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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调教大明-第4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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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熏死他们这些混帐东西。”
  张元德还没说什么,他那几个儿子就都是大乐,他们都是纨绔公子,养马睡马棚在他们看来就是最严厉的惩罚了,张元德原本是打算把杨达等人擒回来,好生打一顿板子,然后再开发出去,这样给后来者鉴,不过被几个儿子这么一搅和,想想杨达等人确实也受到严惩,于是含笑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老管事的做法。
  父子几人,继续往大本堂去。
  张元功还在病中,听到嘈杂人身,几个守夜的执事和大丫鬟赶紧过来,刚要喝止,看到是张元德父子几人,众人头一缩,又是赶紧退了回来。
  “大哥怎么样了?”
  “回二老爷,时好时不好的,太医说就是这一两天了。”
  “哦。”张元德心里一阵畅快,但又不好表现的太明显,拧着眉头,到底吩咐道:“大哥要吃什么,要用什么,都给他备办,不要屈着他。”
  “是,小人等听二老爷的吩咐。”
  虽然这府里还是张元功是国公,但张元德此时已经毫无疑问是拿自己当主子了,这样颐指气使的,下头的人哪里敢和他争论抗辩,只得全答应下来。
  此时赵夫人过来,丈夫真要死了,她脸上却毫无悲哀之色,信步而行,身边跟着几十个执事仆役和仆妇丫鬟,看到张元德也在,赵夫人一愣,向着赵元德点点头,道:“老二你也来了。”
  “是,来看看大哥。”
  “好,那便一同进去。”
  叔嫂二人各怀鬼胎,倒是一起推了门进去。
  几个大侄儿也是跟了进来,看到病榻上的张元功面色腊黄,气息微弱之时,几人竟都是一起微笑起来。
  若是几年前,好歹他们会装成难过的样子,那时候大房二房还没有破脸成仇,大家好歹面子上还得过得去,现在么,哪怕他们笑出声来,又有谁会出来说什么?
  赵夫人的脸上也是一片寒霜,她的这个丈夫已经危在旦夕,生命的火苗随时会熄灭,不过她的脸上也没有什么难过的表情,夫妻之间早就没有丝毫情义,哪怕此次张元功的突然暴病,她在其中也扮演了极为不光彩的角色。
  现在与其说是看探病,不如是来看看事情有没有什么不利的变化。
  很显然,事情在往着他们希望的目标在前行着,没有什么改变会发生了。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赵夫人好歹有一点当日结发情,叹一口气,喃喃自语一声,才转身掉头而去。
  “这妇人,真歹毒。”
  张元德知道这一次的一揽子计划是自己家老大做出来的,不过赵夫人却是鼎力赞同,所要求的就是张元功死后留下大房的私房钱和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双方合作十分愉快,不过此时他看到赵夫人时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待赵夫人走后,张元德才又瞄了张元功几眼,最终放下心来,才带着儿子们转身离开。
  “我那嫂子那边,日常用度开销的帐目,得空拿来给我看看。”
  “是,二老爷放心,明早就送过去。”
  “还有将她身边的执事给我叫来,我有话吩咐。”
  “是,明早一并带过来。”
  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张元德感觉十分舒爽,就象夏天喝了一杯冰水,全身毛孔都是舒服万分,当下点了点头,咳嗽一声,突然才想起来问道:“老大怎么不见人影?”
  “他,一天到晚哪里还当这里是家,早起不见人,晚上也不见人,晨昏定省的功夫可是真的省了……”
  张惟德原本对惟功是嫉妒万分,十分仇视,现在惟功远在辽阳,在他这种世袭国公府的纨绔公子看来,等于是被发配了一样。倒是张惟贤,金台轮值,又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面子里子全有,在京城和北直隶四处搜刮,锦衣卫实力飞速壮大,各人又都是捞的盆满钵满,张元德满指望自己大哥能帮扶一下自己,谁知道张惟贤根本不搭理他,想到锦衣卫去,不成,想分润点好处,不成。也就是平时他出去玩乐时,人听说他是张惟贤的弟弟,那种客气尊重和害怕惶恐,能叫张惟德享受一点儿好处,除此之外,就是一点光沾不到了。
  现在他已经将嫉恨的靶子对准了自己亲大哥,一提起来,就是拼命诋毁。
  “你哥哥要操心多少大事,现在这府里这样的情形,没有你大哥的努力能成?”
