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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锦衣卫秘事-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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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吃得没两口,忽然看见张永脸色一变,从怀里掏出一份诏书厉声喝道:“有旨,捉拿逆贼江彬!”江彬大惊失色,刹那间明白自己中了圈套,回头看时又想起自己是独自进宫,家人仆从一个也不在身边。打是打不过了,只有快逃。于是一跃而起,撒腿就向宫外跑去。

一溜烟地跑到西安门前,只见得宫门紧闭,宫墙上下连个看门的太监都没有,不得已,又掉头跑向北安门。这儿倒是有人了,站在墙边对江彬说:“太后有旨,要把江提督留下来,可不敢开门让您出去。”您还是回去老老实实地把饭吃完了再说吧!

江彬真是又急又气,破口大骂:“放屁,今天哪儿来得什么旨意?”上前动手就要把看门的太监推开。这太监也不是个吃素的,哪里管他什么“外四家”的头领,本领高强,放开架势就和江提督扭作一团。也是太监们的招数怪异,虽然不曾伤着江彬的筋骨,却把他满嘴的胡子扯了个精光。可怜江彬当年也是条力能伏虎的好汉,今天自个儿先慌了神,又给这看门的太监缠上,一时半会儿难以脱身,就给后面张永等人赶到,五花大绑捆起来扔进了诏狱的牢房。

前头提到过的神周和李琮也都相继落网,在被押往诏狱的途中看见了垂头丧气的江彬,气得破口大骂说:“你这个没用的奴才,要早听我们的话,何至于落到今天这般田地?”江彬还能说什么呢?不过无言以对,任凭着边上的张永等人百般嘲讽罢了。

——只是不知他蹲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会不会也生出些旧地重游、物是人非的感叹呢?钱宁这会儿也还关在牢里,又会不会暗中偷笑,说你江彬了不起,设计扳倒了我,到头来自己不是也没能高兴上几天吗?

两个人最后的下场也是一样的了,菜市口千刀万剐,满门男丁被斩杀殆尽。循例,抄没江彬家财,抄出黄金七十柜、白金二千二百柜——他这柜子到底有多大,史无明载,不得而知——其它各种珍奇异宝不计其数。不过他比钱宁还多出项特殊的待遇,就是派专人描绘下他受刑时的情景,由相关部门明榜公示天下,但凡败坏朝纲、祸乱国家的乱臣贼子,到头来便必然要落得个如此结局。

而自从武宗驾崩以来久旱成灾的北京城,这时候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倾盆大雨,仿佛是老天爷要以此来洗去大明朝的臣民们十数年间所饱受的欺凌与痛楚,热闹、喧哗并且充满着荒诞色彩的正德朝就此彻底画上了它的句号,而后,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开启。风云流转之间,无数人事变更兴迭,兴衰成败不可胜计,恒久不变的,不过是高高在上的龙椅,以及随着这把龙椅的代代传承,一个叫做锦衣卫的故事仍在继续。

五、千古第一大官

嘉靖“大礼议”

在明武宗朱厚照驾崩后大约四十天左右,他的堂弟、时年十五岁的兴献王朱厚熜就抵达了北京城外。

说起这位朱厚熜,他是正德元年(1506年)生人,自幼得蒙父亲朱祐杬——老王爷已经在月前病故了——的严格管教与熏陶,雅好诗词书画,是个教养颇深且聪明伶俐的少年,性格也是沉稳宁静,和他那位成天没事儿跟猴蹿似地堂兄武宗皇帝比较起来,简直是天上地下,不可同日而语,活脱脱就是块做皇帝的好材料。

只是这皇帝一开头就做得不太顺畅。礼部派来迎驾的官员见到朱厚熜,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请他从东安门进宫,暂到文华殿居住,而后为武宗发丧,继而诏告天下,如此这般。

朱厚熜一听,不对啊,这是哪儿跟哪儿呢?走东安门,居文华殿,这是做皇太子的规矩啊!于是拿出自己接到的遗诏,指着上面的文句反问说:“你们自己看,这儿写的是什么?清清楚楚的四个字,兄终弟及,是哥哥传位给弟弟,和做皇太子有什么关系?”你们要真硬逼着我非走皇太子路线不可,那这皇宫我就宁可不进了。

把话说明白后,他当真就传令从人就地安营扎寨,坚绝不肯向前一步。

官员们拿朱厚熜无可奈何,只得跑回去向内阁禀报,说新皇帝脾气大,不肯依着你们的安排行事——听说两湖间的人性子执拗,看来传言非虚,咱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

