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蛇虎旗-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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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失败。”圣奎摇头道：“是大溃败。我圣奎自从军以来三十多年，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的溃败。三万多人，三万啊！短短一个时辰就全垮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南无极低喃的解释道：“此次北汉军派出的是中州军团的精锐，尤其是领头的中州第一步骑军团。侄臣在北汉时期也曾在那里待过一段日子，深知他们的战斗力是我军的数倍。而且北汉军又是靠长途奔袭的战术，攻我不备。致使叔王的大军没来及的集聚起拳头就被歼灭。所以此战失利，错并不在于叔王您。而是我军现在还没有和北汉军正面对抗的实力！”
“是啊。经过这一仗，我才意识到元奴军和北汉军的军力比起来，更可怕！”圣奎抓着桌上的馒头，边吃边说道：“他们的骑兵和步兵配合的非常完美。骑兵从来不和我们防守坚固的防线死缠烂打，他们绕过去，留给步兵解决。而且他们的步兵也是兵种繁多，有长枪手，盾牌手，还有让人心烦的刀斧手。我的弓箭队还没有及发箭，就被那帮刀斧手近身。在箭阵里稀里糊涂的一阵乱砍，我的弓箭队就全被端了老底！”
“那叔王您是怎么退回来的？”
“侧翼防线崩溃以后，我就领着残军退进了土剌山脉。在那里我遇到了尉迟靖驸马爷，一问才知道他们发现了北汉军的踪迹，想要来通知我们，可他们走错了方向，结果耽误了时间。”圣奎心有余悸的说道：“丹阳茂密的丛林的确帮了我们这千把号人很大的忙，我们在山里躲了个把月，期间北汉军还时常搜山来抓我们。可后来，北汉军西进去打元奴人以后，东线的北汉军兵力不足，我们就趁机杀开一条血路回来了。”
“叔王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圣奎失落的回答道：“我们的应天军在丹阳已经全拼光了，手上唯一幸存的高级军官也只有夏雨林这一人。现在可以讲我是一个光杆司令了！皇上让我回来休整，扩充兵源。可你也知道这个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
“既然叔王您现在赋闲在家，能不能帮侄臣一个忙？”
“帮忙？！”圣奎一想，说道：“对了！我听说皇上让你做泰州府的军政指挥使，总管南疆防务。有什么忙我能帮你的呢？”
“叔王您应该也听说了现在黄国军趁着我军新败，已经举全国之兵北犯。”
“是。”圣奎点头道：“我听说来的是上官云德统领的三十万之众。”
“叔王您也认为他们此次出征的有三十万人 ？＇…＇”
“哼！”圣奎不屑的回答道：“岭南总人口才多少。三十万？的确有点夸夸其谈了，我猜他们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万。”
“叔王见解锐利！”南无极佩服的说道：“侄臣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无极···”当圣奎得知南无极也没有吃饭，将桌上的馒头递给南无极以后，担忧的说道：“可就算是二十万人，光靠南疆军团那些人是守不住漫长的南疆防线的。而且要是黄国军分兵同时攻打防线上的要塞，你的兵力也调配不出来的。这仗你打算怎么打呢？”
“这点侄臣早就想好了。”只见南无极展开随身携带的南疆地图，说道：“我不管他们几路来，我只一路去！”
“有点意思，接着说下去！”圣奎被吊起了胃口，忙问道。
“其实在黄国军出征之前，侄臣已经将南疆防线以北的所有百姓都迁到了高邮府，现在在防线以北一百里的范围内几乎找不到一处可以补给的地方。侄臣将南疆防线作为一道防线，然后战线北移。在泉州城，零浙城，大治城，城关以及渭河流域设立了第二道防线。最后，将总预备队设在泰州城。虽然黄国军此次来势汹汹，而且兵多将广。可是只要我们能守到冬天，一切都会有转机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圣奎兴奋的说道：“那你一路去的用意何在呢？”
