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电子书 > 历史电子书 > 爱因斯坦传 >

第36章

爱因斯坦传-第36章

小说: 爱因斯坦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并不意味着我希望把生活归结为经济力量的相互作用,如某些人所做的那样。在所有必须应付的人的关系中,有一种持久不变的情绪因素。每个民族同任何别的民族往往有不同的感情,并且常常让自己的行为受偏见的控制。我们要认识到我们自己的偏见,并且学会去克服它们。……
  巴特勒特:我们究竟能否消灭战争?
  爱因斯坦:是的,我相信能够消灭战争;事实上,我确信这样。我们的希望在于教育青年对于生活有一个比较明智的看法。……把美和手足之情带进生活里来,这是人的主要志向和最高幸福。这是会达到的,但不是通过恐惧,而是由于对人类天性中的最美好的东西的永恒追求。
  巴特勒特:你认为谁是今天世界上最值得注意的领袖?
  爱因斯坦:我怀疑自从托尔斯泰以后是否有一个对全世界有影响的真正道德领袖。托尔斯泰在许多方面仍然是我们这个时代的首要的先知。……今天没有一个人具有托尔斯泰那样深远的洞察力和道德力量。我非常钦佩甘地,但是我认为他的纲领中有两个弱点:虽然不抵抗是对付逆境的最聪明的办法,但是它只有在理想的条件下才可实行,在印度实行不抵抗主义来反对英国也许是行得通的,但是在今日的德国却不能用这种办法来反对纳粹。其次,甘地在现代文明中排除或者竭力减少机器生产,这是错误的。机器生产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扎下根,它必须被采用。
  巴特勒特:你在同纳粹政府争论中已经作出了真正的牺牲,并且离开了德国。你会不会再次采取同样的步骤?
  爱因斯坦:我没有做出什么牺牲。我仅仅做了任何一个有思想的人在这种环境下应该做的事。……一个人不应当回避在某些重大的争论问题上采取坚定的立场。
  我认为我的行动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当时实在是没有别的路可走。
  ……对于我在这个友好国家的新居以及普林斯顿的自由空气,我感到十分愉快。……有好多天,我一连几小时坐在我的书房里,前面放着一张纸。那时候我也许只写下几个某种小符号。……“
  整个30年代至40年代,为打垮纳粹,为保存文明的价值,爱因斯坦从未停止过有力的呼唤。
  1937年4月18日,纽约举行支援西班牙共和国的群众大会,参加的有3500人,爱因斯坦因病没有出席,但他请人在集会上宣读了他的电报:“我首先要大声疾呼,为拯救在西班牙的自由,必须采取强有力的行动,我看这是一切真正的民主主义者义不容辞的责任。即使西班牙政府和西班牙人民没有表现出如此可歌可泣的大无畏精神和英雄气概,这种责任也还是应当存在。要是在西班牙丧失了政治自由,那就会严重危及在人权诞生地德国的政治自由。祝愿你们能够唤醒民众积极支持西班牙人民。……我衷心祝愿你们在这一正义的和意义深远的事业中取得成功。”
  促使爱因斯坦从一个和平主义者向一个反纳粹战士转变的原因归根到底就一个:基于崇高道德基础上的人类责任感、正义感。
  “当世界上其他地方无辜人民受到残酷的迫害,被剥夺权利,甚至被屠杀时,他能袖手旁观,甚至漠不关心吗?”
