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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调教大明-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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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尚未亲政,太后等于是事实的国君,有这种信任,哪怕是张居正多次拒绝太后修佛寺的开支请求,多次压制武清伯李伟,压制皇太后的外家,还削减宫中用度,拒绝太后无端大赦罪囚的诏旨,这些事,却只能使太后对张居正更加敬重。
  哪怕是心里有刺,也仍然只能倚重!
  这就是真正的相臣!
  但张文明一死,张居正立刻陷入道德和现实中的两难困境。
  清丈田土之事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他每天最少因为此事给十个以上的地方督抚写信,查询进行的程度,解决难题,给地方官员撑腰,还有考成法,优免、驿传、刑狱等等,各种改革,都是正在进行之中,张居正一走,最大的可能就是人亡政息!
  和清丈田亩配合的,张居正一身功业的顶点,就是从万历四年到五年,六年,这三年时期在大明各处推广的一条鞭法!
  条编之法,用张居正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爱养元元,并不是要竭泽而渔,相反,是要将杂费编入条鞭之中,春秋两季征收正赋,不准地方官员再肆意加征杂派,而且一律折银……最重要的核心就是以人认地,以地计田,以田征粮,有地者,征粮,少地则少征,后来被吹的神乎其神的摊丁入亩,其实就是建立在张居正条鞭法之上,其根本性并没有太多变化,惟一变化的就是清廷的核心利益是八旗,大明的核心利益是士绅生员,所以清廷能毫无顾忌的伤损江南士绅的利益,在其身上征粮,从而保障了国用,而在明朝,卫所屯田的清理就十分困难,涉及武官和勋贵,而更困难的就是清理士绅生员的田亩,按亩征粮,并且将不合理的优免给去除掉,这样国家用度自然就充足了。
  这就是张居正改革的核心所在,也是奠定他后世地位的原因所在,因为他做的这些事,毫无疑问是得罪了庞大的利益阶层,要有何等手腕,胸襟抱负,不惧身前身后的报复,才能将万历初年到万历十年这些改革进行下去!
  而在此时,他一旦离开,这些严重损伤了各利益阶层,只是得益于国家和百姓的改革将会如何?结果也是不问可知了。
  这就是强人政治的悲哀之处……种种改革,不是自下而上,而是自上而下,虽然不改不行,但有决心和有能力推动改革的,也就是张居正一人。
  他任用的那些人,真正有见识意识到必须改革的怕也是不多,为权力,或自己的功名富贵的怕才是多数,张居正一走,继任者在开始可能不会将他的诸多改革废弃,但时间一久,一年之后,两年之后又如何?
  有张居正拿着鞭子抽,损害了勋戚、武臣,士绅各阶层的利益,才将改革推动了一点点,若是他离开,整个大明帝国这辆已经老旧不堪的马车,新上任的驭手是不是有他的大智慧和不惧任何人的决心和意志?
  就算有,继任者能得到李太后的完全信任和支持?冯保的鼎力合作?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不可能了……
  当然,这些还只是从政治家方面的角度来考虑的事情,更现实的考量就是张居正一走,对太后和小皇帝的影响就会慢慢减弱,负面的东西会涌上来,众口铄金,积骨销毁,不仅事业毁于一旦,连自己未来的政治生命也可能被终结。
  对一个正在掌握至高无上权力的政治家来说,这是不可容忍的情况啊……
  短短一瞬间,惟功已经将眼前的事给理明白了。
  怪不得向来勤政的张居正今日朝会居然迟到了,而且神情恍惚,任是谁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都会变的如此。
  要说亲情,可能有,但应该也是不多了,张居正出仕之后,除了中途短暂回江陵外,这十九年来,根本没有离开过京城,其父也不愿离开故乡,结果父子二人已经十九年没有见过一面,平时只是书信往还,这样的情形,纵是父子血亲还能剩下多少感情,殊可成疑。
  所以现在张府上下,考虑更多的肯定不是亲情方面,而是张居正该怎么办。
  丁忧,则一切付诸流水,不丁忧,则面临的挑战,也足以抵消不丁忧带来的好处!
