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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清末民初历史演义-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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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倒在地上。殷雷骗身,倒骑他的脊背,举起拳头来,只在尊臀上用力地捶,又下死劲拧他臀上的厚肉。此时曲大炮如杀猪一般的叫起来。论理,柜上的人见老板挨打,当然得过来拉劝,并回打徒弟殷雷,才是道理,哪知这些人因为平素受曲大炮凌虐,全是敢怒而不敢言,如今见殷雷这样逞蛮,大家不约而同的全都暗暗称愿,一个个借着有事全溜了。打了足有一刻工夫,还没人过来管,曲大炮只得管殷雷叫小爹、小祖宗,你饶了我吧。殷雷骂道:“你这龟生的,原来也怕打。你要硬到底,老爷倒许饶你;你怕打求饶,老爷倒打定了你了。”说着又是几拳。曲大炮大喊大叫,前面看柜台的先生听见了,连忙赶过来看。一见这样子,吓得不知所措,还以为殷雷是犯了疯病啦,瞪着眼不敢过去拉。曲大炮见来了救星,忙喊道:“老王你快把他拉开,要打死我啦,你们全看着不管啊?”王先生忙过来拉。殷雷道:“姓王的,你要拉我,连你一齐打。”一句话又吓住了。幸亏众人见王先生过来,也都随着跑过来。曲大炮见人多了,胆子一壮,向众人说道:“你们大家,快把这小畜生给我活活地打死!”内中有鲁莽一点的,便想过去伸手。殷雷却向大家说道:“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俺今天打他,纯粹是为出这一口怨气。俺打完了他,扛起铺盖来,立刻就走,不走的不是好朋友。你们谁要替他抱不平,过来打俺,俺立时将这老龟蛋掐死!你们诸位,究竟是想看死的还是看活的?不妨明白地对俺说。”众人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套,便不约而同的,齐说你既打完了一走,我们也不便管,但是我们要求你,千万手下留情,就此歇台。大家全是好朋友,我们决不帮着老板来欺负你,你自管放心吧。殷雷听了这话,蓦地立起身来,向大家做了一个罗圈揖。说俺谢谢诸位,便宜这老家伙,不打他了,请王先生随我去收拾铺盖,俺不便久陪了。好在他身无长物,只有一床破被,两三件破旧衣裳,还有一柄带鞘的短刀。据他说是祖上遗留的,能够削铜剁铁。除此之外,更无一物。可怜腰中连两吊钱票全没有,几个师兄弟同事,念他给大家出了气,暗地凑了二十吊钱票,送给他作为暂时盘费。他也不说谢,接过来掖在怀中,连头也不回便去了。
  活该天无绝人之路,他出了铺门,扛着铺盖,只顾向前走,却撞在一个人身上。他抬头一看,不觉倒吸一口凉气,忙站住招呼道:“二爷!俺走太慌了,你老人家千万不要见怪。”原来此人正是上文说的金戈二。戈二本是吃仓的朋友,因此各老米碓房,上至老板,下至徒弟,没有不认得他的。他见殷雷这种样子,便追问什么缘故。殷雷也不瞒他,照直说了。戈二大笑道:“好小子!真有胆量,有志气。但是你出来投奔谁呢?”殷雷福至心灵,便顺口搭音,说俺正想投奔二爷去。俺造了这样弥天大孽,同乡谁还肯要俺,只好求二爷替俺想法吧。戈二道:“也好,你先在我家中住几天,容我慢慢想法子吧。”殷雷忙请安谢过。从此便住在戈二家中。过了几天,戈二荐他到《京话日报》馆去学徒。《京话日报》的总理彭翼仲,本是阔少出身,广交游,济贫困,专能急人之急,大有朱家、郭解之风。凡穷无所归的人,如果投了他去,他或赠给盘费,或量才荐事,总有一种安置。金戈二同他至好,因此把殷雷荐到他报馆去学徒,翼仲慨然收下。问了问来历,又相了相他的相貌,说你这人学徒太屈才了,我给你盘费,你到东三省去游历一趟,或者有什么际遇也说不定。殷雷本是好动的人,如何能安心学徒,今听冀仲这般说,正是恰合孤意,连忙谢了。第二天翼仲拿出五十块钱来,给他做盘费。他即刻便到东三省去了。在黑龙江住了二年,居然当了胡匪头目。后来不知因为什么案子,被地方官厅驱逐出境。他于是又投到山西去,恰赶上颜得峰初任巡防营统领,正在招兵之时,他前去应募,居然选为上等兵。他在东三省学会了开枪,并且打靶时是百发百中,因此不到两个月,便提升为教练哨长,不到一年工夫便升了营官。他本是当过胡匪的人,举动粗豪,轻财仗义,因此各兵丁同他感情极好。