“侄臣已经准备了一支兵马，准备趁着黄国军北上的时机南下。”南无极指着地图，解释道：“黄国军此次是倾巢出动，留守岭南的部队一定不多。侄臣只要能偷偷的从黄国军的防线上绕过去，进入荒道，进而攻占大石城。不但能够截断黄国军的粮草供应，还能切断黄国军的退路。为我军消灭这二十万黄国军打下坚实的基础！”
“这很冒险，要是被发现了。那可是要遭受灭顶之灾啊！”
“进攻就是要冒险，那才能起到奇效。可防守不能，所以侄臣希望叔王能够去南疆帮侄臣一臂之力！”
“明白了。”圣奎点点头，说道：“要是我们能在南线击败北侵的黄国军，从而避免陷入两线作战的劣势。我觉得这个险值得冒！”
“那南疆防线就全靠叔王了。”南无极恭敬的俯首道。
“好！”圣奎意气风发的站起身，说道：“我马上率军随你一同前往南疆。”
“谢叔王！”
当天，南无极和圣奎就领着数千应天将士疾驰南疆防线。只是南无极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对手上官云德在没有和自己正式交手之前，已经送了一份大礼过来。
第二百四十四章 寒儿的身份
“少帅！”
南无极刚回到行宫就被一脸慌张的李汉叫住，他的手里还紧攥着一份书信。
“怎么了？！”南无极连忙追问道。
“刚刚从南疆防线送来的紧急战报，泉州要塞失守了！”李汉将书信交到南无极的手里，由继续说道：“送信的传令官很急，末将只能斗胆先行查阅了。”
“你做出部署了吗？”南无极一边走向书房一边焦急的追问道。
“是！”李汉追上南无极，回答道：“末将已经让凌云带着援兵去了，而且镇守使大人也答应会派兵增援的。”
“很好！很好！”南无极庆幸的连连点头道。
回到书房，南无极马上展开地图，低喃道：“黄国军的指挥官真有一套。大军好没到，他的前锋军就敢孤军深入。”
“骄狂不羁啊！”圣奎在一边附和道。转眼盯着地图，问道：“无极，你在手上一共有多少部队？”
“六万！”南无极指着地图，说道：“三万泰州府卫军，两万地方州军，还有我奉天的一万人。”
“加上我带来的六千人，一共是六万六千人。”圣奎眉头一紧，有点气馁的低语道：“这仗不好打，要是挡不住这支黄国军，这场仗打不到入冬就结束了！”
“那叔王您的意思是···”
“让我去驻守泉州城。”圣奎轻笑道：“虽说我带来的人少，不过我对城防战还是很有自信的。”说着，圣奎拍着表情担忧的南无极，说道：“放心！叔王不会意气用事的。”
“那就有劳叔王您了。”
“好！”圣奎意气风发的一笑，大喊道：“夏雨林，我们走！”
“是。”夏雨林匆匆拜别南无极，跟上圣奎离去了。
考虑到泉州要塞已经被攻陷，南无极害怕势单力薄的驻前要塞也会受到袭击，所以连夜让镇守使副将－延邰率领一万人前去增援。镇守使－姜赋坐镇南疆要塞，而他自己则在泰州城统一指挥。
事实上，南无极的担心是有必要的。就在延邰率军抵达驻前要塞的时候，另一路偷袭的黄国军到达了驻前要塞关前。只是这次驻守的泰州将士有了警觉性，而且又有援军助阵，所以黄国军并没有得手。在损失几千人以后，草草的退军了。而这两次对南疆防线东西两侧的偷袭，让南无极清楚的明白了隐藏在黄国军内部的一个不安的因素：这支军队缺少协同配合作战的默契。既然是偷袭战，而且还是对南疆防线最重要的两个侧翼要塞。除了突然性之外，最为重要的就是同时性。泰州军少兵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如果偷袭驻前要塞的黄国军能够和偷袭泉州要塞的黄国军能在相互接近的时间内同时出击，不但能打个出其不意，甚至还有可能突破南疆防线的东西两线，然后这两支黄国军就能成为两支奇兵，从东西两线从南疆要塞的背后东西夹击。
现在一路被击退，另一路很快就会遇到素有“城防专家”的圣奎，相信他们在圣奎和泉州城高大的城墙面前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致使让身在泰州城的南无极有时间把精力全部放在他的计划上。
果然，西路的黄国军在经过几天的高歌猛进之后，在泉州城遇到了圣奎。黄国军西路先锋军－曲端下令攻城，城上的圣奎命令用床子弩回击。结果一天下来，黄国军吃了大亏，不但毁坏了全部攻城的器械，还在城下被放倒了数千具尸体。无奈，曲端只能选择围城，并向后方的大军求援。
