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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复唐-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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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也算是有个伴了。祝腾为人豪爽义气,刘冕和他最是对味。
  二人结伴而出离了刘宅,刘仁轨和刘俊夫妇倚门相送。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不用说是上阵了,他们都少不得又抹了一些眼泪。刘冕看到他们那样,心里也多少有点悸荡和感动。生得亲不如养得亲,这份亲情在他心底里越聚越浓。
  祝腾是个活络人,没出门时就非要替刘冕背起了行礼牵上马匹,同时对刘冕非常的感激。因为他知道,傍着刘冕一起从军,会有莫大的好处。这说来,就跟现今的兵制有关了。
  大唐现今以府兵制为主,另有北衙禁军(即皇城御林军)、募军和边防军。府兵有百分之四十集中在关内,隶属十二卫与六率统领。但是这一次出征的左玉钤卫却大多是募兵。从高宗后期起,募兵渐渐多了起来。早年征讨高丽时发兵五十万,多半便是募兵。
  刘冕就是典型的‘募兵’编制。他是属于朝廷向仕族门阀征集来的青壮,入军即是低级武官,朝廷有俸禄给养而且提供衣甲被褥粮草等物。而祝腾则是六率的府兵编制,是没有军饷的,还要自带粮食、被褥等物。因此,刘冕现在自带了衣褥和马匹,入军后分来的一套就可以送给祝腾了。
  长安城内不许快马奔腾,二人就慢慢行走,祝腾时时赞道:“公子,这真是一匹难得的好马。只不过,这种马性子有点烈,不太好驾驭。”
  刘冕无所谓的笑:“总会有办法驾驭得了它的。祝腾,我头次入军,对军中的情形不太了解。听说这次朝廷征来的兵丁多是募兵,府兵只有四成。我们入了军要注意什么?”
  “这个嘛……”祝腾略作寻思,说道,“一般来说,军队里都是三五成群六七结伙,刚进去的人最好是老实低调一点。募兵会架子大一些,因为他们是朝廷花钱请来的吃皇粮的人;老兵也会有点看不起新兵,有时还会排挤欺负。公子虽然有七品武官衔,按理说好混日子。可是这个中候……说得不好听一点,还不如一个队正有用。中候嘛,就是跟着主帅旁边掌一掌刃旗或是从旁禁卫,运气好一点的能掌上帅旗。因此中候手下没有兵,一个队正还带五十人呢……还有,上阵博杀的汉子们,有时会有点小瞧中候、司阶、执戟这种后方仪仗武官。因此,中候虽然有品轶在身,却……咳,难以得到他人真正的尊敬。”
  刘冕暗自苦笑:那不跟文艺兵、勤务兵一个意思了?有军衔没威望也没实权。
  祝腾很健谈,侃侃道:“军队里跟别的地方有点不太一样。在地方,有品衔的仕人官员,下面的人都会俯首帖耳。军队里的汉子们,对于品轶高于自己的人也许不会去主动得罪,但却只敬重有本事、有能耐的人。”说到这里祝腾眉飞色舞:“公子一身武艺本事,肯定能博个大彩赢得众人信望!”
  刘冕微自笑了一笑:“你的意思是,我会很拉风?”
  “拉风?何意?”
  “就是……”
  二人且走且聊,不知不觉已经出了长安。军营在长安以北十五里驻番,还有一段路。
  祝腾把疆绳递了过来:“公子何不试骑一下这匹宝马?”
  “也好。”刘冕拍了一拍马脖子,不料它头一昂,傲气得很。
  “火猊,从今天起咱们就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你可别跟我斗气。”刘冕抚摸着它的鬃毛低声耳语。那匹马仿佛听得懂人话,居然顺从的低了一下头打了个响鼻,也不乱动了。
  “这马有灵性!”祝腾大赞。
  刘冕踩上马蹬翻身骑了下去,一切正常,很舒服。居高临下稳稳当当。
  “驾!”刘冕刚喝了一声都没有夹马腹,火猊突然撒腿就跑。启动速度之快,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好马、好马啊!”祝腾在后面连声喝彩。
  刘冕的心却有些揪紧了,因为他感觉这马似乎不太受自己控制。拉疆绳倒是能让它变方向,可是速度全不在掌握,它只顾撒蹄狂奔,任凭刘冕如何吆喝也不变速。
  刘冕不禁有些恼火:这畜牲还玩起心眼了,居然敢算计我!
