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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7章

朱门风流-第5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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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若无把握,决计不会提这件事!”
  “你说得对,他不是那种为了解决前事就说大话邀宠的人!”
  见杜桢一边说话一边坐直了身子,小五慌忙单腿跪在床头,用棉被把人裹得严严实实,这才埋怨道:“爹爹你也小心些,这大冷天得了风寒可没那么容易好。内阁里头人进进出出,前几个月补进去的不一会儿就被解了职,结果还是你们几个人挑担子。那天我去药房抓药,还见着了黄府的人,瞄了一眼药方,那仿佛是医肺病的方。风寒若不调养好,也会变成……”
  “等等,你说什么?”杜桢一下子打断了小五的话,沉声问道,“黄宗豫是什么病?”
  “伤了肺气,应该是肺病不错。”小五见杜桢的眼神一下子变了,不禁有些奇怪,扭头去看万世节时,发现他也是眉头紧皱,她顿时更不解了,“爹爹可是想到了什么?”
  “倘若是肺病,那倒是好解了……我记得他在内阁时便是常常咳嗽,浓痰都是裹在布帕中从不让人看。可若单单只是肺病,他又何必如此遮遮掩掩,病休一两个月调养难道不好?小五,若是这肺病由来已久,若是时间长了,会不会成了瘵?”
  “瘵病?”
  小五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便犹豫着表示的确有可能。她这么一说,那边翁婿俩对视一眼,万世节就看到杜桢脸上有些怔忡。他虽然看似大大咧咧,心思却是最细密的人,眼见岳父深深叹了一口气,便连忙坐到了他的身边。
  “黄宗豫的性子最好争强斗胜,据传当年解学士被黜,就有他进言的缘故。这两年他在内阁事事争先,和杨勉仁常常争锋相对,与我们这些同僚也相处得并不算好,动不动就出言挤兑。他的病若是能及早治好也就罢了,若是不能治好,恐怕他不得不上书告退致仕。毕竟,别的病也就罢了,瘵病却是容易传染人,这也是逼他引退最好的借口……只不过,撇开人品性子,黄宗豫不但识大体,断事也明果,有时着实需要他这么个唱反调的人。”
  “岳父……”
  “不说这个了。”杜桢摇了摇头,又看着万世节说,“两广的事情我不担心,元节是我看着长大的,绝不会文过饰非,我信他。世节,前一段时日陈留郡主来看过你岳母,提到了宫中设内书堂和中官频频出镇的事情,你对此怎么看?”
  万世节不料杜桢会问这个,迟疑了一会才开口说:“岳父,恕我直言,虽说永乐朝以来宦官中有郑和王景弘张谦这样的杰出人物,但中官那些出色人物不过是锦上添花,出一个祸害却能让天下大乱,他们和皇上……太近了!”
  第十五卷 观南海 第045章 名声和学生
  十月末的北京城已经下了好几场雪。而这时节的广州却是阳光明媚晴空万里。路旁的树木仍然是郁郁葱葱绿油油的,路旁的小花正拼命绽放着艳丽,路上的男人女人或是在单衣外头罩上外袍,或是加一件比甲。别的地方已经入冬,这里却显露着五颜六色的夏天情致。
  哪怕是四时如夏的广东,永乐十三年的冬天也曾经下过雪,但那也是腊月一月的事了。对于本地的人来说,如今的季节顶多只能算得上是凉季,仅仅是天黑得比从前早了。只是,地虽仍是炎夏,人却如度寒冬。自打徐家的案子了结之后,从三司衙门到府衙县衙,上上下下的属官都明白了这案子是怎么完结的,幕后有怎样的角力,心里都是凉飕飕的。
  而与此同时,镇守两广总兵官顾兴祖和广东左布政使张越纷纷上书直奏,打起了公文官司。张越自己就是精通大明律,而顾兴祖手底下自然也有相应的人才,于是,围绕两段短短不足百字的律例,两篇竟都是妙笔生花花团锦簇的好文章。
  凡互相知会隐匿不速奏闻军情者。杖一百,罢职不叙。因而失误军机者,斩。
  凡牧民镇守之官,失于抚字非法行事,激变良民,因而聚众反叛,失陷城池者,斩。
