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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帝锦-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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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婴华静静听着,眼中闪过一道火焰,但很快便敛住了,她低头沉思半晌,决然道:“事不宜迟,只有把这事捅到皇上和小舅舅那里,才能躲过这场大祸!”

    “没有用的,前方的邸报奏折,都是由皇后转去的,军戎之中,再不能私传信件了。”

    云贤妃跟随皇帝在军中多年,其中规矩都知之甚详,她面色苍白,凄然道:“皇后已经把所有的路都封死了,只等着看我云家步入绝境。”

    徐婴华眸中幽闪,在昏暗的殿堂里,熠熠生辉,她静静听着殿外的风声,轻声道:“实在不行,只有孤注一掷了。”

    她附在惊愕的云贤妃耳边,寥寥说了几句,后者面色大变,惊得睁圆了美眸。顿足道:“皇家的体统颜面何在……这怎么可以?”

    “我现在管不了皇家的颜面体统了。我只知道,皮之不存,毛之焉附。”

    徐婴华轻声答道,裣衽转身而去,云贤妃长叹一声,颓然坐倒。

    ****

    珠帘如雾,卷起一室旖旎,琅郡主吹着茗茶上地嫩叶,细细读了回复,轻笑道:“这位宝锦殿下说话真是有趣—”

    南唐国主陈瑾正在室内踱步。风雅地外表下,掩不住内心的焦虑,“她还是希望我们兵行险着吗?”

    琅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她美目流转,顾盼之间。魅惑自生,陈瑾望着妹妹这无双美貌。心中只觉一片暖融,他走近她身边,低声道:“可苦了你……”

    琅就势倚在他肩上,如兰似麝的气息吹在他耳边,只觉得旖旎如霓。目眩神迷。“为了你,我有什么苦的……不管是笼络毒门,还是暗设缇骑。又或者是……”

    她勉强打起精神,决然道:“宝锦帝姬虽然愿意援手,却也并非良善,她指望我们跟朝廷斗个你死我活,所以毫不顾及地出了这个主意,不到万不得已,我也实在不想用。”

    “水师那边……”

    陈瑾欲言又止,男子和王者的尊严,让他觉得受辱,面孔都微微涨成赤色。

    “你吃醋了,是吗?”

    琅从榻上起身,曼妙身姿转了个圈,如蝴蝶一般轻盈美妙,“那人恋我甚深,倘若许下重愿,定能为我所用。”

    陈瑾听得这话,面色更是郁郁,他咬牙惨笑,“我连自己心爱的妹妹都保不住……”

    “那也好过为人臣虏,任人奴役。”

    琅柔声道,日光从雕花圆窗中照入,更显她容色惨淡,仿佛透明一般。

    ****

    嗣后几日,两军对峙江上,却渐成止戈之势,南唐的群臣不明就里,却纷纷赞起金陵的“王气”,陈瑾听了,心中越发恼恨,却也不去理会,只是翘首期盼琅的归来。

    朝廷一方,皇帝定下以静制动之策,一心要把那神秘援军看个明白,大军虽然不动,探子斥候却络绎不绝。

    这一日皇帝与云时正在商议,两人对着图卷,仍是踌躇未决,宝锦端茶进来,见到那熟悉的图标,不由低喃道:“是金陵啊……”

    她刻意控制了声量,虽然不大,却正好能让两人听见。皇帝瞥了她一眼,沉声道:“这是军国大事,你插什么嘴?”

    他虽是斥责,却也没甚愠怒,不过在云时面前,不好失了礼数。

    宝锦露出惊慌模样,欲要请罪,皇帝挥手命她下去,宝锦退到门边,却感觉背后有一道目光在梭巡凝视,灼热有如实质。

    近午时分,云时才告辞而去,宝锦入内换茶时,皇帝忽然停了笔,笑道:“你看着金陵发呆,倒是什缘故?”

    宝锦笑靥清浅,回道:“听说长江乃是天险,倒是很想见识一番。”

    皇帝不由失笑,“你地好奇心真重,你们北疆有大漠飞沙,重雪冰川,景色殊丽,壮观非凡,长江虽险,却也是人渡之地,有什么好看的?”

    宝锦掩袖而笑,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胸前雪肌凝玉,发间金钗颤动,几乎逶迤落下。

    “这有什么好笑的?”

    皇帝早就领教她一时纯真,一时刻薄的性子,以为她又有什么讥讽言语,不由微微沉下了脸。

    宝锦抬起头,面上因喘息引起的淡淡红晕,皎美有如天上月华,皇帝只觉目眩神迷,连语气也微微放缓,继续追问道:“你在笑什么?”

