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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在北宋的幸福生活-第152章

小说: 在北宋的幸福生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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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想也就清楚了,人家吏职是世代相传,而官员三年一换,自然而然的,在某些资深吏员看来,这州县衙门的真正主人就是他们,上面派来当官员的倒是过往客人,当然要给新任者点颜色,让他明白为客之道,问题在于,这种事情楚质怎么可能容忍得了。

“大人,都已近酉时,要不待明日再接案也不迟。”刘仁之在旁提议道。

“是啊,些微小事,将交小的们处理,到时候大人再过遍堂,签押盖印,上报州衙即可。”立时有人附和起来。

“本官受朝廷之托,治理地方,安抚百姓,岂能懈怠之。”楚质微笑说道:“书吏先去记录百姓案状,刘主簿,吩咐三班衙役升堂,待本官换好官袍,即时开堂问讯。”

“遵令。”几个书吏低头说道,嘴角掠出一丝异样笑容,地位悬殊又怎么样,迟早要向我们求助,也不怪书吏那么自信,说起来这又是古代官场的一大传统,办任何事情,都有一套繁琐的程式,基本法令之外,应该援引或可资类推的成例有如汗牛充栋,科举出身的进士书生,经史策论能讲得头头是道,诗云子曰可能背得滚瓜烂熟,可是少有能摸着这些门道的。

举个简单的例子,某官员接办一件公事,这事情该依哪一条法令或哪一项规定去处理,在律令和会典等书籍中都找不到,万一出点纰漏或被上司找出了岔子,轻则驳回,重则训斥,那不就成了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就得设法找出以往出现过的成例套用,或者是相似的成例类推,以保万无一失,可是究竟该找什么成例,或者虽已知道,又究竟该从档案库里的哪一架哪一格上去调取,那就只有依靠熟悉县衙情况的皂吏们了。

就在楚质返回内宅换官服时,刘仁之悄声警告几个书吏道:“县尊来头不小,待会你们几个别太过份了。”

“刘主簿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怎么听不明白。”某吏狡黠笑道。

“人家可是京里的官宦子弟,若是让他下不了台,失了面子,倒霉的不仅是你们而已。”刘仁之轻哼了下,拂袖离去,按照楚质的吩咐,召集三班衙役,准备升堂审案。

身穿淡绿色官袍的缓步从堂帐外走入大堂上,昂首阔步,还真有几分威严之气,目光微微扫视,见县衙各司书吏,衙役已经分列站齐迎接,楚质微微点头以示满意,随之走到公案前的位置上坐下。

“恭迎大人。”一帮下属官吏识趣行礼。

楚质轻轻点头,第一次坐在公堂之上,感觉蛮新奇的,挺了挺胸,端正坐姿,目光微垂,却见案上摆放着印包、签筒、笔架、砚台、醒木,以及写有“回避”、 “肃静”等字样的虎头牌面之类,其中各有妙用,在楚潜的言传身授下,楚质自然不会感到陌生。

“刘主簿,状子何在?”正事要紧,楚质扯了下衣袖,随之偏头问道,在古代,打官司告状是要写状书的,不会写也不要紧,县衙有专门的书吏负责此事,而击鼓喊冤法只是在紧急情况下才使用,毕竟用嘴说的,远远没有写着那么详细,稍有应答失误,便要挨上几十大板,所以很少有胆敢轻易去敲它的人,

“请大人过目。”在右下首案台坐着的刘仁之连忙起身,将一叠厚厚的状纸呈了上去。

“总共有多少件案子?”分量不轻嘛,楚质冷笑,面上不动声色,随口问道:“事主可都在衙前等候?”

“共三十七件,事主皆在。”刘仁之轻声说道。

古代的官衙不是现代的法院,一般在接到案子之后,能当声判定的就即时解决,除非实在是没有办法立时决断,才会选择拖延,还是很讲究效率的,毕竟百姓还要辛勤劳作,可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在公堂里耗着。

“牛丢了,找不着;钱丢了,怀疑是隔壁阿三偷的;有人在酒楼里白吃白喝不给钱;孙七要造反……”楚质随意瞄了几眼状书,发现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当然,楚质也清楚,或许在自己看来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是相对而言,对于百姓来说,那可是天大的事啊。

古代的时候,牛的地位可是崇高之极的,各朝律令明文规定,无故宰杀耕牛者是要坐牢的,而且百姓耕作田地绝对离不开它,如今丢失,心情肯定非常急虑,仔细的翻阅状书,楚质将一些事关民生的案件先抽了出来,放在最前面,至于像孙七要造反之类的,直接压到最底下,明显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居然也拿来上报,现在没空理会,待会再仔细询问。

