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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1900翻云覆雨-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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罄儿转身出了房间,盛宣怀亲手把金色的西洋门锁给插上,转身坐到李鸿章身边,杨士骧打开酒柜,取出了几个水晶杯。

李鸿章微微皱眉道:“喝这个酒,还是大碗爽利些,这些水晶杯、玻璃杯还是配洋酒的好。”

盛宣怀笑道:“中堂,你让我到哪里给你寻粗瓷大碗?这里又不是淮军的大营,大伙房里随便拣出个三千、五千个来。”

李鸿章也是哈哈大笑道:“还是当年军中的日子爽快啊,白天打仗,晚上喝酒,打赢了喝庆功酒,打败了喝点老酒去去晦气,反正是随便寻个由头就喝个烂醉。”

几个人都是凑趣的一笑。

李鸿章倒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笑容可掬的看着杨士骧道:“莲府啊,你那个弟弟了不得啊!在袁世凯那里搞了几天的洋务参议,这洋务上的事情弄的颇是娴熟。都学会利用洋人的报纸给自己树碑立传了。”

杨士骧尴尬的一笑道:“中堂,莫要取笑了,他哪里有那么高深的道行啊!”

盛宣怀抓起报纸看了几眼,疑惑的念道:“日军全军被围,几次冲突不得破围,士兵欲降,而将官不许,连杀数人,遂又决死冲击清军阵营,弹尽不得脱,死伤枕籍,将官命全体余众自杀‘‘‘‘‘‘‘这些小鬼子也是够凶悍的,打不过就全体自杀?不过这没什么不对啊?难道当将官的对要投降的兵也杀不得了吗?”

李鸿章嘴角一撇,笑道:“杏荪呐!亏你还是轮船招商局的总办,老洋务了,对这个都不懂?西洋人以为弹尽粮绝之时,不许投降的行为是野蛮的。而东洋小鬼子杀士兵的行为,自然为西洋人不耻,而逼战败之兵自杀更是让西洋人觉得惊异,报纸上谴责一下,没什么不对的。”

杨士骧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好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方道:“这些东洋鬼子不是自杀的,是,是被庄虎臣下令砍的头!”

李鸿章大惊失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片刻平静下来,抿了一口酒,慢悠悠的道:“好!砍的好!这些倭人,都该杀!呵呵,估计这份报纸的内容又是令弟杏城的杰作吧?给姓庄的小子擦屁股?”

杨士骧苦笑着摇头道:“中堂,这次您可猜错了,这些报纸的文稿差不多全是庄虎臣一手拟的,舍弟只是润色一二罢了。”

李鸿章脸色一变道:“难道这都是庄虎臣的手笔?”随即摇头道:“他一个二十不到的毛头小子,要说打仗嘛,凭着股血气之勇打赢两仗,这还是小可,若说这利用洋人报纸的手段,怕他还是没有吧?你看看这昨天的这一张。”

李鸿章抓起另外一份报纸,找了一下,指着上面道:“你看看,这上面,优待联军官兵,这是只有通晓万国公法的才懂这些的,这个也罢了,你再看看他对报社的记者讲的话,西洋各国进入大清,原只因义和团与教民纷争,联军单为保教‘‘‘‘‘‘‘‘‘他把国家之间的战争换了个名目,变成了团教之争,而联军的目的则变为保教,如此一来,给洋人了面子,又把朝廷给撇清了,而义和团兴起,又因教会对教民管理不善而起,这样就是双方责任,团教各打五十大板,这样洋人虽师出有名,但是也说嘴不得了,偏偏他还说的有凭有据,让人批驳不得‘‘‘‘‘

你再看看后面,朝廷被迫宣战是被诸大臣和义和团威逼,而太后无力控制局面,这样又把太后给摘干净了。这样的手笔能是个二十不到的毛孩子的功力?他必是身后有高人指点,令弟的手段,我还是知道一些的,才具怕是不在你杨莲府之下。”

杨士骧摇头道:“中堂错了,舍弟的性子不要我说,中堂和杏荪兄都是清楚的,最是心高气傲不服人的,眼下把那个庄虎臣服的都五体投地了。他电报里直把他夸的天上才有,地下全无,说这个庄某人不仅打仗的手段高明,居然还会讲一口流利的洋话,对西洋的事情烂熟于胸,平日里虽做不读书状,却每每出口有佳句。”

李鸿章沉吟了半晌,方道:“我原本以为,这庄虎臣和他老子一样,是个能打仗的悍将,如果真如你说的,那就是个文武全才,且学惯中西?我大清怕是还没有此等样的人物吧?”

