焰闪过，简和端木同时感觉到，他锁定的目标消失了。被“真相”正面击中的生物，在今天之前还没有一个能够活下来的。
而卡斯特是第一个，需要“真相”开第二枪的生物。所以，端木还是没有完全放心。
简单手抓着“真相”的中段，在距离地面不到两米的高度，被小白很极限的抓了起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见到尸体，就无法确认这兄弟俩的生死。卡斯特的身体太诡异，爱德华的能力也十分诡异。这样组合很有可能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变化。
只有让他们死在自己的手里，端木才能真正的放心。深吸一口气，端木仔细辨别空气中携带的信息。片刻之后喊过埃文：“埃文，向东边搜索，那个方向应该有水源。发现以后想办法把水引过来。”
“OK！”埃文迅速跑向东侧，很快他就发现了水源，却是一口老式的压水井。
埃文立刻跑了回来：“五十米外，老式压水井，没有水管。”
“没有水管，那我们就造一条水渠。”端木重重一拍身前的刀柄，长刀立刻又深了几分。一手按刀柄，一手按刀身的中段，就像耕地一样推动长刀，在地面上留下了深深的刻痕。
在他身后，小黑则利用这刻痕，轻松的造出了一条简易的沟渠。五十米，并不算太长。
有了充沛的水源，端木灭火的速度立刻提升了若干倍。对埃文来说，今天可真是一个充实的日子。刚刚将自己的异能透支，现在又开始透支自己的体力。变强的道路，果然很不轻松。
简一直没有下来，和小白一起在天空巡视。时不时的就会有一道鹰啸或是两道彩色的光芒闪过，却始终没有发现卡斯特兄弟的踪迹。
这时她们听到了端木发出的叫声。小白马上降下高度，将简送回地面。紧接着，刺耳的鹰啸声就强势占领了所有人的耳朵。
震动超过一定频率，就会超过人类的听觉的界限，所以才会变成无声。这样的鹰啸威力更大，更有穿透力。而现在，小白口中发出的鹰啸，频率并没有那么高，却拥有更广的覆盖范围。
紧随鹰啸而来的，是一道足有三米多高的水浪。这里本就是一个因爆炸而产生的，漏斗形的大坑。高温泥土就像是烧红的炒锅，当有水倒入之后，就是一幅这样的景象。
嗞嗞……声不断，水在沸腾，水蒸气在升腾，小白甚至不需要扇动翅膀就能升高。被震碎的泥土和沸水混合，很快就变成了泥浆。
端木继续加水，小白继续使用鹰啸震碎泥土。端木和小白的联手之下，一个巨大的泥潭诞生了。但这还不够，它太安静了，端木需要泥潭动起来。
这个时候就轮到小黑出场了。他控制泥浆中的泥土，而端木则控制其中的水。父子间的默契，让他们的能力完美的联合在一起，推动泥潭缓缓的顺时针的旋转。
漩涡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到后来根本就不需要他们父子继续推动，仅凭惯性就能持续很久。但他们这一家三口并没有放松。
水继续加，泥土也继续碎，漩涡也在继续扩大，并因为巨大的重力而继续加深。端木相信，卡斯特兄弟就在地下的某处。只要漩涡继续加大，总有碰到他们的时候。
而这个时候的出现，并没有让端木等太久。当漩涡的范围扩大到三十多米的时候，端木和小黑同时感觉到漩涡碰到了什么东西。
他们同时放开了对漩涡的控制，全部的注意力都锁定了地下的这个东西。
果然，就在漩涡碰到他的同时，这个东西就开始向反方向移动。虽然速度一般，但比漩涡扩张的速度还是要快上一点的。
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弄出这么一大片漩涡，自然不可能放他们轻易离开。端木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他直接跳入了漩涡。他要亲手把他们抓上来，或者干脆将他们杀死在地下。
泥浆漩涡虽然汹涌，但对端木来说这里是主场。无论泥还是水，都在他们父子的控制之下。卡斯特兄弟这一次不会有任何侥幸的机会。
几十秒后，一个巨大的冰块浮了上来，卡斯特兄弟就在其中。冰块中卡斯特是有四肢的，并不是之前端木看到的那种人参的造型。
端木对简说道：“用手枪，尽量不要产生碎片。”
简抽出手枪，砰砰砰……不到十秒，一个长弹夹全部射空。爱德华的要害全部被招呼了一遍，尤其是头部和脊椎，是简重点关照的位置。
