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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8章

朱门风流-第5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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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闲谈间提过。如今内阁只五人,金学士多病,弘济学士又小心谨慎,便只能倚赖其余三位中流砥柱了。”
  情知此话必定是张太后让人传达,杜桢和万世节便没有立刻接下话茬。果然,朱宁又前行了几步,待和杜桢擦肩而过时,就淡淡地说:“之前黄学士的病,是杨学士禀告皇上的,因瘵病会传染人,所以皇上自是派太医专心调治,由是黄学士上了致仕疏,皇上虽只允他还乡养疾,但想来年岁已大,要再回朝恐怕难。杨学士素来锐意,杨阁老不喜和人争,还请杜学士多多留心。另外,我朝官员清苦,太后亦为之叹过,杜学士若有主意,还请不要藏着。”
  当初小五发现黄淮很可能患上了肺痨,杜桢就料到过他致仕的那一天——只要有名医妙手调护,肺痨并不是不可治的病。只要调养好了甚至能根治,但“能染人”三个字,却是逼得黄淮不得不退。此时此刻,听朱宁说这是杨荣所奏,杜桢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待得知太后曾叹官员清苦,他这才为之一动。
  “郡主但请回禀太后,既然忝为大臣,自当处处留心。”
  “那就烦劳杜学士了。刚正如顾都宪,也曾因为循旧例收受吏员钱财的事险些去职,更不用说其他清苦京官。先帝在时曾经在折钞时多加宽容,但如今朝中又有他议抬头。所以太后颇有忧虑。若是贸然听信了那些人的话,只怕会铸成大错。”
  朱宁欣然颔首为礼之后就提出告辞。杜桢使万世节送将出去,自己却是站在屋外檐下出神。自古以来,官员清苦莫过于大明,即使如杨士奇和他这样的官员,食三禄也不过维持小康,更不用说那些六部属官。万世节这样最初没有田地产业撑持的,若不是张越让人代为经营,在京城就只能赁房子住,连人情往来都支撑不下。就犹如谷贱伤农一般,官员不能只靠清贵荣耀过日子,这俸贱了,一样伤官。
  裘氏最懂杜桢的脾气,见他沉思也不去打扰,也不去唤刚刚遣退的婢仆,悄悄地退回了屋子。不一会儿,万世节就送了人回来,因见杜桢仍站在檐下,连忙走上前去。
  “岳父,我刚才送郡主上车,她又提了一句,户部尚书夏大人如今年老体衰精神不济,虽夺情起复,毕竟是伤了身体,蹇尚书也是一样,恐怕都料理不了多久。再加上礼部等等都已经添了新人,所以皇上倒是有让元节尽快回朝的意思……还有,我……”
  万世节顿了一顿,一头雾水地说:“郡主还莫名其妙地提了一句,让我好好读书,治事才能固然有了,可文采才名也是头等要紧的。”
  前头的事情杜桢身在内阁,自然有数。蹇义夏原吉和杨士奇差不多的年纪,蹇义的身体也就罢了,夏原吉却因为在狱中蹉跎多年,和黄淮一样落下了宿疾,户部事务繁杂。再这么熬下去确实吃不消。可是,让万世节读书……
  杜桢瞧了一眼万世节,忽然笑了起来:“郡主让你读书,你就好好读吧!好歹你是二甲进士,不要让人小瞧了。你写信给元节的时候,也把这话婉转提一提,你终究还是三年翰林庶吉士熬出来的,他却是避了馆选一直在外任官,学问两个字,就此丢开就不好了!”
  傍晚已近宵禁时分,街头上的行人自然是行色匆匆,马车或是骑马人也无不是加快了速度。坐在稳稳当当的黑油马车上,朱宁靠着红锦靠垫,若有所思地瞧着别无装饰的车顶。一旁的应妈妈见她这副样子,只能没话找话说了几句,末了突然笑了起来。
  “郡主怎会突然对万大人说什么让他好好读书?我瞧他那会儿大吃一惊的样子,真真是一头雾水丝毫不明白。他都已经是中了进士,那八股文的敲门砖早就丢了。”
  “我又不是让他去念劳什子的八股文,他若是不明白我说的,杜学士总会明白。他是正儿八经的翰林庶吉士,又不像张越任过外职,只一味在六部迁转,什么时候才得出头?”
