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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帝色无疆-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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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闹。”常太妃笑着帮她撩起颊边差点落到碗里的细发,“就是和你一起玩纸鸢,偷奴才点心的那个脏兮兮的野小子。”
  “朕可实在不记得了,母妃就直说了吧。”她扯着袖子撒娇。
  “是本宫一个远房亲戚,说这几日要来京城……”
  “这敢情好,”明泉笑嘻嘻地截了她的话,“朕正发愁这几日忙昏头,实在没空陪母妃呢。不管朕认不认识那个小雨哥哥,这个情朕可领了。等他来了,朕要好好赏赐他。”
  常太妃眉宇一黯,笑着在她手背上轻拍,道:“本宫替那浑小子先谢皇上。”
  “母妃见外了。”明泉笑着抽出握在她掌心的手。
  出了清惠宫,见严实从远处小跑着回来。
  明泉对身边小太监道:“去常太妃娘娘那里讨杯茶,给严公公解渴。”
  严实脚下一抖,跪倒谢恩。
  她取笑道,“起来吧,问个事就喘成这样。”
  “启禀皇上,左相连镌久大人求见。”严实急忙道。
  “这个时候?”不早不晚的,难道出了什么大事?她立刻上了帝辇,“回天罡宫!”
  等她到乾坤殿时,天色已全暗,再过半个时辰便是门禁时间。
  “连相有事直说。”她摆手免了他跪拜。
  “臣有件失物要交还皇上。”他递了个包袱给严实。
  明泉眉眼一跳。
  严实打开包袱,一件绚丽夺目的紫貂领缕金百蝶穿花鹤氅赫然在目!
  “连相自何处寻得?”她抓茶杯的手指狠狠一紧!
  “简单当铺。”
  明泉冷声道:“这可真是凑巧。”
  “并非凑巧,”连镌久道,“自宫里传出大氅失踪后,臣就一直关注京城各商铺的动静。”
  “宫里传出?看来朕的臂膀有不少是连相的耳目。”
  “臣忠君之心可比日月。”连镌久不卑不亢。
  她十指交叉,拇指不住摩擦,似乎与主人的思绪一同运转。
  “朕从未怀疑连相用心。”明泉展颜一笑,“既然连相在这时间把东西送到了宫里,一定有话要对朕说了。”
  连镌久看向严实。
  “你先下去。”明泉道。
  严实弯腰背对着门退下。
  “东西是谁当的?”明泉开门见山。
  连镌久吐出三个字,“玉、流、宫。”
  “什么?”明泉愕然站起。
  怀敏不是无辜的么?不然周林二人为什么要死?不然严实为什么要求她?不然……
  “臣派人调查过,典当之人自称古姓秀才,实际上乃是玉流宫二等太监,古小泰。平日与怀敏走得最近。而事发当晚,怀敏的确在夜间出去过,很晚回来。”
  明泉灵光一闪!
  如果真是怀敏,至少可以解释为何当初玉流既不为她辩解,也不申讨周林,而是将矛头对准了高高在上的皇帝!因为根本就是做贼心虚,故意虚张声势将她逼走。她当时就奇怪玉流以前气焰嚣张归嚣张,但还不至于没头脑成这样,如今看来,根本就是声东击西,瞒天过海之计。因为笃定在徐太妃面前,这些虚妄之语最多换几句呵斥,是不可能当证据严办的。相比之下,盗窃皇上衣物的罪名就重的多了。以前似乎有人说过:能在这宫里活下去的,都不是简单人。
  而这动机……她冷冷一笑,只怕是为了大宣第一公主的名号!
  比桑进贡此大氅时曾说它是比桑第一公主亲自裁制,想赠予大宣第一公主。父皇当时毫不犹豫地赐了给她,徐太妃和玉流为这事一直耿耿于怀。这也是她将它压在箱底的原因。
  所以怀敏的动机的确比其他人大得多。
  不过周林二人既然知情,为何不说出真相,宁愿受死呢?
  难道是受了威胁?
  她在脑海中将这件事演练了遍。
  怀敏路过碧园,不,也许是去看热闹的时候发现这件大氅。想起自己公主的心病,就趁四下无人将大氅带了回去。而在路上,正好被周林二人撞见。于是几天后,周林二人就揭露了她。不过为什么是几天后呢?
  她自然没想到是周林二人是受到崔成威胁的缘故。
  怀敏进了宫廷执法司,被逼供……她思绪一顿。似乎没人关心过逼供的结果,或者说,当时所有人都认为她是无辜的,因此供词不值一提。
  “严实!”她喊道,“去宫廷执法司,把怀敏的供词拿来!”
