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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乱世小民-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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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破坏次数多,战果也较小,没有整理汇总,也就埋没了好些成绩,也低估了对rì军的影响。
但也有一些大的战绩可以诉诸报端的:平汉线总破击在没有炸药的情况下,完全靠手工cāo作,毁坏铁路两千八百米,烧掉全部枕木,搬走全部铁轨,砍电线杆四百余根。烧毁车站两处,使平汉路中断了三天;白晋路破袭战役在白晋路北段两百余里的铁路线上展开,几万军民扒、挖、搬、抬、烧,将rì军伸入晋东南抗rì根据地的魔爪——白晋铁路严重摧毁;一二九师在平汉、正太铁路进行了十二次总破击;386旅在道清路作战时,对道清路共进行了六次破击……
较大规模的破击作战有据可查,而各种小规模的破击战则是不计其数,无数道小伤口或许只会流几滴血,但加在一起,对rì军的伤害则是不可忽视的。
在rì军一九四零年度肃正工作的根本方针中这样写道:“……共军势力呈逐渐抬头之势,及至第三期。已开始对chóngqìng军及杂牌军进行蚕食,其势力迅速发展壮大,不容轻视。为此,方面军的讨伐重点,必须全面指向共军。另外,由于交通运输时常断绝,严重影响华北建设。因而整顿交通运输,尤其是开通内河航路,对肃正建设的促进。治安地区的扩大,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而在皇军重点讨伐的冀中平原地区。共军为了实行退避战术,正在修建地道及其他隐匿设施方面,付出惊人的心血。在平原根据地的模范区,交通壕、地道建筑非常普遍。皇军部队在行动中经常受到来自住房的窗口、墙上、丘陵树林中的突然shè击。偶尔发现敌人,紧追过去,却无影无踪。以后始得知他们挖有地道,地道的入口设在仓库、枯井、小丘的洞穴等处。此种形势,使皇军仿佛正在和鼹鼠作战一样,旷时费力……”
没有百团大战的集中打击。但各处都不安宁,在不断侵蚀着侵略者的肌体,使其不断地流血衰弱。而孟有田接收不到那么大的信息量,他象只井底的青蛙,只能看到这附近方圆百里的一片天,当然不知道敌后斗争的总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
…………
“嗨,你怎么又走神了?”
孟有田正在胡思乱想。纠结于八二零闪电是不是会改成九二零,或是其他的什么名字,已经有人在不耐烦地提醒他了。
“哦,嗯?”孟有田象刚睡醒似的四下看看。咧嘴笑了笑,强辩道:“没,我没走神,我在思考,思考。”
白俊婷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孟有田,似乎对他的辩解表示怀疑。
孟有田抚了抚额头,站起身看了看正在练习端枪shè击的民兵,很随便地说道:“大家都练得不错嘛,嗯,不错,都有模有样了。那个,我去看看,看看有没有人在偷懒。”
“偷懒,就你,还好意思说别人。”白俊婷又气又笑地说道:“快去指点指点吧,别老想着家里的老婆孩子。”
孟有田翻了翻眼睛,说道:“想就想啦,能咋的?你还别瞧不起,等你做了别人的老婆,就巴不得有人想着你了。”
白俊婷撇了撇嘴,伸手叫住了孟有田,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阿芳让我向你道个歉,就是那天说你光动嘴皮子的事儿。她不应该那么说你,她希望你别生气,她不是那个意思。总之——”
“总之,就是她说对不起,又不敢当着我的面儿说。”孟有田淡淡一笑,摆了摆手说道:“你告诉她,我没生气,压根儿就没当回事儿。要是还有什么话想说,就由你转达。我呢,要有什么事,以后也通过别人来告诉她。”
“不是。”白俊婷皱起了眉头,嗔怪道:“你俩还不说话了?这个转达,那个告诉的,不嫌麻烦哪?”
“是她先要这样的,我有什么办法。”孟有田一摊手,无辜地说道:“谁让俺名声不好,大姑娘、小媳妇都不敢靠前的。”
“阿芳不是这个意思,不是嫌你的意思。”白俊婷急得直跺脚,没想到转达个抱歉,竟然惹出这样的猜疑,“她觉得啊——哎呀,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也搞不懂你俩,心思那么重。”
“呵呵,逗你玩呢!”孟有田笑了笑,脸sè正肃起来,说道:“棍棒石头能打断我的骨头,但流言蜚语却伤害不了我的分毫。但小秦就不一样了,她是个女同志,要顾忌的很多,也很可能有人会恶语中伤。所以,和我这个坏蛋保持距离是必要的,我一点也不在意。嗯,由你转告她,她这样做很对。”
白俊婷点了点头,说道:“其实阿芳心里也挺矛盾的,孟大哥,但请你相信,她,我们,都是佩服你的。咱们会一直是好朋友,对吧?”