  顾兴祖上书奏张越隐匿琼州府黎人反叛,张越上书奏顾兴祖激变良民,这两件事情虽说都是各奏各的直达北京,但顾兴祖大老远从广西跑到了广东,又闹得地方官场人心惶惶,如今出了这样的公案,这事情很快就在广州城内传得沸沸扬扬,就连邻近州县也全都知道了。
  相比于镇远侯顾兴祖,上任以来便有不少善政的张越自然更值得信赖——就在十几天前,南海县和番禺县的农人还在官府派人指点下在田间又种下了一茬稻子或是大豆小麦,心里虽说都对今年是否能有第三季收成将信将疑,但此前官府又是平抑粮价,又是以工代赈,又是兴修水利,如此种种让百姓们心中都有了底,自然都希望张越能多干几年。
  藩司街南边邻近承宣牌坊的一条巷子,从来是天还没亮就有好些摊贩占着道卖早点。前来点卯的差役皂隶都是在这里随便买上几样东西填肚子,这才匆匆进衙门应事。如今日上三竿,早堂已经结束,到这里来买吃食的大多只是市井百姓。一个中年汉子一面忙着在油锅里炸薄脆。一面笑着和买家攀谈,手下利索嘴上不停,却是滔滔不绝。
  “只要朝廷上那些老大人们还有眼珠子,就决计不会听别人告刁状换人。这年头清官难寻,可好官更难寻。张大人虽然年轻,可上任以来却干过不少事情,不说别的,前些天亲自带人到了周边的田里,还把好几个县太爷全都叫上,就是让他们多花些力气在农田水利上头,好多人都亲眼看见了。咱们广东这天时倒是适合种庄稼,就是时不时狂风暴雨,要是水利都能修好,一年能收成两回甚至三回,大伙的日子都好过了不是么……”
  他这么唠唠叨叨一说,周遭的其他摊贩也都七嘴八舌说了起来,买家自然也是议论纷纷。其中一个年轻人站在那儿听了半天,直到发现手上的薄脆已经有些凉了,这才使劲挤出了人群,一溜烟跑到了靠墙的一辆马车处,递上了手中的东西。然后上了马车,添油加醋地对里头的人说了刚刚听到的情形,末了又笑嘻嘻地加了一句。
  “大人,看来您在民间着实是好名声!”
  张越斜睨了李国修一眼,笑呵呵地说:“百姓的想法向来实在,你若是不贪墨不营私,就是好官;你若是处断官司秉公无误,那么就是一等一的好官;你若是除了操守品行上佳,还能让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那么,你便是全境称颂的好官。但是,名声这种东西,不是一地一隅能够传出去的,县令的名声限于一县,知府的名声限于一府,布政使的名声往往限于一省,只有庙堂之高的贤臣,方才能名动天下,这就是惠及一地和惠及天下的区别。”
  李国修和芮一祥听得连连点头,一旁的方敬也笑了起来:“我可没有三哥那么大的志向,这几天和小李小芮在外头跑,我这才知道,好端端的一件事,竟然能弄出那么多名堂,衙门里头还有那么多阴私手段。三哥以前说当官难,我还不信,如今是真的信了……”
  正要再往下说,他突然伸出脑袋冲车夫吩咐了几句,随即又缩回了脑袋:“咳。小李,刚刚被你耽搁了这么久,得赶紧了,否则伯母和三嫂她们在报恩光孝寺就得等急了!”
  想起自己今天是陪人出来礼佛的,张越顿时拍了拍脑袋,旋即才笑呵呵地说:“说好了让她们先去,咱们早堂结束了就跟上,没想到就这么耽搁了。你嫂子倒是好说话,就是你伯母必定要埋怨咱们一阵子。话说回来,小方,你可预备着些,你伯母和我唠叨过几回了,说你如今老大不小,该是娶媳妇的时候了,倘若遇着好的,你不妨直接和她说。”
  见方敬瞠目结舌的模样,李国修用胳膊肘撞了撞芮一祥,两人全都偷笑了起来。眼见张越往后头靠了靠闭目养神,方敬也红着脸望向了窗外,他们就彼此紧挨着窃窃私语了起来。
  陪人礼佛的事情张越在京城就常常干,但到了广州还是第一次。然而,那座名寺他前世却是来游玩过的,那时候还在华严三佛前自苦无父无母又一事无成。如今旧地重游,他不但是上有高堂下有妻小,而且还是福禄双全,境遇心境竟是截然不同。
  此前发生了太多事情,又逢灵犀秋痕先后有孕,如今最艰难的时期好容易捱过去了,孙氏自然硬是说要去佛寺还愿。正巧这天衙门午堂无事,项少渊也因病势稍有好转,项夫人也打算去拜拜神佛,于是一应女眷便一路同行,孙氏只吩咐张越早堂结束之后再过来会合。这会儿。张越四人的马车一到光孝寺,便有早等候在那儿的主持和几个老僧迎了上来,双掌合十见过之后,便在前头引路。
  俗话说未有羊城,先有光孝,便是说的这光孝寺历史悠久。如今的光孝寺全名是报恩光孝禅寺,得自于南宋初年。跟着主持广能一路进去,张越随眼一瞟,但只见寺内只有身着僧袍的和尚和负责洒扫的小沙弥,除了他们这些人之外并无其他香客。
  “广能大师,今天光孝寺不迎外客?”
