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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大秦帝国风云录-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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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二十五年后这一脉才重返咸阳,多少宗室王孙都在翘首以待,期盼着你做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但你干了甚?你竟然有家不回,躲到一间破屋里与一帮狐朋狗友饮酒作乐。”
    破屋?那么豪华的府邸在你眼里就是一座破屋?宝鼎有些傻眼了,吴笑不得。狐朋狗友?那些可都是大秦的宗室士卿啊,一个个位高权重。你竟然骂他们是我的
    不对,不对不对”宝鼎蓦然想到什么,脑中顿时灵光一闪,若有。
    “你的家在哪?你的府邸在哪?”秦王政厉声质问,“寡人既然把你的家,把你的府邸还给你了,你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不住在自己联府邸?你要打寡人的脸吗?你要告诉天下人,寡人没有权威,寡人的诏书在咸阳不过就是一块破布而已,是不是?”
    宝鼎明白了,比然大悟,懊悔不已。蠢啦,自己真的太蠢了。宝鼎羞愧难当,双手掩面,垂首无语。
    “寡人把你召回咸阳,对你充满了期待,结果呢?你是怎么报答寡人的?你竟然打寡人的脸,竟然做个懦夫。竟然任由别人占据你的家。占据你的府邸,自己却像条狗一样躲在一间破屋里摇尾乞怜。”
    “是谁逼得寡人不得不躲在辊车里?”秦王政陡然吼了起来,“是你,是你这个无能的赢家孽子,是你逼得寡人不得不躲在辊车里。寡人如今还有脸见人吗?寡人把你从乌氏召回,结果却让你流落街头,无家可归。寡人这是干什么?寡人在侮辱兴国君。在侮辱公子弘,在侮辱我自己的先祖,而这一切,就是你带给我的礼物。你想干什么?你要报复寡人吗?你要侮辱我老赢家吗?你要让天下人耻笑我这个大王吗?”
    宝鼎愤怒了,怒不可遏。他恨自己,恨自己打了大王的脸,丢了先祖的脸。
    “寡人躲在想车里,把你从破屋里叫出来,是因为老赢家要脸,兴国君要脸,公子弘要脸,寡人更要这张脸。”秦王政手指车门,纵声吼道,“寡人没有你这个弟弟,你给寡人滚出去。现在就滚,滚出咸阳。”
    “大王”魄状慌忙跪下,“大王,公子入暮前才抵挡咸阳,恳请大王给他一点时间。”他现在才知道大王为什么躲在辊车里跑来看宝鼎,原来他愤怒了,的的确确愤怒了。
    “寡人已经给了他时间,给了他足足六咋。时辰,但他呢,他在干什么?他在那间破屋内和一帮狐朋狗友饮酒作乐,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夺回自己的家,他逼得寡人不得不躲在租车里遭受此等奇耻大辱。”
    “大王,公子年幼无知,请大王看在兴国君的份上,再宽限他几介。时辰。”院状苦苦哀求,连连磕首,“大王,臣求求你了,再给公子一次机会。”
    秦王政太激动了,他喘着粗气。冲着宝鼎叫道,“把头给寡人抬起来。”
    宝鼎抬起头,放下双手,泪流满面。
    “把眼泪擦干了。”秦王政厉声喝道。
    宝鼎连抹几把,硬是把眼泪收了回去。
    “寡人就坐在这里。”秦王政指指锦榻,“天亮之并,如果你依旧流落街头,你就给寡人滚出咸阳,滚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来。”
    宝鼎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真心诚意磕了一个头。
    秦王政给他上了一课,告诉他如何做人,怎样做人。宝鼎曾经发过誓,这辈子要活个人样,要堂堂正正地活着,但事到临头,他退缩了,他畏惧了,他害怕了,他前世的心态顽固地缠绕着他的灵魂,让他踌躇不前,即使给他一个大秦公子,他也无法做到,更无法去兑现自己的诺言。但秦王政不允许他退缩,秦王政逼着他一往无前,逼着他做个堂堂正正的人。这就是真正的秦王政,一往无前的秦王政。
    宝鼎从租车跳了下来,熊熊怒火在他心里燃烧,他感觉自己快要爆。
    曝布迎了上去,“公子,”
    院藏也迎了上去,“公子”
    他们就站在辊车的附近,听到了车里的咆哮声,他们知道里面是谁。能让郎中令隐状亲自陪侍的人只有大王。大王以这种方式召见宝鼎。实在不可思议,但从车厢里传来的咆哮声让他们惊悚不安,不知道大王第一次召见宝鼎为什么会雷霆震怒。
    宝鼎哭过,眼圈还是红的,但宝鼎眼神凛冽,杀气喷涌,显然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一对初次见面的兄弟如此愤怒?