  张元德其实对大儿子的漫不经心和散漫也是不怎么满意,在他看来,再忙也得到自己跟前请安问好,汇报一下外头的情形,这样才象是个父子的模样。现在倒是好了,张惟贤天天不见人影,没有紧急大事,父子俩平时连面也见不着,实在不成体统。
  不过自己再不满,也不能不挺老大,这老二天天放炮,他也着实烦了。
  看到父亲不搭理自己,张元德嘀咕几声,也就不再往下说了。
  其实所有人都明白,这阵子是关键时刻,张惟贤要稳着各家勋贵,在宫里提防着对头生事,每天都忙的不可开交,这几天是要稳着皇帝,不使皇上变心,万一急召惟功回京袭爵,那可是什么都完了。
  “今天府外情形如何?”
  “早起又有两具尸体,已经着人拖走,送到化人场去了。”
  “嘿,这些混帐,还真是悍不畏死!”
  “锦衣卫已经前后死了好几十,大少爷也头疼,咱府外的防御只能先放松一步了。”
  “好,我知道了,叫值夜的人加一倍人手,我上房外多派护卫守值,就这样吧。”
  张元功暴病,明面上没有丝毫破绽,但惟功的全面报复已经展开。
  这阵子,张元德父子几乎不敢出门,张惟贤每次出入,最少要带上百护卫,抚宁侯朱岗亦是吓得不敢出门半步,英国公府,抚宁侯府等相关的大府之外,开始时每日最少都有十余具尸体,几天下来,表面上尸体数字减少了,但激烈程度却有所增加,跟随张惟贤最紧的一个千户和两个百户的全家被杀,尸伏满屋,十余个校尉,或是上吊,或是投河,要么醉酒冻死在路上的残雪之中,每日当街上看到穿着锦衣卫校尉飞鱼服的尸体在路上时,京师之中已经有不少人明白过来,锦衣卫是遇着了厉害的对头了!


第600章 夜话
  起更前后,天空又落下小雪来。
  临近年节时,京师几乎是隔几日就下一场雪,或大或小而已。
  这会子落雪,说明来年干旱已经不可避免,说来也怪了,自打万历年以后,天越来越冷,冬季雪越来越多,而春夏之时,则天越来越干旱,沿着九边长城一线南北数百里,甘肃卫,陕西,固原,延绥,再到山西镇,大同,宣府,蓟镇,西边已经连续好几年干旱,辽镇也开始有旱情出现,河南和北直隶也是如此,整个北方都是差不多的感觉,大家嘴里不说,对当今天子的圣德,似乎是有了那么一丁点的瑕疵。
  这也是中国集权君权的弊端一面,好处全给皇帝拿走了,这天人感应,天崩地裂飞沙走石,包括地震干旱水灾,全可以归结到天子圣德不修。
  英国公府之中,除了原本的护卫之外,又格外调了一百多锦衣卫的好手过来,高高的院墙上时不时的有人提着灯笼在巡看着什么,几个制高点,夜里也是有人值哨,就算如此,每日仍然是有激烈的搏杀发生,每日都有人死于非命。
  一小队巡哨人员从西角门走了出来,每个人都是战战兢兢,在小雪之中,算是举步维艰。
  如果不是张惟贤的高压,恐怕他们没有一个愿意走出来的。
  这几天,时不时的有伏击发生,现在他们每个人都穿着锁甲,手中拿着大盾,就算这样,仍然是极度的危险。
  “咔哒……”
  一声脆响突然响起,声音并不大,但所有的锦衣卫听到之后,立刻便是往地上一伏。
  地上有冰,有积雪,有浅浅的一层冰水,当然还有泥土,所有人扑在上头,立刻是溅起大片的水花泥污,但没有人迟疑,几天的争斗使这些锦衣卫已经明白了,稍微的迟疑带来的可能是失掉自己的性命的严重结果。
  几支箭矢从这些人头顶掠过,有一支短箭射中了一个锦衣卫的肩膀,深插入肉,这个校尉疼痛的在地上打滚,啊啊惨叫着。
  还有人的乌纱帽被射飞了,发髻混乱,人在原地茫然趴着,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有几个蒙面黑衣的夜行人从巷口处冲过来,手中横刀闪烁寒光,校尉们赶紧起身迎敌,但对方的刀锐利非常,身手又十分敏捷,刚刚一个照面,已经有好几人中了刀。
  有个校尉腰间被砍中了,露出巨大的创口,几乎可以放进一只胳膊,肉绽开着,鲜血沽沽流淌着,露出雪白的肋骨出来。
  看到这样的场景,不少校尉吓昏了头,这一队巡兵有十几人,对方才五六个人,但锦衣卫开始转身逃走。
