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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复唐-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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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冕静静的坐在榻上,盘腿而坐闭目养神。大唐崇信佛道,刘冕却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也没有什么宗教信仰。他只是觉得,这样的静坐能让自己的心绪平静,思维更加的冷静活跃。
  终于是要进宫,去见到那个主宰他生死的传奇女人了。
  激动也好压力也罢,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临到‘上阵’之时,刘冕的心中已是一片清明,再无杂念。
  既然大体方向立场已然确定,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兴发挥去吧。
  刘仁轨来了。老头子深吸了一口气,习惯性的拍了一掌在刘冕的肩头:“走了,进宫!”
  大唐皇宫,相传正坐落在中原龙脉的要驱之地。而大明宫,则是建于龙首。至李治继位后,多次翻修兴建,使得大明宫越发雄壮瑰丽盛气磅礴。
  刘冕无心欣赏宫中的宫闱景致,在下马桥下了车后,跟着刘仁轨步行往深宫内苑走去。沿途第一次见识到了现今大唐的标志建筑、举行朝会的含元殿,路过了诸多内府衙门。
  一些人,对刘冕侧目而视,背后窃窃私语。刘仁轨闷哼一声:“走,别管这些嚼舌根子的俗吏小人们。”
  走了足有半个时辰,径直到了蓬莱殿。
  “到了。”刘仁轨停住脚步,皱眉深吸一口气,“冕儿,别慌。只须沉着稳重,一切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
  “孙儿明白,祖父大人请放心。”刘冕拱手施礼,倒也淡定。
  一排甲兵在此戍卫,刘仁轨上前道:“进去通传,就说刘仁轨带刘冕来求见圣驾。”
  小卒拱手应诺,快步朝龙尾道上跑去。呈扇形的龙尾道,至少有数百阶梯。尽头,便是天庭宫阙一般模样的蓬莱殿。
  高高在上,俯瞰苍生。
  “天后娘娘懿旨,请刘相公与刘公子到清晖阁候驾。”小卒回来,告之这么一个消息。
  “知道了。”刘仁轨也没有多言,带刘冕往清晖阁而去。
  刘冕心中暗自思索,无缘无故还要改个见面的地点……听说皇帝就在蓬莱殿养病,看来武则天是想先自己问过话了,再决定让不让我见皇帝。
  清晖阁是大唐的国宴厅之一。若大的一个宴会厅里,摆放了近千副矮几坐团。祖孙二人坐在这里颇觉冷清,往来一个人都没有。刘冕却心忖,倒是个清静的地方,适合搞一些秘密会见之类的事情。
  刘冕不太习惯这样的跪坐,没多大一会儿腿就有些发麻发软了。正要挪动一下,侧门被轻巧的推开了,走进来几个人。
  远远看去,走在前边的那人身形瘦削,身穿一身亮白的胡服,头戴双翅帽儿。款步如柳,风态仪人,却是一名女子。
  “皇帝新任命的贴身女官,宫官司薄上官婉儿,专掌诰命制书,连老夫都要让她三分。”刘仁轨低声道,“不可唐突。”于是和刘冕一起早早起身来。
  刘冕心中微一凛:这便是上官婉儿?!鼎鼎大名,如雷贯耳!
  上官婉儿走到二人身边,不卑不亢先是拱手一礼:“刘相公,刘公子。天后娘娘懿旨,专程召见刘公子。刘相公国务繁忙,不妨先去料理公干。稍后天后娘娘会安排好一切的。”
  “老臣遵旨。”刘仁轨拱手还了一礼,对刘冕道,“冕儿,见了天后娘娘,切忌不可失了礼数。如此,老夫走了。”说罢,转身便走。
  刘冕细细打量了上官婉儿一眼,心旷神怡。
  来大唐这么久了,若单论姿色,有两个出类拔萃的女子最令他印象深刻:太平公主与上官婉儿。
  如果说太平公主是一株火辣袭人的烈焰牡丹,眼前年仅十五六岁的上官婉儿,就是一朵清香淡雅的婷婷翠荷。虽素面朝天而脂肤如雪,身形修长却不失丰腴。粉雕玉琢一般的精致五官,柳眉弯弯目若秋泓,妩媚中却透出一股职业女性的干练沉稳。虽是穿着一身男装胡服,却也恰巧勾勒出玲珑曲线。
  一个‘清丽脱俗’的尤物,据说还极富才名。
  “有劳上官司薄引路。”刘冕收敛神色,拱手施一礼。
  “莫要客气,称呼我上官婉儿即可。”上官婉儿淡然一笑,转身道,“请吧,刘公子。”言罢带着身边几名宫妇先朝前走去。
  刘冕不以为意的淡然一笑,皇帝身前的红人嘛,多少有一点清傲。
  走过两条回廊,上官婉儿停住了脚:“天后娘娘就在里间,刘公子可入内见驾。”说罢又对身边的侍人宫妇人扬了一下手:“尔等都退下。百步之内不可有人擅越。”
  刘冕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去推门。上官婉儿突然上前一步将他挡住,然后仰头一脸古怪笑意的看着他。
  刘冕微自愕然:“在下可是衣冠不整?”
