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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大宋之天子门生-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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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老师在介绍柳永时曾引用这么一段话:“柳永为举子时,多游狭邪,善为歌辞。教坊乐工每得新腔,必求永为辞,始行于世,于是声传一时。”据称在当时的宋朝,“凡有井水处,即能歌柳词。”可见柳永词流传之广。

所谓成其词也,败其词也!柳永因填词成名,也因填词而害了自己。柳永的父亲、几个叔叔,两个哥哥柳三接、柳三复都早早中了进士,唯独柳永考了两次却没中榜,于是他就填了首《鹤冲天》来发泄牢骚。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姿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若是寻常人,填了这首词也就罢了,偏偏是他柳永,是号称“凡有井水处,即能歌柳词”的柳七柳三变,他就好比北宋的偶像兼实力派歌星一样,这首新词一出,立刻传遍了街头巷尾,也随之飞进了皇宫,被人送到宋仁宗的手中。

宋仁宗才十七岁,也是个年轻气盛的小愤青。他拿到柳永的这首《鹤冲天》后越读越不是滋味,落榜了,不好好反思自己,却要说皇帝没有发现自己,朝廷遗漏了贤才。明明是一介布衣,偏偏要说自己是才子词人,是没有穿官袍的高官。特别让小皇帝难以容忍的是结尾的一句话:“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年轻人真有些狂。自己落了榜,不知丢人伤面子,还故作清高,换什么“浅斟低唱”。

三年后,柳永又一次参加考试,顺利通过了礼部省试和朝廷殿试,只等皇帝朱笔圈点放榜。谁知,当仁宗皇帝在名册薄上看到“柳永”二字时不由得想起了他填的《鹤冲填》,宋仁宗当时龙颜大怒,恶恨恨抹去了柳永的名字,在旁批到:“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

柳永没有想到他会因为一首词落榜,绝望之下,反而破罐子破摔,堂而皇之地抗起来了“奉旨填词”的名头,厮混在烟花巷馆风月场所,干起依红倚翠的风流勾当。

江逐流听赵杭反问,此时才想起,柳永第二次科考就是在去年也就是天圣五年,公元1027年,今年应该是他第三次科考,省试殿试尚未举行,卷子还未曾递到小皇帝面前,这个“奉旨填词”的名头还没有出来。

想到这里,江逐流心中猛然惊现一个念头,按照书上记载,柳永第三次科考应该在第二次科考的三年后,天圣五年的三年后应该是天圣八年,可是按照现在的安排,省试和殿试将会在明年也就是天圣七年举行,这是历史上记载有误还是历史因为他穿越到宋朝而发生改变了呢?

“贤弟!贤弟!”赵杭的声音把江逐流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他追问道:“你在想什么?莫非也怕了这个柳三变不成?”

江逐流一笑,答非所问道:“柳三变是太室书院的学生吗?怎么会又和丁首宁混在一起?”

赵杭叹了两口气,道:“柳永并不是太室书院的学生,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的哥哥柳三复!”

“啊?”江逐流好奇心又上来了,“赵兄,愿闻其详。”

柳三复虽然早早中了进士,官运却不济,一直闲置在家,选不上官。由于柳家并不富裕,柳三复也拿不出钱来贿赂吏部官员,于是他就琢磨起别的门道来。

柳三复听说宰相丁谓喜欢踢球,于是就花了一年的时间天天在家练习蹴鞠,这一年时光下来,还真让他练出了一身好蹴鞠本领。

可是并不是有一身好的蹴鞠本领就可以见到宰相丁谓的,因为宰相门房七品官,想见我家相爷可以,拿钱来!钱少了还不行,门房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柳三复自然拿不出大笔金银,可是这也难不倒他。他天天守候在丁谓蹴鞠的后花园。所谓上天不负苦心人。有一天还真给他等到机会了,丁谓踢的球飞出了墙外。

柳三复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天赐良机,他喜滋滋地抱着球来到花园后门,看门人只好让他进去。

柳三复见了丁谓之后,就把手中的球抛在空中,一面跪拜,一面用肩、背、头顶着球。等他跪拜完毕,球还在他身上颠着,未曾接触过地面。

丁谓见了柳三复的表演,不由得被逗得哈哈大笑。柳三复也就在丁谓的哈哈大笑中被吏部安排了到一个县去做县令了。

这段典故江逐流还真没有听说,此时听赵杭说来不由得啼笑皆非,这个柳三复还真的是懂得钻营算计,看来柳永和他哥哥比起来心机差得很远啊。

赵杭说道:“这次柳永就是受他哥哥柳三复之托,来替丁首宁压阵的。所以江贤弟,你无论如何都要代表我们去,替我们伊洛书院争口气。”