  同时英国公府内开始响起脚步声,但没有敲响锣鼓,英国公府的仆人下意识的想击锣,却是被锦衣卫们给阻止了。
  不少锦衣卫从梦中醒来,开始闷声往遇袭的地方飞奔而来,墙头巡逻的人和高处的哨位也是往警讯传来的地方赶过来。
  小雪的雪花不停在半空中飘落下来,灯光渐渐明亮,雪花在人的视线中肆意飞舞着,而小巷之中,人的鲜血也在不停地飞舞着,很快,便是有好几个锦衣卫校尉伏尸于地。
  对双方来说,这样的暗斗就是这样残酷而凶险,锦衣卫四处遇袭,一到白天校尉们也疯狂报复,与顺字行有关的一切产业都受到严厉的盘查,除了没有公然封店外,对顺字行的各种产业和相关人员进行围追堵截,或是拿人,或是抄家,锦衣卫的北镇抚司里头,一天到晚不知道关进去多少,而辽阳这边也不废话,锦衣卫落单的不知道被弄死了多少,家人与相关的产业,也是被暗中破坏捣乱,两边的战事,已经有愈演愈烈之势了。
  这样的事,反而是没有上报。
  如果锦衣卫愿意,菜场每天的菜价都是正常上报给皇帝知道,如果锦衣卫不愿意,东厂又不出来捣鬼的话,哪怕京城一天死一百个校尉,只要事不闹大,有所遮掩,那么就是无人得知,好象没有发生过一样。
  就象眼前的双方格斗一样,刀刀见肉,鲜血狂飙,却都是闷声不响,透着一股阴狠之至的感觉!
  没有人注意到,东角门偷偷打开一侧,一个高大身影穿着仆役的青衣,从缝隙里头,一闪而入。
  打开门的,便是刚刚对张元德毕恭毕敬的老管事。
  “福叔,多谢你了。”
  “五少爷说的什么话?”老管事脸上的皱纹越发深了,这样的冬夜,他这样的老人家原本应该躺在床上享福才是,可现在不得不冒着雪花出现在这里,不过老人家甘之如饴的样子,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疲惫,看着惟功,老管事苦笑着道:“这府里要是叫二老爷一家弄下去,迟早这二百年的基业也保不住。老头子一家自太宗年间从祥符到京师,已经传下七八代人,一直在这府里,不能眼睁睁看着二老爷瞎搞……五少爷,要我说,赶紧回来吧,皇上开过金口下过旨意叫你传袭国公之位,好好活动一下,给皇上陪个不是,进些银子到大内,好歹先把国公袭下来再说……”
  老人家年纪大了,絮絮叨叨的,只顾不停地说,不提防有几个锦衣卫路过,往这边扫了一眼。
  “是,明儿一早就带人扫,您老放心,断不会有什么残雪留下来滑着人。”
  “哦……好好,你知道就好。”
  几句对答,象是冒雪出来看积雪情形,锦衣卫们也识得这府里的大管家,也不在意,折身走了。
  和王府一样,公府里其实也有职事官,只是那朝廷派的根本不管事,大小事情都是府里家生子世代服侍下来的管家执事们来照应,有这老管家带着,惟功一路畅行无阻,很顺利的就来到了大本堂外。
  天太冷,雪又飘着,张元德虽说叫人照应,可上房这里已经是上下离心,惟功推门进去时,一个小丫头子十四五岁的样子,歪在椅子上困的不行,已经睡沉了过去,炭火盆子半燃着,几乎已经没有什么热力,张元功歪在床头,惟功悄悄进去时,居然发觉自己父亲双目炯炯,正看向自己。
  惟功吃了一惊,猛一激灵,几乎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父亲大人。”
  此时此刻,惟功没有什么可迟疑的,上前两步,再跪下,膝行两步,最终跪在张元功的床头下面。
  “好孩子,起来说话。”
  惟功依言起身,坐在床边,张元功颤颤巍巍伸出手来,拿住惟功的手。
  论心境,惟功心中太复杂了。
  眼前这位,几乎与他没有什么真正的感情,因为他的没担当,惟功这一世的生母早早殒命丧身,惟功心中,几乎对张元功有不少的愤恨。
  虽然时间久了,怨恨渐渐淡下去,到底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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