    “妾又失礼了……”

    宝锦轻轻咳嗽着,怯怯看他一眼,咬着唇,却终究吐出了气死人不偿命的一句,“既然是人渡之地,天朝大军却是寸步难行,这岂不是天大地笑话?!”

    她偷窥一眼,见皇帝面上阴云密布,眼看就要有雷霆之怒,赶忙轻笑道:“其实此事一点不难。”

    “你有办法?”

    皇帝一楞,赶忙追问,也不再对她发怒。

    “你们中原人有一句,叫作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用在这里,最合适不过了。”

    宝锦嫣然一笑,小小年纪,已是风华初露,一袭白衣,宛如江南粉荷,亭亭玉立。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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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解?”

    “进入金陵的路,可不止一条,又何必拘泥于水上?”

    皇帝眼前一亮,随即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水上佯攻,而暗中从陆路下手……可是陆路迢迢,沿途诸关,并非一日可以攻下,一旦费时日久,消息不免会泄露。”

    宝锦早料此忧,她美目流转,故意沉思片刻后,豁然笑道:“论起陆上名帅,我们军中就有一位。”

    “你是说靖王?”

    皇帝的面色阴沉下来,握着瓷杯的手也越发紧实,骨节突起,“果然一起战事,你就想到了他——这么心心念念不忘吗?!”

    宝锦吓了一跳,不知他的怒气从何而来,急道:“光论战事,他的确是上上之选,又哪来什么念念不忘?”

    皇帝的声音低沉,好似暴雨前的电光,骇人心神,“你敢说其中没有一点私心?”

    他想起云时故意避讳,袖手干看的行止,心中更怒,却不愿再说。

    “万岁明鉴,论起夙仇,我姑墨国就是被靖王领兵攻陷的,我对他只有怀恨,哪来的私情?”

    宝锦定了定神,跪地禀道,珠泪含在眶中,却倔强着不肯落下。

    长而密的眼睫茫然垂落着,仿佛雪悒幽潭,让人心中一痛。

    皇帝的怒气被生生抑住,他仿佛有些慌乱的,亲身把她搀起,用稠巾拭了泪,柔声道:“是朕口不择言,对不住……”

    宝锦很有些惊疑的看着他,暗道此人居然还会道歉,却仍是掩面啜泣。

    皇帝收起绸巾,有些犹豫,却终究还是问了,“你连云时都恨,对朕呢?”

    宝锦抬起头,重眸迷离潋滟,仿佛凝着无限怅愁,“只怪天意弄人,却无法……不恨……”

    “无法不恨么?”

    虽然早有预料,皇帝却只觉得胸口好似被狠狠地擂了一拳,心中一片茫然。

    宝锦望定了他,心中百味陈杂,半真半假的,却终究道出了胸中块垒,自己倒觉得舒畅快意。

    半晌,都无人说话,波涛拍击着船舷,声声慢慢,好似永恒。

    “你说的……朕会好好考虑。”

    皇帝终于打破了沉寂,有些消沉,但仍是平静地说道:“说起来,云时也算是战绩卓着了,他若是担任陆路主帅,也算得当。”

    “万岁圣明……”

    于是两人长久无话,宝锦替他备好笔墨,皇帝便示意她退下——他要亲自拟旨。

    宝锦退出高舱,清新水气扑面而来,微风徐徐,只觉得寒气略减,若有若无的春暖已经来临。

    春日已近,可如今的江南,却大战将启,血光已现。

    宝锦叹了口气,再也无心去看水光山色,心中忖道:皇帝要起用云时,南唐的覆灭,只在顷刻之间了。

    “琅,你不要怪我心狠,即使是合作的盟友,总有一日,也会干戈相向的。”

    她默默喃道,眼前仿佛出现了一道棋盘,云时、南唐、皇帝,甚至是遥远的蜀川,都化作厮杀的黑白棋子,在自己掌中运筹流转。

    “让强者变弱,让弱者变强,然后,这个天下,就会再次陷入纷争之中。”

    皇帝,你的大一统梦想,终究是要破灭了……

    对不住。

    宝锦默默的想道,随即,她对着虚空伸出手,仿佛要抓住最后的一颗黑子——

    “天朝水师……重新回到我的手中吧!”