江逐流天天研究权谋之术,在他看来,这些比诗弄词不过是些小争斗,败了徒增耻辱,胜了却没有实际利益,反而会平白得罪了丁首宁。毕竟他是丁谓的族孙,不是关键时刻,江逐流不想和他起什么冲突。不过看赵杭他们的样子,今天自己不答应他们去参加斗文,他们一定不会离去。

这可如何是好呢?江逐流念头一转,便有了个两全其美的主意。既不用自己出面,也可让赵杭他们满意而归。

“赵兄,不是我妄自菲薄,我的才气和柳三变比起来,就好比萤虫之光于那皓月。所以,即使我去,也可能是自取其辱。”

见赵杭又要急,江逐流连忙拦着笑道:“赵兄莫急,听小弟把话说完。你可记得上次在董家酒楼和小弟在一起的庐陵欧阳永叔?”

赵杭一喜,道:“记得!欧阳永叔才冠天下,我怎么能忘记呢!”

江逐流一笑,道:“欧阳永叔如果代表伊洛书院参加,比起小弟何如?”

“当然是强之甚多!”赵杭兴奋地答道,猛然发现自己说走嘴了,连忙又道:“当然,江贤弟要去参加,也是不差的。”

江逐流笑道:“赵兄莫为小弟脸上贴金了。比起欧阳永叔,小弟是自愧不如啊。如果欧阳永叔代你们参赛,柳永柳三变又何足道也!欧阳永叔就住在天津桥乌衣巷,你们前去找他便是。”

“可是,我们和欧阳永叔没有深交,这样贸然前去,他会答应吗?”赵杭迟疑道。

“呵呵,这有何难?”江逐流说道:“我修书一封,你们交给欧阳永叔,他一定会去的。”

江逐流拿起笔墨,笔走龙蛇,给欧阳修写了一封信,封好交给赵杭。

“赵兄,我保证欧阳永叔见到信后一定跟你们去的。”

赵杭等人揣好了信,乐滋滋地向江逐流告辞。

江逐流把几人送出门外很远才转身回到书房。进了房门,赫然发现里面立了一青衣书生,他冲江逐流嫣然一笑道:“欧阳永叔此去必败!”

第六十三章 北莞南香

江逐流心中一惊,道:“你是何人?”

说话之时,江逐流身形已经巧妙地封堵住青衣人的去路。

青衣书生笑道:“江兄,你没有觉得我似曾相识吗?”

江逐流定睛望去,果然发现青衣书生非常面熟,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那青衣书生嫣然一笑,去掉头上的帽子,将发簪一抽,一头乌黑的秀发瀑布般披洒下来,顿时,一个肤若凝脂,容光明艳,有若仙女下凡的青衣美女出现在江逐流面前。

江逐流一呆,眼前这位明眸皓齿的青衣美女不正是驻跸在春风楼的香香吗?她女扮男装来自己家里做什么?她又凭什么知道欧阳修必败呢?

香香拂了一下长发,略带不满地对江逐流说道:“江先生,香香今日专程前来拜访,难道在先生面前,竟然没有小女子的座位吗?”

江逐流这才醒来,老脸一红,口中忙道:“香香姑娘,请坐!”

香香一笑,以极其优美的姿态侧身斜坐在椅子之上,青衣长袍微微一收,隐约可见她白若霜雪、充满弹性的一双纤足,原来竟然是没有穿袜子。

江逐流心头一颤,香香不愧是江南第一名妓,她的万种风情即使心志坚硬如他,也堪堪抵挡不住。

冬儿端茶进来,看到青衣书生竟然变成了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美女,不由得面色微微一变,旋即又恢复了正常。

“官人,请用茶。姑娘,请用茶。”

冬儿将两杯茶分别放在江逐流和香香面前,然后快步退下。江逐流目光敏锐,隐约可见出门之时冬儿眼圈有点发红。

哎!这傻丫头!江逐流摇头。

“呵呵,难怪,难怪!”香香意态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纤纤玉手敲击着桌面,意味深长地笑着。

“难怪什么?”

