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血饲养-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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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我的名字,我叫艾蒂克。”
在萨尔特困惑的目光中,她昂首阔步,带著一如既往的高傲表情离开了他们。
回到贵族套房,克雷蒙德和纳纳各怀心事,彼此都不愿交谈,唯一迫切想说话的萨尔特,却又完全没人搭理,因此三人之间的气氛非常严肃,连带地使周围的贵族们也变得无趣起来。
没多久,走廊上传来铃声,提醒大家午夜十二点快要到了,降温的气氛随即被再次炒热。玛丽王後腆著肚子,在几位花枝招展的贵妇搀扶下走进房间,满脸幸福地等待大家为她读倒计时。
纳纳不愿应付那些贵族小姐,也无法在玛丽开口之前跟她说话,便识时务地退到一旁,顺手从侍仆的托盘里拿起一杯茶。
才刚喝了一口,她就差点喷出来。
因为,在房间的一扇边门处,她居然见到了鲁克!天哪,这是怎麽回事?她心想,他怎麽会在这里?还打扮成了贵族的样子?
直到看见他身旁的一位贵妇,她才稍微镇定了一点。想起他曾经说过,王宫中有一些没落贵族也加入了革命的队伍,也许正是因为这位贵妇,他才得以出现在这种上流的场所吧。
想到这里,她走近克雷蒙德,悄声问道:“那边那个灰头发、大眼睛、有点矮胖的夫人是谁?”
克雷蒙德顺著她的视线望去,很快回答说:“布雷卡娜伯爵夫人,她曾经是路易十五的情妇杜巴瑞夫人的挚友,在玛丽和杜巴瑞暗中较劲时期,她是唯一一个支持杜巴瑞的人。现在玛丽当上了王後,杜巴瑞被赶出王宫,她的日子就开始不好过了。”
“既然如此,王後陛下为什麽还要邀请她来参加生日晚宴?”
“那恐怕是因为王後碍於她显赫的财势,再加上还欠了她不少赌资,所以才不得不邀请她吧。”
“哦,原来是这样。”纳纳再次抬头,向鲁克的方向瞥了一眼,发现他也正看著她,眼神像是在传达什麽。
怎麽回事?纳纳摸著扑通扑通加速跳动的心脏,有种不好的感觉。
这时,十二点的锺声敲响了,贵族们开始高声欢呼著倒计时:“十、九、八……”
玛丽王後兴奋地笑起来,一边抚摸浑圆的肚子,一边向远处腼腆站立的路易十六招手。
“七、六、五……”
侍仆们把一只精致的小蛋糕抬到玛丽王後面前,她的女伴们争先恐後为她点蜡烛,鲁克这时也悄悄走上去,趁著混乱在蛋糕里塞了某样东西,而後迅速退到角落。
“四、三……”
看见鲁克嘴角的冷笑,纳纳惊恐地瞪大眼睛,丢下茶杯,使出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奋力冲了上去。
“二……”
玛丽王後微笑著凑向蛋糕,摆出吹蜡烛的预备动作。
“一……”
“快躲开!”
最後一秒锺,纳纳扑向玛丽,抱著她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几乎在同时,生日蛋糕从桌子上跌下,坠落的中途突然爆裂开来,把桌子一侧炸出一个焦黑的窟窿。
“啊啊啊啊!”
玛丽周围的贵族顿时吓得四散而逃,人潮拼命向外推挤,惶恐的惊叫声和呻吟声此起彼伏。在纳纳怀中的玛丽伸出纤弱的手,还没来得及喊救命,就两眼翻白昏了过去。
混乱中,有人踩到了纳纳的裙子,也有人把酒打翻在她头上,甚至还有人从她的背上跨过去。她想跳起来逃到安全的地方,但一想到玛丽肚子中的孩子,又觉得无法丢下她不管,只好忍耐著趴在她身上,等候保护王室的禁卫军到来。
“纳纳!”克雷蒙德和萨尔特推开人群,想要接近她,却在中途被卫兵拦截。
“安静!谁也不准动!”禁卫军上尉大吼一声,站出来主持大局。目光犀利地扫了一眼房间,他很快下达命令:把玛丽王後和路易十六送到寝宫休息,其余的人一律不准离开房间,他要一个一个检查到底是谁把炸药带进王宫来的。
惊呆的贵族们立刻七嘴八舌地抗议起来:
“别说笑了,我可是王後身边最可信的德波尼纳克伯爵夫人,连我也要受到怀疑吗?”
