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电子书 > 历史电子书 > 嗜血的皇冠光武皇帝之刘秀的秀 >

第52章

嗜血的皇冠光武皇帝之刘秀的秀-第52章

小说: 嗜血的皇冠光武皇帝之刘秀的秀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快乐,无与伦比的快乐,几乎超越了他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要将他炸为碎片。

换一个人和刘秀易地而处,非但不会快乐,反而完全有理由感到沮丧。朱鲔之所以同意刘秀前往河北,一来是听了曹竟的劝诫,二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妥协。

朱鲔最忌惮的,莫过于日后刘秀要为他长兄刘縯复仇,不过仔细一想,刘縯之死,他朱鲔固然是罪魁祸首,但皇帝刘玄的手上同样有血,因此,刘縯之死已是铁案,只要皇帝刘玄在位,便没有人敢于翻案。既然无从翻案,刘秀也就无从复仇。万一刘秀到了河北,势力坐大,开始谋反怎么办?对此,朱鲔也早有防备,你刘秀去河北可以,但是朝廷一不给兵,二不给钱,三不给粮。等到了河北,嗬,你就自生自灭去吧。

刘秀自起兵以来,南征北战,也攒下了不少嫡系部属。然而,正是这些所谓的嫡系,听说刘秀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要兵没兵,却还要去河北赴汤蹈火,二次创业,纷纷打起了退堂鼓,百般借口推辞,不肯同行。放眼望去,不离不弃追随刘秀前往河北的嫡系,只有眼前的冯异、铫期、王霸、祭遵、臧宫、坚镡等二十余人而已,区区两叶小舟载起来,都显得绰绰有余。

除了冯异等人之外,刘秀的资本便只剩下朝廷的授权——行大司马事,持节。授权听上去很牛气,然而全是虚的。手下一兵一卒也没有,大司马之事又从何行起?至于“节”,更只是一根竹棍而已,柄长八尺,头上束三重牦牛尾旄。知道的人,晓得这是代表皇帝亲临的权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丐帮的打狗棒呢。

而此行的目的地河北,也远非流淌着奶与蜜的应许之地,而是充斥着流民、豪杰、野心家,割据武装,危机四伏,荆棘丛生。从洛阳到河北,刘秀可谓是才脱狼窟,又入虎穴。

尽管如此,刘秀的快乐依然不可阻挡。前路虽然艰难,但他再也不用忍辱偷生,仰人鼻息,他已经尝够了他人即地狱的滋味,无论他此行是成是败,是生是死,至少这一次,命运是掌握在他自己手里。

船刚入水之时,刘秀心急如焚,恨不能身生双翅,直接飞到河对岸去。待船行至黄河中心,刘秀这才渐渐平静下来,他的脱逃终于已成定局,就算朱鲔突然反悔,现在也没有办法将他追回。

刘秀悠闲地看着老迈的艄公有节奏地划着船桨,每划下一桨,他便远离洛阳一丈。一群大雁掠空而过,刘秀目送雁群飞远,嘴角按捺不住地微笑起来。大雁南飞,我将北行,各得其所,各安天命。

直至此时,刘秀方才有心情欣赏眼前的风景。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黄河,比他想象中的更为宽阔,水光连绵,几乎一直铺至天边,薄雾渐起,两岸影影绰绰。随行诸将大多和刘秀一样,也是第一次见到黄河,大呼小叫,赞不绝口。

刘秀环视诸将,大笑道:“遥想当年,武王伐纣,正是自此渡河北上,牧野一战而灭商。如今,我们正走在当年武王的老路上。”

诸将见刘秀以周武王自比,无不心中暗喜。

小舟平安抵达对岸,刘秀重赏艄公。艄公大喜道:“待将军南归之日,老朽当再载将军过河。”刘秀大笑道:“我若南归,必领千军万马,老人家的小舟,只怕是载不下了。”

艄公千恩万谢,驾小舟回返。冯异等人身在异乡为异客,皆有手足无措之感,纷纷望着刘秀。刘秀虽然只有二十九岁,却已是他们无可争议的领袖,他们像信徒信仰教主一样信仰他,像孩子依赖大人一样依赖他。

刘秀狠狠跺着脚下坚实的大地,向众人大叫道:“脚下便是河北。颍川从我者多逝,而诸君独留。疾风知劲草。努力!”众人士气大振,齐声呐喊:“努力!”