  大明是一个理学占统治地位的国度,在王阳明的心学兴起之后,对传统的理学有一点冲击,阳明心学,更注重实际一些,并不算太墨守成规,但自从万历三年以来,这两年来张居正以不容置疑,不可商量的态度,主持禁毁了天下书院,连历史最悠久的白鹿书院等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禁毁书院,最重要的就是破除读书人聚集讲学,非议朝政的土壤,而禁毁的学派,最重要的就是阳明心学!
  虽然张居正是徐阶的学生,徐阶则是心学弟子,但张居正并不是真正的心学传人,他更注意统治的实效,不愿意自己在推行大政之时,下头有过强的杂音,过多的指指点点。
  两年时间,天下书院已经被禁毁的差不多了,理学仍然是最强势的学派,在秦汉之时,结庐守孝只是少数儒臣的行为,虽然广受赞誉,但并不是社会的主流观点,到宋时,丁忧已经成为一项制度,但夺情也很多,夺情不止限于大臣,在要紧差遣上的小臣,亦有不少被夺情者。
  而到大明,驱除蒙元之后,理学成为真正的统治学说,士大夫的性灵渐渐被剥夺,而种种世态,亦就越来越矫情而忽略人性。
  夺情之事,在大明就显的越来越困难了,但在嘉靖之前,高官夺情还有过,英宗年间,大学士李贤因为地位十分重要,父丧之后皇帝坚绝不允夺情,百官之中,也有一些弹劾的,但更多的是理解的心态,并没有将此事拔高到不可原谅丧失伦常的地步。
  而到了正德年间,首辅杨廷和在父丧之后,坚决拒绝了正德皇帝夺情的诏旨,不论如何,都是坚持辞官,以大学士首辅之尊,回乡守孝。
  此事给杨廷和带来了道德完人的声誉,可也是把后来者给害苦了。
  原本按张居正现在的地位,还有皇帝年幼的理由,简直是没有争议的可以夺情,但在杨廷和之后,再没有一个国朝大臣敢于提夺情两字,杨大学士立了一座没有人敢翻越的标杆,金光闪闪,压在所有人的头上,是一座翻不过去的道德大山。
  张居正心思之重,左右为难之态,种种考虑郁积在心,有今晨的失态,也就可以理解了。
  “元辅想必在左右为难之中,我只是来致谢的,既然如此,我就先离开吧。”
  张简修连忙点头,刚想说什么,却见张居正内书房那里房门大开,有负责内书房的长随已经出来,开始延请在外等候的官员们。


第142章 办法
  “元辅心志真是坚强……”
  在这时,惟功脸上也是为之变色,无论如何,张居正在这个时候还能见人办事,实在是心志坚强到叫人没有话可说了。
  “家父向来如此……”张简修的脸上也满是傲色,无论如何,有这样一个父亲,足以成为子女的骄傲了。
  “这人怎么穿着吏员服饰?”
  看到一个中年男子被长随带入内书房,惟功有点惊奇,这人并不是官员,更不是富商,或是勋贵之流,身上盘领青衣,头上吏巾,是标准的吏员打扮。
  “这人姓杨名果,是山东巡抚李世达举荐的佐杂吏员,干练机敏,才堪治民,所以家父接见一下,如果属实,就直接授官了。”
  张简修虽然粗直,但平素张府之中就他最闲,肯定是帮张居正做一些接待来访官员的工作,所以介绍起来,毫无困难。
  那杨果虽然是吏员打扮,但在相府之中,倒也沉着,脸上更满是坚毅之色,两眼平视前方,并不显得特别紧张,看样子,果然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在惟功的视线中,杨果进入张居正的书房,隔着窗子,可以看到杨果进屋后叩头行礼,张居正穿着素色道袍,头上戴着纯阳巾,一副居家休闲的打扮,只是眉头皱的很紧,在杨果叩头之后,张居正袍袖轻抬,举了举手,就算还礼。
  “对了,”张简修和惟功一起观察着,到此时,他突然想起来似的,笑着说道:“你上次说的事情,倒是和这杨果有关。”
  “怎么个有关法?”
  “父亲打算放他做永平县令呢。”
  “哦,元辅真是大手笔,由吏员直任亲民官,怕是又有人要嚼舌头了。”
  张居正用人讲究不拘一格,哪怕是小吏,只要有好名声,有能力,就可以提拔为官员,但在此之前,只有曹珙由吏员的身份被任命为两河运使,虽然官职颇高,但仍然是浊流官员的一种,这个杨果却是直接由吏员任亲民官正堂,这个任命一出来,肯定会有不少进士正途出身的官员大为不满,也就是张居正这种资格的人敢做这种决断,有这种就是老子说了算,不怕你们嚼舌根的嚣张劲头。
  “他们说话算个屁!”
