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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朱门风流-第270章

小说: 朱门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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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皇帝辍朝,各部院衙门事情不多的也都各自早早散了,所以夏吉也是早早的回来,此时此刻,他也没费神去听里头兄弟俩究竟说了些什么,而是郑重其事地问道:“万大哥你刚刚固然骂得痛快,我也觉得痛快,可是上回元节回来说起了江南的事,足可见小敬的大哥做的勾当不是好勾当。万一他再这么错下去,岂不是得连累了他弟弟?”
  “我就是怕这一点!”即便是浪荡不羁如万世节,这会儿也感到万分棘手,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咱们瞒着小敬,就是不想让他成天担心兄长。他这么小年纪遇上了这许多事情,好容易安定了下来也不容易……可如今他大哥偏偏跑了出来要带他走!我当然也想直截了当把人骂走,以后不要这家伙上门最好,可毕竟人家是骨肉兄弟,我不忍心。”
  “唉,我也不忍心。”
  两个在同一屋檐下住了三年的知己兄弟你眼望我眼,最后同时苦笑了一声。皇帝对于翰林庶吉士不能说不重视,他们在翰林院这将近三年,学问等等也长进了很多——但是,对付某些人,学问什么的都不管用。就好比万世节虽说同在兵部,可面对张越如今的新差事,他非但什么忙都帮不上,反而被上司用各种琐事差得团团转。虽说他并没有一心往上爬的心思,但是这种使不上力的情形却让人觉得极其难受。
  “只希望方锐能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别连累了那么一个可爱的小家伙!对了,话说回来,咱们和小敬住在同一屋檐下,若是出了事情是不是也得一起兜着?不行,这家伙今天绝不能放走了,给小敬背黑锅咱们乐意,换了别人我可不干!”
  看见万世节风风火火又冲进了院门,夏吉顿时没好气的拍了拍脑门,随即也跟了进去。真不知道万世节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这种事情居然到现在才想到?
  张越轻轻松松借助海寿躲过了早上第一关,紧跟着又是有惊无险度过了朱棣那儿的第二关,接下来的时间便是按照皇帝的吩咐让周百龄将三千人每百户混编镇守,让他们一一把守住了东华门、西华门、玄武门和午门。这三千人从防戍皇城一下子变成了镇守宫城,还未离开内廷的官员自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惊惧,杨荣甚至是径直寻到了通政司。
  “东宫还没有消息过来么?”
  “北直隶早上急报,因昨夜暴雪,眼下官道驿路很难走,运河大约三四天之内都无法行船,东宫昨天早上才派人报了急信,今天应该没法这么快又来信使。”
  “让北直隶各州县加派人手,总不能让京师里的人变成聋子,什么都听不到!”
  虽说是傍晚时分,丰盛胡同孟府后门处沿墙根一溜小吃摊子却正生意红火,时不时有里头的下人出来买些糕团点心之类的东西。两个年长的仆妇各捧着一碟方糕进门时,正巧撞见一个头扎三丫髻身穿青缎小袄的年轻丫头从里头出来,连忙叫了声翠墨姑娘,等到人点点头从自己身侧过去,其中一个才嘟囔了一声。
  “她来了没多久四小姐就把红袖撵了嫁人,红袖哭着求了许久都不应,还不知是怎么撺掇的,真真好手段!”
  翠墨却顾不得别人怎么说,出门左顾右盼了一阵子,便看到那一溜小吃摊尽头有一个捂着大棉袄的中年汉子,连忙赶上前去。当看清了那人面目时,她顿时又惊又喜,脱口叫道:“爹,真是你!”
  这三年吃住做事都在安阳王府,论理日子比在外头舒心许多,但康老三看上去竟是比当年的输罪囚徒看上去更老。端详着女儿红润的脸蛋,他心中颇觉欣慰:“我这回是正好接了外头差事,这才能悄悄来看你一眼。翠儿,你在这儿好么?”
  “好。”翠墨使劲点了点头,双颊露出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小姐待我很好,我在这儿觉得很舒心。爹爹,虽说小姐信我,可她也管不了孟大人的事情,而且你和娘在王府里头,我实在是不放心,娘……娘还好么?”
  “你娘好端端的!傻丫头,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依足了本心,其他的别管那么多!好好跟着孟四姑娘,听她的话,天塌了有高的人顶着,记住,别冒失!”