  第一卷 大浪淘沙 第49章 初来乍到
  刘冕心中不由得有些愠怒,猛挥马鞭照着马臀就抽了上去,火猊负痛长嘶了几声,昂首奋蹄跑得更快了。 刘冕猛提疆绳怒夹马腹,提得它头都昂了起来硬是速度不减。到后来,那奔跑的速度简直可以用离弦之箭来形容。刘冕只觉得耳旁风声鼓鼓,两旁树林如同飞影一般逝去。
  这马跑得可不是一般的快!
  情况不妙,可以看到前方军营了。这要是放马冲进了军营里,还不落个搅乱军营的死罪?刘冕又急又恼,奋力提那马缰几乎都要将它的嘴扯出血来,火猊硬是速度不减。它这性子也当真是倔强到头了。
  就快跑到军营门口时,闪出一队骑兵来挡在前方:“大胆,何人胆敢擅闯军营?!”
  “闪开!这马发疯了,我控制不住!”刘冕情急之下也只得如此大喊。众人方才吃了一惊各自闪避。正在这时旁边奔出一骑来,马上那人手中捏个绳套甩了几圈,大喝一声‘着’,居然凌空稳稳套到了火猊的脖子上,同时大声喊道:“打它!”
  刘冕知道是遇到降马的行家了,自己也正好憋了一肚子怒气,一记老拳就砸到了马脖子上。火猊惨叫一声连昂了几下脖子,猛然收住脚想把刘冕摔下来。刘冕倒也机灵死死攀住没有落马。不料,那马前蹦后跳的起了舞,像条疯牛一样的乱跳腾起来,嘴里还不停发出阵阵怒吼似的长嘶。突然一个人立,刘冕始料不及,屁股离鞍眼看就要落马。
  刘冕自知骑术一般,照这么折腾下去迟早被掀下马来。于是情急之下索性弃了缰绳死死抱住马脖子,使尽浑身力气怒吼一声,鱼死网破一般和火猊一起连人带马倒翻在地。
  一声巨响,众人一起惊呼。刘冕幸得没有受伤,此时奋起神力将火猊的脖子死死按住。那畜牲死命的挣扎力气也非常之大,四蹄一阵乱蹬。
  “不要放手,摁死它!”
  刘冕听到有人这样喊,怒吼几声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是将火猊的脖子死死给摁停了。
  一人一马居然在地上扭打起来。半晌,人累马乏,刘冕的一身衣服也弄了个七凌八落,火猊也不怎么挣扎了。
  “放了它,起来吧。”旁边传来一个深沉而带点嘶哑的声音,口音还不是很纯正。
  刘冕这才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三十左右的汉子正站在自己一旁,手里就捏着套住火猊脖子的绳索。看他面目,倒有点像胡人。
  “多谢兄台。”刘冕放开了火猊,它蹭的一下跳起来看似余怒未消。那汉子急忙一扯缰绳,嘴里吹了几声口哨。
  奇迹,火猊居然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从现在起,它归你了。”汉子走上前,拍了拍火猊的脖子。看那神情,仿佛和火猊是久别重逢的情人一般,“真是一匹好马,万中难寻。”
  旁边已经围起了一圈的人,有人正议论:“胡伯乐又相到好马了。”
  不等刘冕发问,那汉子道:“我是铁勒人,他们都喜欢叫我胡伯乐。以后对你的马好一点,它刚刚和它的亲人朋友们分开,心情很不好。其实它性情很温驯的。”
  “胡兄懂兽语?”刘冕不由得有些惊诧。
  “不懂。”胡伯乐笑,仍然轻轻抚着火猊的脖子都没有回头看刘冕,“可是我能从马的眼神里读懂它的心情。马和人一样,也是有喜怒哀乐的。你必须像亲人的一样对待它、关心它、了解你,它才会正真的归属于你。很多时候,在战场上马匹将决定你的性命长短。爱护它,就是爱护你自己的性命。”
  很奇怪,胡伯乐轻抚火猊的时候,它一点也不焦躁了。就像温驯的孩子一样,还低下了脖子来。
  “来,给你。”胡伯乐将缰绳递给刘冕,“你已经用力量将它降服了。但是,要想它完全的忠于你,必须试着和它交流。它可能听不懂你的话,却能感受到你的眼神和心情。一般的驽马是不会这样的,它们只是愚昧的听命行事。只有真正的龙驹宝骥,才有这样的灵性。”
  刘冕狐疑的接过马缰走近火猊,它仍有些反感的昂了一下脖子打着响鼻。刘冕也不发火,轻轻抚摸它的鬃毛,声音低柔的道:“乖,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以后我会好好待你的。”
  说来也怪,那匹当仿佛当真能听得懂人话,瞬时温驯了许多。硕大明亮的眼睛仿佛有些湿润,流露出许多的哀伤来。
  “真是一匹通人性的好马啊!”胡伯乐长声感慨。等刘冕回头要跟他说话时,那人已经转身走了。周围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去。
  刘冕也只好耐心的抚慰火猊,直到它完全的安静下来,轻轻甩着马尾。这时,祝腾也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来,看到刘冕这副狼狈模样不由得吃了一惊,惊问何故。
  “没什么,火猊贪玩和我玩了一场摔跤。”刘冕轻轻拍了拍它的脖子,“军队里,真是卧虎藏龙高人辈出。”
  巨大的军营,延绵数十里。三十万军队的调拨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无数的车辆拖运着粮草器械,从四方军营大门涌入。各方征集来的兵丁,陆续分派物资划分营帐,进行得有条不紊。
  刘冕和祝腾,就如同是汪洋一滴,丝毫不起眼。二人找到地点报道,排了许久的队终于各自递上了公文与调令。
  “你就是刘冕?”负责入记的小将仰头看了刘冕一眼,眼神有些怪异,“你去主营报道。”
  “那这位祝兄弟?”