    ****

    千舟停靠水畔已有多日,皇帝命云时为帅,从陆路转进,急入金陵,一边却谋划着佯攻水路,以迷惑南唐一方。

    正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之时,皇帝却接到京中急报,他略略看了几眼,面上神色便冷了下来。

    宝锦站在他身后,不自觉地攥了下袖中的秘报——因着辰楼的飞速,她也接到了相同的讯息。

    “真是胡闹……”

    皇帝阴郁说道,仿佛很是不乐,却又不欲发作。

    “朕在前方奔忙,这些妇人无所事事,居然又……”

    他的手捏紧了急报,看着后半段皇后的处置,终于舒了口气,道:“梓童还算厚道,大事化小,总算没折腾闹大。”

    宝锦心中冷笑,想要暗示些许,心中却是一凛,暗道自己不可恃宠而骄,过露锋芒,于是闭口不语。

    皇帝正在欣慰,却听舱外人声鼎沸,仿佛出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什么人在外喧哗?!”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宫眷

    网友上传章节第一百零六章宫眷

    巡躬身上前,嗓音里有着不易觉察的轻颤,“万岁,她……”

    喧哗越近的人声打断了他的话语,皇帝凝神看前,只见浩淼接天的水波之中,有一艘轻舟逐渐靠近,一道袅娜纤影在从人的搀扶下,蹒跚而上。

    锦绣红裳随风飘飞,裙裾下摆,凝溅着几滴泥浆,半截雪白的玉臂也随之露出,上有几道豁出的血痕,狼狈之外,别有楚楚动人的风致。

    徐婴华走到御前,想要跪拜,却踉跄着跌倒在地,众人惊呼之下,正要搀扶,却见皇帝大步想前,掳着她的手臂,将她从尘埃里拽起。

    “你怎么会来这里?!”

    皇帝沉声问道,怒气之外,又蕴含着别样的意味。

    徐婴华抬起头,风鬟雾鬓,面容苍白,双眸却如星钻一般熠熠闪亮,她痴痴凝望着皇帝,忽然眼圈一红,无力地瘫倒在他怀里。

    皇帝如坠云雾,望向行舟的从人们,领头的做校尉打扮,诚惶诚恐道:“娘娘单骑出京,黄帅不敢阻拦,却又怕出什么意外,所以派臣等随侍——这位是娘娘宫中的总管公公,其中内情,问他便知。”

    他轻推一个中年宦官,后者战战兢兢,正要上前叩拜,却见徐婴划挣扎着起身,咬牙泣道:“为释嫌疑,臣妾亲身前来,请万岁赐我一死!”

    皇帝一听这话,知道非同小可,他环视了四周众人一眼,随即扶了徐婴华入舱。

    水声淙淙而过,舱中暮色暝迷,风声萧萧。

    “万岁,我与贤妃娘娘着实无辜,家中来往的女眷更无此心——更何况,埋下这厌胜之物,难道真有什么效果吗?”

    徐婴华大胆抬起头,眼中毫无惧怕,微微一笑,激越道:“若是这样就能杀人,陛下也不用起兵伐罪了,景渊帝这等暴君天人共愤,早就被咒死千万次了!”

    皇帝听到这里,看着她愤愤说来,不由为之解颐一笑,道:“这个道理朕当然明白,可是后宫之中,理应由皇后掌管,况且她处分得当,朕也没什么异议。”

    徐婴华凄然一笑,珠泪欲坠又休,黑嗔嗔的眸子望定了皇帝,半晌,才轻轻道:“陛下,云家若是被构陷问罪,这世上,可再没有哪家门阀可与方家齐肩了。”

    她这淡淡一句,力道千钧,皇帝闻言,收敛了唇边笑容,眼中光芒越发强烈。

    ****

    宝锦端来热茶,正要入内,却见门帘一掀,徐婴华缓步而出。

    她已经在屏风后换过一套宫装,也擦干了水迹,显得温和娴雅。

    这样温文高华的女子,却在见到宝锦后,目光骤然尖锐。

    “你来做什么?”

    宝锦小声问道。

    “我要让皇后知道,方家不可轻侮。”

    徐婴华微微冷笑着,以俯视的眼光瞥向她,“换做是你,一定又会‘忍辱负重’,是吗?”

    宝锦平静看着她讥讽得意的笑容,心下却是冷笑——

    真是不知死活……若不是我暗命黄帅护你周全,你早就曝尸野外了!

    “这次真是对不住了……搅了你跟皇帝的柔情蜜意。”

    徐婴华口中说着,却是毫无歉意,她凑近宝锦耳边,低低道:“有我陪伴身旁,就不用烦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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