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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清末民初历史演义-第2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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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许攸之徒。至于双仁的身份性质,却有点像荀文若。所以项子城表面上,虽同他非常要好,骨子里却不肯把心腹事对他说。因此余双仁虽同他交好四五十年,却不了然项子城的远大心志。此番逼迫清廷退位,恰恰正用着了他。子城将他请到宅里,屏退左右,秘密谈了有两刻钟,说得余双仁十分首肯,满口应承。说宫保这样委曲婉转地效忠皇室,虽使周召复生,也不过如此。本来目前除去这种偷天换日的法子,也别无路径可走了。只要宫保秉定赤心,将来到了机会,奉还政权,也决不怕目前的物议。我这就去见恩王,向他力保一切。就是明天在皇太后驾前,我也可以力保的。项子城拱手致谢,说老大哥真是小弟生平第一知己,将来决能全始全终,使老大哥满意。
  余双仁别了他,立刻到恩王府。好在他同恩王同事数年,这府中是他跑熟了的,也用不着侍卫处签名,传达处回话,他一直便走进前书房,吩咐看书房的太监,快快到内宅去回话。太监见是余中堂到了,也不敢怠慢,立刻上去回。里面传出话来,请余中堂到王爷寝宫谈话。余双仁到了恩王的卧室,此时屋中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一个伺候烧烟的小太监。双仁进到屋中,便觉着遍体生春。原来他府中,生的是暖气管子,又兼墙壁上全蒙的是猞猁皮,所以觉着特别温暖。这时双仁见面先请过安,恩王便让他在对面躺下,吩咐小太监烧烟给他搪寒。双仁摆手,说晚生向来不用这种东西。王爷要是不吸,可以先叫这位小总管到外边暂坐,晚生有机密话面稟。恩王点点头,向小太监一使眼色,便出去了。然后两人才低声谈话,谈了足有两刻钟。恩王问双仁道:“他拿得稳吗?将来他倘然要变卦,你我全落一个对不起朝廷,清史上还许说咱两人帮同他篡夺。这个名儿,谁担得起啊?”双仁道:“本来也有王爷这一虑,不过项子城的为人,晚生从几岁时,便同他在一起,后来又同事数年,总算知道很深。他这人要说好大喜功,诚然是有的,至于说他抱着曹操、刘裕的野心,却未免言之过甚。那全是仇家借题发挥,万万不可凭信。此番的变通做法,他也是出于万不得已,只要把眼前的难关渡过去,多者六七年,少者二三载,他决然能将大政奉还,万不至叫王爷同晚生落褒贬。王爷自请万安,这事晚生是可以担保的。”恩王道:“据我想,他也不至如外间所议,况且有你担保,是更可以放心的了。最要紧是明天这御前会议,在各家王公面前,务必请你将话说得结结实实的,免得他们再从中捣乱。一者我没有这大气力;二者当这时候,你说话也比我说话有效。”余双仁连连答应,说这个自请王爷放心,晚生不惮烦言,必能使众家王公谅解。说到这里,两人才分手。双仁又折到项子城宅,详细复报。子城大为满意,力赞双仁立言得体,能担大事。
  到了第二天午后,皇太后在坤宁宫召集御前会议。这一次出席的人不少,自王公、贝勒、贝子,以及近支宗室将军,还有各部尚侍,各寺院堂官,乌压压地跪满了一个殿中,足有一百数十名之多。皇太后坐在实位上,先将目前危急的情形,略略说了几句,然后又指派一个大员,把各路军官联衔的电报,同项子城辞职的封章,高声朗诵给大家听,问各王公大臣可有什么救急的法子,自管向上直陈,以备采择。可怜这些位先生,有一部分是已经碰过钉子,吓破了苦胆,不敢再发言的;有一部分是名位太小,而且没有政治知识,简直无言可发的;更有一种是同项子城串通一气,他们心里早有成算,非到紧要时候,于项子城有利,是不肯发言的。因此皇太后问了许久,还是静悄无声。