“我可不想留在这种危险的地方,要是想审讯我就去请求行政大臣批准,否则别想碰我一根寒毛!”
“禁卫军没有权力扣留我们,要检查也该先从下等人检查起!”
“上尉,我是王後陛下最仰仗的部下,如果敢对我说一句怀疑的言辞,你明天就可以不用来王宫了!”
面对贵族们一张张不可一世的嘴脸,禁卫军上尉倍感压力,冷汗直冒。一方面出於对本职工作的尊重,他无法随意放走有谋杀王室成员嫌疑的凶手,而另一方面,他又没有勇气冒犯这些法国上层的大权贵,以至於挣扎良久都无法做出决定。
就在这时,有个冰冷的女性声音穿透喧闹吵杂的舆论声,在迷雾中为他指明了方向。
“凶手就是她!”
众人突然安静下来,表情各异地寻找声音的源头。
只见美丽的西班牙贵族艾蒂克伯爵小姐表情森然,缓缓走到房间中央,指著地上的纳纳冷声说:
“就是这个东方女人,我亲眼看见,是她把炸药塞进生日蛋糕里的!她就是企图谋杀王後陛下的凶手!”
禁卫军上尉愕然地瞪向纳纳,一见她是个黑发的东方女人,长得既不豔丽,又不像有权有势的贵族小姐,心中顿时一喜,连考虑也不考虑,当即就对手下的卫兵下令:
“把这个东方女人拖进地牢!”
“诶?”被两个卫兵一左一右从地上架起,纳纳吓得脸色煞白,急急忙忙替自己辩解,“我没有企图谋杀,炸药不是我放的,我只是最後关头上去保护王後陛下而已!”
禁卫军上尉揪起她的衣襟,咬著牙厉声道:“你说炸药不是你放的?那你怎麽会知道王後陛下需要保护?说啊!你怎麽知道蛋糕会爆炸?”
“我……”纳纳结结巴巴说,“我看到有人在蛋糕里放了什麽东西,我担心会出事,所以才……”
“那个人是谁?”禁卫军上尉冷冷打断她。
“呃?”
“你说看到了凶手,那麽凶手是谁?现在在哪里?”
纳纳紧张地环顾四周,发现鲁克和布雷卡娜伯爵夫人早已不知去向,她既不能确定伯爵夫人跟这件事有关,又不敢把自己认识反动组织首领鲁克的事当众说出来,於是只能一言不发地咬著嘴唇,以哀求的眼神看著克雷蒙德。
“回答不出来吗?”禁卫军上尉露出“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表情,松开纳纳,对卫兵大手一挥,“带下去!”
“放、放开我!”
徒劳地挣扎了两下,纳纳最终还是被当作凶手,粗暴地拖出了房间。离开前,她最後向屋子里瞥了一眼,看到了艾蒂克得意的诡笑,萨尔特焦急得不知所措的脸孔,还有克雷蒙德充满坚定的眼神。
那眼神好像在说:别担心,暂时忍耐一会儿,我很快会救你出来。
纳纳默默低头,咬著嘴唇,忍住由心底涌上来的感动和感激。直到刚才还令她几乎要晕厥的恐惧感,就在他一个眼神的作用下,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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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小时後,纳纳被赶下囚车,两个人高马大的卫兵将她押送到位於巴黎西岱岛上的古监狱里。法院和监狱的灰白色屋顶已经斑白褪色,在曙光的照耀下,好像覆盖了一层白皑皑的雪一般。
纳纳走在哥特式风格的监狱廊柱大厅里,听著卫兵和自己的脚步声,一时间感慨万分。
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她也曾作为游客来这里参观过,但那时,监狱的最後一个囚犯早已被释放,这座建筑也由於独特的风格被改造成博物馆。回想当时,她还为监狱的壮观赞叹不已,想不到现在时光倒流,她居然被当成凶手而关进这里,真不知是该痛哭还是苦笑。
她又想到,在十年後的未来,玛丽王後也将被关押进这座巴黎古监狱,在这里度过一年多非人的牢狱生活後,被民众送上断头台。很早以前她就觉得自己和玛丽有著许多相似之处,现在连这种命运也发生重合,实在是叫人啼笑皆非。
在狭窄的石阶上走了约莫一刻锺,纳纳被带到监狱最深处的阴暗牢房区。一个高瘦的女人上来脱下她的外套,把她的发夹和首饰裹在一起塞进布袋里,然後卫兵便将她押往临时牢房,在一块简陋的门板前停了下来。
牢房被三面石墙包围,向外的一面是厚实的铁门,门上只有一扇扁长形的小窗,供典狱官监视囚犯的一举一动。
“进去!”