除了一些冰屑，没有让爱德华身体的任何一点碎片飞出冰块，简控制的相当精确。习惯性的留下最后一颗子弹，简只需要更换弹夹，就能继续射击。
就在这一秒不到的功夫里，竟然又有了新的变化。
喀喇……嘭……
卡斯特竟然在冰块中自爆了一条左臂。爆炸在将他左半边身体，炸的血肉模糊的同时，也炸开了冰封他身体的冰块。
就在简的子弹出膛之前，卡斯特喊出一句话：“请不要杀我！”
三百四十九
“请不要杀我。”
拼上了一只手臂，换得一次请求的机会，这个买卖是否合算？要看结果如何，如果真的没死，那就是合算的。反之，如果他还是死了，那就毫无疑问是一次失败的选择。
如果这句话他是对这端木说的，那毫无疑问将会变成一次失败的选择。端木手中有枪的时候，是从来不会犹豫的。
因为他的情绪中缺少了愤怒，也没有同情。这是两种最容易让人犹豫的情绪，端木现在都没有了，所以他的枪法比以前好了很多。
很显然，卡斯特的运气并没有用光。他选择了简，对简说出了那句话之后，尽管她已经换上了新的弹夹，但枪并没有响。
她犹豫了。
简将枪插回枪套中，不知为什么，她想听听他的理由。简收起了枪，而端木则提着刀走向了冰块。
卡斯特又平静的重复了一遍：“我请求你们，不要杀死我。”
端木停了脚步，此时他已经将冰块纳入了他的攻击范围。刀就插在他的身边，端木松开了双手。
卡斯特的声音很平稳，并没有过分的激动。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太大的波动。这根本不像一个正在乞活的人应有的状态。端木必须承认，他也开始好奇了。
“爱德华已经为他的行为付出了代价，现在我希望你们能够给波路克斯一个机会。”
爱德华，波路克斯是一个人。卡斯特这样的一句话中，似乎透露出了这样一个意思，他还能复活。
以爱德华现在的伤势来说，除了单细胞生物，没有什么动物能够活下来。他所有的要害都，都被简的子弹贯穿。脊柱更是被打成了四五节，脑袋里也被塞进了至少三颗子弹。
难道这样的一个人还能复活吗？端木不知道。所以，他的手摸上的刀柄。如果这样还不死，那就切再碎一点。
端木问道：“爱德华还能复活吗？”
“爱德华已经死了，将要重生的是波路克斯。”
端木好像明白点了，点了点头：“继续说，我们在听。”
“爱德华的大脑已经死了，他所有的记忆和思想都已经死了。他已经为他的行为付出了足够的代价，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给他一个机会，不要杀死我。”
这一段话的重点是最后一句，“给波路克斯机会，让卡斯特活下来。”也就是说，卡斯特能够复活波路克斯。
端木问道：“你凭什么复活他，爱德华已经被打成了筛子。”
“我们是同卵双胞胎，而且是最少见的胎中胎。严格的说，波路克斯才是哥哥，因为他比我更早出现。而我则是从他的身体中长出来的。”
“没人知道，我们记忆最早开始于胎儿时期。在我们的梦中，经常会想起那时的情景。他那时有机会杀死我，但他没有。是他分出了自己一半的养分供养我，我才能活下来。”
“出生之后，我们一起努力活了下来。直到12岁的时候，终于有了一个机会，我们可以分开了。我终于有机会偿还他，但他说什么都不愿意这样。最后我以自杀威胁他，他才同意接受了手术。唯一的条件就是，我必须从手术台上活着下来。否则他也不会自己活着。”
“我们都成功了，我活了下来，他也活了下来。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奇迹，但是没人知道，我们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我们觉醒了。”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好笑，但这是真的。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吗？不是传说中的那种，而是真实存在的神，又不是神话中描述的那种，类似上帝的那种？”
端木点点头：“虽然你说的很绕嘴，我也基本上没有听懂，但是我相信有你说的那种神。”
卡斯特也是一愣，随即笑了笑：“这是我第一次向别人说起这个事情，没想到你们这么容易就理解了。”