  康老三语重心长地嘱咐了女儿一番,又留她多说了一会话,旋即就催促她回去。看到翠墨恋恋不舍的消失在那后门,他刚刚的慈祥面色顿时倏的消失了。妻子莫名其妙的病故,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尸体下葬入土,甚至不敢对女儿说……早知道如此,他宁可当死囚修城墙,也不会签了死契进王府!
  他慢吞吞地朝旁边看了一眼,隔了几步远等得不耐烦的那个中年汉子顿时板起了面孔,没好气地骂道:“康老三,咱们担了好大的干系让你去瞧女儿,你居然耽误了这么久,要是让千岁爷知道,还不得扒了咱们的皮?你这个混账不要命,咱们可不想回头挨板子!”
  和以往一样,康老三自是赔笑拱手谢了又谢,随即又从袖子里摸出一串铜钱。见着这个,刚刚那个骂不绝口的汉子顿时止住了声,一把抢过来往腰里一揣,旋即摆摆手道:“好了好了,这一趟事情我替你撸平了就是!快走,外头老马等了好一阵子,再晚了就真麻烦了!”
  小巷口的街道上停了马车,那中年汉子径直来到车前,猫着腰和对方将钱分了,旋即就冲康老三挥了挥手。康老三连忙加快脚步从后车厢爬了上去,又放下了帘子。狭小的车厢中堆满了一个个大箱子,只有一个极小的空间可供坐人。挤在那丁点大的空间中,他听着外头两个赶车人极其不堪的言辞,面上渐渐露出了一丝惨笑。谁都认为他不知道这马车里究竟是什么东西,然而,他偏偏知道。可即便如此,他却没法对人说,也没法传出什么消息。
  自始至终,他都给人盯得死死的。
  听着外头那车轱辘声的转动,努力辨别着方向,直到在黑暗的车厢中感觉马车应该远远脱开了孟家的范围,四周围仿佛没听到什么人声,康老三方才狠狠心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将其在一个箱子上猛烈撞击了一下。
  轰——
  外头两个赶车的压根没留心车厢里头的康老三究竟怎么样了,当听到那巨大爆响的时候,他们甚至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就被那剧烈的爆炸一下子吞噬了进去。
  第九卷 群魔舞 第037章 闻讯
  皇城北安门靠近什刹海,附近的胡同原本就是京卫军户家眷居住,一色整整齐齐的屋子,全都是当初由工部尚书宋礼督工营建,上千间屋子绵延了方圆几百丈方圆,此次少不得腾出了三分之一。由于新调来的三千人是每日三班轮值,大冬天的极其辛苦,因此支米粮等等自是从优,每日下直更有充足热水,那些吃惯了苦的兵卒自然没有什么不适应。
  虽说是共同统管,甚至占的责任更大些,但海寿这个大太监在宫中享受惯了,自然不肯住这些专供军户的屋子,所以到了傍晚便不肯再呆。他前脚刚走,后脚进来的周百龄看到张越坐在火盆边看书,不禁凑上去瞧了一眼,旋即笑了起来。
  “大人倒是风雅,这么冷的天还在这里看书。”
  周百龄原本就是北征立功从军户提拔上来的豪爽汉子,又和张越熟悉了,知道他不拘礼节,于是便在旁边的小凳子上一屁股坐了下来。看到张越放下书,把手也凑上来烤火,他就朝门口那边努了努嘴,满脸的不屑。
  “皇上什么都好,就是喜欢用这些阉人!这海寿是早年朝鲜送过来的,没几年得了宠便升到了如今的位子,听说每每回国都是索贿无度,最贪婪不过的家伙!别看他如今对小张大人你客客气气,那是看在你家里权势赫赫,他惹不起,要是换成别人试试?他们自己是阉人,居然还雇人打理产业,司礼监那位黄公公光是安定门附近的铺子就有十几间!”
  “老周,这些话给我听到就算了,别四处混说!”