“开堂,带事主……”观看片刻状子,楚质已然心中有数,冷不防的抄起醒木用力一拍,啪的声,让堂下众人心中一惊,还好长年在县衙办差,而且官员们都喜欢玩这手,官吏们也有了几分免疫,听到声音,纷纷肃容挺立。

“升堂……”两排衙役齐声回应,随之敲起了整齐有序的惊堂棍。

几个时辰过去了,堂中的书吏们从想看笑话的心理,转变成为忍不住的惊讶,再到现在麻木欲泪的心情,真是有几分跌宕起伏的感觉。

明知道官场黑暗,吏猾如油,楚质怎么可能不提前防范,早在上任之前,已经向擅长吏治的长辈、师长请教过了,固然只是只学到几分经验,还未能完全融会贯通,但是应付起几件民事案子,简直就是游刃有余,丝毫没有费半分力气,丢牛的,问明情况,排除他人偷盗的可能,直接吩咐衙役到后山去寻找,白吃不给钱的,判其到酒楼帮工赚钱为自己赎身……,林林总总,让事主将事情原委说清楚,三两下就可以写判词结案。

转眼之间,十几个案子全部处理完毕,才一个多小时而已,主要是有些事主,因为见官心怯,言语有些词不达意,不然时间可能会缩得更加短,等到此事,满堂的官吏,再也没有人敢小瞧年纪轻轻的县官大人。

本来以为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剩下的案子也很完完结的,然而却不知道知县大人到底怎么了,一改之前的明察秋毫,睿智决断,对于某件不值一提的小案子,反复盘问,让事主复述了近百遍,才勉强似的弄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过了片刻,似乎又忘记了,又重新再问过。

夏季的夜晚,可谓是月朗星稀,银白色的清辉月光洒落大地,凉风习习,带走了午时的炎热,然而,公堂之上,一帮衙役书吏们却感到昏昏欲睡,眼皮直打战,有的干脆低着头,不时轻点,似乎在附和着县官大人言语,当然,如果没有那细细匀称的鼻鼾声,那就更加看不出破绽来了。

其实也不怪他们如此失礼,主要是如今已经是子夜时分,真正的夜静更深,杭州可不比不夜之城的汴梁,这个时候城中的大部分人家已经熄灯休息,灯火通明的秦楼楚馆,也要注意影响,当然不可能开到官衙的附近来,所以这个时候,县衙前的街道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声音,反而县衙中灯火辉煌的,隐隐约约传来某些动静,惊吓了不少过往行人。

而且官吏们也没有通宵达旦的习惯,就算有夜生活,也是与如花似玉在暖和的床上作些亲密交流,而现在却连坐的地方都没有,还要重重复复的听着那些已经听了不下数百遍的话,能坚持没有倦意的人,恐怕没有几个。

楚质就是其中之一,或者是饮了些淳酒,精神抖擞,命人送上茶汤,轻轻抿了口,越发显得神采奕奕,就欲开口,还没有发出声音,却听堂下的事主机械似的回答:“小的名叫丁五,要告那孙七谋反,回大人的话,那是因为小的与他是邻居,无意中听到他们夫妻在吵架,言语之中,多有冒犯朝廷与官家之处……”

楚质愕然了下,立即明白,自己重复太多,事主已经知道自己下句要问什么,不等自已问出来,就顺着下去回答,瞄了下公堂的情形,楚质微笑了下,顺手抄起醒木猛拍。

一阵人仰马翻,某些人惊醒过来,下意识的抹了下嘴巴,纷纷肃容站直,心中暗暗叫苦,这时候,任谁都清楚,知县大人明显是有意在拖延时间,不然已经是最后一个案子,却询问了近半个时辰还没有结果。

哪有这样断案的,既不传召被告,又不让事主拿出有力证据来,只是反复询问,能有什么结果,况且这案子根本不用审,谁都清楚,丁五只是听到人家夫妻吵架的内容中有不敬朝廷之处,在没有录音机的时代,只要人家矢口否认,也没有别的人证物证,谁也没法证明他所言属实,这样的案子,其实根本不用审,官衙直接可以不予受理,还可以反过来定他一个诬蔑之罪。

