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电子书 > 历史电子书 > 朱门风流 >

第58章

朱门风流-第58章

小说: 朱门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在他心中思量的时候,却不料挨了重重一下肘击,再一抬头却发现轮到自己了。他原想其他人的诗不过只是寻常,便也想随便吟一首凑数,却不料这时候忽然传来了一阵笑声。
  “越哥哥,之前你得了宫中大姑姑的不少赏赐,中间有一件紫貂皮大氅很是稀罕,据说是鞑靼进贡,全天下仅此一件。小妹实在是心痒那貂皮,不若你拿出来当作赌注,我再加上这块大姑姑赐的羊脂玉牌,你我各作一首诗,谁做得好谁就取那彩头如何?”
  看到那发话的人赫然是张輗之女,也就是他的堂妹张珂,张越只觉得心头咯噔一下。刚刚和这位头一回碰面的堂妹厮见时,他并没有在意,没料到她会这时候骤然发难。一瞬间的惊愕过后,他顿时苦笑。
  既然人家都找上门来了,那他难道还能怯战不成?
  第三卷 暗流涌 第015章 赌斗
  赌斗彩物原本是士子会文时常见的勾当,今日的诗会也早早备下了笔筒宝墨之类的彩头,只谁也没料到张珂会忽然提出这样的建议。几个和张珂相熟的千金彼此对视一眼,都是心中纳罕。须知张珂十二岁的弟弟虽说寻常,可她小小年纪就被称作才女,这才名还是从宫妃中传出来的。如今她忽然对着自己的堂兄发难,这怎么看怎么都有古怪。
  张晴此时已是沉下了脸。她是此间的主人,更是祥符张家这一辈的长女,对于京师张家这一支的某些恩怨也知之甚深。张珂陡然提出这赌斗的要求,她自能觉察出其中的不怀好意,心头正是大恼。见一群姐妹兄弟纷纷窃窃私语了起来,她当下便要站起身说话。
  正在此时,她只觉右手被人轻轻一压,继而竟看到张越施施然站起身来。一愣之下,她立时想到张越又不是那等纨绔子弟,既然是科举中考出来的,必有真才实学,心中便有了底气,于是便笑吟吟地端起茶盏呷了一口,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张越此时面色如常地问道:“珂妹妹既然这么说,我当然是答应的。只不过,这两件东西都是宫中所赐,拿出来赌斗是否有所不恭?况且,我的那条大氅也没带来。既是赌斗那么贵重的东西,若是事后定下输赢哪一方不服气又该怎么说?这评判只怕是极其不好当。”
  “那是咱家大姑姑,有什么不恭的!若是越哥哥你输了,难道还会赖我的东西不成?”张珂却似乎早有准备,胸有成竹地笑道,“至于是否服气……在座这么多姐妹,不会作诗也会吟,这好坏总是能断出来的,就由孟家四姐姐做个总评判就好。若是还有人不服气,不妨把这诗写在笺上传抄出去。让满京城的人一起评判,这下总有公道了吧?”
  听张珂如此说,在座众人都是哗然,惊愕之外都有些兴奋。毕竟都是年轻人,往日聚在一起不过是消遣寻乐子,这会儿有热闹可看,谁还能不乐意?孟繁孟韬兄弟初来乍到南京,对张珂没什么了解,可两天相处下来却对张越颇为服气。便也在旁边起哄,直到张越欣然点头,他们方才高兴地拍起了巴掌,浑然没去想诗词好坏他们俩根本品不出来。
  杜绾今日受邀而来,一则是张晴下帖不好推托,二则是家中无事,母亲又笑说让她多结交几个朋友,三则是小五在旁边一个劲地撺掇。说什么要让她技压群芳博个名声,还硬是也跟了来。可她对出头的事情向来没多大兴致,于是刚刚一直逗着水中几尾可爱的锦鲤,这会儿看到有赌斗方才真正提起了心,隐隐之中还有那么几分期待。
  “小姐,你说谁会赢?”小五站在杜绾身侧,一张小脸兴奋得通红,见那边孟敏已经点起了一支线香计时,张越在那边踱步,张珂却坐在那儿怡然自得,不禁握着小拳头低声嘀咕道,“看那家伙的样子多半是没想出来,人家那般胸有成竹,他肯定是要输了!还是老爷的学生呢,真是……哎呀,要急死我了!”
  听小五唠唠叨叨说个不停,杜绾不禁莞尔。但随即心里也生出了一丝不安,可不安过后又是晒然——今日这诗会她只是一个凑热闹的看客,谁输谁赢和她有什么相干?
  “小五,谁输谁赢关你什么事,看你紧张的!”