  “回皇上,奴才问过了,怀敏姑姑当时痛到昏迷,因此没有任何供词。”严实跪在地上答道。
  “你问过了?”明泉表情有些古怪,“那怀敏人呢?”
  “前天伤重不治,过世了。”
  “算了,退下吧。”连一个奴才都想到的事情,她却疏漏了。明泉颓然坐下,这个皇帝还真是失败!
  “皇上用人有道,微臣佩服。”静立一旁的连镌久突然道。
  明泉抬眸,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到嘲笑的影子,“何解?”
  “为君之道首要任贤纳柬,让各司各职各得其所,各展其长。从严公公身上,就可看出皇上善于用人。”连镌久讲得十分诚恳。
  明泉脸色也好看了点,“连相过誉了。”心下受用不尽。
  “天色已晚,臣先告退了。”
  明泉点点头。
  悬案,依旧是悬案。
  现在既无供词,又无证人,连怀敏都死了,就算查出来是她所为,也牵不到玉流头上去。
  而这座外表富丽堂皇的皇宫下,将继续埋藏着不属于任何人的秘密……
  就连皇帝都无能为力的秘密。
  “严实。”
  “奴才在。”
  “把这大氅……压回箱底吧。”终究是先皇所赐,她舍不得烧掉。
  “遵旨。”
  杨焕之为国操心一流,为君热心一流,连办差速度也是一流。
  明泉看着他呈上来的画像似笑非笑。
  “恩,冯颖年轻虽小,倒长得唇红齿白,雪嫩可爱。”
  杨焕之高兴道:“而且机警聪慧,颇有乃祖遗风。”
  明泉不理他,又看下一张,“金伯雨?朕记得不曾见过他的名字啊?”
  “是常太妃荐的人。”
  她嘴角扯了下,把画像扔到一旁。
  “欧阳成器?”她盯着画像上眼睛三角,鼻头奇大的丑陋男子,“这等奇葩就不必养在宫苑了。”将画像理了理,她挑出十张,“就这几个吧。”
  杨焕之想了想道:“金伯雨的父亲是琼浆王首席幕僚……”
  “朕却是大宣唯一的皇帝。”她眼露警告。
  杨焕之立刻把剩下的画像抱在怀里,“臣遵旨。”
  “这几日又是北夷,又是狄族,还要操心朕的婚事,辛苦卿了。”她恳切道。
  杨焕之露出肝脑涂地的表情,“能为皇上尽忠,实在是微臣的福气!”
  “朕明白,卿先退下吧。”
  看到杨焕之微偻的背影,她才惊觉,这个可敬老人已近告老之年。
  “皇上,常太妃派人请您赴宴。”严实站在门边。他似乎从来不像大臣这般昂首挺胸地走到大殿正中。
  宴会是常太妃昨天派人订下的,当时她满口答应没细想。现在想来,必定是为了那个远方亲戚小雨哥哥金伯雨。
  只是后宫六个位置,却惊动了多少蠢蠢欲动的人心。
  她苦笑一声。连亲如母女的常太妃也按耐不住了。
  也许,在这后宫中,除非死了,不然谁都不会有真正的安全感吧。
  “摆驾。”她捶了捶酸痛的右臂,无奈道。
  清惠宫的气氛今天格外不同。
  几个太监看到她,都躲了开去。只有一个宫女匆匆迎了上来,“参见皇上。”
  “平身。”她越过她往前走。
  “皇上留步。”宫女急急地跑到她面前。
  “大胆!”严实呵斥道,“皇上的路是你这个奴婢拦得的?!”
  宫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该死,请皇上恕罪……”
  明泉挥手制止严实继续发作,“什么事?”
  “是太妃娘娘把宴会改在了知暖殿前的花园里。”
  “哦?有意思,朕很久没去那里了。”明泉眼里蒙上暖意。
  想起幼年自己极粘父皇,若找不到他,便过来吵常太妃,常太妃没办法,只好带着她去知暖殿前的花园里捉迷藏,经常捉到后来就能捉到父皇。
  当时以为常太妃会法术,能把父皇变来给她,长大后才知道完全是因为父皇疼她,不忍心让她失望。
  知暖殿一直空着,花园到被照顾得整整齐齐。现在是冬天,只有几株梅树,但未到开花的时候,也是光光的。
  “这土也黄了。”她蹲下身子,摸着土壤。上面盖着的是新土,恐怕这里刚经过一番折腾。亏她刚才还以为是十年如一日的精心照料。
  啪!
