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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上品寒士-第170章

小说: 上品寒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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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文纨问:“何以见得?”

    陈操之略一迟疑,说道:“张姨的这幅富贵、典雅、落落大方,6小娘子的这幅淡雅、清新、意趣天真。”

    6夫人张文纨含笑道:“葳蕤这幅用色的点染法我可是不及啊。”

    在这个时代,小写意点染法是陈操之的独创,6葳蕤在瓦官寺与陈操之携手作画,得陈操之传授,归来细细揣摩练习,颇有所成。

    6葳蕤含羞道:“娘亲取笑我,我哪里有娘亲画得好呢。”

    张文纨一笑,对6纳道:“6郎,我想到后园走走,有些胸闷呢——操之再坐一会,等下我还有话问你。”说着便起身出书房。

    6纳知妻子心意,笑了笑,也起身迈步出书房,侧头看了一眼女儿6葳蕤,葳蕤立起身来,颇显局促羞赧,见爹爹看过来,便跟了上去。

    6纳摆摆手,与夫人张文纨往后园去了。

    6葳蕤回过身来,已是满脸笑意。与陈操之隔案跪坐,眸子里喜色盈盈,说道:“爹爹和娘亲都是喜上眉梢呢。“

    陈操之微笑,把先前6纳说的话告诉了葳蕤,问:“葳蕤以为我该如何作答?”

    6葳蕤脉脉凝视陈操之,温柔道:“陈郎不是已经回答了吗,还要考我?你答应了我三年之期,我信你。”

    陈操之心中感动,在6葳蕤面前,他不需要解释什么,嗯,倾心,就是这种感觉。

六十八、永别罗浮山

    琅琊王司马奕即帝位之后,身为琅琊王友的6禽转迁侍御史,侍御史乃是六品官,受命于御史中承。接受公卿奏事,举劾非法,权力很大。非世家大族且有令誉之人不能担任。年方二十四的6禽自是志得意满。

    这日午前么6禽自台城归来。桓温所奏的便宜七事已由中书侍郎郅超呈至尚书令王述案前,这便宜七事的其中两项关系重大,一是官吏台制冗余,人浮于事,宜并官省职。这究竟要裁减哪些官吏就牵连甚广;二就是大阅户人,实行土断。这更是涉及江东士庶的头等大事,6氏作为拥有奴童、佃客、部曲上万的三吴大门阀,对此自然是极为关注——父亲6始去扬州公干,6禽便想先与叔父6纳商议一下,至门房看到高大魁梧的冉盛和两个面生的武弁在饮酒,冉盛看到他,视若无睹,不怒自威的样子。

    6禽眉头一皱,召管事来问,得知叔父正宴请陈操之,6禽又惊又怒。就想入内质问叔父意yu何为。难道还真要把蕤妹嫁给陈操之?只是叔父6纳因为无子,对侄子辈就寄予厚望,端肃严厉应6禽和兄长6俶都畏惧叔父6纳,6禽不敢当面与叔父争执,踌躇了一会么,想:

    **“我要亲眼见证叔父在府中宴请陈操之,待爹爹回来叔父也抵赖不的。”,当即入厅中拜见叔父,对陈操之则视而不见,予以无言的羞辱。

    6纳一向节俭,请陈操之用午餐不过是淡酒三升、鹿肉二伴而已。见侄儿6禽来,他知6禽与陈操之有隙,担心二人起冲突,也没让6禽在此用餐,略说几句,便挥手让6禽退下,把个6禽气得脸发青,恨恨而退。

    陈操之对6纳说了即将开始大土断之事,6纳道:“该如何办便如何办,如果桓大司马真能一视同仁、严法推行,我6氏也不会阻挠犯禁。6氏所属的奴童、佃客有脱离户籍的将重新编入户籍接受检阅。”

    6纳少有清操、贞厉绝俗**会稽王司马昱、尚书令王述雅重之,与其兄6始相比,6纳更具声望,6始对朝廷时有怨言,认为渡江的北地士族损害了南人的利益,常怀不忿,而6纳则包容并蓄、心胸开阔,眼光比6始长远、用罢午餐,陈操之辞了6纳回顾府。果不其然,6禽在横塘北岸拦住了他,怒气冲冲道:“**陈操之。我叔父与你说了些什么,真要招你为婿?”

