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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锦衣当国-第171章

小说: 锦衣当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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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不曾听思尘你说这等政事,金花银之事不过是圣上朝会中随口谈及,并未下旨也未安排内阁户部商讨,还未曾成圣意,你何必着急?”
  杨思尘推开面前的琴,站起肃然施礼说道:
  “默公,学生读圣贤书,自当秉持正道,如今圣意偏差,黎民百姓即将遭难,学生心如火焚,却无计可施,默公身在其位,正当直谏啊!”
  坐在那里的申时行看着面前的杨思尘,这位年轻人神色很是刚毅,申时行的脸色一点点的冷了下来,挥挥手说道:
  “某倦了,思尘你先回吧!”
  “请默公三思此事,学生得罪了,先请告辞!”
  杨思尘深深一揖,起身后就向外走去,外面站着的管家含笑躬身,算是招呼,杨若尘走下台阶,却有个仆人正巧跑过来,两个人不小心撞在了一起。
  那仆人爬起来就跪在地上磕头赔罪,杨思尘也不在意,掸掸灰尘就要举步,刚走一步,就听到身后的管家惊讶的出声说道:
  “这不是我们府上给琴娘的玉牌子吗?怎么在杨先生你身上!?”
  二百六十四
  说话间,那管家已经快步的走下台阶。这杨思尘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申府的管家到了跟前,他的脸已经涨的通红。
  奴仆婢女不能随意打杀,除此之外,主家可以随意,奴仆婢女等若那些牛马一般的财产,是私人所属。
  在礼部尚书、当朝大学士的府邸之中,这弹琴的琴女,唱歌的歌伎都是主人的私产,那是花了大钱,立了契约从别人手里买来的。而且琴女、歌伎又都是美貌女子,给主人侍寝也是司空见惯的事。
  所以这府内府外看这些琴女、歌伎又与其他的奴仆婢女不同,这些人等同于主人的姬妾,被扶起来做妾的不在少数,也有那上辈子积德一步步做到正房的。
  主家的女人,她身上的玉牌出现在一个外人,还是一个成年男子的身上,这代表着什么,大家都懂,杨思尘更加明白。
  申时行府上有六位琴女,容貌形体都是上上之选。本来外人也是看不到的,但杨思尘刚来这申府做客,申时行单独在临风阁设宴,说是月下美人弹琴,声色俱佳,所谓良辰美景就是如此,不得不看。
  临风阁中的帘子都卷起,几名姿色上佳的女子鸣琴奏乐,此时才真真有若仙境,但杨思尘也就是第一次看了一眼,其后几次都是谨身正坐,头也不抬,三次之后,杨思尘正色对申时行言道:
  “默公,琴道终究是听声而非观色,这等事还是罢了吧!”
  说完那句话之后,杨思尘就告辞而去,从此也不登门,还是申时行主动派人相请,这才回转。
  经过这件事之后,杨思尘的名声在京师更是崇高,那些顶尖的贵人也愿意请他去府中一聚。
  申府上的临风阁,每到聚会之时,饮酒前会有管家拿着一大口的瓷壶请申时行或者某位贵客摸一下,摸出那块玉牌,就是那位琴女弹奏,而那玉牌则是琴女平日佩戴。是个身份的辨识,这也是京师闻名的风雅之事,常来申府赴宴的人,都对什么牌子代表什么琴师大概有数,知道琴技的高下特色。
  这样的贴身牌子都是聚会时拿出,随后就要交还的,为什么会出现在杨思尘的身上?
  杨思尘脑中急转,脸色却渐渐白了,那管家已经捡起了玉牌,一看就抬头问道:
  “四姑娘的牌子为何在杨先生你身上!?”
  平日府中上下人等都知道,这位丰神如玉的杨先生是极得老爷看重的,就算这四品官员都要客气对待的申府管家也都对杨思尘恭敬的很。
  可这个质问却丝毫不讲什么礼节了,脸色冷冰冰的,语气同样也是冷冰冰的骇人,和自家老爷的私房女眷有了牵扯,还怎么恭敬。
  杨思尘平素的镇定已经消失不见,向后猛地退了两步,那四十出头的管家动作比平时快了许多,直起身一把抓住这杨思尘的手腕,咬牙低声骂道:
  “狗贼,你还想走吗!?”