孟有田微微一笑,然后轻轻颌首,表示对白俊婷所说话的赞同。
…………
第一百零九章潜入敌后
能粗略估测距离并调好标尺,能把枪端稳,能瞄准了再放枪,这就是一个合格的民兵。看似挺简单,而所有根据地的民兵加在一起,数量虽然庞大,但能达到这个标准的,恐怕并不多。况且,就算是正规军,那些入伍的新兵在很长时间里也做不到这些。
如果能达到这样的标准,那民兵就能与皇协军较量较量,甚至在战斗意志上可能超过那些乌合之众。
孟有田当然不会亲手训练每一个民兵,但他能够训练出一批,再由这一批去训练带动更多的人。至于按狙击手的标准进行训练的尖子民兵,则由他亲历亲为,手把手地教导传授。
地雷无处不在,地道四通八达,狙击手众多,那敌人还怎么来扫荡,怎么能立足?孟有田在努力,他身旁的一批人在努力,更多的人也在努力,为了这个乐观的希望,为的是安定的生活,为的是安全的家园,为的是自己的亲人。
相对而言,在沦陷区生活的百姓则是在苦苦挣扎,如同顺水飘浮的树叶,不知道何时沉没,不知道要漂到何方。
敌占区人民的负担,想象不到的大,敌伪吃的、穿的、花的都是村里供给;并且伪军还有家眷,就住在炮楼下。这些女人孩子的花费,也是村里供给,连孩子们的尿布,女人的粉油都在内。
而比起jīng神上的压力,物资上的负担又算不了什么。要女人,征民伕。出劳役,整rì生活在刺刀和皮鞭之下,连平常出趟门,赶个集,都可能遭遇横祸。那种提心吊胆的苦捱的rì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孟有田只知道沦陷区群众的悲惨,但并没有亲眼目睹。当有机会摆在眼前时,他做出了自己应该做的选择。不只是那一颗仇恨敌人的心,更因为游击队需要他,小全、秦怜芳、赵振华等好朋友需要他。这可能并不是属于他的责任。但退缩和怯懦会让他良心不安,并从此成为纠结不散的心病。
他是在首批游击队出发二十天后跟随赵振华小队潜入敌占区的,条件已经成熟,潜越封锁线的地道初步完工,阻挡他的最后障碍也消除了。
……………
夜sè象yīn霾一样迫近,浓重起来,仿佛黑暗随着夜气同时从各方面升起,甚至从高处流处。
向导把坟上的乱草推开,露出了一个洞。轻声招呼着孟有田等人,率先钻了进去。孟有田觉得一种神秘感在吸引着他。低下头跟着爬了进去。
洞很小,只能容一个人弯着腰爬。向导点着个油葫芦灯套在头上,在洞里爬得象走平路,很快就出去老远。孟有田爬了一阵,便觉得腰酸,身上的长枪又碍事,实在是别扭。他想伸个腰,刚一抬头,便碰在了洞顶上。忙又低下来,继续往前爬。
“朝里手拐!”“往外手去!”“这儿揳着一堆橛子,小心绊倒!”向导不断出声指引着,孟有田睁大眼睛,凭着超人的视力,勉强能看见些究竟,忍着腰酸机械地向前行进。
这洞太窄了。还得再拓宽,而且只有一条进出的秘密通路还是不保险,应该横向挖掘,然后再弄出几条来。孟有田心里想着。急盼着赶紧冒出头去,这洞里实在是太憋屈了,跟俺们村挖好的地道不能比哈。
不光孟有田觉得腰酸疲累,在他后面的两个游击队员也是头一回钻这样的地道,呼哧呼哧的声音听得很真。渐渐的,地道宽敞了起来,能够勉强直起腰,孟有田这才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向导终于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侧耳听着动静,然后伸手有节奏地敲击了几下。不一会儿,上面哗啷一声,跟着透过不大点的光亮来。他一纵身子爬了上去,回手把孟有田从漆黑的地道里拽了上去。
孟有田乍逢光亮,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没等他看清楚所在的地方,一个人已经把他抱住,亲热的话语响在耳旁,“有田哥,你还是来了,这可太好了。”
不用看,只听声音便知道是小全,孟有田的眼睛适应了光亮,看清了小全的脸,不由得笑了起来。
小全已经是满脸的胡茬子,头上蒙着一块说白不白说黑不黑的毛巾,一副庄稼汉的派头。他那双透出喜悦的眼睛比以前更机jǐng,还有怀里斜插着的驳壳枪,显出一种威力和神采。另一个笑眯眯的面孔也在注视着他,秦怜芳脑后挽着一个好看的圆髻,穿了一件老式的大襟衣服,显得土味十足。
