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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嗜血的皇冠光武皇帝之刘秀的秀-第13章

小说: 嗜血的皇冠光武皇帝之刘秀的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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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清。孟子曰: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听上去冠冕堂皇,然而却经不起较真,受累问孟夫子一句,民为重,到底有多重?计量单位是什么,用什么秤,怎么称,谁来称?想来孟夫子大抵也只能报以怒斥:小子无状!这重嘛,乃是一个很抽象的概念……

类似的漂亮话,史上多有,儒家经典上说,皇帝诏书上说,士大夫奏章上也说,但这些漂亮话通常说完算数,不能量化,更不能执行,唯一的作用,就是抚慰一下说话人那尚且残存的良心。于是乎,仁义道德多烂然显著于高文大册之间,而小民终疾苦蹙然于穷檐败壁之下。于是乎,民为重,沉于地,千人踩,万人踏。君为轻,高在天,变成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

对于这些漂亮话,老百姓一开始或许还相信,但慢慢就死了心,在大部分时间里,他们将欲望压抑到了最低,压抑到了只剩下生存欲。《尚书·康诰》曰:“若保赤子,唯民其康乂。”在这里,周公将百姓们比喻为婴儿,想想也有道理,婴儿只要吃饱喝足,就会乖乖睡觉,不来和大人们闹了,更不会提多余的要求,说什么我要发财,我要泡妞,我要开名车,我要饮花酒。然而,老百姓们毕竟不是婴儿,而且就算是婴儿,婴儿肚子饿了,也免不了要大哭大闹,叫大人们不得安生!

【No。6 反贼贼多】

王莽自称帝以来,有大膨胀,以自己为磅礴而挥洒的存在,每自捉其发,提置于万丈高空,冷眼向洋,张口吃风。今年原本是他做皇帝的第十二个年头,也是新朝的第一个本命年,谁知道却风声雨声,声声无情,家事国事,事事揪心,王莽于是觉出了孤独和悲壮,觉出了空旷和瘙痒,在他悲观的眼里,上天抛弃了他,百姓背叛了他,而这更让他心中平添了一股殉道者的凄凉。

王莽是自信的,他知道自己的分量,他也坚信真理只掌握在他一个人手上。五百年乃有圣人出,上一个圣人是孔子,五百余年过去了,如今的圣人则轮到了他王莽。谁都可以失败,但他王莽绝对不能失败,一旦他失败,不仅是他个人的损失,更是百姓的损失,天下的损失,后世的损失。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天国,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王莽要带领他的民众,穿越这小路和窄门,抵达远古的黄金时代,抵达儒家梦想的天国,而他一旦失败,后来者必然引他为戒,以为此道不通,再也不肯前进,从而改入歧途,走向那通往灭亡的大路宽门。

流民盗贼之泛滥,反而越发加强了王莽的信心,正所谓圣人不死,大盗不止,流民盗贼越多,越说明他王莽就是圣人。然而王莽又不信邪,他偏要打破圣人不死、大盗不止的怪圈。当今之世,非但民择君,君亦择民,在他这场伟大的变革之中,每位帝国子民都理应为有幸置身其中而备感光荣,而你们这些流民根本不明白我的苦心,非要拖后腿,非要不上进,那你们便不配做帝国的子民,叛徒,全是叛徒!

王莽决定宣战,治理国家,不是请客吃饭,更不能有妇人之仁,正如树枝必须修剪,然后才能茁壮,稗子必须连根铲除,禾苗才能健康,森林必须隔三差五来场小火,然后才能避免大火,道法自然,大乱才能大治。王莽爱民如子,但他连亲子都忍心杀,何况是养子?他将因真理之名,因爱之名,来一场大扫除、大肃清,杀光这些叛逆的流民,绝不能让他们阻挡帝国前进的车轮。流民虽多,但天下还有近七千万百姓,死上几百万又算得了什么?杀完流民之后,剩下的自然便是良民,而这些才是新朝真正需要的百姓,是为合我心意的新民。

王莽于是颁布诏书,下令对流民全面围剿,必欲铲除而后净,州郡官吏但凡有为流民开脱者,有抓捕反贼不力者,立即下狱治罪,决不手软姑息。

王莽的诏书,听上去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然而尚未吓到流民,却已先让州郡的官吏们陷入恐慌。他们被逼上了绝路,对付境内的流民,除了围剿之外,再无别的选择,不能再安抚,不能再怀柔。靠什么围剿呢?嘴巴说说可不行,必须要动用军队。然而,州郡又不能擅自发兵,除非有朝廷特赐的虎符。