杨士骧又摇头道:“中堂又错了,舍弟一天几个电报,详细的很,就说这次吧,庄虎臣杀了日军俘虏,又向记者言说是被日军长官逼迫自杀,这边又在优待西洋俘虏,还在报纸上大谈旅顺日军的大屠杀,这就是他一石二鸟的计策!一是向西洋各国宣示,我大清为文明开化之国家,二是显示日本的野蛮。西洋各国一直视大清为野蛮国家,日本为半开化国家。他此举的目的就是让西洋各国以和日本联手为耻,而现在联军中日本兵是最多的!他这分化联军,以夷制夷的手段,居然也是无师自通,中堂的衣钵怕是有了传人了!”

李鸿章沉默了半天,连杨士骧刚才连说了两次的“中堂错了”也不计较了。

“莲府,如果杏城的话没有夸大,咳,他也不会夸大,他的性子老夫也是清楚的,哪里肯平白的服人?这庄虎臣恐怕当的光绪朝第一能臣了!以刚刚及冠之年,就有这样的心思计较,殊是难得啊!实在是大清的福气啊!他此一番言论,摘干了老佛爷的责任,洋人想趁机让太后归政,怕是也难了,这也是太后的福气!这还是令弟的福气,跟了个这么个通晓世情的好孩子!你给杏城发个电报,让他辞了山东的差使,袁世凯那里也不要去了,今后就跟着这庄虎臣吧!”

李鸿章满满的倒了一大杯酒,站起身来,哈哈大笑道:“来,为我大清出此能臣,为我淮军、北洋后继有人,干了这杯!”

三人频频举杯,李鸿章喝的眉开眼笑。杨士骧却心里暗道:莫非中堂有了托付北洋给庄某人的心思了?若真是如此,我家这个弟弟那可是跟对了人啦!”

盛宣怀猛然想起什么来,放下酒杯道:“中堂,朝廷来电,问中堂,联军要求把娘子关的兵撤进山西,才许议和。太后和荣中堂拿不定主意,想问问中堂,这洋人的话到底信得还是信不得?”

李鸿章丝毫不以然道:“洋人现在打不进娘子关,丢了脸面,让咱们撤军,不过是要个面子罢了,和议在即,联军还能真的杀进西安?灭了咱们大清朝廷,他管谁要银子去?洋人的要求,我看,可以答应他,给洋人点面子,将来谈判桌上也好讨价还价!”

第一百零二章 … ~吓唬慈禧~

庄虎臣的大帐好几天没这么冷清了,容龄去了北京,汤竟轩去了西安,杨士琦整天守着个电报局。赵驭德成了闷声葫芦,成天的唉声叹气,连陈铁蛋、李贵这几个小坏蛋话都少了,天天忙进忙出的。大营众将也是垂头丧气的,好象死了老子娘一般,见人都爱搭理,各个火气都大的不得了。当兵的还是兴高采烈,沉浸在大捷后的喜悦,照样大碗酒大块肉的恣意快活。

庄虎臣看着公案上的“马上封侯”,越看越觉得那只猴子象自己,沐猴而冠,望之不似人君。自己看上去煊赫,实际上不还是四品的道台吗?而且这粮台也好,钦差副使也好,都不是正经的职司,事情一了,就要缴旨了,不还是个空筒子?这些日子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这洋人好对付,朝廷的事情麻烦啊,正如那天古明阿唱的:“这曹营的事情难办的很呐!”这大清的事情可比曹营难办百倍,这些大佬但凡有曹阿瞒一分的本领,也不至于让联军进了北京城。

昨天接到汤竟轩从西安发来的一封秘电,银子是都送出去了,去的时候也匆忙,忘记给荣禄那份儿了,他又从“大德通”的西安分号借了三十万两,给荣禄也送了二十万,加上其他的什么门包之类的杂花,转眼间七十万两银子就不见了,让庄虎臣肉疼不已。不过银子一送上去,立刻就起了作用,李莲英就给他看了一张电报稿。汤竟轩片刻也不敢耽搁,就照着原文给发了一份到井陉县。

看了电报,庄虎臣差点气的抽过去。这李鸿章也太昏聩了,这个时候要撤军?好容易鼓舞起来的士气,一旦撤军,那后果不堪设想。这些日子,清军是靠着自己的安排,几乎是在绝对安全的状况下,才有了勇气和联军对抗,如果撤军的时候被联军咬了尾巴,那自己敢肯定,立刻就变成了溃逃。自古“匪来如梳,兵来如篦”,乱兵可是比土匪要可怕的多啊!