  此时孟丙也在营官任内。他本是主张革新的,又因为鲁仲琪待他冷淡,他便另抱了一种思想,要在兵士脑筋中,输入革命二字。但是他一个人,又怕势力孤单,白送了一条性命,所以时时刻刻,想再拉上一二同志,好建立这个革命的基础。恰恰赶上殷雷同他全在一个标下当营官,二人不时在一处吃饭谈话,有时候以言话之。殷雷本是一个直肠汉子,懂得什么忌讳,便信口乱道,仍拿出他那山大王的调调来。孟丙心中大喜,知道这个人容易入窍。慢慢地讲些故事给他听,如扬州十日记,嘉定屠城记,全成了他口头上的好资料。每逢讲到清兵如何残忍之时,那殷雷便跳起多高来,大声叫骂:俺姓殷的,誓必杀尽这些鞑子,才能出这口怨气。孟丙却又拉回来,说算了吧,咱们做的是大清朝的官,怎能说到杀鞑子呢?殷雷道:“什么你还想做官吗?俺的官是不做了,鞑子也得要杀。”孟丙见他已经入彀,这才开诚布公地对他说:“老弟,你果然是我们汉族好男儿。愚兄也不必瞒你了,我便是铁血团同盟会的一分子,专门讲究种族革命的。你果真有这样志气,今天咱两个便歃血为盟。早晚有了机会,轰轰烈烈地做一场,也不枉人生一世,也给当日我们被难的祖先,出这一口怨气。不知老弟可赞成,或不赞成呢?”殷雷道:“赞成赞成,含糊的不是英雄好汉。”当时果然斟了一盅酒,两人一同刺血,滴入酒中,彼此对天发誓:将来扫灭胡人,光复汉族,有福同享,有祸同当;倘渝此盟,神明殛之。又将酒分饮了,然后孟丙才细说那同盟会经过的历史,又告以种种革命的方法。说咱们有这两营基本军队,要慢慢地将这革命思想,输入他们的脑筋中。将来机会一到,这一千人足抵万人之用,千万不要看轻了。殷雷性情粗暴,又是当过土匪头儿的,平常日子,便有一种飞扬跋扈之致,对于满清的那些官礼官规,原就抱着十分的不满。如今经孟丙一再浸润,他的热血直要喷出来,较比那些革命党,尤其激烈十倍。两人歃血为盟之后,孟丙又再三嘱咐他,千万要严守秘密,不可少露一点声色。殷雷点头说:“这个我晓得,不用大哥嘱托。”但是从此以后,他便不时地同本营中那些连排长格外要好,请酒请饭。甚至弟兄们,他也常常犒赏,大酒大肉的请他们吃。因此这一营人对于殷雷,无不推诚拥戴,大有兄弟手足之风。
  始而殷雷还不敢公然谈及革命,后来武汉事起,本营的军官士卒,有不知所以然的,全在暗中向殷雷打听。殷雷便乘此机会,向他们演说革命,果然效力神速,不到两个星期,这些人的脑筋,一律全变了。大家跃跃欲试,恨不即刻就反戈起事,称了他们的心愿。是孟丙格外慎重,说内中还有两个难题,必须完全解决了,然后才能说到起事,目前是万不可轻举妄动的。殷雷忙问是两个什么问题。孟丙道:“头一样是咱们那个头儿究竟抱的是什么宗旨,目前尚捉摸不定。倘然他还讲忠君,甘受鲁老头子的骗,使咱们两人,稍一出头,他一定要以咱们为法,项上吃饭的家伙,先长不牢了,还讲什么排满革命呢。这是极端得慎重的。第二样,咱们这巡防营,一共是十营。十营之中,只有咱们两营主张革命,那八个营头倘然不表同情,以八营之力,打咱们两营,岂不甘受其苦吗?这是更不易解决的了。若非预先疏通好了,谁敢冒这险啊!”殷雷想了一会子说,要紧是第二个问题。如第二个问题解决了,第一个问题,便丝毫不用费力,可以迎刃而解了。孟丙道:“这一层我也明白了。但是第二问题谁能担任解决呢?”殷雷大笑道:“小弟不才,愿效此劳。”孟丙听了,愕然问道:“这话当真吗?”殷雷道:“这是何等重大的事,还能撒谎吗?”孟丙道:“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倘然疏通不好,你我的性命,可就交代了。”殷雷道:“大哥请放宽心吧,那八个营长,倒有四个同小弟换帖,并且他们全都赞成革命。