    陈操之冷眼看着6禽羹6始有两个儿子,长子6俶现为会稽郡承郎,浮靡奢华、才具平平,而眼前这个6禽,更不是能守祖宗家业之人,因6葳蕤的关系么陈操之是不愿与6始父子冲突的,然而6始刚慢自用、6禽更是视他为眼中钉,陈操之自知无法与6始父子和解,他要娶6葳蕤,6始父子就是拦路石,得想办法搬去,依目下形势和6始父子不明智的**情,他并不需要刻意针对6始父子做些什么,只需因势利导便可禽见陈操之冷冷打量他,不答话么一副冷傲不屑的样子,更是气愤,怒道:“陈操之,你莫要以为我叔父待见你,你就能娶到6葳蕤。这不是我叔父一人说了算的。我父亲不会答应,6氏自嫡系至远房都不会答应,你还了这条心。早早寻个寒门女子传宗接代去吧。

    陈操之毫不动气,不温不火道:“6禽,我还是那句话——虞氏必后悔将女郎许配给你,而我,绝不会让6氏后悔。”说罢,与冉盛带着两名西府武弁扬长而去。

    6禽又被气得脑袋发晕,不但陈操之意态骄人,就连那个冉盛也变的倨傲冷厉,心里恨恨道:“陈操之,你莫要以为攀附上了桓温就目中无人,桓温有不臣之心,早晚身败名裂,到时我要看你陈操之是何下场!”

    离了横塘,陈操之也是摇头苦笑。又暗自庆幸,还好6禽只是葳蕤的从兄,若是嫡亲兄长,不免投鼠忌器,那还真是难办了,而现在,用6使君的话来说该如何办便如何办。

    陈操之回到顾府,却见顾恺之在陪一个道人说话,那道人五十开外。身材矮小、容色慧黑,见到陈操之。稽首道:“陈公子,毋道李守一。师从抱朴仙师修道,奉仙师遗命,特从罗浮山来见陈公子——”

    陈捧之听得“遗命”二字,眼泪顿时夺眶而出,跪倒在地,悲不自胜呼葛洪年过八旬,早晚有驾鹤西去的一日,陈操之也知正史所载葛洪就是八十神岁仙逝的,这几年心里常常牵挂着,但因岭南路远,音讯难直未得葛师消息,此时听得道人李守一奉葛师遣命远道而来,心里哀痛至极,想起在初阳台道院葛师对他的殷殷教导,临去罗浮山还想着写信向6纳。徐邈举荐他,又想起四年前在明圣湖畔与葛师分别。葛师言道:“操之,人生离别。自古皆然,你不必太伤感——”未想那一别就是永别!

    李守一见陈操之伤感,亦含泪道:“陈公子不必伤怀,葛师霞举飞升、忘其形骸,已列仙矣,我等不必效俗人悲伤。”解囊出书贴与书卷一册,递给陈操之道:“这是葛师遗命交给陈公子的。”

    陈操之拭泪,恭恭敬敬先览书贴。是葛师亲笔,古朴苍劲的雁尾章草,葛洪从广州刺史庚蕴那里得知陈操之近况,对陈母李氏病逝表示哀悼,对陈操之这几年苦学养望声名雀起甚感欣慰,说陈操之改命之途已行至中道,宜勉之,又说此后两年三吴之地必有大瘟疫流行,望陈操之奏请有司妥为防治,书帖最后写道:

    “仲尼称自古皆有**,老子曰神仙之可学,夫圣人之言,信而有徵。道家之说,诞而难用呼。其然哉?儒教近而易见,故宗之者众焉;道意远而难识,故达之者寡也。吾生也有涯羹吾所求者,其在仙云缥缈间乎?”

    陈操之又取那册书卷看,扉页上书三个篆疡气论》,开篇便写道:“余闻上党有赵瞿者。病癞历年,众治之不愈羹垂”

    这是葛洪六十系行医施药总结的对疡气瘟疫的瓣析和防治,比《肘后备急方》所论的伤寒活时行、温疫更进了一步,增加了对虏疮(即天花)、癞(麻风)、疟疾等传染病都的论述和防治同,有“辟瘾疫药干散”、“老君神明白散”、“度瘴散”、“辟温病散”诸多方剂——陈操之心道:“严万卷玄言哪里及得上葛师这薄薄一册《疡气论》!”

    陈操之将《疡气论》收好么因问道人李守一葛师仙逝的情况,李守一回答说葛师是四月十八尸解登仙的。这书帖便是前一日所书,次日一早命弟子备兰汤沐浴,嘱咐李守一将书信送给陈操之后便去主持宝石山西岭初阳台道院,又徐徐道:“忆昔少年时读书乏纸笔同伐薪卖之,以给纸笔,抄书万卷,指肘胼飘,又尝往一富户借抄《白虎通德论》

    不得,于其垣外徘徊不忍离去,遇雨。病几殁,今思之,皆历历如在目前。”言毕,盘腿而坐,遂逝。

    陈操之慨然流涕,自己这些年的苦学与葛师当年相比真是微不足道啊。他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这时,顾府执役带了谢氏的管事进来,那谢府管事呈上谢安书贴,请陈操之赴晚宴,并说中书侍郎郅嘉宾亦将赴约。