刘秀眼望对岸的洛阳,久不出声,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忽然,刘秀抬起头来,仰天号叫。他将他此前所有的委屈、愤怒、悲伤,悉数发泄在了这号叫之中。洛阳的刘玄、朱鲔等人,自然已经听不见他的号叫,就算他们能够听见,刘秀也根本不在乎。

众人闲极无聊,跟着刘秀一道,向对岸放肆地号叫着。他们如同一群逃出牢笼的野兽,边号边笑。他们的声音,在这一天响彻古老的黄河。

【No。3 围炉夜话】

作为河北地区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刘秀在河阳城外传舍度过了他来河北之后的初夜。部下们经过一日奔波,此刻皆已鼾声如雷,刘秀却了无睡意,独自在廊外围炉烤火。其时月明星稀,白霜铺地,仰观苍穹无尽,静听四野空寂。刘秀坐于异乡深沉的夜,未来不可预期,而乡愁悄然来袭。

去年此时,他和长兄刘縯共同起兵,誓要推翻王莽,光复汉室。一年之后,既定目标完成,但是经历了怎样的过程!他先后失去了母亲、二哥、二姐,而本应成为皇帝的长兄刘縯,更是在一场权力内讧中牺牲。尽管他个人在这一年收获颇丰,先是指挥了震惊天下的昆阳大战,后来又迎娶了自己的梦中情人,然而这些成就却远不足以洗刷他内心深处的悲伤和耻辱。如今,他更流落河北——一个他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等待他的,将是陌生的人们、叵测的命运。

刘秀正惆怅自伤,身后忽有脚步声传来,回头一看,乃是冯异。冯异见过刘秀,问道:“明公已至河北,敢问安抚方略。”刘秀道:“以君之见,该当如何?”

冯异答道:“今绿林诸将纵横恣意,所到之处,抢占妇女,掳掠财物。刘玄虽为汉帝,百姓却并不拥戴。有桀纣之乱,乃见汤武之功;民之饥渴,易为饮食时也。今公专命方面,宜急分遣官属,理冤结,施恩惠。”

刘秀笑道:“公孙之见,正与我合。”

冯异迟疑片刻,又道:“异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刘秀道:“但讲无妨。”

冯异伏地言道:“明公兄弟二人,首举义兵,天下归心。汉帝之位,本归伯升,伯升死,则归明公。刘玄窃位,伯升蒙难,天下多冤之。如今天助明公,使明公安集河北。河北地广人众,资财富饶,堪为龙兴之地。明公得河北,则天下可图,愿深思之。”

刘秀面色一沉,我这才刚到河北,一兵未收,寸地未得,你冯异就怂恿我伺机造反,也实在太不淡定了吧!当即斥道:“国法无情,卿勿妄言!”

两日后,刘秀行至河内郡治怀县。河内太守韩歆见长官驾到,不敢怠慢,置酒相迎。刘秀初到异地,本以为举目无亲,忽在席间发现岑彭,心中大惊。酒罢席散,刘秀归驿馆,前脚进门,后脚便报岑彭来访。

刘秀迎入岑彭,问道:“闻岑兄官拜颍川太守,何以竟在此地逗留?”岑彭苦笑道:“我虽欲到颍川赴任,无奈君家族叔刘茂不答应!”

刘茂,出身舂陵刘氏,年仅十八,但论起辈分来,却是刘秀的族叔。刘秀兄弟起兵之时,刘茂也同时在河南郡起兵,自号刘失职,称厌新将军,先后攻下颍川、汝南,麾下众十余万人。

岑彭当年为新朝死守宛城,城中人相食,这才投降汉军,众人皆欲杀,刘縯爱惜岑彭之才,特加赦免,收为部属。刘縯遇害之后,岑彭归于大司马朱鲔,屡立战功,官拜颍川太守。

割据颍川、汝南二郡的刘茂,自恃乃刘玄族叔,根本不把刘玄的更始朝廷放在眼里。岑彭刚入颍川,立即遭到刘茂武力驱逐。岑彭不能到任,也无颜再回朝廷复命,只得率部属百余人投奔河内太守韩歆。

刘秀听完岑彭的遭遇,叹息不已。岑彭见左右无人,私语刘秀道:“岑某之命,全拜伯升所赐。本欲辅佐伯升,定鼎天下,无奈伯升早死,不得为用,至今引以为恨。今见文叔,如见伯升,愿以身自效,以报伯升当日救命之恩。”

见岑彭有意追随自己,刘秀不明真假,婉拒道:“岑兄乃大司马朱鲔之爱将,我岂敢横刀夺爱。”

岑彭见刘秀心存疑虑,一时也不能自辩,于是又道:“河北为王者之地,得之可成霸业,还望文叔多加留意。河内太守韩歆,乃岑某故人,对岑某言听计从。文叔南归之日,岑某必命韩歆举河内而降,为文叔先驱。”

冯异身为刘秀亲信,提及造反,刘秀尚且不敢贸然答应,更何况岑彭乃是朱鲔部下,却也来怂恿刘秀造反,刘秀自然越发警惕,当即道:“你我皆为汉臣,理当尽忠竭力,共扶汉室。此等大逆不道语,休再提起!”

