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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法外之徒-第10章

小说: 法外之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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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下面是深深的黑眼圈,昨天彻夜和老鼠查枪支交易记录——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况且在天使区那种混乱的地方,很多交易都是没有被记下的,一方面也是为了买家的信息安全。

可即使如此,他们还是锁定了几个可能的杀手,包括那神秘的天使区NO。1。

江润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上火,她并不是很喜欢烟味,这只是她保持清醒的手段之一。

她沉默了很久,对着本子上的任务关系图看了很长时间。

最左边的名字是赵统诚,打了个箭头到绥汤医院——他会知道什么呢?可怜的傻瓜,也许什么都不知道,DFI的威逼利诱?他们把他关在里面大概是为了让他不要在外边乱说。

江润眯起眼睛,用香烟在赵统诚的名字上烫了个大洞。

第一条线排除。

中间那个名字是苏沅的老爸,苏朝阳。

苏沅曾经提起过她的父亲,虽然说得不多,但能从只言片语中得知,苏朝阳是个正直宽厚的男人,热爱自己的军人职业,关于他的死因,苏沅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听说是那个新发现的世界大战地雷区爆炸,死了很多人,”苏沅抱着膝盖说,“自那以后,妈妈就不怎么笑了。”

苏沅的母亲是个满面沧桑的女人,不苟言笑,母女俩靠救济金和房租过活,苏沅也经常打些零工,真不知道那个女人平时都在干什么。

对了,苏妈妈没有工作,也不怎么照顾苏沅,那她一般都在干什么呢?

据江润的了解,她也没有什么打牌搓麻将的嗜好。

江润在苏朝阳的名字周围画了个重重的圈,又注了个下标——地雷区爆炸。

最右边是“元都监狱”四个字。

最近绝对没有越狱事件。

江润吐了口烟圈,扬起声音道:“老鼠,我们准备攻克元都监狱了!”

“好啊,”陈斯文油腔滑调的声音在卫生间响起来,他正颇为欢快地搓着澡,一想到他的女神正与他一墙之隔,他就兴奋得差点掉进浴缸淹死,“克服困难是我的最爱!”

江润无奈地摇摇头,这时候陈斯文又颇为激情地唱起了国歌,虽然调子走得不成形。

江润翻了翻冰箱,在里面找了一碗泡面,泡上准备当午饭吃,接着便打开老鼠的电脑,开始看近期的新闻。

意料之中,头条便是《元都街头交火,治安成为首要问题》,新闻上放出了自己的照片,并说成了“失踪的记者”,而自己所住的那栋楼也惨遭天使区暴徒的血洗,凡是经过的探出脑袋看热闹的居民都被射杀。

第二条新闻同样震动了整个蜀国。

——《曼通宣布破产,金融海啸来了》。

☆、雪狼忠于金钱建立起来的任务(二)

由于按揭贷款业务损失严重,大量资产流失,六月份曼通已出现季度四十亿蜀金的巨额亏损,股价持续下跌,七月份裁员撤换总裁并未能解决危机,八月份出售六百亿蜀金的资产,十月份遭到股市大崩盘,苟延残喘多日后,曼通元都总行行长伊向东于今天上午十点召开新闻发布会,正式宣布曼通破产,而随着前任总裁兼首席执行官孙佩州的逃窜,第一责任人落到了现任总行长伊向东的身上。

分析人士认为此次曼通的破产早有迹象……

“你在看什么?”

只裹着一条浴巾的陈斯文从漏水的卫生间里出来,不遗余力地搔首弄姿,却奇怪地发现目标连表示厌恶的迹象都没有。

江润正直直地盯着电脑屏幕,脸色煞白。

“伊家完了……”她下意识地喃喃道。

她必须回家一趟。

伊家的别墅陷入了疯狂的记者包围中。

江润戴着墨镜和鸭舌帽,站在人群最外围,四处都是叫喊声,记者们高举着话筒对着紧闭的大门不停放出刺耳犀利的问题。

江润裹紧围巾,觉得十二月初的空气冰冷刺骨。

就在她还在为自己该如何突破重围冲进别墅而苦恼的时候,突然有人重重拍了她一下,江润回过头,看见一个年轻女人正对着她僵硬地微笑。

‘文)女人戴着无框眼镜,黑色蓬松的卷发披散在身后,穿着职业套装。

‘人)“您好,请问您是伊润小姐吗?”她公式化的声音问道。

‘书)江润退后一步,虽然凭感觉来说眼前的大美女不像是记者。

‘屋)“我是芮泽敛先生的助理,我叫朱倩,”助理小姐解释说,“请跟我来。”

江润狐疑地跟着朱倩,便见她绕过街转角,一家服装店门口停着一辆摩托车。

朱倩戴上黑色头盔,把银灰色的头盔递给江润:“芮先生早就料到伊小姐会来这里找自己的家人,所以特地派我来接你。”

“我家人在他那里?”