卫兵将纳纳用力一推,她便跌进牢房,随即便有典狱官上来锁门,沈重的钥匙互相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
在典狱官即将关闭监视窗之前,纳纳踉跄地站起来,扑上去喊:
“等等!别走!”
“你还有什麽好说的?”
“我只是想求你一件事。等王後陛下清醒以後,告诉她我在这里好吗?我的名字是纳纳,告诉她,我遭人诬陷被关进了监狱,只有她能够证明我的清白。”
“我没有权力这麽做。”
卫兵只是这样冷哼了一句,掉头走开。而典狱官也无情地把小窗关闭,将她彻底与外界隔离开来。
最後一缕光线消失後,纳纳强迫自己适应黑暗,摸索著来到破烂的木板床边,小心翼翼地躺了上去。
现在该怎麽办呢?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她呆呆地睁著眼睛,脑中好像也被炸了一个窟窿似的,黑糊糊一片却又空空如也。
她不禁想到,假如今天她没有上前抱住玛丽王後,使得她被炸弹毁容、或者急性流产的话,那岂不是和历史书上所纪录的史实产生矛盾了?而就算她成功阻止了惨剧的发生,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历史上并没有生日蛋糕爆炸事件,也并没有一个东方人挺身搭救王後……所以结果,历史还是被改变了。
难道说,在她穿越的这段时间里,历史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麽改变之後的未来会变成什麽样子呢?她这麽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唉……”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叹气,“我究竟为什麽要穿越时空啊?”
叹息声刚落,她意外地听到另一个声音,不禁侧过头仔细倾听。起初,她以为是自己的回音,因为那也是一声无奈的叹息,跟她的声音有些相似。但听著听著,她便发现不对劲了。
另一个声音叫的是:“纳纳……纳纳……”
这不是她的名字吗?纳纳打了个寒颤,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急切地四下寻找声音的源头。
“是克雷?还是萨尔特?……你在哪里?再多说两句话吧!”
那个声音却消失了,害得纳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就在她准备放弃时,声音又响了起来。
“嘘,小声一点,别把典狱官引来。”
这一回,纳纳终於听清楚了。可那个声音既不属於克雷,也不像萨尔特或者杰欧瓦,除了能确定他是名男性之外,其他全部一无所知。她更加疑惑起来:这个喊她名字的人,到底是谁?
“纳纳,到墙边来,这里有条缝,可以让我们更方便地交谈。”
纳纳立即照他的话做,循著声音来到一堵墙边,在潮湿的石头上摸索了一阵,果然找到了一条跟小指差不多宽的缝隙。她便在墙边坐下,将头靠在缝隙边,小心谨慎地问:
“你、你是谁?”
石墙另一边的人也靠近缝隙,轻声回答说:“是我,纳纳,我是瑟。”
纳纳花了几秒在记忆里搜索这个名字,口中呆呆地问:“瑟……小鹿?”
“对,这是我的名字,不过大多数时候,你更喜欢叫我小鹿斑比。”
纳纳一下子从墙边跳起来,惊喜地大喊起来:“斑比?你是斑比?!”
“嘘……”瑟急忙提醒她噤声。
“可是,斑比,你怎麽会在这里?”纳纳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捂著脸颊,心惊胆战地说,“不对啊,这可是十八世纪,而且还是西岱岛的古监狱,斑比怎麽可能跑来这里……难道我是在做梦?”
“不,你没做梦。”瑟十分肯定地告诉她,“我和你一样,也穿越到中世纪来了。”
纳纳呆了片刻,才发出惊异的叫声:“咦?!怎麽可能!”
“嘘……”
“斑比,我把月亮百合的秘密告诉你,可没有说要让你也一起过来啊!你怎麽可以随随便便就穿越呢?”
“我是想来告诉你一些事……”
瑟还没说出口,就被纳纳焦虑的声音打断,她极力把脸颊贴在缝隙上,关切地说:“先别管那些了,斑比,你被关在监狱多久了?现在身体怎麽样?他们有给你吃东西吗?有没有折磨你?”
“别紧张。”瑟喘了口气,说,“我只是受了点皮肉伤,又饿了两天,所以没什麽体力罢了。”
听著他虚弱的语气,纳纳感觉比自己受伤还难受,可是隔著一堵墙,她既摸不著,又看不到,什麽也无法为他做,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过了一会儿,瑟的声音再次响起:“纳纳,你为什麽会被关进监狱?”
纳纳苦笑著说:“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