  小将略寻思了片刻:“既是和你一起调来,同去便是。中军武官不在普通序列,你们径直去中军司马那里吧。”
  二人走了出来,祝腾低声道:“公子,看来主帅这是早有话交待下来了。”
  “应该是吧。”刘冕暗忖,武则天颁旨时魏元忠也在场,应该知道我身份特殊。
  二人一路找人探问,走了多时终于到了中军。远远可见到一顶巨大军帐,上面飘扬一面血红的‘唐’字大旗。那里也摆了一张案台,有些许人正在报道。主持案台的,是一个身材颇为高大的将军,金盔亮甲身披斗蓬,有几分威风。
  二人上前来递上公文调令,书记员拿起一看就惊咦道:“你便是刘冕?”
  旁边那名将军闻声拿过公文来,狐疑打量了刘冕几眼,拿手一指:“你,随我来。”然后起身,将刘冕直接带到了帅帐外,自己在外拱手拜道:“大将军,刘冕到。”
  “让他进来。”
  刘冕有些疑惑的入内,见帅座上坐着一个披甲戴胄的汉子,正用犀利的眼神打量着自己。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便是三军的实际统帅——魏元忠。
  “末将刘冕,见过大将军。”刘冕抱拳,行一记军礼。
  魏元忠也没有急于说话,不急不忙站起身来走到刘冕身前,昂首凝神打量了他几眼:“体格很健硕,你练过武艺?”
  “粗学了一点。”
  “可有学过兵法?”
  “略知一二。
  两番对答后,魏元忠神色淡然的又踱回了帅桌边,指了一指帅帐中的兵器架:“还有一人与你同来吧?你们二人帅帐前伺候,执掌斧钺。”
  斧钺,即是出征时皇帝在太庙封授给统兵元帅的权力标志物之一,与帅旗同为一体。回帐执斧钺,出行掌帅旗,刘冕倒是接了个好差事。
  “谢大将军。”刘冕抱拳一礼。心忖多半是刘仁轨给我打通过关节了,再不就是魏元忠知道我身份来历特殊或是受了武则天某些指示,有意如此安排。
  “下去吧,会有人给你安顿营宿。”魏元忠眼神炯炯,“军营里不比别的地方,一切按规矩来。这一点,你要记清楚了。”
  第一卷 大浪淘沙 第50章 冤家路窄
  刘冕应了个诺离开帅帐,找到祝腾后告之他被调到中军执掌斧钺的消息。 祝腾自然是大喜过望:“公子,这是大大的美差啊!帅旗使不必每日跟随大军操练,也不必去做那许多杂务,掌着旗帜往那儿一站就算了事了。”
  “也就是个泥塑菩萨吧。”刘冕却有些不以为然,心忖我倒宁愿当一小卒冲锋陷阵一场,也好过整天粘在这许多的矛盾事非当中,烦闷。
  两名老卒带着刘冕和祝腾领过了军服铠甲等物,到了一座军营前,例行公事的说道:“这里便是二位的营帐,一共住了十三个人。三中候五司戈五执戟,全是仪仗武官。马匹安置在那边的马厩里,自行管照。”
  “公子……哦,刘中候,在下去安顿马匹。”祝腾高兴之下更加勤快了。他倒是非常的乐意接下了这么个差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跟着混到了中候待遇,自然舒坦。这应该是那个兵部官员卖给刘仁轨的面子。他自然以为刘仁轨要派个人到宝贝孙子身边照顾,于是将祝腾一并调作了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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