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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上品寒士-第71章

小说: 上品寒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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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又不适于抄书,便临摹十六弟的行楷书法,遇有经义不明之处便向十六弟请教。”

    陈谟比陈操之年长,都能不耻下问,陈谭自然更无话说。

    自此以后,东、西、南三面楼书声琅琅,只有北楼陈满一系不读书,陈满只想做个富足的田家翁,次子陈流落到这般地步让陈满很难受,他也知道陈流是自作自受,但心里对陈咸、陈操之未尝没有怨气。

    陈操之每日读书、习书法、一边作画一边揣摩《卫氏六法》中的人物技法,他想为6葳蕤画一幅仕女图,但迟迟不敢动笔,生怕手中画笔拙劣,亵渎了心中那美丽形象,于是便先画冉盛和荆奴,人物画,画丑容易画美难,这就是当初卫师为什么让陈操之学画人物要先学画鬼神,当时顾恺之还在一边笑着说了一句“画鬼容易画人难”

    夜里掌灯后,陈操之总要在母亲床前坐一会,陪母亲说说话,吹曲子给母亲听。

    陈母李氏最爱听两曲子,一是《忆故人》,另一是陈操之根据康琴曲《长清》、《短清》改编的箫曲,五月初十夜里陈操之吹奏了这一曲后,陈母李氏问:“丑儿,这曲子可有曲名?”

    陈操之想了想,说道:“娘,这曲子叫《青莲曲》。”

    陈母李氏微笑道:“好,好,《青莲曲》,为娘喜欢。”

    陈操之又坐了一会,见母亲睡着了,才悄悄退出,回书房学习,不知为什么,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小婵在一边侍候陈操之夜读,见陈操之宛若墨画的双眉蹙起,便问:“小郎君有何忧心事?”

    陈操之道:“没别的事,就是觉得亲精力越来越不济了,白日里也坐在那打瞌睡。”

    小道:“是啊,老主母从底楼上到三楼就气喘不止,英姑说老主母夜里总是辗转反侧,睡不好。”

    陈操之忧虑更深,次日早上便去为母亲搭脉,觉得脉象虚弱,又贴在母亲胸前听心跳,心律不齐,时快时慢,母亲应该是心脏有病,但《肘后备急方》里并没有治疗这种心疾的方子,心脏疾病就是在千年后世也是非常棘手地病

    忽然想起去年九月葛师去罗浮山之前的临别之言,让他今年五月之后留在陈家坞莫再外出

    一念及此,陈操之矍然一惊,葛师话里的意思莫非是因为母亲的病,葛师是当世名医,若真是那个意思那岂不是表明母亲之疾是无法医治了,不然地话葛师何吝一方?

    陈母李氏见儿子脸色大变,忙问:“丑儿,你怎么了?”

    陈操之定下心神,微笑道:“娘,我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六品免状还没下来,挂心呢。”

    陈母李氏吁了一口气,笑道:“傻孩儿,你才回来几日呀,不是说免状要去建康邻取的吗,来回都要一个多月。”

    陈操之见母亲身体也无别的不适,略略宽心,心里安慰自己道:“我定是猜错了葛师留言之意,葛师不会是这个意思上了年纪地人心律有些不齐也很常见,照样活个十几二十年,前世我见得多了。

    ”

    陈操之回书房给6纳6太守写了一封信,说了母亲之病,问扬州名医杨泉还在吴郡否?不管是在吴郡还是已回扬州,都恳请6使君出面,请杨泉来钱唐一趟

    信写好后,派来德送去,来德找冉盛做伴,二人当日午后便步行出了。

    五月十四这日午后,祝英台的一个健仆风尘仆仆来到陈家坞,带来祝英台的一封信,清雅脱俗的谢安体书法让人赏心悦目,短短几行字:

    “英台白:钱唐一别,只闻木声,不闻送别曲,至今思之耿耿,近日谢公东山别墅有丝绣、书法雅集,吾弟英亭亦将与会,亟盼子重命驾前来,或有再见之缘。英台顿。”

    陈操之怦然心动,却又摇摇头,对祝氏仆人道:“代我向两位祝郎君致歉,我家中有事,不能前去赴会。”

    祝氏健仆很是着急,恳求道:“陈郎君务必去一趟吧,会稽离此又不远,不需两日就能到。”

    陈操之遗憾摇头,写了一封回书,让那仆人带回去交给祝英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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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深情 十三、峰回路转

    操之深知祝英台的好意,参加谢安的东山雅集是他博绝好机会,钱唐陈氏想要跻身士族之列,家族中就一定要有出色的子弟,还要有广阔的交际,岂能局限于乡闾本县!