  朱宁整理了下裳,想到今天见小五时她那满脸雀跃,不由得又想起了去白沙庄探望孟敏的情形。虽说是父母双亡,两个已经成年的弟弟都远在大宁,可她瞧着反而是开朗了许多。孟韬那个小混账单身在外头当军官,耐不住寂寞收了个通房,结果偏生孩子降生的时候,母亲却血崩死了,这孩子便只能送回了白沙庄。有了那个小小的孩子,孟敏就立刻不一样了。
  “应妈妈,得空了你回开封瞧瞧。我那许多兄弟之中,若是哪家有没娘的孩子,抱一个回来给我养着。年纪要小些,不要那些五六岁就满肚子心眼的!”
  应妈妈今天一直跟着朱宁,哪里不明白她突然说这话的意思,一惊之下就要劝谏。可看到朱宁闭上眼睛不出一词,她只得轻轻摇了摇头。已故的周定王那么多儿子,家家都是庶子一大堆,如今朱宁在张太后面前赫然比公主们还得宠,若是知道她要,谁家不紧赶着送上?既然朱宁下定了决心,她回去之后得访一个好的,决不能在将来给朱宁惹什么麻烦。
  入夜的紫禁城中,各处要紧宫门已经下钥,除了提着灯笼四处巡查的一队队宦官,还有专门查灯烛火情的廊下家长随。这是自从当年三大殿火灾之后就安排下的人,除了他们,宫中还遍设激桶和其余灭火措施,二十四衙门更是定了严明的赏罚制度,这几年内宫的火情比从前减少了许多。然而,这深夜时分,却有人匆匆忙忙闪进了仁寿宫。
  “太后。”
  坐在铜镜妆台前的张太后头也不回地问道:“徐叔拱如何说?”
  那宦官在地上又磕了一个头,这才垂头禀报说:“徐太医已经给黄学士调治了大半年,说是这瘵病并非无药可治,可如今病势沉重,即便救过来,要去根也必须好好调养几年,所以黄学士回乡休养是应当的。不过徐太医还提到过,说黄学士是福寿之相,应该能长命。”
  “长命……”
  张太后喃喃念叨着这两个字,忍不住摇了摇头。朝廷大臣要的并不仅仅是长命百岁,而是不要在不该病的时候病倒。太医徐叔拱年前给黄淮诊病的时候最初只说是肺病,但渐渐地却说是瘵,而杨荣又进言说此病易传染,偏黄淮的身子又不争气,之前竟是病得仿佛随时会丢了性命,于是更加引得朝堂中人惶惶不安。毕竟,内阁在午门之内,一个不好随时会传染人。而有了这样的宿疾,哪怕大夫说去根,又哪能留着黄淮在内阁?
  那宦官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偷觑了张太后一眼,这才低声说:“黄学士如今病重不起,是他的次子黄采见的人。他让小的代为叩谢太后皇上关爱,说这一路上必然照顾好父亲。”
  “他也曾经是一代文杰,在锦衣卫狱中一呆就是九年……可惜了……”
  摆摆手示意这宦官退下,张太后便让人去唤司礼监太监范弘。尽管已经不是当年东宫的头号伴当,但范弘仍是常常侍奉在朱瞻基跟前,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匆匆赶了过来。一进屋子,他便连忙请罪,谁知道等来的却是一句让他惊骇莫名的话。
  “此前是谁对皇上挑唆,说黄学士的病并不会传染别人,只是太医过于谨慎,还有阁臣相互倾轧所致?还对皇上添油加醋说了一番黄学士当年在狱中八年忠贞不二,让皇上差点开口留人?”
  “太后明鉴,乾清宫所属都是小的仔仔细细挑拣过的,绝没有人敢对皇上进这样的谗言。无论黄学士病情如何,这都不是内臣该当议论的事。”范弘说着又小心翼翼地伏低了身子,然后才低声说,“小的也听小孩儿们提过这事,说这话的并不是宫中宦官,而是内书堂教习的一个翰林。随侍皇上的奴婢都是王瑾管的,他素来谨慎,决不会让人说出这样的话。”
  “你说得不错!”
  张太后陡然醒悟,忍不住眯了眯眼睛。金英黄润钟怀等人都是东宫的老人,王瑾虽然资格浅些,但人也安分,不会靠着这种卖人情往上爬。如果是外头的文官,那倒是可信的很,如今内阁之位逐渐尊崇,保下了黄淮,他们兴许就能捞到一个好职位。
  “内书堂的事,让翰林院换四个人。他们的责任是教习,不是趁着能亲近皇上妄议朝政!”