  “可他不是老爷的学生么,这输了岂不是连老爷也丢脸?”
  小五没瞧见杜绾一瞬间的怔忡,望着那不断减少的线香,眼见张珂已是提笔开始往纸上写字,张越却仍在沉吟,那心中渐渐有些紧张,于是少不得左顾右盼。她本就是自来熟的性子,又一向不拘礼仪,很快便瞧见了那边的琥珀和秋痕。记得她们俩是张越带来的婢女,她便悄悄凑了过去。
  “两位姐姐!”
  秋痕正眼巴巴地望着正在沉吟之中的张越,一颗心跳得飞快,乍听得这一声猛吓了一跳。见旁边站着一个比自己小了好些的丫头,她便笑问道:“妹妹有事么?”
  “这时辰都过去那么久了,张公子怎么还没做出来?”
  琥珀原也有些担心,瞅见秋痕面色有些难看,她便插口笑道:“这做诗本就是费功夫的事,古来曹植七步为诗,还不是到第七步才有的词?眼下线香还没有燃尽呢,保不准我家少爷心中早就有了,故意不誊写出来,等着最后关头写下来也不一定。少爷毕竟跟杜先生学了多年,妹妹还请告诉杜小姐,这不过是小场面,大可放心。”
  小五此时凑过来一是好奇,二是为了探探口风,谁知道还没问出什么来,她自己的身份倒是被人识穿了。心虚地回望了杜绾一眼,她却又不甘心那么退回去,于是便耿着脖子道:“这做诗和做文章是两码事,张公子文章做得好,可却没人听说过他做诗。”
  被人一打岔,秋痕这会儿倒不紧张了,因笑道:“少爷平日写的诗词多半是丢在了纸篓里或是烧了,外头人当然不知道。我这会儿也就还记得两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如今这场合考的是急智,虽不一定能做出那样的句子,但也总不至于失水准的。”
  虽对诗词只是一知半解,但反反复复吟着那两句,小五便心定了。她本就是话多的人,索性站在那里和秋痕琥珀闲磕牙,倒也不觉得气闷,渐渐的连那边的赌斗也忘了。
  此时线香已经几乎燃尽,张珂涂涂改改了几遭,却是已经做完了一首。见张越面前的白纸依旧空空,她不禁有些得意。虽说不知道父亲让她今日挑战是何用意,但一想到若是赢了便能得到一条珍贵的紫貂皮大氅,回去之后还能得到事先说好的一套紫砂茶壶,她更是愈发高兴,就差没哼起小调来。
  眼看张珂那首诗已经一气呵成,旁边早有好事的少女们围了上去。更有人高声吟了出来:“轻枝吐嫩黄,不羡繁华长。报得三春晓,万红共芬芳。”
  “果然是别致!”
  “珂妹妹不愧是才女,眼下就看越哥哥了!”
  “是啊是啊,线香就要燃尽了,越哥哥再不做,那可就是自动认输了!”
  面对四周那些叽叽喳喳吵吵嚷嚷的声音,再瞥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张珂,眼看那线香已经只剩下了最后一丁点。张越方才来到自己那张小几前,提笔蘸足浓墨一挥而就。
  “绿萼映芳云,豪骨隐金魂。淡香知雅意,染尽一季春。”
  “好一个染尽一季春!”
  此诗一成,众人也都是齐齐叫好,尤其是刚刚担足了心思的孟繁孟韬喝彩的声音最响亮。张珂没料到张越居然抢在最后一刻赶出了这么一首,俏脸顿时和打过霜的茄子似的。她和那些外行人不同,这做诗固然看风流别致。看稳重含蓄,但最重要的还是意境。就算她今儿个在评判上头做些手脚,明日这诗流传出去,她仍是只有败北一途。
  虽有些恃才傲物的才女通病,但张珂倒也不是输不起的人,今儿个提出此议原就是受了撺掇。此时看孟敏站起身来要做评判,她索性站起身来笑道:“四姐姐不用评了,今儿个这赌斗是我输了。愿赌服输,这羊脂玉牌便是越哥哥的。我这点微末本事今儿个倒是献丑了,还望各位兄弟姐妹们别笑话我才好。”
  张越对于身外之物并不在意,原想着张珂赌斗的时候偏偏看上他那紫貂皮大氅,这居心颇为可疑,心中本恼火得紧。这时候见张珂不等评判便先认输,而且还笑着倒了这么一番话,他倒难以断定这张珂究竟是心思深沉还是个性爽直。
  眼见有丫头捧着那放有羊脂玉牌的条盘过来呈给了他。他信手拿起,觉得温润细腻,明白此物价值不菲。只既是赌斗的彩头,他也不会推辞,径直收进了怀中,又回到张晴身边坐下。这落座之后,他瞧见那边的杜绾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便回了一个微笑。
  小五刚刚一直都捏着一把汗,这时候瞅着张越面上含笑,心里却又气不打一处来,站在杜绾身侧没好气地嘟囔道:“神气什么,不就是一首诗么?!”