十二月四日，南无极终于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消息：大石城的黄国军主力北上了！
“好。好戏就要上演了！”南无极指着岭南的荒道兴奋的说道。
夜深人静的黑夜，南无极却鬼使神差的发觉自己肚子很饿，可身边的人都已经全部派出了，看来只能自己丰衣足食了。走在静静的走廊里，又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不认识厨房。二期这个时候，府上的人都应该休息了。扰人清梦的事，南无极不会做。无奈，他只能硬着头皮在府邸里转悠。
突然，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从走廊的尽头传来。南无极当然要避开这个尴尬的局面，身子一转躲在石柱后。接着明亮的月光，南无极看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从走廊那边急匆匆的一路小跑而来，而且她的手上好像还端着什么东西，看打扮像是府邸里的丫鬟－－翠香。待翠香跑近，南无极从柱子后冒出来，低声问道：“翠香，我问你···”
可没等南无极说完，来人的反应却异常的激烈。翠香好像并没有准备在这个三更半夜的情况下遇到南无极，一下子吓得大叫起来。
“别叫，别叫！”南无极当然不想惊动其他人，只能压低声安慰道。
“你···你是谁···”因为害怕翠香就连说话都开始断断续续的了。
“你别紧张啊。”南无极一边安慰一边走近。
“你···你···你别过来啊。”翠香警告着将手伸进衣袖里。
“你没认出我吗？！我是···”
“走开！！！”
南无极只看见眼前寒光一闪，连忙一撤步，可还是感觉到脸颊上一热。依靠在柱子前一摸，是血。捂着受伤的脸颊大喊道：“你疯了！我是南无极。”
“南无极？！”来人只是轻轻的低喃了一句，然后全身颤抖的走出阴影，出现在月光之下。南无极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脸，不禁失声道：“韩长生，怎么是你？”
误会解除以后，两人来到井边。韩长生用沾湿的手绢擦拭着南无极脸上的血迹，望着南无极原本无暇的脸上留下的伤痕，心里不禁又难过起来，低声抽泣起来。
“哎呀~~~~~~”看不得女人哭的南无极马上安慰道：“没事，没事。”
“可我又伤了你。”韩长生难过的说道。
“又不是第一次了。”南无极望着韩长生身边的匕首，无奈的叹息道：“不过我真的很倒霉！竟然会被送给你的匕首伤了两次。难道崇尚暴力真的会得到报应的吗？”
“我也很纳闷。”韩长生望着闪闪发亮的匕首，不解的说道：“我只拿它出手过两次，可怎么两次刺伤的都是你啊！”
“真背！”南无极在心底里低骂道，可脸上还是一脸平静，摸着韩长生的小脑袋安慰道：“这是缘分啊。丫头！”
“我可以发誓绝对不会有下一次！”韩长生认真的起誓道。
“什么？还有第三次。”南无极连忙紧张的护住自己的另一边脸。
“我不会再刺你的啦。”韩长生摇摆着小手说道。
说到正题上，南无极望着韩长生一身侍女的打扮，低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哼哼~~~”韩长生一声苦笑，回答道：“自从爹死了以后，就有人来到府里，说是要没收爹留下的所有财产。没了钱，我们养不起家里的佣人和侍女了，后来梅香也嫁人了。后来家里断粮了，我就出来找活干。”
“出来干活？！”南无极十分怀疑她的话，一针见血的说道：“是你继母虐待你了吧？”
“没有！没有！”韩长生善良的摇头道：“母亲对我很好，真的！”说着，低下她的脑袋说道：“她对我真的很好，在那么困难的情况下，不光要养活我，还要养活弟弟。可我长这么大，什么忙都帮不了。”
“那你出来之后呢？”南无极急切的想要知道她的经历，而且他知道她这一路走来并不会平坦。
“出来之后···”韩长生摇着头，低喃道：“就和我第一次离家出走时一样的倒霉，没走出云中城门，我遇到了一个人。他说会给我介绍工作，不但简单，而且赚钱很容易。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一个人贩子，还说要把我卖到一个叫春香楼的地方。”说着，韩长生骄傲的指着匕首上雕刻的两个字，说道：“不过那里的人看见这把匕首上的字就死活不敢买我。它真的是我的守护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