    “大兄留在这里等我。”宝鼎躬身说道,“天亮之前,我一定回来。”说完他飞身上马,风驰电挚一般疾驰而去。
    曝布和二十名黑鹰锐士紧随其后。眨眼消失在夜色之中。
    院藏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涌出一丝不祥之感。
    明天,咸阳就要被公子宝鼎的血腥和暴戾所震撼,咸阳要迎来一场血雨腥风了,而宝鼎再一次冲在了最前面。
    车内,秦王政的喘息声渐渐平息,脸色阴霾,一双眼睛里依旧充满着怒巴
    院状面如止水,静静地陪坐一侧。大王的愤怒绝不是因为宝鼎丢了他的面子,而是楚系反击了,半氏打了他的脸,打得很重很痛。
    一
第116章 拿回老府
    二下内。众人都在忐怎不安地等着宝鼎六…一
    乌原把嘴巴闭紧了,无论司马断等人如何威胁,他都拒绝透漏宝鼎的去向。魄藏临行前暗示过了,他以魄氏宗族来担保宝鼎的安全,而郎中令院状和那辆豪华辊车的出现,让他忽然产生了一种猜测,院状可能要带宝鼎去觐见大王。
    如今形势微妙,大王虽然不便公开召见宝鼎,但私下找个机会见见,人不知鬼不觉,还是大有可能啊。假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那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了,毕竟这里还有楚系巴蜀人,一旦泄露,那就是自找麻烦。琴氏本想告辞离去,时间待得太久就不好了,但赵仪不愿意。她今天大清早就去长亭迎接宝鼎,但仅仅在见面的时候说了一句话,然后宝鼎便被一群群的人围住了,她只能远远看着。到了府邸,连看都看不到宝鼎了。琴佳、琴明兄妹对她看得很紧,唯恐她被人记下了。人长得漂亮有时候很麻烦,不管男女都是一样,这个时代不少权贵太无聊了,好龙阳之风,所以即便女扮男装也要注意。
    现在琴氏正在安排夜郎国公主到咸阳的事,此事必须做到滴水不漏万无一失,毕竟这关系到宝鼎的未来,巴蜀人的未来,所以琴氏倾尽全力,首先派人去夜郎国妥为部署,这样时间就比较长。以琴氏的估计,最快到年底,夜郎国的公主就可以从遥远的西南古国抵挡咸阳了。所以这几个月赵仪在琴家深居简出,即使出门也是待在辊车里不露面,今天她还是第一次女扮男装以琴明书幢的身份出门。
    赵仪孤身一人在咸阳。她唯一的依棘,是宝鼎,虽然她觉得自己待在宝鼎身边会给宝鼎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但她无法控制自己,有时候她也思念家人,不过家人对她而言太遥远了,所以她必须再对现实,她的思绪总是不知不觉地飞到代北,想到宝鼎,想到那段日夜相伴的日子,于是她不知不觉地越陷越深。在一种难言表述的痛苦中思念着宝鼎,渐渐便成了习惯,成了期待。今天她不顾一切了,坚持要去接宝鼎,即使远远看一眼也行。
    琴氏家主槐清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答应了。她做得很丰脆,派出了大匠琴唐和琴佳琴明兄妹。这个迎接阵容很隆重,明显就是告诉咸阳人,琴氏和公子宝鼎的关系非同一般。这显然会引起楚系的误解,引起楚系的联想,但有些事情必须抢在结果出现之前做,这样才有显著效果,等到形势明朗了,真相大白了,再做相同的事效果就迥然不同甚至大相径庭。
    商贾看重机遇,机遇有风险,而像琴氏这种曾在古蜀国和楚国都拥有较高地个的官商来说,他们对机遇的把握能力非常强。
    琴氏这一代家主死得早,年纪轻轻刻,做了寡妇的魄清以其深厚的背景和出众的才能果断主掌了家族,使得琴氏和院氏两个家族的关系更加亲密,在彼此信任的基础上赢得了一个大步发展的机遇。现在,琴氏又面临一个抉择,巴蜀人是继续攀附于楚系外戚,还是果断独立出来做大做强,成为咸阳权力中枢中的一个新派系?魄氏选择了后者,琴氏当然追随。
    蜀系崛起的机遇就是公子宝鼎的出现。从形势发展来看。公子宝鼎肯定要崛起于咸阳,他有显赫的宗室身份,有深厚的母系力量,一旦他把赢姓宗室和老秦人的力量合二为一,他就是一个强大的新派系。这个派系不同于过去以韩系实力为主的长安君成蛟,也不同于过去依赖赵太后而崛起的磐毒川,它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是一个纯纯,粹粹的老秦人派系。这是从未有过的一个新派系,它网刚成形就显示出了强大的优势、强劲的生命力和无坚不摧的威力。