她点点头,跨上摩托车:“上来吧。”

江润坐在摩托车后座上,抱住她的腰,引擎发出一声咆哮,车子便远远冲了出去,朱倩的技术不错,至少没有磕磕绊绊让她担心自己小命不保。

她们穿过大街小巷,最后进入了另一个陌生的隐秘高档别墅区的最深处,停在一处傍着人工湖的小洋楼前。

“这是芮先生为伊先生一家安排的临时住所。”助理代领江润进入别墅,而伊向东、姜琴和伊宝夜正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每个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你死哪儿去了?!”伊向东一见她边劈头盖脸地吼了起来,“打你这么多电话也不晓得接,家里出事了现在才回来!”

江润闷着头不吭声,伊向东却越想越来气,啪的一声便朝她的脸重重扇了下去:“我怎么养了你这个不孝女!”

她被打得一个踉跄,伊宝夜忍不住站了起来:“爸,小润她……也是有自己的事的。”

“哎呀,你爸教训人,你多管什么闲事?”姜琴连忙拉了她坐下。

江润的脸颊高高肿了起来,她抬起头,面色平静如常:“事情到什么地步了?”

“亲家公会解决的,宝宝马上就会和泽敛结婚,”姜琴尖声道,“哪像你,好不容易找来一个李家公子却没什么消息,不争气的东西!”

“妈,你别说了。”伊宝夜脸色晦暗,阻止了姜琴更加难听的话。

“让我跟小润谈谈吧,”伊宝夜站起身,握住江润的手,“走,我们到外边说。”

天色已然暗了下来,人工湖上吹来的风像是野兽的怪叫,透着一股森然的兴意。

江润便走便踢脚下的石子:“婚期是什么时候?”

“一月十六号。”伊宝夜勉强笑了笑。

江润皱起眉,注意着她的表情:“你不愿意?”

“怎么可能,”她拙劣地转移话题,“对了,你……那事调查的进度如何了?”

“没什么进展。”江润摇摇头,“我的力量还不够强大,不足以调动那些真正的资料。”

“那么她真是被冤的?”

“恐怕是嫁祸。”她低声喃喃,“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守住秘密。”说罢她又问道:“姐夫现在在哪儿?”

“蒙达纳。”伊宝夜说。

江润低头想了一会儿:“我必须去查她的事,所以这些日子,爸妈就交给你照顾了。”

“嗯,我明天就去找工作。”伊宝夜点点头,她一直被保护的过好,在自己的温室里,如今坚持那些空乏的梦想大抵是不太可能了。

“我先回去拿一下东西。”江润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手机丢在了家里,昨晚逃命逃得太急忘了拿,那里面可是有很多重要的号码。

“你这就走了吗?”伊宝夜怔了怔,“不留下来吃个晚饭?”