当此紧急之时,皇太后也实在无法了,只好指着名儿,问恩王道:“奕劻,你是上了年纪、最有阅历的人,并且做过三十年军机大臣,当这国步艰难,变生意外,难道也没有一点挽救的意见吗?”恩王碰头道:“老臣倒有两条意见,只是不敢冒昧妄奏。”皇太后道:“有什么意见,你自管直说,对与不对,本宫决不怪你。”恩王道:“第一条是讨伐。目前各镇带兵官,既然发出那样逆电,甘心背叛了朝廷,便是乱臣贼子。俗语说,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皇太后皇上,可以下一道讨贼上谕,简命一位督师大臣,即日出发,到前方诛锄逆臣,削平大难。这便是第一条讨伐的意见。”恩王尚未奏完,只见班中一位亲贵,插口说道:“恩王这第一条意见,再好不过,臣首先赞成,就请皇太后允了吧。”众人见他这样放肆,全都注目看视,原来正是军谘处大臣贝勒载洵。皇太后见是他答话,心里觉着很不高兴,便高声问道:“载洵,你既赞成恩王的意见,你可能去讨贼吗?”这一句把载洵问得直眉瞪眼,半晌答不上一句话来。太后又催问一次,他这才捏着头皮,勉强回道:“这个臣可担任不了。”太后大怒道:“你既然担任不了,为什么乱插言,左右把他给我驱逐出殿!”一声令下,早有王得功带着几个小太监,便把载洵架起来,脚不沾地,一直拖出殿门。皇太后又问大家,你们对于这讨伐的意见,是否能行,到底也要磋商一回,难道然然无言,也算是会议吗?后来还是醇王三行涕两行泪的,向上奏道:“据臣看,眼前大势,这讨伐两字,简直就没有磋商的必要。朝廷自己本身,并没有一师一旅,可视为心腹干城,甚至连禁卫一师御林军,自善辅死后,改归印长冯国华统辖,如今全变了心。其余还有可恃的兵吗?再说督师这种差使,眼前除非项子城可以胜任,但是他志不在此,如何能够勉强得了。其余在朝的汉人,全是些文弱书生,我们满人一班亲贵,除去斗鸡走狗,怒马鲜车,及唱二黄玩八角鼓之外,还有什么本事?不要说督师,连放枪也不会啊!当这种危难关头,只好任凭项子城的性儿摆布我们。他叫我们怎样,我们就得怎样,难道还有丝毫力量抵抗他吗?”醇王说到这里,竟在殿上放声大哭起来。皇太后及一班稍有良心的亲贵,见他这样,也有随着哭泣的,也有掩面拭泪。余双仁向上奏道:“请皇太后同各家王公,暂抑悲哀,老臣有肺腑之言,详细奏陈。”
  他这一出来说话,大家停住悲啼,静悄悄地听他说些什么。双仁继续奏道:“适才醇王所说的话,然而不然。在他以为项子城是有意同皇室为难,这实在是错怪了他。要知项子城家里,世受国恩,他图报之心,未尝后于他人。就以上海和议说吧,他处处公开,所派去的代表,全是满汉各半。因为争君主的存在,直费了两个月唇舌,直到水尽山穷,他宁肯将唐绍怡撤回,也决不肯答应革命党的要求。这是有目共睹、有耳共闻的。其实在皇太后皇上,也曾下过旨意,征求全国人民的意思,到底是君主好,还是民主好,可见朝廷对于这事,全取的是公开主意。所以老臣说一句大胆的话,此时无论何人,赞成民主共和,也不能说他是叛逆。项子城当这时候,还始终拥护君主,坚定不移,耿耿孤忠,也要算难能可贵了。我们何忍再以种种揣测之词,故入人家的罪呢?”余双仁词锋犀利,侃侃而谈,总算为项子城辩护得尽情尽理。就是殿上殿下的人,听了他这话,也都觉得入情入理。醇王首先问道:“余中堂,你既说项子城是忠心报国,决无他意,为什么他又辞职呢?”余双仁听他这样问,便毫不客气地答道:“王爷要问这个,只能问自己,怎能问到晚生的头上呢?项子城明知各镇武人,对于朝廷已经离心离德,只好用金钱笼络他们,但求暂时不变脸,可以堵挡革命军,俟将来时局平定了,再谋彻底解决方法。不料王爷看不透这种意思,却领着头儿,硬要追回寿皇库的款子,结果遂闹成僵局。这时候带兵的官,全都变脸。试问项子城除去辞职,还有什么办法?王爷怎么倒问我他为什么辞职呢?”双仁这一席话,把醇王堵得面红耳热,哑口无言,低着头连大气儿也不敢出了。皇太后道:“事到如今,你们也不必再做这种无谓的争辩了。双仁你既有主意,可快快说出来。但能委曲求全,我无不依照办理。”双仁道:“适才恩王说有两条主意,可以叫恩王陈奏出来,大家商议一番,再请皇太后钦定。”
