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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唐砖-第93章

小说: 唐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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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研究出十二柱的锁来,让人惊讶,要知道他们没有电脑做模型演算,只能靠自己的大脑来搭建一个三维模型,一步步推演,步骤极其繁琐,这需要很精密准确的思维。

    木条很快就做好了,在木匠打磨完毕后,云烨开始搭建十五柱的鲁班锁,老庄瞪大了眼睛看着云烨一条一条的搭建,弄不明白几根木条有什么学问在里面。

    云烨长嘘了一口气,花了一柱香的功夫才搭建完毕,手法有些生疏了,随手递给老庄,老庄习惯性的用手掰一下,发现松散的木条搭建起来之后,十分的结实,宛如一个整体。

    “我也在锁里放了一张纸条你把它挂在咱们的院子门口,就回来,不要再理会,明早再看,如果有人取走了,他们会继续和我联系的,我想看看他们到底还有哪些手段,哈哈,朔方城终于让我感觉到有趣了。”

    老庄打开大门,把鲁班锁挂在大门上,还左右看看,没发现有人,就吹熄了挂在门口的灯笼,关上门回去了。

    他们似乎忘记了还有这回事,一回到屋子,云烨就和家里带来的护卫一起围坐在一个铁炉子周围,满意的吃着大锅里的牛杂,云烨还不时从旁边种着豌豆苗的木盒子里割一把豆苗,放进锅里涮着吃。

    柴绍现在的叫总管了,刚刚任命的金河道行军大总管,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全军戒备,所以酒是喝不成了,程处默也来不了了,云烨居住的府兵营还好些,可以随便走动,程处默呆的中军大营现在恐怕连鸟都飞不进去。

    云烨是来镀金的,他知道凡是参加了这场战役的人都得到了巨大的好处,升官的升官,涨爵位的涨爵位,发财的发财,前两项和云烨没关系,李二话说得很明白,二十年之内是不会考虑云烨升公爵这回事的,这话还是长孙传达的,让云烨在皇宫里伤心了半天,害得李承乾一个劲的安慰,还说要云烨等等,等到他继承了皇位,第一件事就是把云烨的爵位提成公爵,并且发了誓赌了咒。

    云烨一出宫门就笑的直不起腰,现在的这个侯爵就很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其实最适合云烨了,朝堂上也安静了,不再有言官说朝廷待云家过厚等等屁话,有李二的那句话垫底,就足够了,他说不会轻易给云家长爵位,相对的也就不会轻易的给云家降爵位,在满朝的功勋贵族里,人人都在为将要到来的爵位划分奔走操劳,唯有云家安稳如泰山。

    至于成乾的发誓赌咒你还是把它当作某种难闻的气味,不要理会,是人就有肠蠕动的功能,某些时候需要释放一下肚子的压力,释放过后全身轻松。

    云烨不怀疑李承乾在说这话时候的真诚,这一刻,他就是这么想的,可惜的是皇帝不能活在真诚这种无聊的氛围里,他需要权衡,有时候做出来的决定会和他最早的初衷南辕北辙,话说,这都是利益闹的。

    美美的睡了一觉,老庄打开院门,门上挂的鲁班锁不见了,报告给了侯爷,却发现自家侯爷笑的像只刚偷了一只肥鸡的小狐狸……朔方城也有农夫,虽然数量不多,也耕作着城外的数万亩田地,这里只能耕种一季粮食,产量也不高,但是由于地多人少的关系,每个农户家里也算得上殷实。

    刘老汉家里来了很多人,家里的小孙子今天过周岁,乡亲们纷纷前来祝贺,你一篮子鸡蛋,我两斤米酒,我家出两只蹄髈,他家拿来一只羊腿,农家嘛,就是这样一辈辈互相帮衬着过来的。

    十六岁的孙媳妇笑的甜美,抱着孩子让周围的邻居们参观,这可是女人家露脸的机会,七斤多的胖小子,谁不伸出拇指夸赞一声。

    她不停地往屋子里间瞅,孩子的爷爷,父亲,伯伯,叔叔,还有一些年纪很大的长辈们躲在里面已经很久了,哪怕是给孩子取名字也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这中间脸面都不露,由不得人胡思乱想,难道说他们不喜欢这个孩子?小媳妇眼圈有些红了,十分的委屈。