  “不。”上官婉儿倩笑一声,“我是在打量,公子究竟是不是多长了几颗头胪。”言罢,轻轻摇头暗自笑了一笑,先行推门进去了,反身掩上门来。
  刘冕无奈的苦笑,这宫中的规矩还真是繁琐。
  “领他进来吧!”里面传来一个妇人长声,宛如在刘冕头顶层层滚过。声音不大,威势却甚隆。
  片刻后上官婉儿出来开了门,凑到刘冕耳边低声道:“进去后跪拜于地,离皇陛九尺以外,切不可目光直视天后娘娘,眼神最多只能停在皇陛之处。切记。”
  陛,本意便是帝王宫殿的台阶。皇陛,即是皇帝的金銮宝殿、书房、寝宫那些地方,高于平地的一处台子,一般用来摆放书桌案椅。臣子不可直视皇帝,只敢眼看皇陛,这也是‘陛下’这一尊称的由来。
  “多谢上官司薄叮嘱提醒,在下牢记。”鼻间一股淡雅清香,却是少女特有的体香味道。只是此刻,刘冕却也无心欣赏品味了,一心就在寻思着见了武则天,如何说辞。
  抬脚走进室内,脚下细布戎毯。屋中升着一炉炭火,春般暖意。
  “罪囚刘冕,拜见天后娘娘圣驾。”再不情愿也白搭,该跪的还是要跪。刘冕走进去后就拜倒下来,如上官婉儿叮嘱的那样,都没有正眼去看过一眼端坐于皇陛之上的武则天。虽然他极度的好奇,想知道这女人长什么模样。
  “免了,起来吧。”声音有点慵懒,仰或是威严又或是满不在乎,“婉儿,外面都没人了吧?”
  刘冕站起身来,垂手立于一旁,听上官婉儿轻声道:“回天后娘娘,方圆百步内仅有天后娘娘圣驾与臣下等二人。”
  刘冕很想抬眼瞅一下那个神秘传奇的女人,此时却感觉到一道目光如同有实质一般的落在自己身上,却也不敢造次。
  半晌,再听武则天用她略带慵懒却透出威严的语调徐徐道:“刘冕是吧?你倒是胆大妄为得紧,居然都敢插手皇家之事了。婉儿你看仔细没有,他长了几颗脑袋呀?”
  上官婉儿配合的娇憨一笑:“好似只有一颗。”
  刘冕的背上,已经不由自主冷不丁的流下一股子冷汗,暗自心忖:这女人,厉害!
  第一卷 大浪淘沙 第27章 惊魂动魄
  武则天的这一记当头棒喝下马威,着实将刘冕先是吓了一阵。 但他马上冷静一思索,心道我如今都已经站在这里了,她要收拾我大抵不必费尽如此多的周章。派一小吏给巴州刺史府传个话,我想不死也难。
  那就是说,武则天无非是习惯性的摆摆威风,眼下我根本就是有惊无险……不过,这嘴上的说辞却也乱不得。她既然已经识破了我的计策,如何狡辩已是无用。与其这样,不如爽快的承认,一来免得触怒于她,二来或许能让她多几分成就感。女人么,多少都有那么一点虚荣心的……
  计议至此,刘冕也不含糊的一抖袍跪倒,拱手而拜:“天后娘娘明察秋毫,罪囚这点微末伎俩自然无法瞒过天后法眼。罪囚自知罪无可赦,不敢奢求宽恕。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罪囚但求能替明允公尽过一场孝道,便也无怨无悔了。”
  立于武则天一旁的上官婉儿微自吃了一惊,细眉一抬惊讶的盯着刘冕,轻声道:“天后娘娘,世上真有如此不怕死之人?”
  刘冕低着头,没有向上看,不知道武则天此时作可表情。片刻后却听武则天悠然道:“婉儿,你错啦!这个小子,颇有几分鬼机灵。他这是料定了我不会杀他呀!”
  刘冕骇然:这女人,莫非懂读心术不成?!
  “起来吧。”武则天轻扔了一句,随即带点笑腔的道,“婉儿,你可别小看了这小厮。他都能劝得我那倔强如牛的儿子前来投诚,少说多少有几分本事哪!”