    谢安与王羲之并称书法第神品。精于草、正,有别于钟繇、王羲之的书风,淡古从容,风流蕴籍,陈操之虽然哀伤于葛师仙逝,但习**使然。看到这么高妙的书法也是欣赏不已,乃回帖辞宴,说葛师与他情同祖别,葛师仙游,他虽不能依俗礼为其服丧,但自当素食三月以遣内心感念之情。

    陈操之知道谢安宴请他和郏超是有事相商,便道戌时初将至乌衣巷谢府拜访。

    谢府管事走后,李守一对陈操之道:“陈公子,贫道明日便要回初阳台道院,公子可有家书要贫道带回去的?”

    荆奴一月前携了家书回陈家坞。陈操之本无甚大事要告知族人,想了想,提笔给四伯父陈咸和嫂子丁幼微各写了一封信,交给道人李守一。说道:“李师兄,葛师有言。明后两年三吴将有大瘟疫,葛师留下良方济世救人,我等不能坐而观望。烦师兄回到初阳台道院之后,多请乡民采药、依“辟瘟疫药干散”、“老君神明白散”、“度瘴散”、“辟温病散”制成干燥丸药,以备急需。神应费用,由陈家坞承担。”又将葛师三千里相赠的《疡气论》近四千言抄录一遍,让李守一带回去。

    李守一甚是感动同深感葛师所托得人。

    很多书友对寒士新封面不满意,小道一时也找不到会做封面的,先挂几天吧,若有书友会做封面,就帮小道再做一个

六十九、居心

    薄暮时分,陈操之与冉盛步行前往乌衣巷谢府,过朱雀桥时陈操之在桥东立了一会,看着细波粼粼的秦淮河水,又看了看对岸的深宅大院,心道:“英台兄想要走出这高墙深院,真是艰难啊!”正待迈步过朱雀桥,忽听有人说道:“子重,某在斯。”

    陈操之讶然抬头,就见河东槐荫下走出一人,面如敷粉,襦衫飘逸,身形纤瘦有弱不胜衣之感,不是谢道韫又会是谁!

    见谢道韫立在槐荫下未走过来,陈操之便迎过去,作揖道:“英台兄,别来安否?”

    谢道韫眸光璨璨,打量了陈操之两眼,见其愈发俊朗有神了,还礼道:“等你好一会了,以为你会来赴宴,见你未至,问执事才知道稚川先生仙逝之事,子重节哀。”

    陈操之黯然道:“葛师恩泽万民,葛师仙逝,生于泰山。”

    谢道韫并未附和,她认为陈操之对其师过誉了,一个修仙之人恩泽万民从何说起?谢道韫对她不赞同的事绝不会俗套地虚与委蛇。

    陈操之很了解她,便说了葛师遗书并赠《疬气论》之事,然后问:“英台兄不认为我师仙逝生于泰山吗?”

    谢道韫深知瘟疫的可怕,她的母亲和两个弟弟便是死于疟疾,乃重生点头道:“我只以为稚川先生是一心求仙道、独善其身之人,未想其有如此济世胸怀,千载之后,只怕少有人记得琅琊王氏、陈郡谢氏,而稚川先生必万古流芳。”

    陈操之微笑道:“也未见得,史书乃是为大人先生者写的。”

    谢道韫道:“不说后世事,先过眼前关,子重要助我啊。”

    陈操之道:“我这不是来了吗?奉桓公命,征你入西府。”

    谢道韫摇了摇头,问:“子重,我三叔父若问你可知我真实身份,你如何作答?”

    陈操之反问:“英台兄要我如何回答?”

    谢道韫嘴角一撇,说道:“考你,若答得不好,我难去西府。”

    陈操之略一沉吟,说道:“安石公是有大智慧之人,我觉得不应瞒他,也瞒不了他。”

    谢道韫凝视陈操之,问:“子重是想据实相告?若我三叔父问你既知我是女子却又要助我出仕,是何居心?那子重如何作答?”

    谢道韫问得很犀利,她是把最困难的局面摆在陈操之面前,让陈操之可以早作准备,但问出口之后,又觉得很难为情,脸不禁红了。

    陈操之笑了笑,说道:“英台兄不要把难题全推给我啊,这几日你未向令叔禀报吗?”

    谢道韫道:“自然是禀报了的。但我三叔父只问我话,他却惜语如金,让我莫测其意。”

    陈操之问:“郗嘉宾与令叔谈得如何了?安石公对你可以惜语如金,对郗嘉宾只怕不能如此矜持吧。”

    谢道韫微笑道:“子重总能提纲挈领、一语中的——方才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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