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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帝锦-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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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眼中的怒火重重,相对无言,却有着异样的默契和同仇敌忾。

    皇后从乾清宫中款款而出,面若冰霜,旁若无人的登上了步辇。

    琳儿上前来悄声禀道:“娘娘,方才我们的眼线看的很准,那个女人确实在殿外偷听到了您和万岁的谈话。”

    皇后微微点头,一派雍容自若,方才的气急败坏好似完全不曾出现在她身上,她轻舒了口气,居然笑了起来,“两边的鱼饵都已经被屯下,云时和宝锦两人,如今正是同病相怜的好辰光。”

    她的笑容加深,那是一切都掌握在手心的志得意满——

    “接下来,就要看他们俩的精彩表演了。”

    风声飒然,将她的低语几乎湮没,随即,她缓缓收敛了笑容,幽幽道:“锦渊,你的妹妹还嫩着呢,我便替你送她一程吧!”会,暗中却在各自调度。

    朝廷这几日间倒是异样平静,正当两人越发按捺不住的时候,西南蜀地传来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消息!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八十七章  狱中

    蜀王以“不孝忤逆,谋害手足”的罪名,昭令境内,欲要将世子废黜。

    此事一经传开,顿时激起轩然大波。

    蜀地山川峻奇,汉夷杂居,深山里更是有大小土司等,对蜀王的昭令却是从来阴奉阳违,政令更是不通。

    他们所膺服的只有土司中的大头领,即是李桓的母妃,前蜀王的结发妻子。

    蜀王素来偏宠续弦所生之子,又一意削弱前王妃手下老人的权力,这般作派可说是路人皆知,但他一直心有顾忌,不敢对嫡长子明面上有所刻薄,大家好歹也能不撕破脸,如今既然这点体面都不要了,蜀地一下子便风声鹤唳起来。

    朝廷也对这消息颇感兴趣,六百里快马送来的,不止是细作所呈的详情,还有李桓亲手所书——却也不是什么秘信,而是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一诺千金”,字迹虽然银钩铁划,却略显潦草,最骇人的却是……这是以鲜血蘸着写就的。…

    “居然用了血书,可见这位世子实在是极为危险。”

    皇帝皱眉道。

    “好嘛,朕当初说的话,一转眼就被他逼着要兑现……”

    他微微苦笑,随即凝神沉思一阵,叹道:“也罢,早晚是个祸害,这脓包总得挤掉,早一些也好。”

    脓包……是在说蜀王,还是……李桓,甚至,是整个蜀地西南?

    宝锦的眼神一暗,为这一想法而一凛,皇帝见她如此,以为是被这些刀兵之事所吓,不禁温言安慰道:“对朝廷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藓芥之疾而已。”

    宝锦点头称是,眼眸闪动间,却颇为惊诧——此时候江南已平,朝廷休养生息一阵,便免不了要向蜀地发难,在这微妙之时,蜀王居然自断臂膀,这也未免太过愚蠢了吧?

    她思量一阵,越发觉得蹊跷,却听皇帝也道:“这两父子都不是庸人,怎么会在这种时候……”

    他摇摇头,却是兴致转高,笑道:“这个渔翁,朕算是当定了。”

    他又望了一眼这刺目的血书,沉声道:“但愿这位世子能支撑一些时日,不要因什么莫名的原因而庾毙狱中。”

    李桓面带苦笑,看着手上的伤痕。

    这是被他父亲生生用茶杯砸出来的,原本纤长优雅的手上,如今却有了个新月形的狰狞伤口,狱中条件简陋,又没有得到包扎,天日炎热之下,居然化起了脓,瞧着甚是狰狞。

    这一阵,虽然他与家人的争斗仍在继续,明面上尚在各自忍耐,却不料好断断人在家中坐,一朝却祸从天降。

    听人传言,自家继母和弟妹们都在饮了参茶后吐血,后来被验出锅里放了砒霜,父王大怒之下,居然不由分说地将自己下狱,并扬言要废黜世子的名位。

    李桓靠在潮湿的石壁上,想起自己上一次在京城的遇险,不由轻蔑的冷笑道:“大约亏心事做多了,以为别人也跟他们一般,喜欢这种下三滥的活计。”

    黑暗中,他沉思片刻,有些迟疑地忖道:难道是苦肉计?