见香香笑得暧昧,江逐流忍不住问道。

“那日春风楼江先生如惊鸿一瞥,再无消息。香香正自奇怪,是什么人把先生捆住了,让江先生一个多月内竟然没有再踏入春风楼一步,今日一见嫂夫人,香香才知晓答案。有妻貌美如斯,难怪江先生不会在意香香这蒲柳之姿呢!”

香香半真半假的说道,言语中半是埋怨半是暧昧。若是换了普通的男子,一定会经受不住香香的攻势,好在江逐流不是普通男子。

“呵呵,香香姑娘说笑了!”江逐流一笑,把话题岔开,“香香姑娘,你怎么会光临寒舍,又怎么会知道欧阳永叔必败?”

香香白了江逐流一眼,似对他岔开话题不满,然后才开言说道:“因为这场斗文不光是伊洛书院和太室书院的事情,天香楼和春风楼都卷进去了。”

“哦?”江逐流眉头一皱,这事听起来怎么有点复杂啊。

香香盈盈一笑,道:“江先生,你以为这次丁首宁在洛阳摆下擂台是冲谁来的?”

江逐流摇头。

“乃是冲先生你来的!”

江逐流苦笑,原来他还有这么大面子啊,竟然让丁首宁不辞辛苦从嵩山太室书院拉来一帮人摆下擂台,还把柳永柳三变请过来压阵。

香香见江逐流不以为意,不由得有些微怒,她蹙起黛眉说道:“江先生,这可不是香香平白无故编排出来哄骗先生的,丁首宁确是为先生你来!”

上次春风楼论道丁首宁铩羽而归后对香香的美色念念不忘,他多次到春风楼去拜见香香,无奈香香见识过江逐流的才学见识后,一般人才识很难再入她的法眼,即使丁首宁花高价请枪手捉刀填的诗词也引不起香香丝毫兴趣,丁首宁每次都泱泱而退。

这样的场面上演多次之后,丁首宁再也忍不住了,他开口问香香道,怎么样才能让香香对他青眼相垂。香香淡淡地说道,很简单,除非丁公子也有伊洛书院江逐流先生的才气。

丁首宁一怒之下,就到太室书院约来众多好友,又费尽心思请柳三变过来压阵,在洛阳摆开擂台,声称要挑战伊洛书院。

“既然如此,那么春风楼和天香楼又怎么卷了进来呢?”江逐流不解地问道。

香香叹了口气道:“因为,为柳三变咏唱新词的是天香楼的莞莞。”

“莞莞?”江逐流愕然,怎么又冒出一个人来。

“莫非江先生没有听过莞莞的名字吗?”香香浅笑道。

江逐流摇头。

“莞莞乃长江以北第一名妓,和香香齐名,号称南香北莞。”香香一脸不信,“江先生果真没有听过莞莞的名字?”

江逐流歉然一笑,道:“江舟生长在穷乡僻壤,见识浅陋。莫说是莞莞,就是香香姑娘的大名,也是那次到了春风楼见过姑娘后才知道的。”

香香瞟了一眼江逐流,摆了一个不和你计较的表情,神态动人之极。可惜江逐流此时仿佛瞎子一般,根本不看香香这边。

“天香楼和春风楼一向是对头。这次香香在春风楼表演歌舞,惹怒了天香楼。丁首宁本是天香楼的常客,因为香香才到春风楼来,不料却被香香触怒。他和天香楼的老鸨一拍即合,欲藉此机会一举两得,既想羞辱伊洛书院,又打算折了小女子的名头。因此他们从东京汴梁把莞莞请过来,指名道姓地向香香挑战。若香香输了,不但尊莞莞为大宋第一名妓,而且还要当众向莞莞磕三个响头。”

江逐流点了点头,这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他还有一点不明白,那就是伊洛书院和太室书院的斗文与莞莞对香香的挑战是如何参杂在一起?这两场争斗又是如何评定胜负的呢?

香香言道:“其实很简单,就是南市东西两侧各设置一个戏台,东边为伊洛书院,西边为太室书院。太室书院这边填好的词由天香楼的莞莞负责咏唱,伊洛书院这边的词由香香负责咏唱。下面的观众可以任意走动,选择到自己喜欢的戏台前捧场,那边戏台的观众多,则那边获胜。”

“那香香姑娘不在戏台上咏唱词曲,伊洛书院和春风楼不是输定了吗?”江逐流不解道。

香香微笑道:“上午和下午的比拼双方都是小试身手,无论是填词又或是歌唱都是由次要人物打头阵。真正的比拼是在晚上,到时候柳三变和莞莞一定会出场,而香香那时候,也不得不露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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