  广能和尚主持光孝寺已经有十五年,见过的官员也有上百,却还是头一次接待张越这般年轻的地方大员,一路上自然是少不得悄悄打量。此时听见这话,他就笑道:“倒不是敝寺为了方伯大人而拦下外头的香客,实在是如今既非初一,也非十五,原本香客就少。再加上今儿个实在是巧得很,都司和臬司的两位夫人也不约而同前来敬香,刚刚遇上了老夫人和尊夫人,所以敝寺为了安全起见,只能暂时封了寺院。这是一贯的规矩,并不扰民。”
  佛家虽有云众生平等,但在官府面前却往往做不到真正的超然,于是京城的皇家寺庙能够因为皇亲国戚而闭门不纳其他香客,地方上的佛寺道观自然也是以权贵为先。张越并不是矫情之人,不过是随便问一句,此时更在意的倒是广能所说的另外一件事,因笑道:“这么说,三司衙门的夫人们竟然都聚齐了!”
  “是啊,诸位夫人正在大雄宝殿礼佛,老衲已经吩咐所有僧人退避,只留了两个不足十岁的小沙弥随侍,也是希望诸位夫人能够自在些。”
  点点头谢过广能的安排,张越就随他入了山门,沿甬道前行,入眼的第一座建筑便是天王殿。等到近前。张越抬眼望了望那金漆匾额,目光就落在了两旁空空如也的门柱上。此时此刻,他便头也不回地问道:“这两旁的楹联为何空着?”
  “说来惭愧,这天王殿的楹联前前后后换了足有六七回,每一回都有文人雅士指摘,或曰气势不足,或曰妄自尊大,或曰文采稍逊,或曰华彩空浮。”说到这里,广能忽然若有所思地看了张越一眼,旋即笑吟吟地说,“早就听闻方伯大人乃是杜大学士高足,可否赐下墨宝,供今后往来香客瞻仰?”
  张越却仿佛没有听到广能的话,只是注视着门柱,突然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道:“禅教遍寰中,兹为最初福地;祗园开岭表,此是第一名山!”
  因士大夫中间往往不信神佛,因此广能和尚虽一直想请本省的主官题匾额或是楹联,却始终无人应承。此时一听张越脱口而出的这两句,他立时眼睛一亮,连忙称赞道:“早听说方伯大人文采不凡,这随口所吟赫然是一字难改!敝寺虽说不济,却也有上好文房四宝,大人还请移步挥毫如何?”
  恍然惊觉的张越这才想到自个竟是一时忘了那相隔数百年的时光,旋即更是品味出了这一副楹联竟是有一种凛然气势,不禁愣了一愣,随即苦笑道:“这哪里是我随口所做,乃是昔日遇上一位大师,他提起禅宗明庭光孝寺时吟的,我只是记了下来,如今若是我题在这天王殿楹联上,岂不是冒用他人名义?”
  大明建国以来,虽然南北二京重修了不少佛寺,但佛教各流派却是衰微不振,报恩光孝寺这座禅宗明庭也是如此。因此,广能并不愿意放弃今天的机会,连忙劝道:“这却不打紧,方伯大人只需告知那位大师的名字,敝寺自然会替那位大师扬名。如此楹联,埋没了岂不可惜?”
  埋没了并不可惜……只是晚个百多年出现罢了!
  话虽如此,张越咀嚼着这一副气势十足的楹联,终究是摇了摇头,对那老主持分说道:“这楹联气势太盛,由我这俗世人来题,对你这儿并无好处。你若是寻着哪位高僧,倒是可以让他依样画葫芦写上去。他日有机缘,我替你求一块山门匾额就是,这楹联之事再也休提。”
  张越这么说,广能自是无法,但心中却记下了山门匾额的事。待一行人到了后头大雄宝殿时,女眷们却早就去后边的精舍休息了,张越便打发方敬先过去对母亲孙氏说一声,然后谢绝了要带路的广能等僧人,只带着李国修和芮一祥缓步前行,从瘗发塔、风幡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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