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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大宋之天子门生-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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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尘暴!

江逐流心中一惊,怪不得归程焦躁不安,原来是感受到戈壁上最可怕的沙尘暴的气息!

就在江逐流这一惊之间,那堵绵延无边的巨墙又高大了许多,在江逐流眼中也清晰起来。江逐流已经能看出,狂风卷着无数黄色的沙尘在天空中形成了这堵巨墙,现在这堵无边的巨墙正急速向江逐流飞驰而来!

湛蓝的天空变得昏黄而浑浊,阴沉沉地,刚才还再肆虐着余威的太阳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江逐流的鼻子已经能嗅到沙尘暴中传来的土腥之气。

“归程!走,我们快走!”

江逐流喝了一声,双膝一夹马腹,身后在归程臀部拍了一掌。

归程早就站立不安,此时得到江逐流的信号,顿时一声长嘶,身体腾空,四只马蹄前后最大幅度的伸展,几乎形成一条与地面平行的直线。

“嗖”地一声,归程就窜了出去,方向正是与沙尘暴来的方向相反的南方。动物面临危机的时候总有一种本能的天性,知道什么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江逐流坐在马背上,两旁的景物几乎连成一道线,江逐流知道这才是归程的最快速度,归程已经使出全部去潜力来逃避可怕的沙尘暴。

可是和狂暴的沙尘暴相比,归程的速度太慢了,即使它迸发出生命中最大的潜力,也跑抵不过大自然最可怕的武器。归程刚刚跑出去十多步,沙尘暴已经铺天盖地地追上了他们。

江逐流感到身后一阵剧痛,无数碎石沙粒打到他的脖颈后背之上,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天地已经全然陷入一片昏黄黑暗之中。

归程一声长嘶,四蹄跪下,显然也受不了沙尘暴巨大的威力。江逐流已经从归程背上摔落下来,手中依旧紧紧抓着缰绳不放。

“起来!”江逐流努力站起身来,用力摇动跪在地上的归程,口中大声嘶嚷道:“快起来!我们走!留在这里会被流沙淹没的!”

可是即使江逐流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天地之间全部被狂风尖利的吼叫声充斥满了。

归程显然也明白眼前的处境,它努力挣扎着,在狂风中站立起庞大的身躯,比起江逐流来,归程的受风面积更大,承受的风力远非江逐流所能想象的。即使这样,归程依旧不放弃努力,经过三次尝试后,归程终于踉跄着在风沙中站直了身躯。

第二百六十二章 党项狗探子

江逐流竭力站稳身子。

漫天都是碎石和沙粒,和着狂风满天飞舞,劈头盖脸地向江逐流打来!周围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连自己脚下的一小块立足之地江逐流都无法看见。

江逐流顶着不断袭来的狂风,数以万亿计的沙粒随时在天空中不断飞旋狂舞,打到江逐流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上,让江逐流感到火辣辣地疼痛,开始江逐流还难以忍受这些疼痛,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江逐流感觉整个驱躯干的感觉都麻木起来,亦不绝地飞沙走石打在身上的剧痛了。

江逐流不敢停留,生怕在狂暴的风沙中多站几分钟,他和归程都会被飞沙所淹没。他用力拉着归程,尝试着向前走去。可是无论他和归程往哪个方向走,风沙和碎石都迎面打击在他们脸上和身体,仿佛整个戈壁上生成的沙尘暴就是为了折磨江逐流和归程一般。

这沙尘暴竟然是旋风,江逐流往哪个方向都逃脱不了它无匹的威力。

江逐流从来不懂得恐惧的心竟然也生起小股怯意,他拼命地拉着归程的缰绳,试图有多远便逃多远,哪怕是在沙尘暴中迈出一步半步,也比呆在原地被风沙所淹没好上十万倍。

一人一马,艰难地在漫天黄沙碎石中跋涉。沙子和碎石雨滴般打到江逐流身上,无孔不入得灌入江逐流的口中、鼻中、眼睛中,至于江逐流的衣服的缝隙以及脖领处,更是被无孔不入的黄沙灌满了!

江逐流此时才明白,为什么一路行来,在戈壁滩上遇到的党项牧民都要用一层一层的厚厚的布巾对着口鼻,原始是为了防止黄沙碎石的灌入。可惜江逐流却没有这样的防护措施,所以在这浑天混地的沙尘暴中,江逐流的耳鼻和喉咙里,灌进了无法计数的碎石和沙粒。

江逐流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无助,在大自然无匹的威力下,江逐流觉得自己所谓的智计真的是太过于渺小了,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几乎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可以忽略不计的!

