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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朱门风流-第3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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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朱高煦知道从正经的手段上夺位无望,这才拼命折腾,恨不得把皇帝老子气死?
  大明朝疆域广阔,每日从通政司进呈的奏折就是一个天文数字,犹如朱元璋这样的勤政天子方才有可能独自完全看完,而永乐皇帝朱棣就不得不靠内阁作为秘书。而朱高炽虽说政务娴熟,却没有那样的精力,几乎都是按照内阁草拟的批示一应作答。
  心不在焉地花费了一个时辰看完了一摞,他忽然抬起头对杨士奇问道:“之前都察院那两份弹劾张越的奏折可曾进呈了?”
  御史宣府巡按柳子胥那篇洋洋洒洒五千言的奏折杨士奇自然读了,撇开内容不提,那倒是一篇好文章,用典无误文采漂亮,那种激昂的措辞因为是不明就里,因而也无可厚非。张越和郑亨早有奏折呈上,所谓的鞑靼使节是怎么回事,他们这些随侍的大臣当然知道。只不过,皇帝对于这小小的花招倒是赞赏,却是吩咐众人纯当没有这么一回事,且看撒在瓦剌和鞑靼那边的谍探有什么回报。而且,这事情朱高炽也是知道的。
  “回禀太子殿下,这是前几日就进呈的。皇上昨天才翻过,又说巡按御史代天巡狩,上书言事亦属寻常。然事关重大,留中不发。至于于谦所奏之事,待北征之后再下部议。”
  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处置,朱高炽听完之后之后便蹙了蹙眉。朱棣北征,他率百官监国,督运粮草等等却是早早委了人经办。如今张越巡抚宣府,到时候随驾与否尚未可知。若留,则朱棣极有可能另委要务;若随驾,倒是另有一番用处。
  “瞻基曾和我提过要调张越去皇太孙宫,可他眼下如此能干,入侍东宫恐怕是难能了。这次过年,他还给瞻基送了年礼,是一幅亲手绘的雪地红梅图,听说当初在你府里头皇上见他的时候就是雪地红梅,看来他倒是念旧。希望皇上此次让其随驾,也让他历练历练。”
  朱高炽能想到的,杨士奇自然能想到。三十万精锐大军在外,进入草原后就会在之前二次北征所筑的那些要塞堡垒中存粮分兵,事先运上的粮食可支应大军数月,后方卡粮决计不可能。皇帝年纪大了,就怕有个万一,杨荣金幼孜当然信得过,可到了那时候,一群文官未必制得住那些手握兵权的武将。即便这些人的家眷悉数都在京师,但要知道,每次留守监国的太子都根本动不了防戍京师的京卫。对于皇帝来说,军权永远都不容外人染指。
  细思片刻,他便笑道:“臣倒是忘了还有另外一件事。兵部这一次向皇上呈递了一应迁调的名单,那个辽海卫千户王瑜,兵部调了其他神策卫千户。”
  如果是寻常千户,杨士奇自然记不住,但此人昔日却揭开了一桩天大的案子,再加上又知道仿佛和张越有些亲戚关系,因此他也留过心。这会儿说过此话之后,见朱高炽愣了一愣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又岔开了话题。
  “此次北征运粮,前运有总督官三人,隆平侯张信、兵部尚书李庆、侍郎李昶。其下由泰宁侯陈瑜等二十六人领车运,镇远侯顾兴祖等二十五人领驴运。后运悉数用车运,有总督官二人,保定侯孟瑛、遂安侯陈英,率领骑一千,步卒五千护送,这六千护送兵丁便是全数出自神策卫。”
  这安排朱高炽之前就已经听说,但此时杨士奇这么一前一后提了提,他立刻明白了过来。当下他也不再多语,继续将奏折看完之后就命人整理收拾好,连同最上头那黄绫封面的奏章一同放进匣子,随后便叫起杨士奇一同出了端敬殿。出了左顺门时,眼见其他人都离得远,他便对杨士奇低声问道:“兵部调派的人全都是神策卫?”
  “全都是调去充实神策卫,这是勉仁的主意。”
  一听说是杨荣,朱高炽顿时心领神会。杨士奇政务娴熟,军务却是寻常,这种主意确实也只有出自杨荣手笔。至于对方如何影响兵部,那便不用他操心了。心情大好的他此时此刻连走路也轻快了些,直到进了乾清门,这才收拾起了一副谨慎的面孔。然而,就在他和杨士奇上了乾清宫前的白玉台阶,从穿廊往东暖阁而去时,就只听内中仿佛有笑声。
  知道里头的朱棣必定是心情不错,朱高炽顿时松了一口气,到了那门帘前时,随着小太监通报进入,他就看到朱棣下首赫然是朱瞻基。大约是见着他来,朱瞻基已经是站起了身,但面上仿佛有些不自在。就在他一面心中纳罕,一面上前行礼时,朱棣却对他笑着摆了摆手。
  “瞻基大婚这么多年了,如今皇太孙嫔胡氏总算是有了喜讯。不论如何,这都是朕的重孙辈,若是男孩,你就多一个孙子了!”