    ~超不赞同陈操之亲自去建康见谱牒司贾令史,就是要陈操之蓄养声望,先做名士再入仕途,以谢安为楷模。

    谢安少负盛名,远至鲜卑慕容垂、上至王导以下,无不对谢安赞誉有加,桓温之父桓彝称谢安“风神秀彻”,谢安早年曾做过著作郎的闲职,只一个月,就托病辞归,其后隐居东山一隐就是十几年,谢氏一门四杰——谢尚、谢奕、谢安和谢万(~水之战主将谢石此时声名尚不显),谢安甘居幕后,以教育子侄辈为务,谢氏年轻一辈人才济济,与谢安的言传身教是分不开的,咏絮谢道蕴是江左第一名媛,“封胡末”四才子——谢韶、谢朗、谢琰、谢玄,是北来士族年轻一辈的俊杰,王、谢名门之所以是盛名不衰的两大顶级门阀,就是因为族中英才辈出啊,谢安教育子侄之功岂小哉,谢安现已届不惑之年,名声却越来越响,安石不出,如天下苍生何!

    隐居养望不是在深山老林里无声无息,而是要交友、要经常参加各种雅集,虽然隐居不仕,但要时时有逸闻流传,不能让世人忘记,这才是养望,祝英台邀陈操之去参加谢安的东山丝竹、书法雅集就是绝佳的养望之道,谢安书法与王羲之齐名,又极好音律,居东山十载,笙歌不绝,以谢安的爱才和雅量,以陈操之的音律和书法,必获谢安赏识,还能结识谢氏兄弟和王氏兄弟——

    陈操之料想谢安举行这次雅集是为了王凝之、王徽之兄弟,应该还有不少会稽名流、世家子弟参加,但他实在不能离开陈家坞,母亲也的确日渐衰老,葛师临别之言沉甸甸地压在他心上,他哪里能去会稽吹笛挥毫呢,他只想陪在母亲身边,别的什么都不愿去想,这世上没有比血脉亲人更重要的,不能照顾好自己地亲人,一切身外浮名都无意义,现在,他只想陪着母亲。

    陈母李氏得知前些日到过这里的那个祝郎君来邀陈操之去会稽参加雅集,便问:“丑儿,祝郎君是你好友,特地派人请你去,为何拒人家好意?”

    陈操之自然不能说是因为牵挂母亲的身体,说道:“娘,儿子自去年九月以来,大半年都在外面奔波,上月底才归家,有些疲惫,暂时不想就出远门,而且现在天气也炎热。”

    陈母李氏听儿子说疲惫,便道:“我儿出外游学是辛苦,那就歇着吧,只是冷落了人家祝郎君的热心。”

    陈操之道:“儿已修书向祝郎君解释,祝郎君是我知己,不会怪罪与我的。”

    陈母李氏点点头,看着西斜地阳光过窗棂照进来,说道:“丑儿,陪娘到坞堡外走走,呆在这楼上有些气闷呢。”

    陈操之见母亲有这兴致。很是欣喜。便搀了母亲慢慢下楼。走到坞堡大门前。陈母李氏站定了。微微喘气。向着去钱唐地那条路上遥望。说道:“丑儿在吴郡时。娘想你了。就会站在这里。想着你会不会突然从道路那头走过来——”

    陈操之挽着母亲地左臂。笑道:“儿子现在不是陪在娘身边吗。”

    陈母李氏忽然笑了起来。说道:“娘想起了一件事。你爹爹有几年在本县任职。休沐日前一天地傍晚就会赶回陈家坞。丑儿那时还年幼。比润儿还小。刚会说话。娘牵着你来这里等你爹爹回来。有时要等好久。看着你爹爹地牛车从道路那头出现了。娘就赶紧抱着你迎上去——”

    这是一件很平常地事。可是母亲却说得饶有兴趣。陈操之无端地觉得不安。

    陈母李氏道:“今日是五月十四吧。对了。冉盛这两天去哪了。怎么没有看到?”

    陈操之道:“儿遣来德和冉盛去吴郡问免状地事了。”

    陈母李氏笑道:“我儿还是性急啊。”

    小婵这时走过来向老主母和操之小郎君施礼,说道:“主母,来福叔先前对我说有个姓何的佃户患腿肿病,冶病花了好些钱,何佃户今年夏麦收上来后交了田租的话,只怕一家老小无以为炊了,因为何佃户已把夏麦收成抵押出去借钱治病了,来福让我问主母一声,是不是给何佃户减免一半田租?”

