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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帝锦-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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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段传奇早已被编成评书在市井间流传,宫中也一直传说此地有鬼,无人敢近。

    宝锦也不点灯烛,径自走入空荡荡的正殿,把侧墙的钉子一扳,露出黑洞洞的密室和甬道来。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内库

    第二十二章内库宝锦探头进去,只觉得稍许憋闷,大约是很久不通空气的缘故。

    她又等了一阵,从怀中找了火折,在密道口点燃,直到火苗袅袅,这才确定通风完好。

    一路行来,干燥的甬道中只有灰尘积了厚厚一层,到得出口,她从书架后跃出,对着惊愕的仆人道:“让沈大人进来。”

    本朝初年,这是一位上柱国大将军的宅邸,他卷入林氏太后的密案,落得个自刎身死的下场,据宫中传言,他与那位风韵犹存的太后颇有暧昧。

    事关皇家的颜面,朝廷一直对此讳莫如深,只是这密道,却是在皇室的密札中有所提及。

    这里,就是宝锦以及部下的聚集地。

    沈浩匆匆从前院而来,见了宝锦,也不由微微吃了一惊,“殿下,宫中人多眼杂,若是皇帝发现您不在……”

    “无妨,今晚皇帝宿在昭阳宫中,他没有心思理会我的。”

    宝锦道:“你派人去宋麟府上唤他——我出宫一趟不易,倒想跟大家合计一番。”

    沈浩微一犹豫,于是领命而去,做到门口,却又折了回来,问道:“在这里聚齐吗?”

    “不,去翠色楼。”

    宝锦低声说道。

    二更未到时,翠色楼的雅座密室迎来了最后一位贵客。

    宋麟解了身上披风,随手交于侍者,后者恭谨行礼后,便躬身退出。

    宋麟上前撩起衣袍,向宝锦施礼道:“殿下一向安好?”

    “托福,还将就。”

    宝锦伸手相扶,漫声轻笑道:“宋卿行这等礼数,是为了我们当日的约定吗?”

    “是……臣当日说过,若殿下能诛杀此贼,必定重回驾前,为您驱策。”

    宋麟起身又拜,宝锦这才起身相避,悠然笑道:“有宋卿助我,只觉得如生双翼,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她清笑晏然,毫无避忌地说起了自己的担忧,言辞间,竟似在部下面前示弱。

    宋麟却是执礼更恭,道:“主忧臣辱,殿下有什么疑难,若是我力所能及,定然为您做得妥帖。”

    宝锦微微一笑,指了左首第一张紫檀木椅,让他坐定,宋麟四下一瞥,只见身侧几人,都是前朝时的遗臣袍泽,彼此面熟非常。

    “宋大人言重了,从景渊元年起,你便受先帝托付,掌管天下银钱,到如今,虽然换了主子,却仍是财权依旧——普天之下,还有什么人比你更富?”

    沈浩侍立在旁,半是揶揄,半是当真地笑道。

    “沈统领勿要取笑,我过手数额虽大,却只是皇家的帐房,哪说得上一个富字?”

    宋麟摇着手,苦笑着反驳道,好似被这等说法吓了一跳,只有那一双眼,仍是平静从容。

    “好一个皇家的帐房……”

    宝锦笑得欢畅,只是清秀的面容在这一瞬有如繁花盛开,美不胜收——

    “既然你自认是皇家的帐房,有些东西,也该物归原主了吧?”

    宋麟听这石破天惊的一句,瞳孔在瞬间收缩,下一刻,他恢复了儒雅沉稳的微笑,“这是微臣的不是,景渊陛下殉难之时,虽然国财尽没,内库却是完好无损,还有一些秘密产业也没被发觉——这些都会完好无缺地交给您,绝不敢有半点隐瞒。”

    他这爽快明利的回答,让满座都为之震惊,宝锦望定了他,半晌,才霁颜笑道:“宋大人果然是良臣忠弼……”

    她端起清茶抿了一口,开始谈及其他话题,众人又商定了几项计策,人言畅欢,三更过后,这才兴尽而散。

    翠色楼中,剩下宝锦一人独自伫立。

    她望了一眼窗外,只见绣楼华灯低垂,更深漏残,露华寒重,这些脂粉青楼之地也没了声息。

    街上再没什么人,只有宋麟的那一驾马车,在寒风夜色中逐渐远去。

    “殿下……?”