    他不知道,就在屋子里,是几个人围着一个木头疙瘩在研究,轮流从手上传过一遍后,年纪最大的老农咳嗽一声,让乱糟糟的场面安静下来。

    “这就是大唐那位年少的侯爷给我们出的题,老夫数了数,共计有十五柱,老夫无能,从昨晚解到现在也没有头绪,就看你们的了,老夫相信,我们想要知道的答案就在这把锁里面,解不开锁,只是枉然。”老农话说完疲惫的靠在身后的柱子上,闭上了眼睛,一夜的苦思消耗了太多的精力。

    “爷爷,这就是一块破木头,待孙儿取过斧头,剁开就是了,何须您这么费神。”说完转身就要去找斧头。

    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的脸上,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农夫怒不可遏,指着年轻人说:“这是学问上的较量,不是比拼力气,我公输一脉怎么就出了你这样混账,先祖一身绝学,名扬天下,所作所为皆有鬼神莫测之机,虽说留下这把锁看似玩笑,实则大有玄机,族中有大智慧者费尽心思才把这锁从六柱拓展到十二柱,那位少年侯爷只用了两个时辰就解开了咱家的锁,并且在此基础上又制作了十五柱锁具,其才可谓惊采绝艳,当世无双,我等只应敬重,怎么能自欺欺人的用斧头砸开,这样做你要丢尽我公输一族的脸面吗?”

    小媳妇听见公公在骂丈夫,赶紧跑进来,看见丈夫脸上红了一大片,鼻子流着血,连忙把孩子放在中间的桌子上,去找湿布给他擦脸。

    云烨在制作鲁班锁的时候使了一个心眼,没有按照常规套路制作,而是把所有的机关设定在一个木条上,只要抽开这一个木条,鲁班锁就会自然散架,老农按照常规的解法,想要寻找正确的套路,哪里会找得着,就像人头上的簪子,只要把簪子抽掉,头发就会散落下来,后世的发烧友研究了无数玩法,这是一种比较经典的玩法,用来唬人最好了。

    小媳妇抽泣着替自己丈夫擦鼻血,众人也被吸引了目光,没人察觉那个一岁的小家伙,趴在桌子上,口水滴答的在咬那把鲁班锁,老农发现急忙取过来,放在手上擦孩子滴在锁上的口水,只是轻轻一擦,就发现掌中的鲁班锁悄然散成一小堆木条。

    众人惊愕之余轰然大笑起来,老农笑的最是厉害,脸上的皱纹如菊花般散开,抱着小重孙亲了又亲。

    (未完待续)

 第十节 公输班

    老农两只手拢在袖子里,一个人坐在磨盘上,想着什么,斜倚着背后的大石碾子,越发显得瘦弱。家里的客人已经散去了,农家的欢乐是短暂而热烈的,有一顿丰盛的食物就算是极乐了,饭吃完,自然也就各回各家,只留下几个勤快的妇人帮助主家收拾碗筷,她们刻意避开了老农身处的地方,那怕那里还有一个顽童放在地上的碗。

    全家躲在屋子里偷偷的看老农,猜测着那个少年侯爷纸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为什么老爷子看完就伤心欲绝,一个人坐在磨盘上已经两个时辰了,为什么还会有泪水留下来?

    老爷子刚强了一辈子,不要说孙子辈没见过他流泪,就连同辈的兄弟也没见他哭过,如今,往日坚硬的像一块石头的家主哭的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

    前些天老家主接到一封信,就是那封信让他动用了以前从未动用的家族密线,只是把一个木盒交给一位侯爷,然后密切注意这位侯爷的动向,这对家族来说是危险的,尤其是与官府打交道更是危险,公输家族吃够了权贵的苦头,何必再自找麻烦,安安静静的躲在家里教育子孙不好吗?

    云梯败于墨子之手,勾,拒败于禽滑厘之手,公输家族的每一次失败都有族人人头落地,所以早早绝了士途上进的心思,只是隐在人世间家传手艺代代相传,虽然大业年间遭遇了大不幸,家族人口损失过半,这些年不是也缓过来了吗。

    老农拢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云烨写的纸条,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十个字。

    “又一个想做石头的蠢蛋,”这就是云烨给的回复,语气极为无礼。

    老家主看到这十个字内心却掀起了万丈狂澜。

    的确是变成了石头,的确是变成了石头啊,只有石头才会抛妻弃子,只有石头才会眼看族人遭难而不闻不顾,只有石头才会在家族最危险的时候说一句,我要求长生,就离开,看不到嗷嗷待哺的幼子,看不到白发苍苍的老父,不顾惜妻子的哀求,脸上带着笑容,踢开抱腿的孩儿,走的何等的干脆。

    以前不知道,云侯的这十个字彻底解开了老夫六十年的疑惑,父亲,你走的时候,已经是一块石头了吧?