    巴蜀人若想从楚系中独立出来,必须借助外力,靠巴蜀人自己的实力显然不够,它迫切需要盟友,而放眼大秦朝堂,巴蜀人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公子宝鼎。关东外系先天不足,它要么攀附于楚系而生存,要么依靠大王而生存,它没有自己的根基,这是致命的弱点吧蜀人有根基,但它在关西的根基相当薄弱,所以它也只能攀附于楚系。长久攀附于楚系,巴蜀人迟早有一天会被楚系吞噬,而若要世代传承,那就要独立。
    要独立,需要机遇,眼前就是最好的机遇。公子宝鼎和楚系血腥厮杀,大王和关东人则从旁协助,以便渔翁得利吧蜀人这时候必须做出选择,继续攀附楚系可能随楚系而败亡;突然倒戈投向大王,大王不相信,谁会信任一个背叛者?此刻宝鼎需要盟友,需要崛起,而巴蜀人也需要盟友,需要崛起,两者一拍即合,于是巴蜀人冲破迷雾,眼前豁然开朗。
    公子宝鼎和楚系的厮杀,谁将是最后的胜利者?未来谁都不知道,但只要宝鼎冲进了咸阳,与楚系长期厮杀,巴蜀人同样是渔翁得利,崛起之期指日可待。
    琴氏以这种姿态迎接宝鼎回京,事实上等于向楚系发出一个讯息,你赢了,我继续追随,但如果删丽:,那就对不起,我们的亲密关系就结束同样的,宝鼎也得到一个暗示,我巴蜀人不但在暗中支持你。在明面上也倾向于你,继而给楚系以重压。这种帮助目前对宝鼎来说很重要,他当然不希望巴蜀人早早与楚系决裂,两个难兄难弟加在一起也未必是楚系的对手,还不如自己在前面冲杀,让巴蜀人躲在暗处放冷箭,这样威力要大得多。
    赵仪对此一无所知,假如她知道了,肯定为自己悲哀的命运而叹息。在赵国,她是邯郸和代北角逐的棋子;在秦国,她又卷入了更血腥的斗争。她的命运何其的坎坷乖塞。自古红颜多薄命。这话的确有道理。
    赵仪不愿意走,内心里对琴氏变相的禁锢也非常排斥。如今宝鼎回来了,她想待在宝鼎身边,有依赖,有寄托,还能天天看到他,她非常满足,也非常快乐,而宝鼎对她又非常好,百依百顺,她还奢望什么。至于大父托付的使命,她现在也有些排斥。甚至有些害怕,一旦与黑衣联系上了”必然会伤害到宝鼎。她不愿意伤害宝鼎,为此难以取舍,彷徨无策。
    琴唐也觉得时间太晚了,假如宝鼎迟迟不回,琴氏总不能等到天亮。于是他让琴明带着赵仪上车,自己则与琴挂向乌原、司马断等人告辞。乌原等人很客气,将琴氏一直送出府外。
    车马沐浴在夜色之中,镂猜而出。赵仪黯然垂泪,趴在辊车的后窗上,透过纱幔默默地望着灯火辉煌的府门,期待着宝鼎能够及时赶回,这样她就能留下来,甚至一直留在宝鼎身边。她相信。只要自己软语哀求,宝鼎一定会答应。
    长街转向,车马拐上了大道,就在这时,赵仪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纵马飞驰,突然就从黑暗里冲了出来。
    “公子,公子回来了。”赵仪又惊又喜。激动地叫了起来。
    车马顿时停下。琴唐、琴挂调转马头。向府门方向望去。只见宝鼎带着黑鹰锐士飞驰而回,马蹄隆隆,风驰电挚,透出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气。
    琴唐立即预感到有事发生了,而且还是大事,他毫不犹豫,断然说道,“调头,回去
    乌原、司马断等人正在府内一边行走一边说笑,忽然听到隆隆的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呼啸而至的马蹄声,心头骤然一紧,脸上的笑容一扫而空,个个甩开大步直奔府门。出事了,出大事了,否则深夜断然不会有人纵马飞驰,马蹄声里更不会透出一股凛冽杀气。宝鼎飞身下马,再色铁青,怒气冲天。大步流星向大堂走去。手里的马鞭更是不停地挥动着,发出刺耳厉啸。
    乌原等人纷纷跑来,看到宝鼎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暗自惊骇,谁也不敢靠近免得莫明其妙地捱上一鞭。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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