    沈浩送客归来,有些疑惑地唤了她一声。

    “你觉得,宋麟今日表现如何?”

    沈浩微微一楞,思索片刻,道:“原来担心他将内库扣在手中不放,如今既然肯效忠殿下,不妨看他今后——”

    “盯住他。”

    宝锦断然说道。

    沈浩悚然一惊,“殿下您看出了什么可疑……?”

    “没什么可疑的……可是,宋麟犯了一件最不该的错——”

    宝锦叹道:“一般店铺换过新东家,掌柜都会带上帐本前去参见,可我这个新主人,却是连帐本的影子的都没见到,宋麟这么精明的人,绝不会如此粗疏。”

    “我立刻派人去——!”

    宝锦摆手,轻声笑道:“正因为他不是个粗疏的人,明日……最迟后日,便会有厚厚一叠帐本送到你这。”

    “那大概,都是洗净了的。”

    宝锦望着枝叶在狂风中婆娑摇晃,声音越发低沉凛然——

    “可惜,只要是动过,都不免留下痕迹。”

    沈浩在一旁沉默不语,心中却越发熨帖,几乎要暗叫一声,皇家后继有人……

    “那三方情况如何?”

    半晌,宝锦又换过了话题。

    虽然很不适应这份跳跃,沈浩却从怀中掏出册页,呈了上去——

    “这是那三边密谍传回的情报。”

    宝锦不禁失笑,随即欣慰道:“朝廷派在那三家的密谍,居然还在忠实工作着!”

    她一目十行地看完,苦笑道:“这三家倒是最为安逸,虽然不如伪帝一般幸运,能攻入京中,登上御座,却也是据州为王,呼风唤雨地不可一世!”

    沈浩微微近前,低声道:“据说,蜀王世子要入京。”

    “哦?!”

    宝锦惊诧之下,心中一动——

    “他来京城做什么,不怕被今上一锅端了吗?”

    “他伪装使者,身负重要使命,具体如何,密谍也查探不出。”

    “罢了,他要来就来好了。”

    宝锦将秘报小心折叠,以桌上火烛点燃,等到化为灰烬,这才转身朝外走去。

    “天快凉了,再不回去,季馨该哭了。”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惊天

    第二十三章惊天“殿下……!”

    季馨枯等一夜,又不敢声张,天快拂晓,才见宝锦回到房中,焦急混着忧心,眼圈都红了起来。

    “您出去了是吗,我还以为……”

    她面飞红霞,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陛下今日没有招新人侍寝吗?”

    “没有,他宿在皇后宫中了。”

    宝锦换过常服,一边将绣鞋除下,一边回道。

    “果然如传言中一样,陛下只在乎皇后娘娘一人,新人不过是个摆设……”

    季馨想起宫中传闻,不免学舌起来。

    宝锦轻笑出声,“你真以为……帝后二人亲密无间吗?”

    “难道不是吗?!”

    季馨被问得一楞。

    宝锦接过她奉上的绸巾,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册妃的当晚,皇帝却宿在中宫那里,这未免太过刻意了——夫妻之间的缱绻,却要这般经营维系,实在值得玩味……”

    “只有出现了裂缝,才需要去刻意弥补……而一旦失控,裂缝只会更加扩大。”

    宝锦含笑说道,清晨的风从她身畔吹过,外间已微微有人声响动。

    “瞧着吧,新人晋位后,这宫中会越来越热闹的……”

    她的声音越发低沉,几不可闻——

    “宫中这舞台上,从来不乏戏子,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台……却不知这一回,谁能笑到最后。”