  杨思尘用力向回抽。他一个读书人那里比得上这做奴仆的力气大,根本动弹不得,只听见那管家对地上磕头赔罪的那家仆怒骂道:
  “混账东西,还在那里傻跪着干什么,快去关了院子门,找根绳子来!!”
  那仆人急忙从地上爬起,先是关了门,回来时候手里就抓了一卷绳子,正要过来的捆扎的时候,内堂那边出来一个人,冷声喝道:
  “闹哄哄的做什么,老爷说话了,把杨思尘带进来!!”
  说完了,这人也下来帮忙,他是申时行的长随,申时行的琴房处一贯只有这长随贴身伺候。
  三个人都不敢高声喧哗,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轻,杨思尘知道这几个人怕丑事声张,可他的确不知道这玉牌到底是什么事,四姑娘他只见过一眼,的确是个美貌女子,可除此之外再无接触。
  杨思尘拼命的挣扎,但却挣扎不动,身心却一点点的冷了下去,这样的事,就算在府里处置了他,怕是内外都不会有一句多说,自己还有大好的前程,还有父母妻儿。还有败落的家业要振兴……
  申时行面沉似水的坐在座位上,手里拿着那玉牌翻来覆去的看,对摔在地上的杨思尘淡然说道:
  “杨先生,平日看你也是个知礼的人,怎么做下这等事?”
  “默公,申大人,此事思尘真的不知……这是陷害,这是冤枉……”
  话还没说完,就被后面的管家在身上狠狠踹了一脚,低声骂道:
  “狗才,陷害你,谁会这么陷害你!”
  这质问让杨思尘顿时是哑然,申时行把玉牌放在桌子上,叹了口气说道:
  “去把四姑娘叫过来。”
  ……
  “……婢子该死,把玉牌私下里给了杨先生,他说,他说,等到时候会在老爷这边……”
  “贱人,你还有脸说。”
  那四姑娘一边哭一边跪在那里诉说,边上的管家却是却怒了,低喝一声,那四姑娘哭着住了口,杨思尘跪在一边却已经沉默了下来。
  有人证。有物证,他现在无论如何也洗不清了,好不容易在京师中的积累下来的好名声也烟消云散,恐怕连明年的大考也无法参加,还有……,一切都完了。
  “思尘,你口口声声说圣贤道理,自己却做下了这般的丑事,唉,本官知人知面,到底还是看错了人啊!”
  听着申时行的慨叹,杨思尘面如死灰。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屋中安静一片,只剩下那女子的哭声,看这杨思尘的沉默模样,申时行的管家和长随都是怒了,上前就要动手。
  申时行抬手阻住,把桌子上的玉牌拿起,直接丢到了杨思尘的面前,玉牌立刻摔成几块,申时行冷声说道:
  “这事传出去,本官也不光彩,你要是死在了这里,本官也是解释不清,京师你呆不得,香河你也不能回去,要是走的远了,随便说些什么,本官只能吃闷亏,三日后,你出京去吧。”
  杨思尘木然的磕了个头,申时行声音又是恢复到淡然,开口说道:
  “三日内只管收拾东西,不要见一个外人,你的妻儿家小也要看好,对外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砍头灭族的罪名也不是安不上,申保,你领两个信得过的去这杨家看着,出去吧,本官心烦!”
  长随和家仆架起那杨思尘,骂骂咧咧的向外走去。
  按说豪门奴仆,又有方才那种心思缜密,知道低声说话的谨慎,这么骂骂咧咧的把人架出去,肯定会惹人注意。
  东阁大学士、礼部尚书的府邸不知道多少人在盯着,这杨思尘在京师也是个知名的人物,这么丢出府去,还不知道惹出多少猜疑。这面子上更是说不过去了。
  申时行端坐在那里,等到杨思尘走出视野之中,又是静默了一会,才看着前方说道:
  “四姑娘,你哭着走出去,一句话也不要和外人讲,申保等下给你安排个单独的宅院,先住下,明白吗?”
  方才还在那里哭哭啼啼的四姑娘在地上磕了个头之后站起,脸上虽有泪痕,可却看不见什么悲戚的神色,行了个礼就向外走去,还没到门口,已经哭了出声。
  管家申保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申时行站起身说道:
  “今晚你喝点酒,找个外向的人多说几句话。”
  申保连忙垂手躬身,答应了下来,申时行挥挥手,申保也是知趣的躬身告退。
  琴房和内院已经无人,申时行沉着脸在屋中走了几步,又停在杨思尘那张琴的跟前,伸手轻拨了下琴弦。
  “叮咚”声响起,悦耳异常,申时行猛地抓起这张古琴,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一声大响,申时行似乎不解气一般,又把自己的另外一张琴砸在这古琴上,狠狠的砸了几下,平日里温和的面孔上带着些狰狞之色,在那里低声喝道:
  “张四维,你以为我是张瀚吗!!?”