杨士琦微笑着挑开大帐的棉帘,走了进来。

庄虎臣见他,急忙道:“杏城兄请坐,兄弟正有事请教。”

杨士琦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纸片道:“大人莫不是为了此事发愁?”

庄虎臣接过来看了看,原来是内容和汤竟轩发来的一模一样的电报稿。

庄虎臣皱眉道:“兄弟就是为了这个事情烦心啊,这李鸿章也太糊涂了,这个时候怎么能撤兵?”

杨士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两口道:“大人,这有什么不妥啊?撤便撤吧!终于是个了局了,难得的是洋兵在议和的条件里主动取消了惩办娘子关众将这一款,大人的灾星褪了,下官恭贺钦差大人!”说罢,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深深一礼。

庄虎臣苦着脸道:“杏城兄,不要再拿兄弟打哈哈了,这个时候撤军,那山西就无险可守了,兄弟这一仗是怎么打赢的,你老哥比谁都清楚!如果放到平原上和联军对垒,就咱们大清的这些兵?怕是枪一响就跑个没影了,联军如果一鼓作气拿下西安,朝廷就完了。说句杀头的话吧,朝廷完了也就完了,但是万一这中国被联军瓜分,或者是被一个强国独占,成了印度一般。那五千年的华夏文明,九万里的大好河山就真的毁在咱们这一代人手里了!兄弟好怕啊!”说到最后,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杨士琦笑道:“钦差大人,怕是过虑了吧,洋人已经在邀请李中堂和谈了,和议在即,洋人还要破关灭了我大清?没了大清朝廷,他们找谁要赔款去?洋人好的是利,李中堂办老了交涉的人,不会看错的!”突然他又意识到了什么,正色道:“大人刚才失言了,这朝廷亡便亡了的话,可不是做臣子应该说的,今天是我听了,换了旁人,怕是大人立时就祸不旋踵。”

庄虎臣也意思到自己急的口不择言,叹了口气道:“哎,我是急糊涂了,李鸿章也许想的不错,但是我是冒不起这个险的,煌煌华夏怕是也冒不起这个险!现在撤兵一旦被联军衔尾追击,后果不堪设想啊。”

杨士琦也被他说的后果吓着了,这些日子,杨士琦对他是服的死死的,平日里也不见他读什么书,更不要说置什么经义,但是谈起西洋各国的政治、军事如数家珍,这些洋务上的见识怕是比李中堂他老人家还要明白些,更别提那些“不知山外岁月是何年”,睡的死沉的朝廷大佬了。也怪了,他不到二十的年龄,又没出过洋,怎么会晓得这些?难道真有那种天纵英才?正因为如此,才对他的分析重视了起来,换了别人说李鸿章糊涂,那自己连辩解都懒得,只是心中暗骂一句:尔等蠢货晓得什么!

杨士琦问道:“那钦差大人的意思呢?这个和就不议了?”

庄虎臣摇头道:“和自然是要议的,但是只有我们这里打的越好,将来谈判桌上失去的越少,以胜求和才是王道。要是在撤军途中被洋人打的稀哩哗啦,那恐怕真就是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面了!”

杨士琦击节叫好道:“好!以胜求和!这样才是老成谋国的见识,难为钦差大人二十的年纪,就有怎么深的见地!这几天,朝廷里有几个发昏的,见大人这里打了胜仗,就要带兵杀回北京,说是要把洋人统统杀光!昏聩!我大清哪里有实力以一国之力,与海内万国抗衡?甲午年,一个东洋小鬼子就打的大清一败涂地,现在与西洋十一国开战,那如何能抵敌?但是也不能任人宰割,只有打胜了,这个和才议得!家兄前日电报里说,李中堂也是这个意思!现在洋人邀请李中堂为议和代表,谈判善后,前些日子,洋人可是说,不许和议的!这还不就是因为钦差大人在娘子关打的好?洋人也知道,咱大清也不是谁想捏扁就能捏扁,哪个想要搓圆就能搓的圆的!”

庄虎臣看他说的兴奋,自己却无论如何也高兴起来:“杏城兄,你这个大人叫的我难受,咱们还是老称呼吧!我怎么觉得现在变的不认识你了?还是你以前的风度更好些。”

杨士琦一楞道:“难道我变了吗?咳,人哪有不变的,钦差大人你,哦,不,忿卿兄,你变的也不少啊!”

庄虎臣一摆手道:“这些变不变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的事情怎么办?李鸿章的电报已经送到太后那里了,恐怕旨意要不几天就到了,到时候,想不撤军也难了!”

杨士琦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在屋子里踱步,走了半天,眉头一展,有了主张:“兄弟想到一策,这大清的事情就是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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