    声音怅然,却带着清醒的无畏。

    ****

    一月的时光转瞬即逝,宫中的人们逐渐习惯了这姹紫嫣红的新进佳丽们,也习惯了随侍帝侧的那一道青裙纤影。

    在狭长曲折的夹道中,宝锦安然走过,无视道旁的窃窃私语,那些窥探、嘲讽、甚至是嫉妒的眼神,在她心中不过是清风拂面,不能兴起半分涟漪。

    时光如常,皇帝并没有对新晋嫔妃们多加宠幸,只是点了几人侍夜,事后也未见有什么赞赏。

    这一众女子,孤单惶恐之外,又多了这一重哀怨,却是谁也不敢说出口。

    患得患失中,因酒后狂言而被禁足的月妃,几乎被人们遗忘。

    朝中仍是暗潮汹涌,帝后二人多年来并肩携手,才创下这一份基业,如今得了大半天下,却也一如从前——皇后以她的玲珑手腕参与着国家大事。

    后宫干政本是大忌,不仅言官有不平之鸣,连旧日部属也多有非议,只是摄于二人的威仪,倒也不敢公开弹劾。

    皇后对此心知肚明,却也夷然不惧,她暗中支持着新政,刚柔并济之下,竟是一幅大刀阔斧的架势。

    十一月十日,冬日的阴冷寒气,一下都收敛起来,云端终于露出晴色,日光直直洒下,将天地万物都染成一道薄金。

    到了傍晚,街上仍是川流不息,游人接踵,京城的百姓们仿佛要把多日来的寒气消尽,纷纷出入于酒肆店铺之间。

    宝锦以帷帽遮面,从翠色楼上看下,只见绣楼华灯,悦目怡然,街面上红袖纷招,珠翠乱摇,好一派繁华奢靡的气象。

    这一条街除翠色楼外,皆是秦楼楚馆,一阵微风吹来,妙龄佳人们的莺声燕语中,又平添了隐约的丝竹妙音。

    “看京城这太平热闹的景象,谁能想到……一年前,这里还是兵临城下,朝颓国灭?”

    宝锦饮下一盏暖酒,眯起微醺的重眸,轻声叹道。

    沈浩在旁侍坐,嘴唇阖动,却仍是欲言又止步。

    两人看似意态悠然,气氛却隐隐带出凝重来。

    那一日之后,宋麟很快就将帐本送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厚薄不一的各色帐本,竟然用了两口大箱才抬了过头。

    面对宝锦诧异的眼神,宋麟好整以暇道:“陛下当年暗中经营的资产甚多,可说是遍布天下,近至京畿营口,远至蜀地、大理、南越,甚至海上也有商船,可以直达旅宋。”

    宝锦望定了他,半晌才回过神来——

    “这些……都是皇室所有?”

    “是先帝私人拥有的。”

    宋麟微妙地纠正了她的说法,起身一揖,径直去了,只留下宝锦一人,望着这满箱满匣的帐本,一时头疼欲裂。

    ……

    宝锦想起那日的情形,又是一阵心烦,她转头问沈浩道:“那些帐本,可有理出个头绪来?”

    “有了些眉目……”

    沈浩皱起浓眉,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是算帐的人手不够?”

    宝锦望了他一眼,微微诧异地问道。

    沈浩望着宝锦,咬一咬牙,终于说出了口——

    “帐本非常干净,但我们却从中发现了别的……”

    “是什么?”

    “大量的违禁物交易。”

    沈浩低声说道,力拔千钧的手掌,这一刻竟是微微颤抖,险些连茶杯都掉落脱手。

    “怎会如此?!”

    宝锦秀眉一凝,重眸中晶莹生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微臣当时也不敢相信……但帐本上历历在目,制式刀剑、铜矿、盐、甚至连床弩火器这些都有……源源不断地卖出,经年来积累的数目,已经非常惊人!”

    宝锦凝目听着,手中已是冰冷一片。

    她虽然少不更事,这年余的磨砺却也懂了不少国事民政,上述的违禁物件,别说公开贩卖,就是偷运也是死罪,即使是最轻微的私盐贩子,抓住了也要流涉千里。

    可皇家居然率先犯禁!

    “也许,这些都是宋麟私下弄出来的……”

    沈浩的声音低沉,却是虚软无比。

    “你不用自欺欺人了,这么大宗的买卖,要想长时间瞒住姐姐,是绝无可能的。”

    宝锦想起那日宋麟别有含义的言语——

    是先帝私人拥有的!

    她定了定神,拭去指间的冷汗,低喃道:“姐姐贵为帝王,天下尽握手中,又为何要……?”

    雅室中一片死寂,半晌,宝锦才又开口道:“是卖到什么地方去的?”

    沈浩这一回连嘴唇都在发颤,“有蜀地、南越、江南、高丽……甚至还有,叛军那里。”

    最后四个字,是从他唇中迸出,几乎要溢出血来。

    宝锦听得目眩神迷,简直如坠云雾,心中却是激荡不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决然低喝道。

    正在此时,却听楼梯上有脚步急响,竟是翠色楼中的一名管事!

    他面色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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