次日,刘秀辞别河内,向邯郸进发。一路慰勉官吏,抚循百姓,理结冤案,废除苛政。所到之处,吏民无不欢喜,夹道相迎,争献牛酒,刘秀皆辞而不受。

数日之后,刘秀行至邺县,时已日暮,正欲投宿,忽闻身后大呼:“刘文叔休走!”

【No。4 邺城献策】

且说刘秀等人行至邺县,忽闻身后一声大喊,不由大惊,以为是大部队前来追袭,急忙勒马,回首望去,却见来者只是一位年轻儒生,正拄着拐杖从远处徐徐走来。众人尚未看清儒生面目,刘秀却已拊掌大笑,道:“此必邓禹邓仲华是也。”

儒生迈着碎步,紧赶慢赶,终于将面部和身体一并呈现在众人眼前,正是刘秀当年同窗,十三岁便入太学的神童邓禹。刘秀打量着邓禹,但见昔日幼童,已长成二十二岁的俊俏青年,当年六尺之躯,如今居然伟岸;旧日鼻涕流处,一捧疑似美髯。刘秀越看越乐,问邓禹道:“自新野而来?”邓禹点头道:“是。”刘秀笑道:“小子孤身一人,千里横行,壮哉!”

刘秀赶路之际,不便细谈,当即为邓禹一一引见,然后率众入邺城不提。夜半,刘秀召见邓禹,笑问道:“我专命河北,可以随意封官拜将。你千里而来,莫非是为了求个一官半职?”

邓禹恭谨答道:“禹之来,不求做官。”

刘秀道:“那你求什么?”

邓禹道:“但愿明公威德加于四海,禹得效其尺寸,垂功名于竹帛耳。”

刘秀大笑,道:“皇帝刘玄征你入朝为官,你屡次拒绝。如今我孤悬河北,你却主动前来投奔。何故?”

邓禹道:“只为你当年的一句话。”

刘秀一愣,问道:“哪句话?”

邓禹道:“大江!沧海!”

刘秀嗟叹久之,笑道:“当年戏言,不意你竟当真。”

邓禹摇摇头,意味深长地答道:“君无戏言!”

刘秀大惊,邓禹和他多年不见,一见面怎么就跟冯异和岑彭一样,也要怂恿他造反当皇帝?于是佯怒道:“此话从何说起?”

邓禹道:“‘狂风拔倒树,树倒根已露。上有数枝藤,青青犹未悟’,明公听过此诗乎?”

刘秀笑道:“你忽然提及此诗,可有说法没有?”

邓禹道:“刘玄,树也。刘玄之树将倒矣。刘玄虽已称帝,而天下之乱方起。山东赤眉、青犊之属,动以万数,三辅盗贼,往往群聚。刘玄名为皇帝,实为诸将所挟持,有心无力,而诸将皆庸人暴起,志在财币,争用威力,朝夕自快而已,非有忠良明智,深虑远图,欲尊主安民者也。四方分崩离析,形势可见!”

邓禹再道:“公,藤也。刘玄之树既倒,公虽能安定河北,建藩辅之功,犹恐无所成立,不足为长久之计。”

刘秀笑望邓禹,像长辈望着正在表演的孩子,道:“说下去!”

邓禹道:“圣人不得违时,时亦不可失也。刘玄既是庸才,不足以担当帝王大业,自应有圣人取而代之。公初战昆阳,破王莽百万之众,天下闻知,莫不震靡,此公之武功也。公推诚接士,少长有礼,赏善如不及,讨恶如虑遥,此公之文治也。文治武功集于一身,所谓天下圣人也。于今之计,莫过于应民之望,延揽英雄,务悦民心。以公之威德,立高祖之业,救万民之命,此其时矣!”

刘秀笑道:“我无远虑,只有近忧。天下非所敢望,可有定河北之策?”

邓禹道:“河北定,则天下自定。河内被山带河,足以为固,其土地富贵,殷之旧都,公之有此,犹高祖之有关中也。既得河内,再进兵定冀州,北取幽州、并州,得胡马之用;东举青州、徐州,引负海之利。河北已平,五州既集,南面以号令,天下如在囊中,探手可取也。”

邓禹寥寥数语,天下事仿佛已尽在掌握。后人称此为“邺城策”,与诸葛亮“隆中对”同为“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之典范。刘秀听罢,叹赏道:“小儿,昔日张良乎?”

邓禹拜伏于地,恭声道:“明公,今日高祖也。”

两人相视大笑,当夜联床抵足,叙旧竟夜,不胜欢畅。

自此之后,刘秀号邓禹为邓将军,特加亲近,常令同宿,相与计议。又授邓禹以人事大权,命其考察诸将,荐举人才。

邓禹如此年轻,又是初来乍到,权位却凌驾于众人之上,众人不免将信将疑,很是担心刘秀的眼力。刘秀晓谕众人道:“世间有三岁老翁,也有百岁儿童。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