  问题的提出本身就是对问题的解答。面对邪恶不仅要战斗,还要从道义上承担起每个人对世界应付的责任。
  基于这一点,爱因斯坦,这个曾一再呼吁宽容和解的大科学家,对德国民族几乎作了整体的否定。1944年,他说:“德国人作为整个世界的一个民族,是要对这些大规模屠杀负责的,并且必须作为一个民族而受到惩罚,如果世界上还有正义,如果各国的集体责任感还没有从地球上完全死灭的话,站在纳粹党的背后的是德国人民,在希特勒已经在他的书中和演讲中把他的可耻意图说得一清二楚而没有一点可能发生误解之后,他们把他选举出来。德国人是唯一没有做过任何认真的抵抗来保护无辜的受害者的民族。当他们全面溃败,开始悲叹其命运的时候,我们必须不让自己再受欺骗,而应当牢记住:他们曾经存心利用别人的人性,来为他们最近的并且是最严重的反人性的罪行作准备。”
  从一味强调宽容到彻底的不宽恕,这其间,该凝聚了爱因斯坦多少痛苦的反思。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不久,流亡在美国的德国物理学家詹姆斯·弗朗克和另外几个在美国的德国流亡者准备发表一个呼吁,要美国人民注意当时盟军在德国所实行的政策的灾难性后果,认为它会“在欧洲中心造成一个在精神上和物质上都退化的国家,而这是会危害世界的和平重建的”。爱因斯坦看到这个草稿后,于1945年12月6日给以如下的答复:“我当然不能赞同盟军目前在德国所做的一切,但我坚决深信:为了使德国工业生产力在很多年内不能恢复,这样做是绝对必要的。它并不足以破坏德国目前的生产能力;必须使德国人今后对原料资源不能享有独立的支配权,这些资源最近一个世纪以来使他们变得那么危险。
  “我不赞成报复,但却赞成这样一种政策,它能够最有把握地不让德国人重新具有侵略的可能性;这种保证决不是通过道义上的劝说所能达到的。
  “万一你们要把这个呼吁发出去,那我就不得不尽全力去反对它。”
  于是,弗朗克又写信给爱因斯坦,恳求他为德国着想,改变态度。爱因斯坦在1945年12月30日以更坚决的态度写了如下回信:“我对德国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所表演的眼泪运动至今记忆犹新,也就不会再被它的重演所愚弄了。德国人按照一个精心编造出来的计划屠杀了几百万公民。要是他们也杀了您,几滴鳄鱼的泪无疑也会流出来的。在他们中间,少数正直的人改变不了整个局面。从我所收到的来自那边的几封信,以及从某些可靠人士所提供的消息,我估计德国人没有一点认罪或者懊悔的感觉。……亲爱的费朗克,不要把您自己陷进这个肮脏的泥坑吧!他们会先滥用您的善意,然后嘲笑您上当。如果我无法劝阻您,那么就我来说,当然是不愿参与这件事的。只要一有机会,我就要公开反对这个呼吁!”
  第二次世界大战使爱因斯坦的社会思想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即从以前抽象的人道主义范畴里的良心、正义转变为切实具体的社会责任感。1947年5月,他为“美国纪念碑建造工会”拟的大战中牺牲的烈士纪念碑的题词,虽未被采用,但清楚反映出这一变化:“我们忍受痛苦而死,为的是使你们能够自由,使和平和正义能够胜利。你们,活着的人们,千万不要忘记由于我们的牺牲而加给你们的责任。”
  在剩下的岁月里,爱因斯坦从未忘记过这一份沉重的责任。
  九 普林斯顿(二)
  ★ 小城中的伟人
  1933年10月7日,爱因斯坦从英国登上一艘去美国的轮船,同行的有妻子艾尔莎、助手迈耶尔博士和秘书艾伦·杜卡斯。
  爱因斯坦自己也没想到,他这是在与欧洲永别。朗之万预言家般地说了一句后来果被验证的话:“这是一件大事。它的重要性就如同梵蒂冈从罗马搬到新大陆一样。当代物理学之父迁到了美国,现在美国成为世界物理学的中心了。”
  古老的欧洲,在法西斯主义的阴影中,黯然失色了。罗斯福的“新政”,为美国带来了希望,也成为欧洲反法西斯的大后方。去美国,对爱因斯来说,已是没有选择的选择了。爱因斯坦从1921年第一次访问美国起,对美国的印象就是复杂的。美国社会的物欲横流、追求享乐、犯罪率高、追求时髦、标新立异,他都感到不快,但他同时也发现美国社会比起古老的欧洲,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活力。他初到美国,受到公众的崇拜,爱因斯坦曾大惑不解:“在这个被大家斥责为物欲主义的时代,居然还把那些一生目标完全放在知识和道德领域中的人看作是英雄,这该是一个可喜可贺的迹象。”
