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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上品寒士-第114章

小说: 上品寒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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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你是6氏佳婿了,哈哈,到时子重的喜酒我要喝个痛快,一醉方休。”

    陈尚却没刘值这么乐观,问道:“尚值,听闻6尚书之兄大6尚书对我十六弟甚是恼恨,说要重重折辱我十六弟,不知究竟是何手段?”

    刘尚值道:“这个暂时不用担心,子已经是大名士,在建康风议极佳6尚书乃名门显贵,虽然恼怒,但下作手段是不会有的,照我猜想大6尚书羞辱子重的手段有二,一是在子重参加十八州大中正评考评时如当年内史那般妄图在学问上难倒子重,以大6尚书的交际,说通几州大中正共同刁难子重应不是难事——”

    陈尚对十六弟陈操之才学是没有任何问的,三年前不惧希刁难三年来十六弟为母守墓更是勤读苦学,其老庄之学、周易周礼、春秋三传、诸子学说无不精通,说道:“学问上的刁难无须忧心,适足以让我十六弟扬名显才尔,那么其二呢?”

    刘尚值笑道:“这个似乎有点烦子重要娶6小娘子。自然是要登6氏之门地。大6尚书与小6尚书在横塘比邻而居大6尚书地火爆脾气。若子重敢上他6氏之门。放犬和乱棍也不是没有可能。子重要小心啊。”

    陈操之道:“6府我肯定是要去地且就是近日。

    ”

    冉盛道:“小郎君。我护着你去。敢放犬。我一拳擂死。乱棍。嘿嘿看谁打谁。这叫作关云长单刀赴会——”

    在玉皇山草棚陈操之向宗之、润儿讲三国故事时。冉盛也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回就用上了一个典故。感觉很是豪迈。

    陈尚、刘尚值皆笑。

    刘尚值点头道:“嗯让冉盛打头阵,把6府的恶犬全擂死、仆役全踢倒,然后子重进去直接抢了6小娘子走,哈哈。”

    冉盛也笑了起来,问道:“既不能打,那该如何应对?”

    刘尚值看着微微而笑的陈操之,对冉盛道:“问你家小郎君去,若连6氏家门都进不去的话,那还怎么娶6小娘子!”

    陈操之先不说这些,问:“尚值,长康到了京中没有?”

    刘尚值道:“到了,五日前到的,昨日傍晚我去告知长康,想约他一起来迎你,他却不在寓所,说是去瓦官寺了。”

    临近建康城,路上车马行人渐多,俊美的陈操之与雄壮的冉盛实在太引人注目,不断有人过来作揖问这是钱唐陈操之吗?

    冉盛总是大声回答:“正是。”

    那些道路行逢便啧啧赞叹:“江左卫,实不虚传啊,名不虚传!”

    有那好事便跟在陈操之等人身后,问这问那,问陈操之纯孝之事、问陈操之与6氏女郎相识之事——

    陈操之微笑不语,自有诙谐善谑的刘尚值代他作答。

    将至清溪门,就见一辆牛车急急驶来,五、六个随从跑得气喘吁吁。

    刘尚值认得那是顾恺之的仆从,高声唤道:“长康,长康,子重在此。”

    束巾、白绢襦袍的顾恺之跳下牛车,眉毛离眼睛更远了,尽显天真惊奇之态,大笑道:“我出清溪门,就听路人哄传,钱唐陈操之到建康了,远远的见一大群人过来,就知子

    。”走近来先执着陈操之的手使劲握着摇了几下,礼。

    这时人已越聚越多,建康士庶对陈操之的名字乃至其孝行、韵事都已经是耳熟能详,这个把希气得犯病的陈操之、这个事母纯孝的陈操之、这个与嘉宾、谢幼度为友、王导之子王劭王敬伦称赞为有夏侯玄、刘风范的陈操之、这个江左门阀6氏女郎非他不嫁的陈操之……

    逢人不说陈操之,会被人认为是言语无味、面目可憎,所以三年来陈操之的名声是愈传愈广、愈传愈盛,建康民众早就想见识一下天姿超拔、丰神秀异、号称卫复生的陈操之,陈操之漫长的服丧守孝牵动着很多人的心,期待着他守孝期满的建康之行,现在终于看到了陈操之的真容,见其颜如美玉、身如秀树,气质温润隽雅,幽黑深邃的眼睛一转,仿佛有珠光宝气映照,每个初见陈操之的人都会这样想:“江左卫,见面更胜闻名!”

