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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一品江山-第64章

小说: 一品江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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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陈恪低头一看。嘿,还真是,赶紧翘起食指。
    他手指一松开,那小侍女便像小牛一样,喘起了粗气。
    “小娘子别误会。”那少女气度自若,但目光中还是有恐惧之色,倒让陈恪几个生出歉意来。宋端平唱个喏道:“我等不是贼人……”
    话音未落,便听外面响起喧天的警锣声,有军士大喊道:“别让贼人跑了……”
    “呃……”宋端平顿时被噎住了。还是陈恪恶狠狠道:“我们不是贼人,却也杀得了人。兀那小娘快为我等遮掩,不然我等黄泉路上,必有两个娇娘相伴!”
    “我知道了,你不要伤害我们。”少女冷漠的望着他道:“我配合你们就是。”
    “兀……这还差不多。”陈恪一肚子刚学的匪话,还没来得及展示,就被憋了回去。
    “把她放开吧,她不会叫的。”少女看看自己的侍女道:“她知道分寸。”
    陈恪便松开手,侍女小兔子似的窜到少女身边,又怒又怕的瞪着陈恪。
    “跟我来吧,”少女亭亭转身刚要走,突然有细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陈恪四个忙把她兜在中间。
    便见几个穿淡粉襦裙的侍女,转过花阴、提着裙角、打着灯笼、急急奔来,看到少女便叫道:“主主快些回去,府衙里进了刺客……”说着看到了陈恪四个,不禁惊道:“你们是何人?”
    “不要叫,”少女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就是他们要找的好汉……”果然,那几个侍女吓坏了,却一个都没敢叫。
    “暗度陈仓行不的了。”宋端平叹口气道。
    “那只能明火执仗了!”陈恪一瞪眼,四下一看,见不远处有座两层的小楼,道:“到那里去!”
    “那不是自投罗网?”
    “我有人质怕什么?”陈恪冷声道,他心里充斥着对那余靖的恨意,连带着人也有了亡命徒气质。
    ~~~~~~~~~~~~~~~~~~~~~~~~~~~~~~~~~~
    片刻之后,这家人的侍卫,层层包围了这座小楼。
    百多支火把,将小楼照得纤毫必现,白底黑字的匾额上,赫然写着‘藏书阁’三个字。其突兀在此,远离人居,无它,为防水火尔。
    这也让强行营救变得不可能。
    楼下,又有十几名扈从,拥着个相貌威严的华服中年男子,快步行来,侍卫们纷纷让路。
    见他来到近前,一个与他相貌十分相像的青年,赶紧行礼道:“父亲。”
    “你妹妹怎么样?”中年男子满脸焦急道:“上面什么情况?”
    “妹妹和她的侍女,被那四个匪人劫持在楼里。”青年也一脸焦急道:“我们也刚赶到,正要请示父亲。”
    “派个人进去,他们有什么要求。”中年人沉声道:“只要不伤害你妹妹,一切都好说。”
    “还是我走一遭吧。”青年请缨道。
    “不必。”中年人摇头道:“先摸清状况再说。”
    “是。”青年只好让个卫士进去,他则焦急的搓着手,在那里来回踱步。
    “外面人知道了么?”中年人面沉似水道。
    “没有,”青年轻声道:“他们要进来帮着搜查,被我谢绝了……”
    “嗯,这种事,不能外传。”中年人叹口气道:“不然你妹妹的清誉……”
    “孩儿知道了。”青年看看那些侍卫,侍卫们全都低下头,意思是,保证不敢多嘴。
    说完这番话,父子俩都沉默的望着眼前的小楼,焦急等待消息——
    分割——
    宋代的皇室家庭内部,确实都是如平民家一样的互相称呼。这是经过考证的。
    被人家甩得太苦逼了,虽然知道要快些,但我永远改不了以质为重的习惯,到现在才写出两章。我知道是不够的,现在就去码第三章,12点前发,如果今天到400票,不睡觉我也写出第四章,立字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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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书楼上,自然是不备火烛的。()
    那少女原本担心,这些强人会不会烧书照明,没想到他们规规矩矩,只是推开窗户,让月光洒进来。
    这楼上的窗户极小,只能透气,无法过人。因此二楼与外界之间,只有一道楼梯相通。
    让五郎把守楼梯口,陈恪便抱臂靠在墙边,等对方来人谈判。宋端平坐在个书箱上,玄玉和尚自然随地打坐。
    片刻的安静后,陈恪打破了沉默:“对不起大家,让你们置身险地……”
    “如果换成是我们在里面,你会去搭救么?”宋端平问他道。
    “当然。”陈恪不假思索。
    “这不就结了。”宋端平摊开手道:“我们是兄弟么。”
    “嗯。”陈恪重重嗯一声,使劲拍拍他的肩膀,又对玄玉道:“和尚,坏你修行了。”
    “阿弥陀佛,”玄玉双手合十道:“小僧这几日,确实犯了很多戒。”顿一下,他小心翼翼道:“哥回川后,不要告诉我师傅……”
    “靠……”本来挺悲壮的气氛,让这一句冲得面目全非,陈恪笑骂道:“你到底是为师傅修行,还是为自己啊?”