把这四个疏通好了,那四个就不成问题啦。因为有这四个,再拉那四个,至少也能拉进两个来。十营咱们倒占了八营,那两营纵然不服,也阻挡不住。仅仅剩了统领一个人,他还能够独持异议吗?”孟丙惊问道:“原来你已经联络好了四营,到底是哪四营呢?”殷雷道:“第一营的赵子龙,第三营的张智兰,第七营、第八营的云贵星、朱得标。这四个人,全是巡防营的健将,难道还不能有为吗?”孟丙笑道:“真有你的!要论赵子龙、云贵星,我们全是多年的老同学,还不够说私话的程度,兄弟你竟能同他们结秘密同盟,足见你这人粗中有细,手腕灵敏,比愚兄又强得多了。”殷雷听孟丙这样奉承他,自然十分高兴,说咱们一不做,二不休,要干抄起来就干,不必前怕狼后怕虎的,反倒耽误了大事。两人商议好了,当日夜间,便在殷雷的营部里,开了一次秘密会议。张智兰应许,还能拉两个营官来。赵子龙说第十营营官,那是我的小舅子,我叫他怎样便怎样,是不成问题的。下余只剩了一个,还有什么可虑,莫若趁今天会议将那四个营官也请来,大家决定了,好去见统领。众人全赞成他的话,立时将那四人请来,并不曾废话,三言五语,便决定了。于是大家乘夜静人稀,一同去见颜得峰。得峰听见十个营官一同前来,心中也有点吃惊,只得捏着头皮,出来会见他们。赵子龙资格最老,当然是他先发言。便说有要事,须到密室中面禀。颜得峰只得将这十位营官,让到密室之中,又把听差的一律驱逐门外,然后向赵子龙道:“十位此来,有什么紧要事,在这密室中,除去我们,再没有知道的,可以直截了当地说吧。”赵子龙以最严重的态度,向得峰说道:“标下十人,现抱定同一宗旨,主张排满革命,光复汉族,同武汉方面表极端的同情。大家情愿推统领做临时山西都督,只求统领金诺。一切进行,由我等十人负责。统领若不赞成,请即刻将我们十个人枭首示众,妤向清廷去擎功受赏,我等情愿引颈待戮。”颜得峰突然听见这几句话,恰好似半空中响了一个焦雷,但觉耳朵里嗡嗡乱响。定一定神,才缓过这口气来。经这一迟顿,他心中已经有了成算,低声向大家道:“诸位这革命的主张,恰合兄弟本意。兄弟所以迟迟没敢发表,是恐怕大家不能一致。如今天心默佑,十位全想做汉族好男儿,难道说兄弟愿甘心事奉胡虏?不过都督一席,实在愧不敢当。据我想,莫若大家拥戴鲁抚帅作都督,好在他也是汉人,不知诸位意见如何?”得峰说过这话,当时也有赞成的,也有反对的。后来决定,由得峰去说鲁抚。如表同情,便推他做都督;倘然不表同情,只可把他除掉了,由得峰担任此席。大家决定以后,便各自回营,分头安置本营军队,好等时机一到,便即刻举事。
  却说颜得峰自众人走后,他的一颗心,也是忐忑不定。虽然欣羡山西都督的地位,但是想一想鲁抚待自己的恩遇,若把他杀掉了,未免于良心说不过去。可是不杀他,这独立两个字,也休想做得到。自己思前想后,一夜不曾合眼。到了第二天早晨,院上巡捕便来传抚帅谕,叫他即刻上院,有要事面商,不得迟延。得峰驰马而至,见了抚台,原来正为革命党的事。鲁仲琪奉到廷令,叫谨守山西,所以将得峰叫来,当面嘱咐他,格外小心,随时注意。得峰只有诺诺连声,哪敢将昨晚的事,告知仲琪。他退下来,心说这才糟呢,上司叫严拿革命,哪知我部下十营人,却完全变成了革命,如果要拿,只好先拿自己。这却怎么了呢?哪知他回家以后,那十位营官,如车轮一般的,前来催促他,赶紧举事。后来殷雷竟怀着手枪向他要求,如再迟延,便以手枪见响。得峰被逼无法,只好向他们讨了三天限。到了第二天上,十个营官,带着队伍,叫他去面见抚台。当时必须办出一个结果来,不然这十营官兵,便自由行动。
  此时太原全城的人,已经知道巡防军不稳。但是省城里除去巡防军外,又没有旁的军队可以抵制,只有巡警道部下有两千巡警,也万不是巡防军的对手。况且又有一半也加入革命,这时候他们要宣布独立,直是易如反掌。全城的官民人等,无不忧惶恐惧。只有鲁仲琪一个人,还不知道内幕情形,以为有颜得峰震慑着,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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