端木感叹道：“因为我们最近一段时间，看到、听到、感受到过太多次。那所谓神的存在。”
卡斯特继续说道：“我们就是神的后裔，我们身上拥有传说中，双子星的血脉。就是因为血脉的觉醒，我们才能够挺过那段最艰难的日子。”
端木问道：“如果你们有神的血脉，那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核辐射吗？”
“我查找过很多资料，我想应该就是这个原因。我们的父亲曾经被遭受过严重的核辐射，他携带的基因产生了变异，所以我们才会这样。”
“其实，波路克斯有的能力我都有，只是他不知道而已。我们是双子，只要还有他一个细胞，我就能复活他。”
简抬起头，问道：“你复活的波路克斯还会继承有爱德华的记忆？”这也是端木关心的问题。
卡斯特摇了摇头：“没有，复活后的波路克斯就像婴儿一样，是一张白纸。”
端木盯着卡斯特的眼睛问：“没有了记忆，他还是你的兄弟吗？”
“是！他是！我必须复活他，所以请你们不要杀我，我要复活我的兄弟。”端木看不到一点心虚或者撒谎的迹象。他看到的只有坚定。
端木看向简，等待着她的决定。简的目光也同时投向了端木，眼神交会中，端木明白了她的决定。端木抽出刀，走向小黑。
而简此时从枪套中拔出了手枪。
砰砰砰……
一个弹夹射空，冰封着两兄弟的冰块，被子弹敲成的碎片。
卡斯特没有一丝犹豫，立刻用仅剩的左手，抱起了爱德华的尸体，
“曾经，我是从你的身体中长出来的。你将生命分给我一半。现在，该我了。”
爱德华的身体慢慢的融入了卡斯特的身体。卡斯特之前炸掉的手臂也重新长了出来。就在他的胸口，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脑袋。
他应该就是波路克斯。卡斯特愿意用他生命的一半供养波路克斯，就像曾经波路克斯做的一样。端木必须承认，这很感人。虽然他没有同情心，但这个故事感动了简和埃文。
简亲手为他们解除了冰封，这就是她的决定。
卡斯特兄弟的生命，从开始就是一个悲剧。因为过量辐射，他们父辈身体中的基因觉醒。也因为核辐射，觉醒的基因产生变异。
他们的生命，就是在这样的一个错误中开始的。12岁，因为辐射而觉醒的能力，将他们从死神手中抢了回来。而现在，又是它让这对兄弟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看着重新合为一体的卡斯特，端木缓缓的说道：“今天，你我是敌人。我本应该杀死你们，我本应该不给你留下任何机会。但我们终究还是给了你机会。我不知道今天的决定是否正确，也许未来的某个时候，你们还会出现在我面前，再一次成为我的敌人。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等着你们。”
无数人曾经设想过死后的世界，而几乎所有人都对这个臆想中的世界，充满了恐惧。
其实死亡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死后无法再见到那些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三百五十
这也许是一个错误的选择，端木很清楚，简也很清楚。但他们依然坚持这个决定，不是同情或是怜悯，这是对卡斯特与波路克斯兄弟的一种尊敬。
无数人大声的高呼，有XXX比生命更重要，有XXX比活着更重要。但真的到了需要付出生命的时候，真的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这对兄弟的经历值得端木尊敬，即使以后会成为敌人，也将是值得尊敬的敌人。当然，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端木也有信心再次打败他或者是他们。
离开小镇，端木三人一路向东北移动，目的地克利夫兰。这里有一个A…S级目标，同时也是杰克选择的一个很重要的补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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