    “这些日子有点困惑,”玄玉道:“可能这就是下山游历的目地所在。”
    “哈哈哈,不错不错,”宋端平笑起来道:“如果一直在川中窝着,怎么会有这样刺激的经历?”
    “这回可刺激大了。”陈恪苦笑道:“其实我只是想,让人写个序的……当时可万万想不到,会有这般遭遇。”
    “说起来,这家伙绝对不是个老实和尚。”宋端平岔开话题,指控玄玉道:“你吹出来的每首曲调,他竟然都能听出曲牌来!”宋代的读书人,都是专门学习音律的,但没听说和尚也要学乐……而且还是艳曲。
    “难道和尚就不能有个人爱好了么?”陈恪仗义的替玄玉拆招,似乎越描越黑。
    几人在那里说笑,那少女和她的侍女,却听到了童话破碎的声音……那么浪漫的形式、那么优美的意境,竟然只是匪人联络的信号?什么时候匪人也这么高雅了?
    真相太残忍了。
    “不可能!”小侍女憋了一肚子火,终于忍不住爆发道:“就凭你们这些匪人,不可能吹出那么多的曲子!”
    “怎么不可能。()”陈恪从怀里,摸出他的柳笛,随手丢给那小侍女道:“送你玩了。”谁知动作太随意,偏出不少,正正落在那少女的胸口上。
    “一试身手,抱歉。”陈恪不好意思道。
    少女忙抱住前胸,她的侍女登时大怒道:“流氓,下三滥!泼才!”早些时候,他的脏手便按住自己的口鼻,现在又吃郡主豆腐,实在是太不可饶恕了。只是她骂人的词汇太匮乏,翻来覆去就是这三个词。
    “窗子可敞着呢,你只管叫。”陈恪冷冷道:“外面人还以为,你们被怎么了呢。”
    “无耻……”小侍女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却再也不敢吭声。
    “抱歉小娘子,把你们牵连进来。”陈恪转过脸去,对那少女道:“不要害怕,只要我们能安全离开,不会伤你们一根汗毛。”
    “多谢壮士。”少女最担心的事情,似乎不会发生了,她也暗暗松了口气。心道:‘看来遇上雅盗了……’
    说话功夫,一直沉默的五郎出声道:“哥,来人了。”
    ~~~~~~~~~~~~~~~~~~~~~~~~
    一个护卫教头模样的武士,提着灯笼,在众人的注视下上了楼,大声道:“大胆狂徒,赶紧把我家姑娘放了,要伤她一根汗毛,便等着碎尸万段……”
    “去你的吧!”‘吧’字还没说完,便被陈恪兜心一脚,踢下楼梯去了。
    过一会儿,又换上一个来,这次态度好了很多:“诸位好汉请了,我家主人说了,只要放了我们姑娘,什么都好商量。”
    “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只要平安离开衡阳。”陈恪沉声道。
    “这好说,我们这就可以备辆马车,天亮就护送你们出城。”
    “外面的禁军答应么?”陈恪冷冷道。
    “这个不必担心,”那侍卫自傲道:“咱们的马车,没人敢拦。”
    “口气够大的,”陈恪笑道:“可性命攸关,你得让我相信才行。”
    “这……”侍卫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只好退下去禀报。
    ~~~~~~~~~~~~~~~
    “父亲,还是孩儿上去吧。”听了禀告,青年对那华服中年人道:“他们解决不了问题。”
    “还是为父亲自走一趟吧。”中年摇摇头。
    “孩儿不成,您再上去。”青年坚持道,他的话不多,但有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中年人对儿子,似乎十分有信心,寻思之后,还是点了头:“去吧,你要小心。”
    “是。”青年便接过灯笼,上了楼。
    和陈恪一打照面,两人便愣住了:“是你?”“怎么是你?!”