  尽管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但看到朱瞻基那满脸笑容的模样,想到自己这个父亲竟不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人,朱高炽面上满是笑容,心中却很不是滋味。在朱棣眼里,他若不是有一个贤良的太子妃,若不是有一个聪颖的儿子,他这个皇太子恐怕就是可有可无的。可是,若没有他,朱棣怎么能够一次次抛下偌大的天下御驾亲征?
  第十二卷 阴阳河 第007章 搬救兵,讨主意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张越可是就在三百多里外的宣府,居然也来这一套!”
  口中说着这话,但朱瞻基的脸上却高兴得很。张越那幅画他是昨天收到的,不得不说,比起那笔字来,张越的画艺寻常得很,明暗疏密布局都只是平平,只是那雪地中怒放的红梅却是画得好,流露出一种让人精神一振的鲜艳来,让他很是喜欢。
  然而,最让他高兴的是,昨夜兴冲冲地拿着画卷去和皇太孙嫔孙含真共同赏鉴,结果两人正说笑的时候,她忽然有些奇怪的反应。他大婚数年,嫔妃宫人无一有孕,倒是杯弓蛇影似的叫太医诊断过多次,因此今天早上他生怕空欢喜一场,到头来却责怪了她,于是便悄悄让人从太医院叫来了史权。等到确定这是喜脉之后,欣喜若狂的他顾不得其他便直奔了乾清宫,眼下还觉得心里激动得很。
  随侍在朱瞻基身后的黄润本是不想在这兴头上浇凉水,可寻思来寻思去,他最后还是在旁边低声提醒道:“殿下,这事情确实是大喜事,但那会儿也应该让人先向太子和太子妃报个喜讯的。老奴瞧太子殿下得到喜讯时那个惊愕样子,仿佛很有些意外……”
  “不是意外,怎么叫惊喜?”
  先是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但走了几步,朱瞻基也就觉察出自己这一回是高兴得过头了。可是,若这一回是其他人有了身孕,他也不会这么兴奋,但那毕竟是他当初想娶作妻子的女人。他虽然贵为皇太孙,可册立的太子妃却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只能委屈了含真。眼看她好容易怀上了孩子,他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他的高兴,哪里还有工夫考虑那许多?
  “父亲和杨大人的模样仿佛是有要事禀报,回头我去向父亲赔罪就是。”他站定了撂下一句话,随即就转头问道,“对了,昨天一整个下午我都不曾看见你,你到哪里去了?”
  “老奴……”黄润见几个小太监都只是远远跟着,忙上前一步低声解释道,“老奴是去给寿光王送伤药了。殿下别恼,这是太子妃的吩咐,说是虽说汉王寿光王父子相争很不像话,可天家若是全然没有骨肉亲情,传扬出去也让天下人笑话,所以就以殿下的名义送了伤药过去。咳,不是老奴多嘴,看着血肉横飞皮开肉绽吓人,但锦衣卫打板子却是有分寸的,因皇上看着,前头都是狠打,后头把人打疼了下手就轻多了,否则寿光王还有命在?”
  对于两位叔父连带着那一堆堂兄弟,朱瞻基从来就没什么亲近感,甚至于连做表面工夫都觉得不情愿,这会儿黄润搬出了母亲这尊大佛,他这才罢了休,却仍是冷冷地警告道:“以后若是有这种事不要藏着掖着,要知道,你是皇爷爷派给我的人。”
  知道这位主儿这回是心里有芥蒂了,黄润自是赔足了小心,连连应是。一行人顺着天街,还没到后左门,就听到后头一阵叫唤,转头一瞧,却见是一个禁卫军官模样的年轻人追了过来。待到近前,那人匆忙行礼,却是连喘口气都来不及:“皇……皇太孙殿下,皇上在乾清宫中大发雷霆,内中一位公公出来,说是赶紧请殿下您回头叫上太子妃一块来劝一劝。”
  说话间,朱瞻基已经认出那人乃是常常驻守乾清门前的孙翰,因那是张越的妹夫,房陵的铁杆兄弟,他以前偶尔也与其说过几句话。然而,等听到孙翰上气不接下气说完,他立刻大吃一惊:“刚刚皇爷爷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发这么大的火?”