开始的时候,江逐流还努力使自己朝着南方而去,但是被沙尘暴追上之后,在无边无际的混沌天地之间,江逐流彻底对这个世界失去了方向感,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往哪个方向而去。总之,江逐流依靠地身体对狂暴风沙的感觉,哪个方向感觉风沙小一点,江逐流就会牵着归程,往那个方向逃命。

在风沙中折腾了两个多时辰,江逐流根本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路,到了什么地方。最后,他疲惫的身体终于忍不住了,当一块拳头大的鹅卵石打在江逐流的胸部的时候,江逐流踉跄了两步,歪头倒在风沙之中。

江逐流失去了知觉。

※※※

风沙施虐了数个时辰之后,终于偃旗息鼓了。此时空气中虽然仍然充满了沙屑,但是周围环境的能见度已经有了非常明显的改善,比起当初沙尘暴刮过来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现在空气能见度已经能延伸到二十步之内。

在一块大石旁,江逐流身体斜斜地趴在那里,大半个身体被流沙所掩埋,只余两只手和肩膀以上的部分还露出流沙的上面。

在江逐流的左手中,还是死死攥着一根缰绳,可是这根缰绳早已经断了,只留着半截软软的绳头,横斜在沙丘上面。而缰绳那端拴的归程,则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

一阵马蹄声传来,十几个回鹘装束的武士骑着马出现在戈壁上。

“哎,班谷浑头人,你看那里是什么?”一个回鹘武士高声叫道。

“走,过去看看!”领头的高大回鹘武士说道。

最先发现江逐流的回鹘武士来到大石旁边,从马背上跳了下去,看清楚了被黄沙埋了大半的江逐流。

“班谷浑头人,是一条可恶的党项狗!”

江逐流身上的正是党项人的装束,难怪回鹘武士会把他当成党项人呢!

“党项狗?”班谷浑也来到大石旁,对先前的回鹘武士叫道:“看看他还活着没有!”那回鹘武士用脚踢了踢江逐流,江逐流双眼紧闭,没有丝毫反应。他又蹲下来,把手指放在江逐流的鼻子下,试了试江逐流的鼻息,对高大的回鹘武士说道:“班谷浑头人,这党项狗还有一丝微弱的鼻息,要不要我把他干掉?”

“达雅尔,你胡说八道什么?”班谷浑不悦地说道:“要多用用你的脑子。昨天有消息说,党项狗的军队已经距离我们山寨不到五十里了,今天在这里遇到这条党项狗,说不定是那大队党项军队派出来刺探我们军情的奸细,我们杀了他有什么用处?还是把他带回山寨救治醒来,向他详细询问此次前来党项军队的详情才是!”

立刻又跳下马三个回鹘武士,和达雅尔一起,把江逐流从黄沙中刨出来,然后用牛皮绳捆个结结实实。两个回鹘武士抬着江逐流,把他脸面朝下,横放在达雅尔的马鞍上,达雅尔这才翻身上马。

“走,我们速速回去,身为这个党项狗,以了解这次党项军队的详细情况,来决定我们下一步的动向!”

班谷浑一声长喝,率领着十多名回鹘武士,向山寨方向奔去。

※※※

一盆冷水泼到江逐流脸上,江逐流口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声,悠悠地醒转过来。他刚想动一动,却发觉手脚都不听使唤。怎么回事?手脚怎么这么不听话?江逐流半眯缝着眼睛,往脚下看去,这一看之下,江逐流蓦地全部惊醒过来,和着一身冷汗,江逐流再抬头往手臂上看去,心中又是一惊。原来江逐流的手脚都被人用熟牛皮索牢牢地困在一个十字型的木桩上面。

唉!难道说经常一场沙尘暴,江逐流就变成救苦救难的耶稣基督不成?

这个念头在江逐流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抬眼往前看去,看见面前五步远的地方摆着一把黑色的木椅,椅子上端坐着一个高大的回鹘武士,看样子是头人摸样。在这个回鹘头人的身边,还站立着几个彪悍的回鹘武士。

“你是什么人?来我甘州回鹘欲做什么事情?”班谷浑见江逐流醒来,就开口问道。

江逐流听着班谷浑叽里咕噜地说话,知道他是在问自己,偏偏又不能明白这领头的回鹘武士在说些什么。

“你们是什么人?我怎么会落在你们手里?”江逐流操着生硬的党项话反问道。

达雅尔不待班谷浑说话,就抢上前去,一马鞭抽在江逐流的身上:“大胆党项狗!既然不回答头人的问话,反而欲诘问班谷浑头人,你这党项狗,究竟知不知道死活?”

