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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马踏天下-第3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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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大临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萧远山,慢慢地道:“今天是我到达幽燕的日子,同时,今天也是定州另外两大主力师,过山风将军的移山师与王启年将军的启年师合并重组,进攻岷州的日子,萧将军,就在我们喝酒吃的当口,我们定州骑兵应当已经打入岷州了!”
    “当”的一声,吕大临手中的茶杯跌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你说什么?过王二部一齐进攻岷州?”萧远山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李清已死,谁有这个能力让过王二人联手出击,而且情报不是说过王二部奉定州大帅府,军帅府两府联署的命令后撤定州了么?
    吕大临笑而不语。
    萧远山霍地站了起来,在屋里急速地转了几个圈子,猛地定住,转头看着吕大临,一字一顿地道:“原来李清没有死!”
    “大帅当然没有死!”吕大临悠悠地道:“这只不过是以讹传讹而已,很多希望大帅死的人这一次会死得很难看!”
    萧远山腿有些发软,慢慢地走回到椅子前,跌坐其上,“难怪,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明白过王二人为什么会两师合并重组,同袭岷州了!李清要狠狠地收拾天启一下了!”
    吕大临傲然道:“没有谁可以暗算了定州之后,还能笑着收拾战利品,我们不但让他们将吞下去的吐回来,更会让他连老本也输出来一些!”
    萧远山眼中燃起了熊熊火苗,“这么说,我这里也在李清的算计之中喔?”
    吕大临笑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会来这里的道理,萧将军,没有大帅的命令,我敢私自将数万定州将士带走吗?不瞒你萧将军,即便我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能力。”
    萧远山不置可否,以为吕大临不过是在自谦,其实萧远山的确是不太了解定州军队的基本构成,如果吕大临真的想脱离定州,他麾下大半军官只怕立马就会哗变,脱离他的指挥。
    “李清的算计是什么?”萧远山慢慢地兴奋起来,能狠狠地打击一下天启,便能让幽燕更安全,也能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来经营幽燕,李清能凭着一个定州数年时间便崛起为大楚首屈一指的豪强,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做到,只要渡过了眼前这一道难关。
    “翼州如今是一个香喷喷的饵,天启想要一口吞下去,便一定会噎着!”吕大临道:“张爱民与屈勇杰两大集团在两条线上同时围攻翼州,想要一举拿下,但安国公李怀远早有防范,已准备了一张大铁板让他们去踢,而我定州过王集团则突袭岷州,断张爱民后路,使其后勤无着,军心散过王集团出岷州之日,便是张爱民兵溃之时,张爱民能带多少人跑路,那就要看他的能力了!”
    “而在青州,宁王将大规模向裘志所部发起强力反击,使裘志无法增援屈勇杰所部,能不能乘此机会吃掉一部分裘志的军队,那就看宁王自己的本事了,当然,我们是希望他能狠狠地咬裘志一口的!”吕大临笑道。
    “如果是这样,我们这里便是要兵出斜谷,攻击向平,牵制其部队,使其不能增援天启了对不对?”萧远山笑道。
    “正是如此,不过萧将军,你仅仅想如此吗?”吕大临反问。
    萧远山眼前一亮,“你是说我们还可以可进一步?”
    “大帅给我的命令是,前线所事,将军可自己作主。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狠狠地咬一口呢?向平麾下虽然兵众,但上过战场的可不多,吕将军,咱们如果击败了向平,击溃了向平,那洛阳可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了!”吕大临大笑。
    萧远山一惊,“你还想打洛阳?洛阳城防,天下第一,数百年来,何曾被从外攻破过?”
    吕大临微笑,“我没有想过要打洛阳,但咱们如果带着兵到洛阳城下转一遭,你说兴州的天启会不会急得跳脚?会不会壮士断腕?洛阳可是他的老窝,他的根基,那怕明知我们攻不下,他也不会放任我们在洛阳城外耀武扬威吧!”
    萧远山看着吕大临,“我明白了,李清想得到秦州或者岷州吧,是吧?”
    “两者兼得,亦无不可!”吕大临悠悠道。
    “那我能得到什么?”萧远山道:“如果真要打到洛阳城下去,我的付出可不小!”
    “逐退向平,解除幽燕心腹之患,萧将军,您得到的还好么?”吕大临微微扬起头,“不可能奢望太多,奢望太多,有时候便也失望更大!”