    这不正是那在船上夜夜相会的聊友么?
    陈恪颇为尴尬,干咳两声道:“是啊,是我,真巧哈。”
    “里面的是我妹子,你能让我先看看她么?”男子轻声道。
    “看吧。”陈恪让五郎闪开身子。
    “灯笼留下。”五郎闷声道:“这是藏书楼。”
    “是我不对。”青年男子把灯笼递给了五郎,心中不禁大奇,从没听说,有这样爱惜书的贼人。
    青年男子上去后,见妹妹完好无损的俏立在那里,终于松了口气。
    “让二哥担心了。”少女轻声道。
    “日后却不要去那些危险地方。”青年没有嘘寒问暖,只淡淡训她一句,便转向陈恪道:“请尊驾放走舍妹,我替她为质。”
    “哥……”少女轻呼一声。
    “住口。”青年低喝一声。
    “二位不妨一起留下,”陈恪干笑一声道:“你这哥哥,是堂的还是表的,有没有这小娘子金贵,我还不清楚。”
    “也对。”青年点点头,望向陈恪道:“也许,我有必要自我介绍一下。”
    “极有必要。”陈恪点点头。
    “我姓赵,名宗绩,头上有一大串官职,不过没什么好夸耀的。因为我是大宋北海郡王之子,”青年叹口气道:“现在,你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祸吧。”
    ‘我靠……’陈恪张大嘴巴,这次确实玩大发了,竟然劫持了宗室,那小姑娘岂不就是个郡主了?但他很快闭上嘴,光脚不怕穿鞋的,连皇帝也敢拉下马,你宗室算个球?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自我介绍一下。”陈恪望着那青年,缓缓道:“我姓陈,名恪,至今头上啥也没有,因为我只有一个当知县的爹,还被判了斩监候。”
    “你是那陈希亮的儿子?!”那青年赵宗绩有些吃惊道。
    “你觉着会有人冒充么?”陈恪耸耸肩膀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被抓了,说起来,也有你的责任。”陈恪攻心于无形,给对方造负疚感。
    “我的责任?”
    “要不是你把那余文帅夸成花,我也不会去找他告状。”陈恪撇撇嘴道。
    “告什么状?”赵宗绩道。
    “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陈恪叹口气道:“我爹其实是被陷害的,他之所以遭此无妄,是因为他在调查岭南兵败的根源。”
    “全国人都在反思,”赵宗绩道:“为什么就他会被陷害?”
    “因为你们的反思,都停留在思上,他却付诸行动了。”陈恪望一眼窗外的明月,幽幽道:“结果被他查来查去,查出了湖南两广三路军政**窝案,自然要被收拾。”
    “……”赵宗绩默然,听他继续道:“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证据拿到手,抱着满怀的希望去找那余文帅,结果……你也看到了,我被软禁,案子也被他压下来。”
    “你也要体谅文帅,”赵宗绩叹息道:“他要考虑平叛大局,现在不是查案的时候。”
    “我不知道什么叫大局!”陈恪冷冷打断道:“我只知道,有恶不惩,这个国家便会到处都是恶人,有善不赏,这个国家就会没有好人!”
    “……”赵宗绩无言以对。
    “余文帅想取胜,是常情。但我从没听说过,哪个主帅能靠一帮贪污犯取得胜利!”陈恪将在心中憋了许久的话倾吐出来,大声道:“退一万步说,要是邀天之幸,叫他赢了这一场,可以想象,朝廷又会恩典那些犯官将功折罪,查都没法查,让他们逍遥法外,甚至继续作恶!就算平定一个侬智高,还有张志高、李志高,都会被他们弄出来的。”
    “我听说,侬智高的势力,之所以发展壮大,是因为有许多岭南的汉人加入他,现在他的军中,汉人更是超过八成,这到底是为什么,不都是让那班贪官污吏逼的?为什么还要给他们体面,他们配么?!”
    “功是功,过是过,当以殊荣奖功劳,以峻刑惩罪过,两者并行不悖。你们家就总喜欢有法不依、将功抵过,这才让天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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