其实呢,哪有什么遗诏。说穿了,不过是首辅杨廷和给新天子的一次下马威而已——你哥哥胡闹了十几年,把国家弄得一塌糊涂了,前事之鉴,后事之师,我们也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像传闻中那样品性纯良、英明睿智,总之,凡事你都得依着规矩来,而且这规矩不是你做皇帝的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还得问过我们这些大臣,不然要是将来真得弄来出个正德第二,三天两头变着花样地折腾,这老百姓和朝廷都可是再也禁受不住的了。

只是这番心思虽然精妙,却不曾想朱厚熜年纪虽小,脑子却不含糊,说什么也不向这些阁臣们屈服——以他弱冠的年纪而论,心里未必真存着有什么“大明江山是我们朱家的,不是你们这些阁臣的,今天无论如何要和你们见个分晓”之类高屋建瓴的政治觉悟,很大程度上,只怕还是那么一股子少年特有的倔犟劲儿,在驱使着他绝不肯作出轻易的退让。京师内外,内阁与皇帝,刚一见面,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僵持起来。

所幸还有皇太后在。太后听说新皇帝蹲在城门外面不肯进宫,就着急地找来群臣们吩咐说,你们合计一下,写个劝他登基的奏章呈上去吧!年轻人争强好胜,面子上总是要让他过得去的。

太后发了话,阁臣们也不好一味坚持下去。于是写好奏章,送到城外,朱厚熜知道自己占了上风,立即纠合人马,“走大明门,到奉天殿,让他们好好瞧瞧,这才是做皇帝的正道”——先是拜谒过了列祖列宗供奉在宗庙的灵位,去武宗灵堂前例行公事哭丧完毕,再进到后宫向太后请安,等等,就在当天中午正式登基,即位称帝。

然而,谁成想,他刚刚坐正位置不到一个礼拜,阁臣们的麻烦便又找上门来了。

这次多事的还是杨廷和。根据首辅的授意,礼部尚书毛澄等人上奏天子,举出前代汉哀帝和宋英宗的例子,说这两位当初在入继大宗、继承大统之后,便将传位给自己的叔伯汉成帝和宋仁宗尊奉为父亲,称“皇考”,那么,依此故事,当今皇上也应该奉大行皇帝的生父孝宗为父,而对于自己的生父老王爷朱祐杬,则应改称叔父,尊为“皇叔考兴献大王”,母妃改称叔母,尊为“皇叔母兴献王妃”,以后凡是提及二老,都一律自称“侄皇帝”才是。

奏章的末尾还明确指出,但凡朝中有人对此有所异议,都属“奸邪”,当斩。

这也正是后世所谓嘉靖朝君臣“大礼议”争执的开端。

且说朱厚熜看了这份奏章,这一惊非同小可。干什么?合着我爹妈是谁,都还得你们说了才算?说你们胡扯都嫌轻了,纯粹就是混账!

皇帝端坐在龙椅上,铁青着一张面皮,浑身上下气不打一处来,隔了半晌才从嗓子眼里恶狠狠地憋出一句话来:“哪有这样轻易乱改人爹妈的!”不行,绝对不行。

杨廷和看见礼部尚书的奏折无效,于是亲自披挂上阵,在专项会议上直面皇帝,张口就说“三代以前,贤明的君主,莫过于大舜,没听说他曾经想要追崇自己的生父瞽叟,三代以后,贤明莫过汉光武,也没听说他想要追崇自己的生父南顿君”,既然有这样的榜样,您还不能依样画瓢吗,“皇上只有效法他们二位,那么天子的圣德不会受到玷污,天子的纯孝之心也会更加光芒万丈,流芳百世,感耀世人了。”

朱厚熜顿时为之语塞。想他不过十四岁稚气未脱的孩子,虚岁也才十五,就算真的是天纵英明,口舌间又哪里说得过这些博古通今,满腹经纶的大学士们?于是索性打定主意,说不过就不说,反正皇位我是坐上了,想要让我依着你们的性子来,门儿都没有。

他扣下阁臣关于此事的所有奏折,“留中不下”,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我不答应,看你们能怎么样。

这会儿还真有个支持皇帝的官员站了出来。此人姓张,叫做张璁,他在给朱厚熜递交的奏疏中以为,汉哀帝、宋英宗的生父固然另有其人,但他们一早就被汉成帝和宋仁宗敲定成为接班人,自幼在皇宫中长大,从身份上来讲,属于后者的养子,那么,他们登基之后,追奉成帝、仁宗为父,称皇考,而不追崇自己的亲生父亲,那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这显然是与当今天子的实际情况不相吻合的,内阁以此为凭要求皇帝改宗,实属无理取闹。

再者说,第一,当今皇上是故兴献老王爷的独生子,人家一宗的血脉都系在这条独苗上面,你们非要他去做旁人的后代,那不是要兴献王宗脉断绝吗?第二,《礼》有明文记载,所谓“子无臣母”,皇上的母亲、兴献王妃还在世呢,如果依着你们的主意,把她变成皇上的叔母,那他们的母子关系也就变成君臣关系了,这又违反礼制的规定了。

综上所述,他们就算把《礼》从头到尾翻破了天,在原则上就是站不住脚的,是根本说不过去的!