    萧远山心头大怒,但人在屋檐下,却是不得不低头,眼下驱除向平,的确需要对方。“好吧,虽然这生意不太公平,但我也做了,进攻岷州,反击天启,是李清在亲自指挥么?”
    “这等小事,何需大帅亲自出马,如今大帅应当已回到定州了吧?”吕大临似笑非笑地道。
    萧远山点点头,李清回定州,自然是去平一旦李清平息定州内想必定州战争机器便会全力开动,会有更多的兵马涌进中原,天启这一次偷jī不着蚀把米,这亏是吃定了。R
第五百五十章:平乱(3)
    第五百五十章:平乱(3)
    上林里经过定州的数年大力经营,现在却是定州仅次于定州城的第二大城市,方圆数十平方公里的地区以原上林里要塞为中心,向四面扩展开来,横平竖直的街道井然有序,现在上林里居住的却是汉蛮参半,奇妙的是,最中心的以上林里为主,周围十里范围之内居住的大都是汉人,而最外围的十里却又是汉人,而处在这夹心饼干之中的自然便是数十万蛮族百姓了。设计城市的人不知当时是出于什么考虎,虽然街道四通八道,但通向外面的主干道却只有四条,兵马将这四条干道一堵,上林里便水泄不通。
    昔日的上林里是极为繁华的,这里是定州的皮货交易中心,也是马匹和各类肉食的交易中心,全国各地的商贩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上林里蛮族出产的皮货行销全国,定州虽然禁止战马销往内地,但弩马和一些行脚的牲口却是不禁绝的,当然,这里面肯定也有一些不法之徒将上好的战马充作驼马夹带在其中,运往全国各地,定州的政策便是,你如果不让我发现,那是你的本事,一旦让我发现,不仅要罚得你血本无归,更是取消你永久进入定州进行贸易的资格,而超过一定的数量,对不起,你的脑袋要换一个地方了。
    就是这一处往日车入流水人入蚁的所在,现在却是门可罗雀,往日穿梭往来的人流消失不见了,空荡荡的青石板大街偶有狗吠几声,也显得那么刺耳,家家户户紧闭房门,间或会看到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举着寒光闪闪的长矛,提着出鞘的腰刀,排着整齐的步伐从待上巡逻走过。
    白族兵变,第一时间从钟静处得到消息的杨一刀和骆道明立即宣布在上林里全城戒严,而紧接着上林里的预备役士兵,以前的武装农民迅速被组织起来,开始在街上巡逻,他们的目光所及之处,尽都是上林里的蛮族百姓。
    这些蛮族人自从被强行迁到上林里后,心里的怨气着实不小,但随着骆道明入主上林里,一系里的刺激经济的政策让上林里的蛮族的荷包迅速鼓了起来,在上林里,富的不是汉族人,汉族多还是以农林为生,而蛮族人则从事硝制皮货,贩卖牲口,迅速地富了起来,在上林里,十个汉人里,起码就有三四人是为蛮族人在打工。
    蛮族人很满足,对于这些普通百姓而言,吃得饱,穿得暖,家有余钱,那比什么都强,用一个蛮人的话来说,就是我们以前抢,是因为我们实在穷得过不下去,不抢就没得吃,现在大帅的政策好,咱们吃得好,穿得好,一个个的生活比得上在草原上的老爷们了,还抢个什么劲呢?
    但一夕之间,所有对生活的憧憬全都被隆隆的战鼓,凄厉的警钟声敲碎,一队队的士兵涌上了街头,一间间的铺面被勒令关闭,所有的蛮族人必须呆在家中不准外出,不准聚会,汉人们被迅速武装了起来,以前在自己面前温顺的工人们转眼之间穿上了盔甲,提起了钢刀,横眉怒目地瞪视着以前的东家,那眼神让所有的蛮族人胆战心惊,只怕一言不合那雪亮的钢刀就会劈下来。
    上林里被锁城,但消息却仍是流传开来了,诺其阿率领一万白族军队在外面造反了,大帅被他们害死了,得知了这个消息,上林里的蛮人们一时之间心如死水,完了,全完了,家里还有当兵的蛮族人更是惶惶不可终日,不知什么时候定州军就会破门而入,将他们锁走。
    原本悍勇的蛮族人在上林里过了几年的安逸日子,血液中的野性早被白花花的银子,软绵绵暖哄哄的被窝给消磨殆尽,看着街道里,城墙上,道路口全副武装的士兵,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勇气,如同羊羔一般缩在家中,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上林里宛如一座死城,看不出一点生气。
    尚海波就是在这种情形下进入到了上林里。
    骆道明,杨一刀在都护府里迎来了这位军帅府的最高长官。杨一刀一身戎装,骆道明也是一身簇新的官服,两人并排而立,看着在一众护卫的保护之中走进都护府的尚海波。
    两人没有向尚海波行礼。
    心急如焚的尚海波不知是故意,还是装作没有看到,忽略了这一个细节。
    “骆大人,杨将军!”尚海波站在大厅之中,向两人打着招呼。
    杨一刀没有作声,骆道明嘴角微微弯出了一个弧度,向着尚海波一摆手,“尚大人,定州事务繁忙,您又日理万机,怎么有时间到我们上林里来了,请,请坐,来人,上茶,上好茶!”