  余双仁陈奏完了,却用眼瞟着恩王,意思是请他接续下文,好陈述那第二条方策。恩王只得奏道:“方才老臣所奏第一条主意,乃是真讨伐。真讨伐既然行不得,只好再敷陈第二条主意。这第二条可名之为假禅让。”恩王才说到这里,贝勒玉朗同载滔便齐声问道:“怎么叫禅让?禅让又为什么有真假之分?我们实在听不明白,请王爷详细解剖一番才好。”恩王本是老猾,听他两人这样追问,索性借此下台,便望着玉朗答道:“你要问这个,本爵年老气衰,实在说不了这许多话,只可请余中堂代我演述。好在经过的历史,他较比我知道的尤为真切,你们就听他说吧。”双仁到此时也无推诿,便高声道:“方才老恩王所说的假禅让,正是目前解决时局削平国难的唯一方法,虽使良平复生,舍此也别无他策。诸位须知道,如今南方的革命军,同北方各镇武人,已经合而为一。他们所要求的先决条件,便是皇室退位,改建共和民主国家。假如朝廷不准,不出半个月,北京便要完全陷落。到那时候,老臣真有不忍言者。但是就这样退位让给革命党,我们也决不甘心。再说让到他们手中,将来决无恢复希望,便做成真禅让了。真禅让,无论如何是万万做不得的。所以老恩王才想出这假禅让一着。怎么是假禅让呢?便是我们大家,认定一个人,这人既能对付南方革命党,又能对付北方军人,而且根本上又能忠于皇室,决无二心,便推他继续朝廷的政权。把目前这一座难关,稳稳渡过,然后再慢慢想法子。将革命势力解散了,重光将反侧武人铲除了,仍然把君主大权,奉还于今上之手,使河山再奠天日。这就叫作假禅让。但不知恩王的意思,与老臣所说,是否符合,诸公的意思,是否赞成,请大家详细参酌一番,也好求皇太后圣裁决定。”
  双仁洋洋洒洒,发了这一大套议论,殿上人全听得入神,连皇太后也连连点头,表示一种赞可的意思。恩王道:“请皇太后圣心注意,凡余双仁所奏的话,全是老臣肺腑中的话。再求太后询问殿上诸臣,如果赞成呢,便急速照此进行;谁要不赞成,只好请皇太后责成他一个人抗此大难。老臣同余双仁,可要敬谢不敏了。”太后道:“赞成与否,我也不能挨着个儿去问,如今且行一个表决的方法:凡赞成诸臣,一律起立;不赞成的,仍然在地上跪着。这是我的旨意,你们也不必害怕放肆。”太后才说完,只见殿上纷纷起立的,倒有十分之八九。皇太后仔细看去,偏偏只有醇王,仍然伏在地上不动。太后道:“载沣你乃是各王的领袖,你如果不赞成,这事又有研究的余地了。”醇王在地上磕头道:“臣不起立,并非是不赞成,是因为尚有下情上奏。”皇太后道:“你有话自管说吧。”醇王道:“假禅让让与何人,就目前形势观察,当然非项子城莫属了。他接过政权以后,将来或真或假,我们先也不必管他。如今最要紧的,是得问他,把皇太后皇上安置在什么地方;全国臣民,对于皇太后皇上,是否还以君上之礼相待;政权交出之后,每年皇室的用度,项子城能否供给。这三样是最要紧的。其次德宗皇帝的崇陵尚未竣工,项子城能否继续修理;东西各皇陵看守同祭扫,项子城能否担负责任。以上这几件事,请恩王同余中堂,先问明了他。如果他全有满意答复,臣一定赞成禅让,决没半点犹豫。”他说完了这话,自皇太后以至各王公大臣,全为之肃然动容。太后叹道:“你这些话,说得很有道理。”随问恩王、余双仁,你两人对于这几件事,可有把握吗?恩王道:“这些事老臣早已虑及,并且同余双仁已经拟出许多条件,全是关于优待皇室各问题,请皇太后御览。”说罢从怀中取出一个手折来,交给张得禄,转呈与皇太后。太后放在御案上,仔细观览。看完了,说果能这样,也还罢了。随叫得禄拿下去,给醇王看。醇王看罢,向上奏道:“该王大臣所拟,极其周密妥帖,臣也无庸赞一词了。只有优待费一层,当初以十九条宣布全国时候,原定的皇室经费,本是四百万两库平纹银,如今改为四百万银元,内中出入甚巨。将来倘然入不抵出,如何是好?莫若仍定四百万两足银,较比银元,可多出一百六七十万来。不知皇太后以为何如?”太后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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