“孟大哥——”秦怜芳乍见到孟有田,仿佛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一下子又不知从哪说起,只是叫了一声,便含笑不语。
“这地道钻得——”孟有田直着身,直用拳头捶腰,苦笑着摇头道:“说实话,就是咱们那的地道我也没钻过几回,真象小秦说的那样,光耍嘴皮子,不干实事。”
“孟大哥,你还记得我的胡说八道呀?”秦怜芳有些嗔怪,又有些不好意思,分离后的重新相聚,似乎将她刻意造成的疏远给拉近了。
“呵呵。”孟有田笑了笑,就着小全的手跳下炕,坐在了凳子上,这才开始仔细打量所处的地方。
屋里摆设得很凌乱,不象是住人的屋子,一铺破炕摆着坛坛罐罐,刚才出来的洞口就在炕上。窗户被遮得严严实实,一点光亮也透不出去,墙被熏得很黑,让人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不太习惯吧?”秦怜芳的局促在慢慢消失,口齿伶俐起来,看着孟有田在东张西望,笑着说道:“这里不比咱根据地,吃的、穿的,以及生活习惯都不一样。我刚来的时候,也觉得别扭,到现在才算刚刚适应。”
“秦指导员适应得很快,现在走到外面,也不会引人注意。”小全笑着说道:“有田哥,你来了就好。不用到外面奔波作战,只要帮俺们出出主意,多想办法就行。”
孟有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只要不给你们添累赘就好。看俺,不是官儿,倒有官儿的派头,还带着两个jǐng卫员呢!”
“可惜没有马骑。”小全打趣道:“不过,弄头骡子,或是毛驴,还是可以的。今晚就算了,明天我带你出去看看,看看敌占区的样子。”
孟有田点了点头,开始询问最近的情况,特别是便衣特务队,这是心腹之患,也是他最为关心的事情。
小全和秦怜芳详细地说着,孟有田的脑中逐渐形成了清晰的印象。出谋划策容易,但实际cāo作起来却不是纸上谈兵那么简单。斗争的残酷和激烈,有些出乎了孟有田的预料。他有些惊讶,也很佩服小全和秦怜芳,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保持这种jīng神状态,真的了不起。
“……经过我们前段时间的活动,有些炮楼子是显着蔫点!可是有的比早先还咋唬得欢。小张庄新来的皇协军头目就很凶,抓人要伕夫,勒索敲诈,大挖封锁沟。我们组织了两次行动,想除掉他,都没有成功。”
“便衣特务队就驻在小张庄据点里,跟我们交过几次手。有一次被我们引到伏击地,死伤了不少。现在,他们也在改变策略。往常都是夜间活动,昨天却是晌午过了才出来。都是带短家伙,穿便衣,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分了多少路来的。到了何村、小屯,净装问路的、串亲走错道的,钻胡同,找背旮旯的地方,不显眼的矬房子串。”
“以前据点里的rì伪军通常在白天行动,现在也在变换方式。夜间出动,拂晓时包围村子,进行搜捕抓人。还四处乱挖,寻找破坏地道。”
后山墙突然咚咚咚咚地响起来,秦怜芳听了听,说道:“可能是赵队长过来了,我去看看吧!”说完,一阵风似的走出屋去。
“秦怜芳同志挺能干的。”小全笑着说道:“她现在也顶个台柱子了。别看是个年轻的女同志,干工作可是挑得起来,戳得住个的手。从来没有听她叫过苦,嚷过难……”
小全正念叨到这,秦怜芳一步闯进来,疑惑地问道:“什么苦啊难的……”随她进来的正是这次率队前来的赵振华。
“正说你的本事儿呢!”小全站起身,和刚进来的赵振华握手:“老赵,你怎么这会儿才来?过封锁沟还顺利吧?”
“一点事儿也没有。”赵振华笑着抓住小全伸出来的手。
小全嘴里说着:“来,坐,坐。”左手从兜里掏出盒纸烟,笑道:“来,从敌人手里缴获的,今儿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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