    顾恺之左看右看,见观如堵,前后无路,水泄不通了,声音洋洋沸沸,对面说话都听不清楚,不禁大笑,凑着刘尚值耳边大声道:“尚值早有预见,说子重入建康会被‘看杀’,仙民当时说子重绕湖奔跑、登山健身,未雨绸缪,不怕看杀,此言验矣,你看子重神态从容,宛若闲庭信步,的确不怕看杀,尚值身体健否?莫要子重未被看杀,我二人反被看杀,不,是围杀——”

    刘尚值大笑道:“我二人离子重远点,等下还有掷果丢香囊的,吃不消啊。”

    这时,前面人群“”地如掣浪分开,一队武插了进来,领头的是个中年文吏,朝陈操之等人一扫视,便含笑走到陈操之面前施礼道:“这位想必就是钱唐陈公子,在下司徒府典书丞郝吉,奉会稽王、大司徒之命前来迎迓陈公子。

    ”

    陈操之还礼,口称:“多谢会王垂爱,有劳典书丞。”

    司徒府典书吉识得顾恺之和陈尚,分别见礼,命御驾单辕高盖马车来,请陈操之上车,微笑道:“昔日卫叔宝入建康,观如堵墙,卫叔宝体弱不堪劳累,遂致病,以至于英年早逝,会稽王、大司徒料知钱唐陈公子入建康将会重现五十年前盛况,是以命在下领王府侍卫前来保护,这是会稽王经常乘坐的马车,特遣来迎接陈公子。”

    陈操之邀顾恺之、刘尚值,还有三陈尚一并乘车,刘尚值笑称不敢,陈尚也不上车,顾恺之道:“子重,你一人独乘吧,这是大司徒的恩典,我若上车,必遭臭鸡子丢掷。”

    陈操之一笑,登上了会王的华丽马车,这种马车乃东周古制,车盖如伞,四面透风,可立可坐。

    此时是辰初时分,春阳朗照、光明媚,雄壮如山的冉盛骑着大白马走在会稽王府的一众侍卫面前开道,陈操之立在马车上,一行人徐徐由清溪门进入宏大的建康城。

    由清溪门至大司徒府有四里路,沿途万人空巷,争睹江左卫陈操之的姿容,但见车盖下那如琢如磨、如圭如壁的美男子潇然而立,黑如漆,肤白如玉,朝阳斜映,光彩照人,乍看之下,惊才绝艳。

    有那高寿由儿孙搀扶着也来看江左卫,老眼昏花也看不清陈操之什么模样,但能感受到那种热烈的气氛,不禁老泪纵横道:“是了是了,当年卫叔宝入建康就是这样子的,噫,未想五十年后,老朽还能见到当年的盛况,幸甚至哉!幸甚至哉!”

    最热情的自然是建康城多情而开朗的妇人和女郎,邀伴出动,来看美男子,因是仲春天气,尚无鲜果,便各提花篮,采得桃花、芍药、羽衣甘兰、虞美人、三色_这些春日开放的花卉,沿途朝陈操之的马车抛洒,一时间,各色鲜花缤纷落,可谓是宝马雕车香满路——

    又有那多情女郎为示爱慕,别出心裁,将家养的名贵花卉连盆子一起双手捧着送给陈操之,花枝上还系着精心绣制、填满香料的锦囊——

    这时,会稽王府的侍卫便会善意地让开路,任那女郎接近陈操之,围观人群则爆以喝彩声。

    女郎脸儿红红,退到一边,看着马车缓缓驶过去,马车上那美如梦幻的男子也渐渐远去,这一刻并不觉得伤感,应可铭记一生,老来与人闲话,可说今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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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深情 七十、鼠迹可观

    会稽孔氏子弟孔汪,升平四年十月曾向6葳蕤求亲并获6氏族长6始允婚,但因为6葳蕤矢志不嫁,而且建康士庶对孔汪颇多非议,孔汪羞惭辞婚,回到会稽,孔氏家族颇以为耻。

    会稽孔氏乃是江东仅次于6、顾、虞、贺的一等大族,孔汪的曾祖孔竺是东吴的豫章太守、祖父孔恬湘东太守、伯父孔偘官至大司农、父孔愉是尚书仆射,孔氏一门代有高官显贵,比之吴郡6氏不遑多让,只是自二十年前孔愉去世之后,会稽孔氏稍见衰微,但孔汪被誉为能振起家风的孔氏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好学有志行,容貌亦清雅,若不是6葳蕤已经遇到了陈操之,那么6氏与孔氏联姻,皆大欢喜,6葳蕤也不会不幸福,但世间姻缘就是这样无法理喻,6葳蕤已经与陈操之相遇、相爱,那么孔汪就是再优秀,在6葳蕤眼里敢是可憎,若硬要缔结姻缘,就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

    然而会稽孔氏出于家族颜面,并不想就此放弃,如今孔氏在朝中并无高官,若孔汪娶了6纳之女,对其仕途很有帮助,而且6始很赏识孔汪,拒婚并非是6氏家族的意愿,只是6葳蕤年少无知而已。