  说完这句话,申时行猛然住了口,警惕的四下看了看,琴房和内院空无一人,申时行颓然的坐回到椅子上。
  申时行脸上渐渐浮现出焦躁的神情,用手轻拍着额头,低声念叨着一个个人名:
  “冯保……张诚……张宏……李幼滋……张鲸……李伟……”
  每说一个,稍一停顿,申时行便摇摇头,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焦躁,内廷外朝最顶尖的太监和大臣,权势最煊赫的外戚勋贵,一个个名字的说过,却一直是在摇头,末了终于又是沉默,脸上的神情渐渐的由焦躁变成了绝望。
  “……王通……”
  申时行突然说出了这个名字,说完之后,申时行从座位上站起来,在屋子中来回快走了几步,重重的点头,声音略大了些,肯定的说道:
  “王通!!”
  ……
  京师去往天津卫的官差客商行人多不胜数,多一人少一人谁也不会注意到,再说了,现在的第一等大事是首辅回京了。
  二百六十五
  “阁老路途劳顿。也要回家安歇,万岁爷明日在宫中设宴,给阁老接风。”
  “臣惶恐,臣谢过陛下赐宴厚恩。”
  在京师城外,百官聚集,司礼监随堂太监张宏代天子相迎当朝首辅张居正,这等风光,有明一代可真是少有。
  一系列礼节完毕,张宏也随便了些,张居正在外朝尽管威势无双,但对于内廷的太监们却一直是客气。
  “这边有江陵特产,公公莫嫌寒酸。”
  边上的高品宦官和朝中大臣已经聚了过来,张居正毫无避讳的让下人端了个盘子过来,外臣交结内廷乃是第一等的大忌。
  不过这忌讳名存实亡,每个人都在做,张居正此举倒是显得光明正大,反倒无人可在背后说什么。
  “张阁老客气,咱家也就是老着脸受了!”
  要是这白玉孩儿枕也寒酸,恐怕天下间也没什么富贵之物了,张宏眉开眼笑的收了,又对张居正说道:
  “张阁老。咱家回宫复命,您老回家歇着,明日入宫吧!”
  张居正拱手为礼,张宏那边一走,内阁几名大学士都是凑了过来,几位没入阁的尚书和都御使都被挤到了外面。
  看着这些天下间最顶尖的人给自己作揖问候,用各种不同的方式表现出讨好的意思,张居正却觉得很平常,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政务要紧,明日朝会还有许多事要谈,你们先回去吧,本官也有些疲惫。”
  这就是逐客令了,众人脸上笑容不减,又都是关怀几句这才告辞,张居正在长随游七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马车刚进了城,就有外面的人通报说道:
  “锦衣卫都指挥使刘守有刘大人来了。”
  张居正在马车中也不言语,只是朝着边上的窗户靠了靠,刘守有已经把马靠了过来,朝着挂帘子的窗户说道:
  “阁老,这两日的消息没有快马传到您手上,不过也没有什么大事,属下跟您禀明,申大人门下一个清客被赶了出去,他们府内的人传出来的消息,说是那清客和府内的一个女乐师有勾连。”
  在马车中的张居正皱了皱眉头,不满的说道:
  “这等事说来作甚,捡那要紧的说……”
  “阁老。申大人和他夫人恩爱异常,几位女乐师据说私下里都已经拜了他做义父,这清客的名声也是极好的,要真是有什么勾当,嫁过去岂不是更好。”
  锦衣卫都指挥使又跟着解释几句,张居正用手拍了下马车的厢壁,冷声说道:
  “鸡毛小事无用,说别的!”
  “是属下孟浪了,昨日陛下在朝会上又提这金花银之事,属下这边也去冯公公那边探了探口风,这事好像就是陛下自己的主意。”
  张居正在里面仅仅是“嗯”了一声,刘守有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消息到底是对还是错,忐忑了会,又说道:
  “天津卫城那边兵备道潘达和参将李大猛、清军同知高某联名上疏弹劾锦衣亲军千户王通在天津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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