问题是,王莽只给了州郡诏书,却从未给州郡虎符。于是就出现了一个类似于第二十二条军规的悖论:朝廷命令州郡必须动用军队,然而按照朝廷的规定,州郡又无权动用军队。

在这样的悖论之下,州郡官吏只能装聋作哑,对流民放任自流,不战不和不守,不降不死不走。

王莽或许并未意识到这一悖论,但他显然意识到单单依靠州郡的力量恐怕不够。流民虽然遍地开花,但尤以两个地方的形势最为严峻——荆州的绿林军和青徐二州的樊崇军。王莽决定动用中央大军,在这两条战线上同时开战。只要解决了这两处武装,其余些许散兵游勇,自然不在话下。

【No。7 流民生存报告】

在王莽调动中央大军攻打之前,我们先来关注一下绿林军和樊崇军的生存状况。

先说荆州的绿林军。绿林军的形成是这样的:四年之前,荆州大饥荒,难民流落野泽之中,挖掘野菜凫茈为食,野菜凫茈有限,而新的难民又不断加入,于是争抢食物的冲突接连不断,新市人王匡、王凤每每居中调停,深得众人之心,被推举为首领,麾下聚集有千余人。不久,又有亡命之徒王常、马武、成丹、朱鲔、张卬等人各率部下前来投奔,规模扩张至近八千人,于是以绿林山为根据地,号称绿林好汉,靠掳掠附近的小乡小聚为生。

绿林军在绿林山盘踞四年有余,大体风平浪静,官府也没觉得他们能成什么气候,基本上放任自流。直到王莽下诏全面围剿流民,荆州牧扁祁这才打起精神,征募两万奔命兵,一路浩浩荡荡,直杀绿林山而来。

扁祁手握两万精兵,虽然有些恨少,但考虑到这次围剿的是八千乌合之众,而且其中男女掺杂,老幼兼有,能上阵作战者,不过两三千人左右,自己肯带来两万人马,已经是非常赏脸。兵力对比十比一,两三千贼兵,勉强只够杀来热身,这哪里是作战,简直就是一场公费旅行。扁祁得意之余,甚至已经提前在马车中打起了腹稿,一俟战事结束,便要作一篇《绿林山剿匪记》,勒石铭功,流传后世。

绿林军闻知官兵来袭,七大首领(王匡、王凤、王常、成丹、马武、朱鲔、张卬)心思各异,有主战者,有主逃者。最终王匡一言止纷:逃也死,战也死,同死,不如死战!

绿林军的组织颇为奇特,它有如一间股份公司,七位首领各拥亲随部卒,因此都是股东。这种情况有其好处,兵习其将,将习其兵,尽管人数不多,战斗力却十分强悍。但是另一方面,股东太多,难免意见纷纭,容易出现分歧,谁也不肯服谁。同患难时,已是明争暗斗;共富贵时,则争斗必然更加激烈。

虽然决定作战,但是如何战法?是利用地利防御,还是出敌不意、主动迎击?就此出现了更大的分歧,最终达成妥协——分兵。一部分兵力主动出击,一部分兵力则留在绿林山,护卫大本营。

王匡、王常、马武率千余人下山,一路狂奔,在云杜将官兵堵个正着。官兵正一路搜括掳掠,好不快活,都盼着路再长一点,秋风再多打一点,怎想到贼胆包天,居然敢主动送上门来。官兵猝不及防之下,又闻喊声四起,不知敌有多少,已是未战先怯。王匡率众前后冲锋,官兵惨败。扁祁见阵形大乱,再也无法指挥,只得率残部往北狼狈而逃。

绿林军清点战场,杀敌数千人,尽获武器辎重。可怜官兵一路辛苦搜括,结果却白白为绿林军做了嫁衣。绿林军大胜之后,便准备带着辉煌的战果,回山庆功,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王常却力驳众议,坚持继续追击。王匡、马武不许,王常大怒,自率部曲穷追而去。

扁祁已逃出十多里之外,正庆幸老命得保,却再遭王常遮击,残部顾不上保护主帅,溃散而逃。扁祁乘坐马车,本为显摆威风,此时却成了逃跑的障碍。绿林军用铁钩钩住马车,马车顿时不得动弹。马车上本来载有三人——车夫,扁祁,骖乘(相当于保镖)。车夫早已跳车而逃,骖乘却一心护主,左挡右刺。骖乘武功虽高,也架不住乱剑捅死老师傅,绿林军数十剑齐发,顿时将骖乘戳了个稀烂。

扁祁见自己沦落为光杆司令,不由面如土色,心知今日便是死期。王常举剑砍向扁祁,扁祁长叹一声,闭目等死。王常却又停住剑,再砍再停,再停再砍。剑风乍响时,扁祁为之心碎;剑风乍止时,扁祁为之憔悴。

王常还剑入鞘,命扁祁睁开眼来,对其大吼道:“给条活路行不行?”