快些结案吧,某些书吏心里暗暗悲叹,也不是没有人向县尊大人提出过,夜已深更,可以暂时休堂,待明日再审,问题在于,人家却不愿意,而且理由十分的冠冕堂皇,字句不离朝廷、社稷、官家、治国、安民、不可松懈、百姓疾苦,势比人强,况且人家才是县衙之主,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刘主簿,此案你觉得应该如何判决啊?”楚质含笑问道。

“一切听从县尊作主,下官没有异意。”刘仁之恭敬说道,眼眉之间,似有一缕笑意。

“既然如此,那就如此判决吧。”楚质微笑了下,执笔沾墨,在状书上行云流水的书写起来,随之将湖轻投回笔筒中,起身拂袖而去,越过堂帐时,才传来声音:“退堂。”

“退堂……”一阵莫明其妙后,众人才醒悟,连忙回应喝道,声音充满解脱似的欣喜。

“夫妻反目,常事;两邻首告,生事;捕衙申报,多事;本县不准,省事。真是妙不可言啊。”见楚质离去,刘仁之上前拿起楚质批示的状书,吟诵起来,走下堂去,顺手塞给县衙录事,轻笑说道:“收好,明日贴在衙外的墙上公示。”

想到刚才如释重负而走的事主,很多人心中五味杂陈,这个时候,只要是脑子有几分机灵的皂吏,心里都已经明白,为难新上任官员的惯例已经让人家识破,而且还不动声色的巧妙反将一军,而且没有当场点破吏员们的用心,给众人留下颜面。

某个书吏反应过来,连忙堆起笑脸说道:“主簿大人,刚才您说县尊有些来头,是不是知道什么,还请赐教。”

“不用我说,明日自然会有人告诉你们。”刘仁之笑道,也踏着轻盈的步伐返回官舍,心里有些奇怪,这么晚了,自己居然没有丝毫睡意,难道说喝酒也能提神不成……

清晨,太阳还未出来,天际呈白茫茫的一片,有几分寒意,杭州城外码头,众人与沈遘作最后的叙别,与沈氏宗族的父老乡亲伤感的述说片刻,沈遘走到楚质旁边,唇间掠过一丝笑意,轻声道:“景纯,半夜未眠,清晨起来居然还这么有精神,真是让人羡慕啊。”

“你知道了。”楚质微笑道。

“半个杭州城都静悄悄的,就钱塘县衙里灯火通明,听其动静热闹之极,谁也吃不准是怎么回事,哪个不关心啊。”沈遘说道,眼睛里尽是笑意。

“新官上任的,怎么说也要做个勤政爱民的样子给人看下吧,免得那些监察御史奏我怠政,让考课院记下一笔,影响我三年后的磨勘申请。”楚质嬉笑道。

两人相视轻笑起来,过了片刻,沈遘才轻声道:“景纯,昨晚你做得固然不错,但却绵软了些,对某些人,必须示之以威,不然他们是不会感其恩的。”

自幼跟随父亲在衙门里生活,耳濡目染之下,沈遘对于吏道毫不陌生,熟悉衙门里的门道路数,明白什么时候应该要怎么行事,才能震慑住某些滑吏。

“我何尝不明白。”微微点头,楚质轻叹道:“只是县衙里的事情,一时半会还离不开他们,待睿达兄在衙里坐镇之后,有谁再敢犯事,我绝不轻饶。”

沈遘也觉得有理,再聊了片刻,最终与众人挥手作别,登上了客船,不久之后就扬帆起程,船只慢慢远去,直到消失在天际,在江前凝视良久,楚质悠悠叹了口气,收拾下心情,委婉谢绝送别缙绅士子的赴宴邀请,坐上轿舆,悠悠回衙。

固然在县衙里住了两日,但楚质还没有算是真正的上任,还缺少一套仪式,所以返回衙门之后,在刘仁之与众吏员的提议下,楚质也没有拒绝,欣然答应。

先穿上公服,向仪门礼拜,拜过仪门后,又拜衙神,接着走上大堂,换上朝服,往北面跪下来,这叫叩谢圣恩,之后还要拜印,这是官场上的老传统,毕竟有了这印把子便有了 一切,然后脱下朝服换公服,把什么宅神啦、灶神啦,一路路神祗全部祭到位,免得他们跟自己过不去,折腾了半天,腰酸背痛的,最后自然是享受属员、书吏、差役们的参贺,仪式才算完成。

当然,兴致上来之后,楚质自然要在自己的地盘上仔细巡察,凡是衙门里的银库、料库、粮仓等衙管库房,都得对照前任留下的账本,一一验过,同时把监房、监押场所等都审查一遍,对照吏房呈交上来的各种书办卯簿、差役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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