  美国最让爱因斯坦感兴趣的是:“我对美国科学研究机构的成就感到十分钦佩。要是我们企图把美国科学研究工作日益增长的优势完全归功于充足的经费,那是不公正的;专心致志,坚韧忍耐,同志式的友好精神,以及共同合作的才能,在它的科学成就中都起着重要的作用。”
  同时,“富裕阶层的社会意识比在欧洲的要发达得多。有钱的人认为把他的财产的很大部分,而且常常连同他自己精力的很大部分,交给社会去支配,是自己理所当然不可推卸的责任;那个威力无限的社会舆论也迫切要他这样做。”
  爱因斯坦所要去的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
  1930年,两个美国拥有亿万资产的兄妹,请来美国著名的教育家和学校改革家弗莱克斯纳,请他帮助建立一个新的科学研究所。弗莱克斯纳发现,实用型的研究所在美国已经够多了,于是建议创办一个新型的高级研究机构,聘请各个学科的第一流学者。没有计划,没有任务,研究什么,怎样研究,一切听任学者们自己的想法,研究所只负责向各位学者提供足够的经费。弗莱克斯纳把这个机构定名为高等研究院,他就是实际的组织者。
  弗莱克斯纳想,既然拥有足够的经费,就应让世界上最有名的科学家们摆脱教学、行政、日常生活琐事的操劳,他们应当研究最高级和最普遍的问题。如能招聘到一流的学者,就不愁没有更多的年轻的杰出学者们慕名而来。在聘任通知中,弗莱克斯纳反复强调来研究院的学者享有完全的独立性,研究院是“一个自由港,学者们在这里可以把世界看作是自己的实验室,而无一日三餐之忧。”
  1932年1月,有人建议弗莱克斯纳去加里福尼亚的帕萨迪纳,爱因斯坦正在那儿讲学。弗莱克斯纳有些犹豫:这可是当今物理学界的泰斗,自己能请得动吗?但如果请来了爱因斯坦,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的声名不就立刻传出去了吗?
  费莱克斯纳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了帕萨迪纳,他详细向爱因斯坦谈了研究院的宗旨及计划。爱因斯坦听了很感兴趣,但表示每年可能还得在柏林呆一段时间。
  不久之后,弗莱克斯纳又到牛津大学与爱因斯坦会面,再次邀请爱因斯坦来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当时,爱因斯坦回德国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他便有了去普林斯顿的意向。1933年后,爱因斯坦已主动与柏林断绝了关系,去普林斯顿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费莱克斯纳仿佛从天上掉下一个金元宝,连连问爱因斯坦有什么要求。爱因斯坦提出两个要求:一是普林斯顿研究院要接受他的助手迈耶尔,给他正式职位;二是他的年薪只要3000美元。并问弗莱克斯纳:“倘若在普林斯顿维持一年生活不需3000美元,还可以再低一些。”
  对第一个要求,几经磋商后终于圆满解决。可第二个要求却让费莱克斯纳为难了。一个堂堂最高研究院里的世界著名科学家,年薪只要3000美元,这怎么说得过去呢?让不知内情的人知道,难道不会说普林斯顿在虐待爱因斯坦吗?弗莱克斯纳觉得自己实在担不起这个罪名。他一次又一次向爱因斯坦提议,能否把年薪提高,到最后,他几乎是恳求爱因斯坦了。几经“讨价还价”,总算说服爱因斯坦接受16000美元的年薪。
  从伯尔尼专利局开始,爱因斯坦就养成一个习惯,工作之外的时间才是属于自己的研究时间。他把研究看成是属于自己的东西。仅凭研究去拿薪水他总觉得不安。从苏黎世、布拉格到柏林,他讲课的时间越来越少,但总还是有的。如今到普林斯顿,所有的时间都由他支配,他下意识地觉得有愧。
  爱因斯坦对凭纯科学研究领取薪金感到难为情,这种感情也许是无意识的,但对于他而言,又有着内在的深刻理由。他总想干些与基本的研究活动无关的事情作为生活费用的来源。在这点上,斯宾诺莎——以金刚古琢磨匠身份为职业的哲学家——对爱因斯坦有很大的吸引力。尽管普林斯顿研究院多次声明该院的科学家有完全自由支配时间的权利,但爱因斯坦总不想成为纯粹被社会供养的人,他忘不了一个人应对社会承担的责任与义务,哪怕自己的研究仍然是属于社会的。
  普林斯顿是美国东部的一个大学城,人口只有几千人。小城里古风纯朴,阳光灿烂。林荫道上的行人稀稀疏疏,道路两旁星星点点散布着一些一两层楼的小房子。红色的屋顶,白色的墙,掩映在郁郁葱葱的树木丛中。每一座房子都像绿色海洋中的一个孤岛。这里似乎闻不到金圆帝国的铜臭,听不见工业巨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