  张简修也是不让乃父几分,说话的时候,将自己的胸口拍的砰砰直响。
  “既然这样,我还真要去请见了。”
  惟功立刻就有了决断,在张居正这里把事情砸实了,比自己单独去见杨果效果要好的多……他的事情,虽然是和边军各镇有关,但也是需要地方亲民官的协助的。
  “元辅大人,下官张惟功有急事求见。”
  到了内书房门外,惟功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擅入,长随也不可能放他进去,好在张府长随都认得他,也知道此人还算得张居正的欣赏,和本府张简修公子也是知交好友,不然的话,就凭张惟功擅入请见这一条,现在就该被相府的这些长随叉着胳膊丢出去了!
  每天最少有百来人到几十人等着候见,要是人人都这么没规矩,自己想来就来,张居正也就别想自己安排时间做事了。
  “进来!”
  张居正可能是错愕了一小会儿,然后就是决意接见惟功……他知道张惟功虽小,做事却很稳当,在自己接见别人的时候求见,想必是和这个人有关,那么就不必峻拒,可以叫进来见见看。
  “谢元辅。”
  惟功进门之后,也是老老实实的跪下,他当了坐营官,最多还是加到京卫都指挥,正三品,了不起是都督佥事,加到二品顶天了,但就算是加到武臣一品,见到张居正这样的大佬也是得下跪的,在张居正面前,就算是侯爵伯爵,跪下也不算什么丢脸的事。
  “你起来。”张居正神色疲惫,眼神却仍然锐利非常,他用手指轻轻叩了叩眼前的桌案,沉声道:“你怎么这么胡闹,我这里你也敢直闯过来?”
  “非常之事,非常之时,也只能行非常之举了……”
  “你真是惫懒惯了,在我这里也敢混闹……也好,你说说看,什么是非常之事,什么是非常之时?”
  “是,元辅容禀……”虽然张居正措词严厉,眼神中锋芒毕显,在他的眼神之下,很多部堂高官一样会惊慌失措,惶恐不安,但惟功心里明白,张居正是有威福自用的一面,但自己并没有真的顶撞过他,而且确实是为了正事,所以张居正不会真的着脑的。
  再说了,实在不行还有张简修这家伙可以拿出来顶一阵的……张简修正神色紧张的躲在门外,一旦出现不可收拾的情形,他出冲进来救驾的。
  “所谓非常之事,还是买马之事。”惟功侃侃而言道:“太仆寺无买马之银,下官只得自己设法,下官的商行兼有钱庄的职能,所以入了不少银子,下官的打算是大量购粮,运往三屯营、蓟州、遵化、永平,还有山海关,前屯、宁远,这么一路送过去,赚取银子,同时换盐引,再用盐引换银,如此循环往复,可以将利润用来购买战马了。”
  在惟功说的时候,张居正也是很认真地听着,听到最后,他的眼中显露出吃惊的神色。
  在一边的杨果也是用惊疑不定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他知道惟功是什么人,今天廷推的事正好传遍了京城,杨果在京等着上任和元辅接见,事毕后就到吏部办手续上任,消息也很灵通的。
  这么一个武职官,骑射双绝,在京城隐然被称为第一高手的少年,居然对经营之道也这么精通,这实在是叫人太意外了。
  “非常之时,就是听说杨大人也在这,就要任平远知县……”惟功继续道:“虽然运送军粮,来往都是蓟镇和辽镇等边军各镇,但在沿途行进和抵达地方时,还是很需要地方亲民官协助的,比如下官想在平远开一间顺字行的分行,所需地方不少,也要动员不少民工,如果找当地大户协助的话,恐怕要被敲太多的竹竿,买马的事就又要耽搁了……”
  说到最后,房中的两个文官都彻底明白过来了。
  张居正感慨道:“张惟功,外人一向夸说老夫精明,但现在看来,最少在少时,老夫远远不如你啊。”
  杨果也赞道:“张大人真是石头里也能熬出油来的心思……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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