    老农袖手回到屋子里,笑着对家人说:“不妨事,我只是解开了心结,有些难过罢了,你们不必担心。”

    “父亲,那张纸条上到底说些什么?”一个四五十岁的农夫问他。

    老农把手里的纸条递给了儿子,让他自己看。

    瞄一眼那十个字,农夫大怒。”父亲那狗官敢如此藐视我公输家族,孩儿这就取出大黄弩将这狗贼射杀,以消心头之怒。”

    老农摆摆手让儿子稍安勿躁,看着他的两个同辈兄弟说:“老三那时年纪还小,记不得事,大哥你也以为这句话是在侮辱我公输家族?”

    一个更加苍老的老农坐在火盆旁边,看看手上的纸条对家主说:“如果按照叔父当年的行径来看,此言不虚。”

    “大哥,家父年轻之时,才智胜我等百倍,如果世间真有成仙之人,家父应该是最有可能之人,云侯说仙人都会成为石头,只看家父所作所为,此言不虚。”

    “父亲,您不是说过爷爷是得了疾病才亡故的么?”

    “甲儿,这是公输家族的一段耻辱,为父不欲让后世子弟也出现和他一样的事,所以就隐瞒了这段往事,现在也到了该让你们知道的时候了。”

    老农坐在火盆边,给全家的晚辈讲述了自己父亲是如何的为了求取仙道,斩情绝义,故事不长,却让人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寒气,再配合上老农语不成声的叙述,全家老少痛哭失声。

    “家里再敢言长生者,逐之。”

    这是公输家族的新家规,全家人齐声大喊:“再敢有言长生者,逐之!”

    云烨躲在屋子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会就跑出院子往外瞅瞅,可惜,只有空荡荡的街道和满地的白雪,眼看着日头就要西下,还是没人来,屋里的酒已经热八遍了,都快没酒味了。

    老庄不知道今天的客人是谁,只知道侯爷非常重视,不但自己亲自下厨,还拿出家里最好的酒款待贵客,也不知客人的身份高贵到了何种地步,上次柴绍大总管来家里,侯爷也没有亲自下厨,更不要说那两坛子美酒了,想不明白这朔方城里还有谁值得侯爷如此上心。

    云烨断定今天会有客人登门,还是那种真正有才华的高人,如果把这位高人弄回书院,玉山书院必将实力大增,所以他一改往日的懒散,不但亲自下厨,动用美酒,连自己房里的青菜苗也不放过,他决意要给那位高人留下最好的印象。

    天边的红霞逐渐变黑,夜幕也降临了,老庄挑出两个灯笼,把门口照的透亮,希望客人看到灯笼知道主人还在候客。

    云烨特意撤去了门口的守卫,就是为了方便客人的到来,看来,这一切都白做了。

    正要吩咐老庄把屋子里的酒菜那去吃掉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拜帖上写的很清楚公输木携子公输甲前来拜会,云烨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原以为只是一条大鱼,没想到会是一条巨鲸,还是带着幼崽的巨鲸。鲁班的后人,云烨太清楚这些人的分量了,他们早就不是什么能工巧匠,而是一个个现成的物理学家,和最好的工程师,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把人留下来,实在不行就绑架,云烨下定了注意。

    正一正衣冠,吩咐所有的人出迎,鲁班的后代值得他动用侯爵的仪轨。

    老农也不再是农夫打扮,一身褐色汉服,显得老头极有古意,他特意不穿圆领的衣衫,脚下套着木屐,头发用古藤枝簪定,后面的中年人也是汉服打扮,双目不经意的瞄了一下云家出迎的规格,看样子还是有些满意的。

    云烨一副正式打扮,就是上朝的那身,站在门里,远远就笑着施礼:“公输先生大驾光临,蜗居真是蓬荜生辉啊,末学后进云烨这里有礼了。”

    “哈哈哈,云侯乃是不世出的奇才,老夫有幸得见,亦是三生之福啊。”

    原来云烨总以为古代老贼说话都是未语先笑,以为是小说家添上去的,后来在唐朝呆久了,才发现这是真的,老贼们说话不管有没有笑点,都习惯性的加上哈哈之类的词语,比如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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