    尚海波一甩袖子,道:“茶就不必了,这一次我来上林里,实是有要事相商!”
    杨一刀稳稳地道:“茶还是要喝的,事再急,总不差这一杯差的功夫!”
    三人坐了下来,尚海波道:“骆大人,杨将军,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们要将秦明的军队拦在上林里,不允许他们返回定州?”
    骆道明目光转向杨一刀,杨一刀轻轻地敲着茶杯盖碗,缓缓地道:“我记得大帅亲自下达的命令是让秦明立即启程前往室韦镇守,秦明莫名其妙地返回上林里,要求回到定州,杨某自然不允。”
    尚海波吐了一口气,“可是后来军帅府下达命令让你们放行,你们为何拒不执行?杨将军,我今日前来,就是要来讨一个说法,是不是军帅府的命令对杨将军已不起作用了?”
    杨一刀嘿地一声,放下茶杯,冷冷地道:“尚军师这个说法我可不敢认同,秦明私自率军返回在前,军帅府下达命令让我们放行在后,秦明不奉命即中途返回定州,其意不明,已是严重违反定州军纪,而且让他去镇守室韦是大帅亲自下达的命令,如今只有军帅府的命令,而没有大帅的,我当然不能放行!”
    尚海波心里一沉,慢慢地道:“杨将军,我相信你已经知道大帅已在不在了,还怎么可能重新更改命令?”
    “大帅不在了?”杨一刀哧的一声笑,“敢问尚大人,你是亲眼看见了大帅的尸体呢,还是怎么的,就这么肯定大帅不在了?还是尚大人另有可靠的消息,而没有让我们知道呢?”
    尚海波脸色一变,“这话是从何说起?大帅故去,定州上下无不悲痛,尚某更是哀痛欲绝,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更要精诚团结,共渡难关,召回秦明,是弥补现今定州空虚,杨将军,便是你这上林里,也是捉襟见拙吧,没有足够的兵力,我们怎么保证大帅的基业无恙?”
    骆道明冷冷地道:“尚大人,我有一事不解,要求教。”
    尚海波此时已冷静了下来,看着骆道明,“请讲!”
    “既然是要保住大帅的基业,那么敢问,是谁的注意要撤回大帅在中原布置的三大主力师的?将金,全等州拱手让人,这是保住大帅的基业么,我怎么觉得这是在出卖大帅的基业?失去中原桥头堡,大帅的心血便化为泡影,定州从此只能隅居西陲,再无争霸天下之力,这难道就是尚大人的保全大帅基业么?”
    尚海波拍案而起,怒道:“你们偏居上林里,何曾知道定州大局怎样?如果不撤回这三大主力师,便是将他们送入虎口,让我们自折翼膀,而且曾吕两贼陷大帅于死地,不踏平二贼,如何告慰大帅九泉之下的英灵?”
    “荒谬!”骆道明也霍地站了起来,“大帅钦定的斧头战略,以金全翼为斧刃,以定州复州并州为斧柄,斧刃有我定州强大后援,如何言道是送他们入虎口,曾吕二贼,痂而小癣矣,居然要劳动我们三大主力战师,只需给田丰增派一两万人马,踏平曾吕,反掌之间耳!”
    尚海波冷笑:“军国大事,岂是你这等从未上过战场的一介书生所能想象的!”
    “你!”骆道明气得脸红耳赤,尚海波这一句话却是将他堵得无话可说,骆道明的确从未上过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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