  上官婉儿一双如泓的眼睛在刘冕身上扫了几个来回,不由得扑赤一笑:“天后娘娘,微臣倒是觉得,这人是颇有几分傻气。”
  “且不闻大智若愚?”武则天说完居然呵呵的笑了起来。二人谈笑生风,居然全把刘冕当作了透明。
  刘冕挥起袖来,在额头擦了一擦。上官婉儿自然是瞅见了,嘻哈一笑:“天后娘娘,微臣见到他擦冷汗了!”
  刘冕故作惶然刷的一下站直,双手拱起目不斜视。
  “好哪,别在我面前如此做作。你心里打的什么小算盘,还不是昭然若揭?”武则天的声音不急不徐,隐隐杀机四伏,“你先是料定了,我不会杀你。自然也知道,你那些许伎俩无法隐瞒于我,于是索性和盘托出甘心承认。刘冕,你年纪轻轻,却有这般城府机谋,纵然是你祖父刘正则,也未必能胜得过你。”
  是褒是损?刘冕一时无法判断。于是拱手道:“罪囚这些许伎俩只配游走于市井,在天后娘娘面前早已是不攻自破不值一提。天后娘娘明鉴,罪囚所作所为,皆为求生。救人救己,如此而已。”
  “终于算是说了一句大实话了。”武则天语调不变朗声道,“也算你头脑清醒,懂得救人即是救己。那你可有想清楚,如何才算是真正的‘救人救己’?别告诉我,奏上几份表奏讨好,就万事大吉。这般代李贤入宫尽孝的手段固然高妙,却也是扬汤止沸。”
  好,终于说到正题了!
  刘冕双手缓缓抬起,郑重的一抱拳,双膝直挺挺的跪倒下来,正声道:“罪囚明白,唯有死心塌地孝忠于天后娘娘,唯天后娘娘马首是瞻,方能真正的救人救己。罪囚被流放时不到十六岁,还是个贪玩胡闹的孩子,当然无法明白这样深刻的道理。这也多亏了明允公从旁点拨,罪囚方才大彻大悟!”
  “哦?”武则天略露惊疑,停顿了半晌,道:“起来说话。”
  虽然她没有多余的言语,可刘冕心中一阵窃喜。就是那不经意间轻‘哦’的一声,表露了武则天的心迹。可以想见,起初她肯定是以为,一向固执清傲的李贤是受刘冕怂恿才上表求饶。没成想,却是李贤最先意识到了问题的核心所在:要想求存,必须投诚于天后……这样一来,天后对李贤的‘投诚’之意便多了几分可信。
  整个事件中,刘冕知道关键的人物还是武则天与李贤。自己,不过是个传话的声筒。只是,这话传得如何,意思表达得到不到位,便是关键中的关键了。
  如今看来,效果还不算太差。就算武则天一时还无法完全的信任李贤,至少也不会像当初那般怀疑了。对于自己的儿子,她始终是有着更深的了解的。她当然愿意相信,是深在局中又多有见地的李贤看清了当前形式,而不是这个眼前这个不黯世事未入政局的半大小子。
  刘冕年龄和身份,着实有着非常的迷惑性。谁会猜到他是穿越而来、料知了未来的走势呢?
  “你的忠心,我倒是不怀疑。你祖父刘正则,必然也对你有所教诲。”武则天朗朗说辞,语音平静,其中听不出她的任何情感变化,“只不过,你插手皇家之事,终是大不韪,今后不许再有任何沾边。常言道疏不间亲,我与李贤乃是亲生母子,当朝宰相都不敢过问。你却躲在中间出谋划策,成何体统?纵是有百颗头胪,也经不起砍。你可知晓?”
  “罪囚明白。今日得蒙天后娘娘教诲,罪囚茅塞顿开,今后一定诚心悔悟,重新做人。”刘冕急忙拱手认错,言辞之真切,让他自己都有些相信:刘冕是真心投诚武则天了。
  “好。你若当真有这般觉悟,倒也不难保住小命。”武则天继续朗朗道,“还有,今日我在清晖阁召见你,期间所说的任何一句言语,若有泄露给外人听到……你亦是百死莫赎。可曾记下?”
  “罪囚谨遵懿旨!”刘冕再拜,心中大吁一口气:第一道坎,算是有惊无险的迈过了!心下又寻思,那上官婉儿果然深得武则天信任。这等秘密的召见,却不让她回避。
  “好了,就谈到这里吧。你可是代李贤来尽孝问安的。”武则天道,“婉儿,出去张罗,摆驾蓬莱殿。”
  “是。”上官婉儿轻应一声,翩然朝殿外走去。
  瞬刹之间,刘冕还是忍不住朝前瞟了一眼,将眼前一切收于眼底。
  这便是武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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