    晋时江左之地还保留着古东夷人习气,民风清新质朴,对男女情爱之事颇为开通,孔氏虽是诗礼传家的大族,但6葳蕤与陈操之并非私奔苟合,所以孔氏并不因此而鄙弃6葳蕤,得知陈操之将于隆和元年初入建康,孔氏族中长辈便命孔汪也同期进京,希望孔汪在门望家世、人品才学上让陈操之相形见拙,这样娶到6氏女郎才是孔氏的荣耀,孔汪也将一举扬名。

    会稽四姓中还有一族对6氏耿耿于怀的,那就是贺氏,临海太守贺隰之子贺铸因为服散被6纳拒绝婚姻,很是不平,与孔汪可谓同病相怜,贺铸已娶本郡虞氏女郎为妻,因要入京谋职,此番便与孔汪结伴入京,贺铸与6始之子6禽交好,到了建康自会邀6禽一起宴游,6禽恼恨陈操之,多有诽谤之词,贺铸则附和之,而孔汪未见过陈操之,听出6禽、贺铸如此说,就把陈操之当作是沽名钓誉、轻溥无耻之徒,决意要显才学挫辱陈操之。

    6禽自然是知道陈操之今日到建康的,一早便约了孔汪、贺铸,带着几个仆从往清溪门行来,要看看三年不见,这陈操之现在是何等模样,看到的却是建康民众填街塞路、争看陈操之的狂热景象。

    贺铸又妒又恨,他与孔汪入建康,冷冷清清,波澜不惊,哪有这样倾城而动的盛况,气极反笑,对6禽、孔汪二人道:“子羽、德泽,这建康城自北人南渡后,愚昧之人甚多,一个寒门子弟入城竟然这般如痴如狂的争看,真是太可笑了!”

    6禽也是连连摇头道:“可笑至极,可笑至极!陈操之算什么卫玠复生,卫叔宝有寒秀之美,而陈操之以前在小镜湖绕湖奔跑,好似农夫,哪里比得了卫叔宝一根手指头!”

    贺铸笑道:“若陈操之被看杀,那我就承认他是江左卫玠,哈哈!”

    孔汪没有笑,他凝目细看立在高盖马车上的陈操之,论容止风仪,这个陈操之身形峻拔、眉目秀异,是孔汪见过的最出色的美男子,孔汪容貌亦清雅,但现在看着陈操之,自认不及,心里惋惜道:“如此佳人,奈何品行低劣,6氏女郎嫁他定误终身!”

    6禽、贺铸看到沿途不断有身材窈窕、面目姣好的妇人女郎将香囊、鲜花掷到陈操之身上,还跟着马车走,6、贺二人瞧得眼热,心中妒恨交加。

    6禽道:“陈操之神气活现的过头了吧,如何给他一些挫折才好,不然他还真以为阖城把他当宝呢。”

    贺铸深有同感,问:“如何挫折他,那可是会稽王的护卫?”

    6禽左右一看,见路边有两个农妇各提一蓝鸡子待卖,这时都踮着足尖翘首以待,便笑道:“既有撒花送香囊的,那少不了也有送鸡子的。”低声吩咐了身边的家僮几句。

    那6氏家僮躬身领命,挤到那两个农妇身边道:“这两蓝鸡子我全买下了。”

    这两个农妇是妯娌俩,闻言大喜,正愁提着太沉,挤不过去看陈操之,赶紧道:“可知好哩,既是一下子全买下,那就便宜一些,这两蓝鸡子一共一百六十三枚,一文钱三枚——”

    6氏家僮眼看陈操之的马车渐行渐近,急道:“两蓝鸡子我给你们一贯钱,喏,这是钱——”

    两个农妇接过钱,面面相觑,又惊又喜,却听这个豪爽的好心人接着说道:“等下那马车过来,你们两个把鸡子丢到他车上就行了。”

    “啊!”两个家妇愕然。

    边上有个老妇人听到了,这老妇人久闻陈操之事母纯孝,现在望见陈操之这么俊美,瞧着欢喜,听到有人要朝陈操之丢鸡子,顿时恼了,麻利的抓起一枚鸡子丢过来,“吧嗒”一声正中这6氏家僮的脑门,顿时蛋清、蛋黄流了一脸,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又是两个鸡子飞来,却是那两个农妇丢的,吓得这家僮转身就逃,回到6禽身边,抹着脸上的粘稠的蛋清哭丧着脸道:“六郎君——”

    6禽抽身就走,贺铸和孔汪也是急急退走,这家僮回头一看,哇,鸡子下冰雹一般砸来,赶紧抱头逃跑。

    两个农妇看到剩下的半蓝鸡子和沉甸甸的一贯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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