困境之中进退两难的朱厚熜看过张璁的奏章之后,不禁喜出望外,拍着桌子说:“好啊好!这说法一提出来,我们父子可算是得救了!”

恰好在这时候,朱厚熜的母亲兴献王妃蒋氏抵达了通州——她是准备进宫做太后的——听说自己如今不但做不成太后了,连皇帝的妈也都快当不成了,发起脾气来,也像她这位当初不肯进宫的儿子一样,摆驾原地,不走了。

朱厚熜这下子找到了话柄。好啊,你们看看,我现在连侍奉母亲的权利都被你们剥夺了,这还得了?也罢,做皇帝做到这份上,是真没什么意思,不如不干了,我还是回湖北去做我的藩王吧,还能尽尽作为人子起码的孝道。

好不容易找来的皇帝,哪能说走就走?真让他走,上哪儿再找一个去?又不是儿戏来着。这下子阁臣们可慌了神,匆忙的议来议去,杨廷和眼见形势不对,迫于无奈,只好以退为进,说奉当今太后懿旨,要以兴献王为兴献帝,兴献王妃为兴国太后,至于皇上的老祖母邵氏,则为皇太后云云。

只不过他一口一个“奉太后意”,绝口不提内阁,显然是给这件事情留了个尾巴——太后的意思我们不能改,但是这事儿廷议上还没通过呢,将来如何,那是后话,咱以后再说。

然后他转过身来,还以内阁首辅的职权之便,让吏部把张璁外放到了旧都南京任职。

皇帝和阁臣的第二次交锋,就此暂时告一段落,然而到了第二年,也就是嘉靖元年的正月,皇宫里忽然起了一场大火,把清宁宫的后殿烧得一片狼藉。杨廷和一看,哎,机会来了,于是发动廷臣百余人集体上奏,说皇上您看看吧,都是您不听我们的话,如今老天爷都不满意了,这可是天意啊,您难道真得想要一意孤行,惹得天怒人怨吗?

朱厚熜毕竟不是他的堂兄,给杨廷和拿“天道”将了一军,只能点头说好,就依着你们,孝宗是我爹,行了吧?至于我的亲生爹妈,就改成兴献帝和兴献后得了,尊号里面不加“皇”字,还要在前头缀上“本生”的称谓,以示区别你们强要我认来的爹妈和原本的爹妈。

话虽如此,暂退一步,其实小年轻朱厚熜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名称是改了不假,从未谋面的老子也被迫认了,但朱厚熜心里琢磨着,我该干嘛干嘛,由不得你们在旁边指手画脚。

他的老祖母邵氏,就在这一年的十一月十八日去世了。朱厚熜于是下旨,我要依着嫡祖母的规格,给老人家穿足二十七天的重孝,还要把她葬到皇陵,并且在兴献王封地安陆的祠庙里使用和太庙一样的庙乐,说什么也不能降低标准。

皇帝犯起混来,内阁还真没有办法。

事态的发展开始逐渐朝向有利于朱厚熜的一方倾斜。嘉靖二年十一月,那位被杨廷和扔到南京去的张璁准备充分,联络起朝堂内外部分大臣的支持,抛出话来,要再议大礼,请天子坚持只做皇帝不做人子的立场。

杨廷和心里是明白的,真要说起理来,从自己往下这一帮阁臣,没有一个是他张璁的对手。这事儿明摆着,两年前就说不过人家,现在自然还是说不过的。老首辅心灰意冷,一纸奏疏递上去,要告老还乡算了。

朱厚熜巴不得他走。只是看着阁老临别时佝偻的背影,想起他这些年虽然一直为了所谓的大礼和自己胡搅蛮缠,然而实打实的功绩还是不少,单凭着裁削锦衣卫、内监局冗员十四万八千七百人——这些都是正德朝钱宁、江彬等人卖官鬻爵造成的历史遗留问题——以及减免漕粮一百五十三万二千余石等等,就在自己在刚刚登基即位时换来了臣民众口一词“圣人皇帝”的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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