  杜绾此时此刻品着那四句诗,心中却想到当初给母亲收拾东西时翻出来父亲的那一本厚厚诗集。父亲似乎多年没有做诗了,若是听到张越这四句诗,他会是什么评价?
  可是诗词小道可以怡情,不可为恃?
  对于张越的得胜,最高兴的自然是张晴了。张越一坐下,她便笑容满面地命抱夏去沏了一壶新茶,亲自给张越倒了,这才赞道:“三弟好样的,这下可是给我长脸了!珂丫头在南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才女,这一回愿赌服输,以后那些有女儿的人家也不会在这一头考较你,你这终身大事上头也要轻松许多。”
  张越原听着还好,待发觉张晴兜兜转转,竟是又把话题绕到了婚事上头,他顿时在心里哀叹了一声。就当他寻思找个什么由头打消了大姐的媒婆兴致,却不料张晴稍稍靠近了些,低低地说了一句话。
  “刚刚杜家小姐那丫头跑去和秋痕琥珀嘀嘀咕咕了老半天,我可是瞧见了。你是杜大人的学生,这门亲事倒也使得。赶明儿我上杜家见到杜夫人的时候,一定好好帮你探探口风。”
  第三卷 暗流涌 第016章 婚事不外乎利益
  虽谈不上皆大欢喜,但这一下午的诗会也能称得上宾主尽欢。待到散席的时候,成国公朱勇的幼妹朱雯便拉着张晴的手道了感谢,又笑着说以后若有空还常常来。
  不但是她,其他的名门闺秀也是各自高兴欢喜,纷纷说今儿个尽兴,竟有人磨着张晴说要以后常开诗社。当一群莺莺燕燕离开这沁芳园时,人人喜笑颜开,就连输了赌斗彩头的张珂也是笑吟吟的,仿佛丝毫没有因为输了赌斗而郁闷。
  折腾了一下午,回到东厢房的张越却热出了一身汗,于是舒舒服服洗了一个澡,又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裳。经过今天这一遭,他少不得暗自狠狠赌咒发誓,心想今后若不是被逼到这份上绝不做诗——古往今来咏迎春花的诗词他一首都不记得,今天竟是灵机一动自己作的。
  想到这里,他便拿起了刚刚赢得的那块羊脂玉牌。当时来不及细看,此时端详那玉质纹理,发觉滋蕴光润,颇有一种刚中带柔的感觉,不禁暗自称赞,更知这年头金银珠宝虽多,但以玉最贵,这样一块巴掌大小毫无瑕疵的羊脂玉牌可谓是无价之宝,也只有宫中才有。
  秋痕今儿个跟出去原本是凑热闹的,结果却担惊受怕了一遭,这会儿见张越正看那玉牌,她便忍不住撇撇嘴道:“这珂小姐也真是奇怪,就算看中了少爷的那条紫貂皮大氅,何至于大庭广众之下非得要什么赌斗。张娘娘可是她亲姑姑,上宫里要一件不就成了?”
  “姐姐也想得太容易了,那紫貂皮可是容易得的?”琥珀的脸色比早上和下午好看多了,这会儿便递上了茶来,见张越递过了那玉牌,她连忙从一旁的小抽屉中寻出了一个锦囊,小心翼翼地将那玉牌装了进去,因又问道。“这玉牌既然是娘娘赐给珂小姐的,少爷今天收了是不是有些不妥当?”
  “我也知道不妥当。”张越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旋即笑道,“今天那么多人看着这场赌斗,她不好反悔,我更不能不收。等咱们回了英国公府,让大堂伯或是大伯娘处置好了。唔,你们以后留心一些,今日这事情应该不那么简单。”
  秋痕心中诧异,隐隐约约感觉到什么又不分明,却也不敢多问。而一旁的琥珀却是心中敞亮,脸上便露出了几许苦笑。想当初她家族荣贵的时候,内中人人都盯着那个尊贵的位子,一旦事败,又有多少人咒骂那个曾经给家族带来荣光的人?如今英国公张辅年过四十而无嗣,也难怪人人都盯着那个炙手可热的国公位子。
  这下午一场诗会的经过自然也传到了保定侯府一众长辈的耳中,不过是博得他们的莞尔一笑。毕竟,都是贵胄千金,这诗词小道不过是小孩子们闲来无事的玩乐。这妯娌姑姊几个抹骨牌打趣的时候,孟贤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