    随即,他摇摇头,否定了这种想法——继母和弟妹们都是养尊处优之人,要让他们逼真的喝下砒霜,恐怕有些难度。

    “那么,究竟是谁,导演了这出戏呢?”

    他脑海里蓦然浮现了一个念头——若说出了这事,谁最占便宜,就要数……!

    “难道是皇帝故意挑起我家中变乱?!”

    他为这个恐怖的想法而砰然心惊——若真是他,自己写血书向他求援,岂不是引狼入室?!

    他正在惊疑不定,只听黑狱入口一阵喧哗,有人旋风似的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哭泣道:“世子,大事不好了!”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八十八章  全灭

    昏暗的牢狱中人影混乱,脚步声踉跄中,李桓眯起眼,在下一瞬分辨出那竟是父亲身边的近侍,只见他哭天抢地的一头扑入狱中,连跌了几下也不曾在意,一把攥住闪着寒光的铁栅栏,“世子大事不好了!”

    “我本来也没什么好的,又哪来什么大事?”

    李桓淡淡一笑,带着讥讽回道。

    平日里这腌小人最会观风望色,眼里话里也没自己这个主子,此时见他如此惊慌失措,直觉的有些快意。

    “世子……”

    那人口齿都在颤抖,不知是惊还是怕,嘴巴几近歪斜,任由斑点泻入的日光投在脸上,仿佛死人身上的尸毒一般,瞧着竟带上了几分死气——

    “王爷、王爷没了!”

    “胡说八道。”

    李桓心中只觉荒诞,见这人似颠非颠,有些嫌恶的挥开了他的手,但随即,那人发出一阵杀鸡似的尖叫声,“是真的,王爷没了,他已经死了!”

    李桓的手僵在了原处,他细盯了那人一回,这才缓缓开口,“什么时候的事?”

    “方才的事。”那侍从哽咽道,看了李桓一眼,有着异样的惊恐,“王爷正在喝汤,突然吐黑血,就倒在地下了……”

    李桓静静听着,在囚室中站得笔直。暴雨前的冷风不断穿渗而入,阴森得有些妖异了,背上的汗,在这一刻凉透,再没有丝毫热意。网。电脑站..

    不知是悲是喜。他只是单纯的低喃道。

    李桓沉沉的眼从铁栅栏朝上望,只见曲折只见一星半点的上门处人影混乱,隐隐有嘈杂声传来。

    他终于低下头来。轻轻问道:“其它人呢?”

    “王妃和公子们也已经接到消息,正在朝正房赶去呢……“

    那人望了李桓一眼。吞了口唾液,有些迟疑道:“小地一见出了事,立刻便来禀报世子您了。”

    “哦?”

    李桓颇有些惊讶,他想起继母和那些熟悉而陌生的弟妹们,不由的微微冷笑道:“你又何必来找我。王妃和弟弟们只是一时惊诧,等缓过劲来,有用得着你地时候。”

    那近侍闻言更是害怕,仿佛在黑暗中见到了鬼魅,牙齿咯咯作响,“小的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地,你终究是和王妃他们比较亲近,却为何偏要第一个找我呢?”

    他直视着那近侍,眼眸轻漠而淡泊。带着微微的疲倦道:“你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那近侍哆嗦着,终究带着哭腔道:“王爷还没咽气时,让我把世子先放出来。让您……立即继位。”

    “什么?!”

    李桓眼波一闪,莹光大盛。若非此人的表情不似作伪。他几乎以为自己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

    “我父王临终前,会传位给我?!”

    他几乎大笑出声。

    虽然有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又有言道:虎毒不食子。但李桓清楚的知道,自己在父王心中,就是那挤之不去,在肉里化脓生疮地一根刺。

    蜀王原本不过是将校出身,他虽然手握兵权,但要让四民心服,却是一直依仗着前王妃的女土司身份,如今虽然王妃已经薨了,但只要世子还在,周边四夷就不会轻易作反。

    有摄于此,他一直不敢在明面上贬谪长子,但他威势日重,就越发不能容忍原配母子在蜀地的巨大威信,再加上后妻的枕边风,两下里已是势如水火,要说他临死前的遗愿,也不会是心心挂念,能让自己的小儿子能继承王位,一偿多年的执念,而不会如此吩咐。

    想到这里,李桓越发觉得不可思议,连同父王的暴毙,也似乎是一场荒诞而血性的梦。

    但这毕竟不是梦,狱外地混乱骚动也越发强烈,昭示着不寻常的变故,李桓心中一凛,在体验重获王位的喜悦前,想到了一个最实际地问题——

    “先前,父王就把那砒霜之事怪到我头上,现下他好似又是中毒,天下人会怎么看我?”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环境越发险恶——自己如今仍是身陷囹圄,虽然手中也有强势的暗中力量,足可以将大半局势掌握在手上,但那本是预防父王下毒手地后着,如今措不及防,一时又怎能运转如意?!