达雅尔这话是用党项话说出来的,江逐流勉强能听懂一半,然后半是猜测半是瞎蒙弄明白达雅尔的大概意思。

“我是大宋人,我不是党项人。你们中间有没有会大宋官话的人?”江逐流强忍着疼痛,用生硬的党项话说道。他的党项话实在是有限,就是普通的简单日常对话勉强能应付,再多一些词汇,实在是学不来了,党项国师阿布杜一路上也没教他那么多。

“大宋官话?你是大宋人士?”达雅尔很是一惊。

班谷浑也听到了江逐流的话,连忙站起身问道:“你是大宋人士,可有什么证据?”

这几句话都是用党项话问的。

“我党项话懂得不多,说不全。我可以不可以用大宋官话和你们对话?”江逐流吃力地回忆着党项单词,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崩!

第二百六十三章 凭险而守

众回鹘人目光都投向达雅尔。

大宋官话的地位在当时的西域几乎等于现在的英语,是上层人士必须掌握的一门语言。奈何这群回鹘人生活在穷乡僻壤,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大宋官话。只有达雅尔自称在甘州时和大宋天朝的商人做过一段买卖,习得一口流利的大宋官话。

班谷浑亦望着达雅尔道:“达雅尔,你不是懂得大宋官话吗?且去问问此人。”

达雅尔面色有些异样,嘴巴半张,似在迟疑什么。

“达雅尔,你怎么了?”班谷浑奇怪地问道。

达雅尔这才清醒过来,忙道:“班谷浑头人,我这就问他。”

说着,达雅尔一整衣冠,似模似样地向江逐流一拱手,说道:“干门噶哈醉醒大民?”

江逐流呆了一呆,脑子急速转动:眼前这名回鹘人发音古怪之极,他说的究竟是什么话?即不是党项话,亦不像是回鹘话,至于和大宋官话,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了。

见江逐流没有反应,达雅尔面色微红,又一次拱了拱手,提高声音说道:“干门噶哈醉醒大民?”

“干门噶哈醉醒大民?”江逐流口中低声重复了一下达雅尔刚才的发音,摇头用党项话说道:“好汉,你能不能用大宋官话和我说话?”

周围的回鹘人大部分都懂得党项话,听江逐流这么一说,俱都用怀疑地目光看着达雅尔。

班谷浑亦用异样地目光看着达雅尔,口中问道:“达雅尔,难道你刚才说的不是大宋官话吗?”

达雅尔是在甘州城内和一个大宋的商人接触过几天,学得了几句大宋官话里的日常对话。从甘州回来后,达雅尔就向部落中的族人大肆吹嘘,他习得了一口流利的大宋官话。反正部落中的人都不懂得大宋官话,任他怎么吹嘘,别人也无法辨别他说的究竟是不是大宋官话。其实达雅尔的大宋官话别讲是说的流利,若是遇到正宗的大宋人士,即使人家语速放慢十倍,达雅尔也不见得能听懂其中的意思。

若是达雅尔知道今日会遇到一个自称是大宋人士的可疑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在以前向族人吹嘘他的大宋官话如何“流利”了。但是现在木已成舟,达雅尔想退却亦不可能了。可是让达雅尔向班谷浑头人承认自己不懂大宋官话,前面的话都是吹牛的,那还不如让达雅尔直接从胭脂山的主峰上跳下来。

为了避免众人的嘲笑,达雅尔硬着头皮用“大宋官话”向江逐流发问。他本来是想问“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可是从他口中出来,便成了“干门噶哈醉醒大民”了,这种大宋官话别说江逐流听不懂,世界上除了达雅尔自己,能听懂的人恐怕没有几个。

其他回鹘人也跟着哄笑起来,有几个平日里和达雅尔不睦的人已经高声喊道:“达雅尔,你不是自称会讲一口流利的大宋官话吗?怎么这个人听不懂你的问话啊?”

达雅尔面色潮红,跟喝了几罐葡萄酒似的,他瞪了一眼几个哄闹的族人,大声向班谷浑回话道:“班谷浑头人,这人连大宋官话都听不懂,说明他一定是党项狗探子,决不是什么大宋人士。”

班谷浑生性稳重,见达雅尔神色奇怪,心中就有了一分怀疑,他目光凌厉地望着达雅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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