    陈母李氏精力不济,无心管事,现在都是小婵帮她打理,来福有事都是先向小婵汇报,小婵觉得有必要让老主母拿主意的事才会向陈母李氏禀报

    陈母李氏问:“何佃户租了咱们多少田地,合交多少租金呀?”

    小婵道:“何佃户父子三人共租了一百二十亩山田,每亩租金夏价小麦一百八十升,要交小麦二万一千六百升。”

    东晋度量衡一升相当于后世地二百五十毫升,一斤为三百五十克,一晋升小麦约为一百八十克,何佃户租的一百二十亩每年要交八千斤麦子作租金。

    陈母李氏又问:“何佃户病好了没有?”

    小婵道:“听来福说好些了,尚未痊愈。”

    陈母李氏道:“那就减半吧,明日让来福去探望一下,送十斤茶油去,若日子还是艰难的话再酌减一些麦租。”

    小婵道:“主母真是太良善了,租种咱们陈家坞田地的佃户都托了主母的福气呢。”

    陈母李氏道:“天师道讲究修桥铺路行善,佛祖也要信众有慈悲心,眼看到的困苦,咱们能帮助一把是应该的。

    ”

    陈操之看着母亲慈蔼面容,夕阳下映照下地满头白带着淡金色,心想:“母亲还会陪我走很长一段路的,会看到我钱唐陈氏列籍士族,会看到葳蕤和我拜在她老人家膝下——”

    ……

    五月十六,有个自称会稽栖光寺的行寻到陈家坞,求见陈操之陈檀越。

    陈操之到楼下厅堂见那行,行合什施礼道:“会稽栖光寺主持支度大师座下侍灵佑拜见陈檀越,奉吾师之命,来请陈檀越赴栖光寺交流佛法。”说着呈上支度书贴一封。

    会稽栖光寺与吴郡通玄寺、建康瓦官寺、龙宫寺,并称江东四大名刹,陈操之上次听~超提起过,栖光寺主持支度大师是他方外之交,用“心无意”来解释“般若性空”,融合释典与玄学,在江东是除了支道林以外名气最大的佛学大师——

    ~超在陈操之这里获知大乘佛教所谓的永恒不变地最高真理和万物之本体“真如”之奇论,当时便说去会稽请谢安出山时顺便要访栖光寺,与支度老和尚辩难,必让老和尚瞠目结舌、佩服不已,现在支度派侍来请陈操之去相见,自然是因为~超在支度面前提到了陈操之的缘故,不然地话,支度又哪里知道钱唐有个陈操之!

    陈操之看了支度的书贴,就是邀他去栖光寺一晤,便问:“~参军是否已离开会稽?”

    侍灵佑一愣,答道:“灵佑不知~参军有没有离开会稽,~参军来栖光寺与吾师论佛法是上月二十一日。”

    陈操之道:“烦侍转禀支度大师,家母身体欠安,操之暂不能前去拜见大师,日后一定当面向大师告罪。”便去书房写了封回贴让侍带回去。

    陈母李氏听说来了栖光寺地名僧,赶紧来见,东晋时的栖光寺可比明圣湖畔地灵隐寺名气大得多,陈母李氏得知是栖光寺的方丈支度大师来请陈操之去相见,当即命陈操之前去。

    母命难违,可陈操之又实在不放心离开母亲身边,怎么也得等扬州名医杨泉来为母亲诊治过后、确定母亲身体无大恙,他才可以去会稽,但母亲认为支度大师相召,不去的话那就是罪过,这让陈操之很是为难,眼望侍灵佑求助。

    侍灵佑也瞧出陈母李氏身体欠佳,面色萎黄、唇鼻微现紫色,这是心疾的症状,便请陈操之借一步说话,说道:“陈檀越,吾师精通佛法,亦擅岐黄之道,陈檀越未曾耳闻吗?”

    陈操之心下一喜,古代高僧多有精于医道的,这也是为众生拔除苦难的最便捷之径,便道:“惭愧,我竟不知,那我便随侍去拜见大师,恳请大师来为我母亲诊治。”

    侍灵佑道:“吾师今年六十有七,身手矫健不逊于少年人,常常入东山从谢安石游,竟日清谈,了无倦色,但上门为人治病之事尚未有过,求医都要亲到寺中。”

    陈操之道:“家母气虚心促,坐不得车,行不得远路,这真是为难。”

    侍灵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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