  张越知道周百龄并不是嘴碎的人,此时便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周百龄嘿嘿笑着挠了挠后脑勺,又裹紧了身上的大红棉袍子,却是叹了一口气:“比起地方那些卫所,咱们京营算得上精锐,米粮供给都是上等,可若是要养活全家却还是紧紧张张,一年剩不下几个钱。我那儿子也是军户,可我这千户又不是世官,未必能留给他。”
  大明将天下百姓编户入册,那赋役黄册的厉害张越自然明白。然而,现如今军户子弟也常有参加科举的,他便劝慰了周百龄两句,得知其子就在城里头住着,索性嘱咐用张家亲戚的名义把孩子送去自家族学念书,面对这么个喜讯,周百龄自是喜出望外。
  这京师的私塾束修不菲,人家又瞧不起军户子弟,若是单请老师他更是没那个能耐,有张越帮忙那就轻松多了。他倒不指望儿子能科举,但识字的军官总比不识字的军官升迁容易。他虽没读过几本书,可和他同样立功的人有些仍是百户和镇抚,他却当上了千户。
  两人烤着火又说了一会话,周百龄便站起身来,预备出去巡视。昨夜张越回去得早,回来之后和衣而睡没有去巡视过,此时便说这一次他去,等到了晚上再换过来。周百龄思量着晚上又静寂又冷清,那时候让张越出去他实在不放心,于是也不再相争,等张越披上大氅出了门叫上了胡七四个之后,他又加派了四名随行军士,总共九个人从北安门进了宫城。
  北安门里主要是宦官的二十四衙门,此时虽已是天色昏暗,内里有不少屋子仍然是点着灯烛,不时有人进出。因张越等人的灯笼乃是特制,上头书写着斗大的御字,那些大小太监又都知道有这么一支军马驻扎宫城左近,看到有人过来也没有上前查问,有些甚至绕道走。等张越一路行去,遥遥看见东华门的时候,左手边的内东厂却有一行人出来,两边正好撞上。
  “陆公公。”
  “咦,是小张大人,居然这么巧!”陆丰原本正在呵斥几个属下,一看到张越,他方才挤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笑容,“你还真是尽职尽责,居然亲自带人巡视。咱家还有些事,先走一步,回头得空了再和你说话。”
  张越见陆丰身后的几个小太监全都是满脸苦色,心中微微一动,却是没说什么,点点头便放了人过去。须臾,他便带着人来到了东华门,刚向领头的队正问了几句防务,旁边几个卫士就露出了注意神色,他连忙转过身来。定睛一看,却是不远处有一行人护持着一乘四人抬大轿过来,为首的两人提着的绢纸灯笼上赫然是一个周字。他心里才浮现出了一个倩影,那轿子就稳稳落地,一个精壮轿夫高高打起轿帘,里头恰是他意想之中的人。
  “郡主?”
  朱宁弯腰从大轿中出来,看清是张越,她当即笑道:“这回可真是巧了,我刚从你家看了绾儿回来!你这家伙只顾着公事顾不上身怀六甲的她,今儿个我可是碰到绾儿屡屡胎动,将来生出来必定是精力旺盛的小家伙。怎么,你这会儿还得沿着御道一路巡视过去?”
  “刚刚从北安门进来,午门西华门还都没去,还有一大圈没走。”
  瞅见张越身上罩着一件紫貂皮大氅,朱宁不禁眯起了眼睛端详了一番,继而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信手递了过去:“你爹从江南捎了信给家里,一封是给老太太请安的,一封是给你的。你不在,绾儿就代你看过了,听她说很要紧,别人送过来不方便,所以就让我捎了过来。我原本还打算绕个道去北安门,谁知道正好在这里遇上你。”
  “多谢郡主费心了。”
  “费什么心,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朱宁大大方方地一笑,摆摆手示意周围几个随从退开了一些,这才低声说,“今天早上的事情绾儿告诉我了,还好你们想得仔细,否则便上了人家的当。吃一堑长一智,我虽说和你们夫妇俩交情不错,但做事情总不会逾越了规矩方寸。这世道便是如此,什么都可以改,就是规矩不会变!”
  “郡主提醒的是,我当时没细想,回去的时候听见了那么一说,再仔细一思量便觉得不对。总而言之,以后我自然会更小心。”
  听朱宁这番感慨,张越不禁想到了这几日借着邓夫人丧期向军中请了长假的张超,又想到了朱宁那天对张超劈头盖脸的痛斥。原以为朱宁自幼假充男儿教养必定有些大大咧咧,但如今渐渐领会了她仔细的那一面,着实觉得她不是寻常巾帼英豪。因此时在东华门,他也不便和她一直站在那里说话,说完这话便笑呵呵地拱了拱手,预备带人继续巡视。
  此时此刻,朱宁又提醒道:“刚刚又下了一场雪,虽说宫里有人清扫,但难免还有些地方结冰,走路小心些。如今宫门还未下钥,却是一天中最懈怠的时候,指不定会有人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进宫,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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