  一个圆滚滚的小弹珠掉在她身边两步处。
  “帮我拣一下吧。”欢快的男声从头顶不远处传来。
  她抬头,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坐在树桠上,手里拿着弹弓,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是泉妹妹吧。”他从树上跳下,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单膝跪下,“臣金伯雨参见皇上。”
  “平身。”
  “几年没见泉……皇上,没想到竟变得这么漂亮。”他长相俊雅,五官英挺,身形与沈南风有几分相似。穿着一身浅蓝圆领长衫,头戴镶银玉翅顶冠,手拿着弹弓,不显稚气,反有几分卓而不凡的风采。
  她回头,抚摩梅枝,淡淡道:“常太妃倒是时常惦念你。”
  “那泉妹妹呢?”他慢慢移近她,气息轻喷在她颈后。
  “朕只有三个哥哥,”她回过头,容色凌厉,“你又是什么身份?”
  金伯雨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两步,跪在地上,“臣、臣……”
  明泉平了平气,适才他的靠近让她极不舒服,“你还没有官职吧,那记得称自己为草、民!朕的臣子,非人人能当的!”
  “草民遵旨。”
  “替朕向常太妃请安,这别开生面的晚宴朕心领了。”她甩袖朝外走,“严实,回宫!”
  当晚,斐旭拎了壶酒来串门子。
  明泉皱眉,“不会又要作诗吧?”
  “皇上若有兴致,我也只好塞着耳朵听了。”斐旭苦着脸道。
  “去!”她抢过酒壶,正要拿起茶杯倒,却被斐旭夺了回去。
  “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他自怀里拿出两个犀角雕龙柄螭龙纹杯,“我好不容易从王家偷出来的白酒,自然要用最适合的器皿,啧啧,真香。”
  “这杯子是龙纹的?”她拿起来细看。
  “是蛇。”他斩钉截铁道。
  她白他一眼,“从藏宝阁里偷的?”
  “真的是蛇。”他眼睛眨也不眨。
  “朕会好好查查,是谁借了天大的胆子居然把朕的龙纹雕成斐帝师眼里的蛇纹了……若查到的话,朕要把他们……”
  “我从藏宝阁里的偷的,是龙纹。”斐旭尴尬道。
  明泉把酒壶重新抢过来,倒在杯子里,一饮而尽,“那这壶酒就当赎罪礼吧。”
  “皇上,”他胆战心惊地看她又倒了一杯又一杯,“这酒品品即可,不适合买醉。”
  “朕尝着味道不错,斐帝师再去弄几坛来。”她面色潮红,打着酒嗝道。
  斐旭差点晕倒,“皇上,要不您早点把王越收进宫来吧,这酒都是他家的。”
  砰!
  明泉把酒壶狠狠砸在地上,“抄了他家!”
  斐旭张大嘴,好象第一天认识她一样。
  她犹不解气,又将两个犀牛杯砸到地上,“一定要抄家!”
  “皇上、三思。”好半天,他挤出这句话。
  “派帝轻骑去抄,马上去!阮汉宸!阮汉宸死到哪里去了!”明泉怒吼!
  “臣没死,臣在这里。”阮汉宸从暗处走处。
  斐旭擦擦头上冒出的冷汗,总觉得他看他的目光似乎有些幽怨。
  “朕命令你去抄……”
  斐旭猛地捂住她嘴巴,“抄金刚经八百遍!”
  阮汉宸面色一僵,两团熊熊火焰自眼中随时喷薄而出,“放开皇上!”
  斐旭感到她不安的扭动,心里更急,暗道自己多事,没事找她喝什么酒!没想到她酒品这么差,居然一醉就要抄家。
  “放就放。”他嘀咕一声,小心地放开手。
  “斐旭!”她突然转头瞪住他。
  这还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斐旭赔笑道:“臣在。”
  “你死定了!”她一字一顿道。
  阮汉宸不善的目光立刻跟了过来。
  斐旭吞了口口水。不过偷了两个杯子,应该不太严重吧?
  “朕要你……”
  斐旭脸色刷白!
  他不要进宫啊!难道今天就是他当帝师的最后一天?从明天起就要开始过逃亡的生活?
  曾经的姹紫嫣红顿时失去颜色。
  曾经的万丈光芒瞬息多云密布。
  “朕要你……”她视而不见他灰败的脸色,喃喃道,“去给朕洗茅房!”
  “啊?!”斐旭脸色一绿!
  “让你取笑朕!让你数落朕!”她抓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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