  第十六卷 挽狂澜 第003章 剪彩舞狮喜庆喧天
  倘若说从前的黄埔镇已经是一派富庶景象。那么如今的这里足以让一年前来过这里的人生出陌生的感觉。店铺鳞次栉比,单单一条横店街上,便有坐商十八行,海商十二行,都是宽三间面深一进的大店面,进进出出的客人络绎不绝,上上下下的掌柜伙计们也都是满脸笑容。去年腊月里开出去的商船中,如今已经有好几条平安回来,而这几个月来自西洋诸岛国的番船数量,何止陡增一倍,这生意自然是做得异常红火。
  而这一天,原本就热闹的黄埔镇更是比从前涌来了多一倍的人——因为黄埔镇的新码头从今天正式落成启用。原先的码头改成内海码头,专供船只往琼州府以及福建广东以及江浙一带航行。虽说官府也役使了众多劳役,但一日三餐饭菜管够,尽管工钱还欠着,可就在昨天,去年年底从海上开出去的宝船船队中已经有五艘返回,早使了小船靠岸报了收获,如今从佛山镇的商户到付出辛劳的工匠百姓,全都翘首盼望着新码头落成之后那五艘船的靠岸。
  这样的喜事,张越自然不会一人占尽风头。少不得邀齐了都司臬司的两位主官,又请上了张谦和巡按御史于谦。这会儿差役鸣锣开道之后,就是手持锡槊钢藤棍的三队引导,然后就只见几乘大轿从街上陆续通过,之后又是众多带刀护卫人等,比平日官员出行隆重气派得多。就是那些听说广东市舶司少有克扣盘剥办事公正而从外地赶来的商人,见着这场面也都是惊叹不已——倒不是叹那赫赫威势,而是叹一桩小事就能看出广东官场的气象来。
  至少在表面上,这三司衙门和巡按市舶是一条心。
  码头上早有市舶司的吏目指挥杂役们搭起了高台,而广州知府以及南海番禺两县的官员们自是齐齐来凑趣,至于三司衙门也都是除留守人员之外全都来了。张越站在高台上放眼望去,就只见身穿乌纱帽团领衫的官员比比皆是,更远处维持秩序的差役和巡丁之外,则是众多身着绫罗绸缎的商人,场面却是安静得很。
  张越素来是不喜欢长篇大论的人,再加上如今日头又炽烈,他便只是褒扬了主持营建码头的官员和工匠百姓,又勉励了上下官员一番,随即就朝左右的几个高官点了点头,众人自是齐齐上前一步,到了那条扎着六个漂亮绸花的红绸前。
  原本的落成仪式极其简单,但因为新码头落成的同时又恰逢海外宝船回来,张谦就建议好好操办操办,又拍胸脯说市舶公馆出钱。而由于这一年农田里稻子的长势极好,商户经营亦是红火,张越也有心好好庆祝一回,于是便示意人把如今这年头还不曾出现的剪彩给搬了过来。又死活说动了原本认为这太过铺张的于谦。
  当五个人拿起了旁边托盘上的剪刀,利落地剪下了飘带之后,站在绸花面前的六个健硕汉子立刻高高举起了托盘,其中居中的那个更是一手抛下了那朵最大的绸花。刹那间,早就在高台旁边预备的一个舞狮人一个空翻跳了出来,敏捷地用狮子口接住了那朵绸花。就在他落地的同时,其余几朵绸花也都被抛了出去,一旁又几乎是依样画葫芦一般窜出了五个五彩斑斓的舞狮人。
  尽管这场舞狮和张越记忆中的广州舞醒狮并不相同,甚至显得有些简单,但对于广州府的缙绅百姓来说却是大开眼界,外地客商则更是目不转睛。在阵阵欢呼声中,布政司特意从佛山请来的那几个艺人可谓是使尽了十八般解数,跑跳腾跃无所不用其极,翻腾间颇为好看。张越想着如今的舞狮艺人全都出自民间,没有武馆功底,夺彩和高桩都难以表现,心里不禁有些盘算,但一想到侠以武犯禁几个字,他只得叹了一口气。
  若是真的如电影里武馆林立黄飞鸿狮王争霸那般光景,那就大大糟糕了。
  下头已经是一片欢乐的狂潮,高台上头的三司高官虽说矜持些。但看着这些从前不太容易得见的情形,也全都是三三两两站在一起,满脸笑容地评点议论着。张谦自然是和张越站在一块,他笑呵呵地看着下头那六个舞狮人将绸花重新放置在了早就准备好的六根木桩上,不禁笑着对张越问道:“这舞狮之戏倒是不错,胜在热闹,又喜庆,亏得你从佛山弄来了这么些人,否则光是剪彩还太冷清了些。佛山镇的那些商号倒是聪明,向你举荐了这么些人。”
  “其实我从前看过几本佚名的杂书,上头的舞狮之戏比这个更神奇。那些舞狮人可以在离地三尺高的高桩上头表演,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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