    他沉声道:“如今王妃虽然一时心伤,没想到这上头,但一旦回复过来,第一个要杀地就是我——只要去了我,她的儿子便可顺利继位了。”

    他心中正是混乱,只听蹬蹬脚步声更重,显然不止一个人。

    他抬眼一瞥,顿时却吓了一大跳——那全是王府地重臣,父王手里使老了的人,如今却一股脑到了自己跟前,衣衫不整,表情却无比古怪,好似青天白日见了鬼一样。

    “父王的死,我已经知道了。”

    他摆了摆手,无心再听他们哭嚎。

    “世子啊,真要天下大乱了……王妃和小公子他们、他们!”

    有人哭得几乎要厥过去。

    “他们怎么了?!”

    李桓听出了不寻常的意味,沉声追问道。

    “他们也全部死在上房了!”

    一片悲戚之声中,带着赤裸裸的惊怖,有人偷眼望着平和温文的世子,暗自猜测着他的血腥手段,几乎连腿都要软下来。

    “怎么会这样?!”李桓的冷静终于崩裂了。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大局

    天边轰隆一声,乌云似漆般浓厚地盖了上来,天色暝迷之下,倒是比牢狱里亮不了多少。

    蜀地气湿,大雨倾盆一般落下,李桓整个人都仿佛行走在雨雾中,随后的内侍近臣们也全似落汤鸡一般。

    到了银安殿后院的三进上房,只见仆从使女们都乱作一团,风景幽深的庭院九榭中,好似有无形的鬼怪在漫步,大家虽然瑟缩,无人敢多行一步。

    是刺客,还是……

    李桓的猜测纷乱,大步流星的进了正厅,便见到正中百年紫柏木上,端端正正躺着自己的父亲。

    他仍着议事时候的便服,几缕长髯垂下,不失年轻时的讨喜俊美。

    “这是怎么弄的,难道还任由老王爷这般衣者?”

    那近侍心中活络,早就从心里换了个主子,见世子眉头一皱,便大声呵斥道。

    一旁有人萎缩着哭道:“小的们已经试过替老王爷更衣,可是一碰到他的身,两只手便是溃烂流脓……”

    这样厉害的毒吗?

    李桓上前仔细观察,鼻端却闻见一道淡淡的花香。

    他正要再嗅,却再没有任何踪迹,风吹得他父亲的乱发徐徐扬起,那其间的斑白昭示了他的衰老。

    李桓的眼中一黯,此时才觉出一星哀伤,他低低叹了一声,命众人去库房里取那厚实的犀皮罩在手上,重新更衣入殓,这才罢了。

    随即他转身去了玉临阁,那里是自诩江南佳人的继室常常驻留之地,如今那里已被封了起来。

    里面横七竖八躺着些尸体,之所有没有收拾,看众人战战兢兢的面色,就可知他们已被老王爷的毒吓得不敢再下手。

    李桓俯身端详一回,却是伸出手,不顾众人的惊呼,把二弟的尸首翻了过来。

    白瞪的眼仿佛惊魂未定,那养尊处优的手上,已经不顾逾越,戴起了王世子才配的七龙嬉戏图案玉戒。

    在死前一刻,他还是踌躇满志的吧……

    李桓微微冷笑,此时可没有半点怜悯——他们母子几人处心积虑要害自己,若还是想着什么骨肉亲情,那只有圣人才能做到。

    尸首全身上下没什么伤痕,也不似有毒。

    他仔细找了一回,才在肩胛骨处找到了一处衣料破丝。

    用刀生生挑烂衣物,又不顾旁人的眼光,把皮肉狠狠划开,这才在软脂深处找到一抹银色流光。

    “这银针……!”

    李桓双瞳紧缩,瞬间好似想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却又有些……喜色?!

    他腾的站起身,四下里乱张望着,却不见半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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