  “臣实在是不知道,这都是里头那位公公说的,道是太子殿下在旁也受了牵累。”
  朱瞻基倒不怀疑有人假传消息,毕竟这种事胡说八道也不可能,当下他就急匆匆转身赶往东宫。匆匆忙忙进了端敬殿西配殿,发现不但母亲在,陈留郡主朱宁也在,陪侍在一旁的还有御马监太监刘永诚,他顿时喜上眉梢,连忙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本以为母亲猝不及防之下会吃惊一阵子,却不想张氏只皱了皱眉头,旋即就不慌不忙地转头对朱宁说:“本还想留你多坐一会,眼下看来是没法子了。这样,刘永诚正好在,让瞻基和他送你出东华门,我去乾清宫看看。”
  情知自从王贵妃去世之后,后宫纵使有无数年轻貌美的嫔妃,但在朱棣面前说话有用的却是太子妃张氏,因此朱宁闻言并不奇怪,忙起身告辞。看到朱瞻基还在那儿愣愣的,仿佛想说什么,她便上前笑道:“怎么,皇太孙殿下不乐意送我?”
  见张氏以目示意,又听朱宁这么说,尽管惦记着那一头的状况,但朱瞻基只好不情不愿地陪着朱宁出了西配殿。到了外头,他仍是觉得忧心忡忡,由于有永乐十二年的旧事在前,他甚至一度猜测是不是父亲因什么事情惹怒了祖父。直到旁边传来朱宁的轻声咳嗽,他这才回过了神,脸上却仍是阴霾密布。
  “太子妃的样子分明是知道怎么回事,你怎么还板着脸?算了算了,这宫中我常来常往,再说有刘公公,你就悄悄跟着太子妃殿下去一趟乾清宫,免得杵在这里提心吊胆”
  一语惊醒梦中人,朱瞻基这时候方才觉得母亲刚才有些镇定过头了。可是,他终究对朱棣喜怒无常的脾气很是了解,此时朱宁既是开口说了这话,他马上松了一口气:“那就多谢宁姑姑体谅了。刘永诚,你把陈留郡主送出东华门……不,东安门!”
  刘永诚这个御马监太监如今要打点随驾亲军的事情,自己也是日理万机,但朱瞻基既然开口吩咐了,他自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等目送了朱瞻基一行匆匆离开,他便笑吟吟地领着朱宁往外走。一面走路,他又一面絮絮叨叨地说些闲话。如果是不认识的人,恐怕只会以为他是个普通老头子,决不会想到他是在郑和张谦联手整治宦官二十四衙门后,仍然照样把持了御马监的实权人物。
  “这皇太孙殿下真真是纯孝,一听说皇上发怒,太子殿下也在,这就唬得什么都忘了。说起来汉王寿光王父子相争,却连累别人,真是老大没意思。皇上如今年纪大了,喜爱的就是中正和平仁孝友爱的人,偏偏这天不遂人愿闹得这般沸沸扬扬……对了,听说宁郡主年后要回开封?不是咱家多嘴,开封固然乃是名城,可在黄河边上老发大水,终究比不上京师富庶。皇上既然喜欢,您何必非得回去?就是陆丰那么个小猴儿,上了宣府那么近的地方还满心不高兴上窜下跳的折腾事情,更何况您本就是皇上最喜爱的金枝玉叶,怎么呆得惯……”
  当初在宫中住了许久,也算是熟悉刘永诚这个御前数得上号的大太监,朱宁很清楚这绝对不是一个闲得没事干喜好唠叨的老家伙。这会儿静静地在旁边听着那仿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她的眼睛却漫不经心往四周看着,时不时应和一声。一路行到了东安门外,看到自己的马车已经等在了那儿,她便回过了头。
  “多谢刘公公相送。不过,我可当不起您那金枝玉叶的称呼,我不过是外藩郡主,又不是公主。就是公主,如今京师的公主有不少,也不是个个顺心遂意的。公公的好意我心领了,若是能做的,以后我一定帮忙做了。另外,公公这次要随皇上北征,路上还请多多当心一些,北地苦寒不比中原,这可不比海公公走朝鲜那么稳当。”
  等到上了马车,放下厚实的红罗软帘,朱宁方才抱着手炉歪在座位上细细思量了起来。杜桢既然放出来了,那么父亲和他昔日的过往也就是在皇帝面前过了明路,即便以后不能继续往来,总不至于让别人继续挑出来说事,只是她和杜绾若是互通书信就要小心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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