扁祁心中一愣,暗想该求饶的应该是我才对,你小子怎么抢我的台词?转眼却又明白过来,自己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封疆大吏,这些流民并不敢和朝廷公然作对,因此也不敢贸然残杀自己。

扁祁想通之后,擦汗不迭,拱手道:“诸公不忘朝廷,某心深感,必上书天子,使诸公早归故里。”

见王常不杀扁祁,随从们不答应了。王常道:“我自有理会。”伸手取出一箭,折去箭头,拉弓而射,正中扁祁胸膛。王常对扁祁道:“我射你无罪。”

扁祁竖起大拇指,赔笑道:“射得好,射得好。”

王常如此羞辱扁祁,也算对随从们有了一个交代,于是送扁祁上路。扁祁打马而逃,头也不敢稍回。随从问王常,为何不索性杀了狗官?王常见都是亲随,也便掏出心里话来,道:“天下事尚不可知,谁知道绿林山究竟能撑多久!无论如何,留条后路总是好的。”

正所谓不打不知道,一打吓一跳,经过此番大胜,绿林军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这么能打,于是胆气大壮,野心也随之膨胀,再也看不上没什么油水可捞的小乡小聚,转而攻击比较大一些的城市,譬如竟陵,又转击云杜、安陆,大量抢掠妇女(原因不详),还入绿林山中,数月之间,规模迅速壮大到五万多人。

再说青徐二州的樊崇军。樊崇军同样诞生于四年之前,最早由樊崇创立于山东莒县,队伍仅有一百余人,一年之后,青、徐二州大饥,流民蜂起,都久仰樊崇勇猛之名,纷纷前来依附,很快规模便达到一万多人。接着,逄安、徐宣、谢禄、杨音等人也率众前来投奔,合兵一处,共计十多万人。和绿林军相比,樊崇军的组织更加松散,管理更加混乱,既无文书,也无旌旗,更加谈不上什么建制,命令也都是口口相传,军中只有两条最简单的法令:“杀人者死,伤人者偿创(赔医药费)。”彼此之间,则以“巨人”相称呼,类似于今天互相称呼同志。

尽管樊崇军实力远在绿林军之上,但其境遇却不如绿林军来得滋润。绿林军摊上了扁祁这么个软柿子,而樊崇军的对手却是北海太守田况,出了名的硬骨头。

樊崇军聚众不久,身为北海太守的田况便擅作主张,募集北海境内十八岁以上的男丁,共得四万余人,打开武库,分发兵器,积极备战抵御。樊崇军流窜于青徐大地,所向披靡,唯独不敢闯入北海郡界,他们也知道田况不好惹,自觉绕道而行。

田况守疆护土,保得一方太平,但他却并不以此为满足。田况有能力,更有野心,他已经觉察到,天下将乱,不是小乱,而是大乱。大丈夫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他将抓住这次机会,匡扶新室,中兴社稷,从而名垂青史、永传不朽。正是在这样的野心驱使之下,田况才敢赌上自己的仕途,乃至全家性命,不顾朝廷禁令,开帝国之先河,擅自召集民兵,组建自己的部队。

当青徐大地被樊崇军糟践得千疮百孔,只有北海郡得保完璧,这自然引起了王莽的注意,并给王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田况也把握时机,以退为进,上书为擅自发兵请罪,并请朝廷恩准自己戴罪立功,出界击贼。王莽乐得顺水推舟,于是准奏。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扁祁便是最好的例证。反观田况,则治军有方,严申纪律,赏罚分明,并与众人刻石为约,以示公信。田况所招募的士卒,皆是良家子弟,田况对他们训话之时,不唱卫国的高调,只说保家的重要。士卒们土生土长在这片大地,见家乡遭樊崇军残害,早已是满心愤恨,略一动员,便个个热血沸腾。

士卒既已归心,指挥起来则如臂使手,如手使指,无不如意。田况率众越境讨贼,四万士卒如出笼猛兽,奋勇争先,所向皆破。王莽闻报大喜,任命田况代领青、徐二州州牧。田况由此仕途三级跳,一跃成为青、徐二州的最高长官,统筹部署,再无掣肘。在田况的强大攻势之下,樊崇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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