“我等会儿就回,你跟爸妈说一声。”江润说着问朱倩借了摩托车,向自己的公寓飞驰而去。

江润把摩托车停在楼下,原来的居民楼变得一片狼藉,墙角溅着大片血迹,楼道灯还开着,但整栋楼无一丝活气,幸存下来的人都搬出去了。

她弯下腰,穿过封锁条,一路小跑到家门口。

门前四处是碎石砸烂的铁管,防盗门已经变形了,江润轻轻一推,门便应声而开,一阵风洞穿而过,掀起客厅内满地的废纸哗啦啦地飞起。

她打开灯,看见沙发桌子都倒在地上,这才像是龙卷风袭击过后的现场。

江润走进卧室,在枕头底下找到了手机,她翻出充电器放进自己的包里,便准备回去,刚走到门口,却发现墙角躺着一封信,没被拆封。

她捡起信件,打开来一看,是元都法院寄过来的,要求她十二月六日——也就是明天出庭。

她还未仔仔细细将信看上一遍,突然只听啪的一声,屋里陷入了黑暗。

唯有石英钟的滴答滴答的声音还在继续。

江润身体僵硬,她感觉到了……有人在暗处的某个地方盯着她。

——屋子里有人。

大概是早有准备,就蛰伏在屋里,等着她的到来。

恐惧像是冰冷的手,猛然攥紧了她的心脏,她感觉所有血液冲向了脑子,而手脚冷得发抖。

江润大气不敢出,屏住呼吸,回头寻找大门的方向,脚也向后退了一步,却似乎踩到了一只塑料圆珠笔,发出一声轻微的断裂声响。

厉风猝然而至,黑影像是潜伏多时的夜行兽,快如闪电般扑了上来。

江润抡起旁边的椅子,用力朝那人砸去,趁他躲避间快速闪入了最近的卫生间,她反锁上门,打开手机想要报警,然而外面响起了剧烈的砸门声。

嘭嘭嘭——

像是她飞快的心跳。

江润的手在颤抖,她用背抵住晃动的门,开始按键。

电话里响了三声才被接通,里面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这里是元都警察局。”

“我——”她还未说完,木门突然被砸出了一个洞,一只胳膊伸了进来,江润发出一声急促的惊叫,便见那只手正乱挥着要抓住自己,她连连后退,到了窗边,打开窗户,看见黑色的街道,连一个行人都没有,“这里是——”

“喂?请问发生了什么?”

来人已经撞开了门,黑影一步一步逼近。

江润看着楼下,她如今在六楼,下面就是水泥地——这么跳下去一定活不了。

想着,她便深吸一口气,猛然爆发出全部的力量向那黑影冲去,然后一个俯身便要从他的腋下滑过。

然而与此同时头发却被一股大力拽住,疼痛剧烈,那人像是要把她的头发拽离头皮一样,她发出一声尖叫,要护住自己的头发,接着淡淡的月光,她看见那是个高大强壮的男人,眼眸闪烁着像狼般嗜血的寒光。

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而只是像逗弄垂死的猎物,扯拽着她的头发。

江润飞起一脚重重踢到他的小腿,却并没有脱离掌控,而是两个人都摔倒在了地上,男人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她听见他的低笑,浑身汗毛倒竖。

她的手挣扎着乱挥,突然摸到了地板上的笔,便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使出了吃奶的劲,狠狠划向了他的脸,

男人发出了一声吃痛地闷哼,手不由松了,江润像鱼一样滑出他的范畴,便连滚带爬向大门,还没移动几步,脚踝突然被一只灼热的大掌用力握住。

她感觉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仿佛骨头断了。

混乱中江润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惨叫出声,只是本能地求生欲让她不断又踢又蹬,她努力向门口爬着,然而一切都像是徒劳。

江润的手摸到了电话座机,连忙抓住,用力往他的头上砸去,男人灵活地一偏,闪过攻击,江润大喝一声,继续打向他的脑袋,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救命啊!救命——”她嘶哑的嗓子发出绝望的呼喊。

她闻到了乙醚的味道。

——他手中的喷剂对着她的脸。

江润想努力保持清醒,却还是抵不住越来越混乱的意识,渐渐阖上了双眼。

男人表情意味不明地看着她,带着老茧的粗粝手指缓缓地抚摸着她柔软白皙的脖颈。

然后却突然站起身来,粗暴地拽起她的衣领,一路拖行,把她如破布般塞进了一辆楼下停着的面包车中。

然后拨通了电话。

“人抓到了,秦先生。”

“果然没有你雪狼办不到的事,”那头温文尔雅的男音淡淡地恭维道。

“我向来不对女士动手。”雪狼顿了顿,“这个女人你要怎么处理?”

秦羽忽然笑了起来,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怎么,对她感兴趣了?”

“哈。”男人瞥了一眼车上昏迷的女子,“要把她送到哪里?”

秦羽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吐出了三个字:“天使区。”

☆、疯狂的独裁者(一)

江润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她听到了对话声,很低沉,根本无法听清内容,然后是滴水声,从高空落下,溅入水汪里,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嘀嗒”。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眼前的画面由模糊至清晰,她正歪在椅子上,头无力地向后仰,脸正对着天花板上生了锈的铁管,褐色的排水管还在漏水,一排排水珠就聚集在上面。

江润晃了晃脑袋,发响自己的胳膊被反绑在椅子上,两只脚踝也被绑到了一起。

这是个脏兮兮的房间,地板潮湿而发霉,一盏暗黄色的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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