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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如画江山-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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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守仁知道他的话不尽不实,还有许多细处隐瞒自己,不肯如实道出。虽然如此,他也不愿当真与杨易安翻目成仇。

当下只得温言道:“你太过急切了。我当了将军,还有不帮你的道理?”

“咱俩根基太浅!守仁,你不知道,京城里的水太深,太浑,你的天性不喜欢这些阴谋伎俩,所以你虽然天生将才,在战场上战无不胜,在这京城里,你却是瞎子,傻子一般。同余波、石嘉这样的人比起来,咱们不过是食草的小虾,人家随口一吞,咱们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张守仁点头叹道:“算了,我也说不过你。唉,只盼有一天能离了京城,到战场上一刀一枪,厮杀个痛快。在这里,我要憋屈死了!”

杨易安精神一振,笑道:“眼下就是个机会,你自己不想把握罢了。”

“喔,怎么说?”

“石嘉一心北伐,缺乏的是给下面振奋军心,打气的东西。只要起出太祖遗物,颁示全军,以太祖在咱大楚军中的威望,不论东西是否有用,必定能在一时间使得全军振奋。如此一来,军心民气可用,到时候提师北伐,打下几个城池,甚至灭了伪朝,他就得了天大的功劳。到时候,名垂青史,可比什么刘裕强的多了。蒙兀人厉害,可是他们大汗新丧,依着规矩,他们在选出新汗前,是不能动兵的。眼下,扬州等地的蒙兀人都往草原上撤回。北伐成功后,咱们先守城求和,守不住就退回来,反正北伐先成功了,以后的事,是前线将领做战不力,可与他枢相无关了。”

张守仁听闻此语,只觉得匪疑所思,不禁问道:“难道枢相一意北伐,不是为了我汉家江山,大楚朝廷,而是为了自己的一欲之私?北伐一事,光是军人要战死多少,还有北边的百姓,最少要有百万的生灵涂炭,他就不管不顾?”

杨易安噗嗤一笑,向他横眼道:“守仁,你真是和三岁小儿一般。相信我,象石嘉这样的大人物,心里哪有什么江山百姓,只要他能得了好处,管它血流成河!”

张守仁只是不信,喃喃道:“还有,蒙兀人选出新汗后,咱们在北边抵抗不住,难道凭着一条长江,还有渝州和襄城,就能挡得住人家数十万铁骑?”

杨易安很是不耐,沉声道:“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先别说石嘉不知道蒙兀人有多厉害,大楚军中,一向还以为自己就是百余年间的无敌精兵呢。就是万一打败了,把事情往余太师身上一推,让他求和就是了。反正咱们有的是金银美人,送给那些鞑子就是,怕甚!”

他说的确是实情。其实楚国和蒙兀之间,早就有议和之说。江南水网纵横,人民众多,蒙兀人对管理人民和城池并没有经验,对江南的气候地理也很不喜欢,蒙兀上层,对南朝的态度,原也是以议和为主。

就在二十余年前,蒙楚之间多次议和,余波立主其议,石嘉当时势力不能与余波公然抗衡,眼看着和议将成,无奈之下,竟然主使自己手下的心腹边将,将蒙兀人数百人的使团全部斩杀。

事后,那边将上书朝廷,居然大义凛然,说是前朝以议和而亡,千载之下必定还招致骂名。本朝以武立国,哪有和蛮子议和的道理?此议一出,而且事情也已经被他做了出来,大楚军队又一向反对议和,余波竟然没有办法。无奈之下,也只得默认此事,只将那边将剥职为民,便算了事。

此事传回蒙兀,那蒙兀人虽然残暴,却向来最重信诺。南人如此对待他们的使团,使得蒙兀上下暴怒不已,而且此事一出,两边私下里的交往完全断绝,蒙兀贵族再也得不到南朝私下里的进奉,愤恨之余,将南朝大楚灭国的宗旨便确定下来,终于成了蒙兀人的国策,不灭南楚,誓不罢休。襄城第一次守城战,便是这大战的开端。

第三卷 帝都风云(十五)

张守仁想到这里,只觉得满嘴苦涩。自己的父母是襄城的安份百姓,就是因为朝中大佬的这些争斗,好端端的受了无妄之灾,丧身刀剑之下,留下张守仁孤苦伶仃,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

他不禁暗自想:“若是和议成了,南北相安无事。阿爸阿妈还好好活着,我一家人在一起和和乐乐,就是日子过的苦些,也比现在强吧。”

摇摇头,想起北边汉人百姓受的屠杀苦楚,强迫自己将这个念头挤出脑外。

杨易安见他沉默下来,知道是被自己的言辞打动,便紧接着说道:“守仁,咱们穷苦出身,大人物的事情,咱们别管了,想管也管不了。他石嘉想要什么,你给他便是了。你不是怕他拿你抵罪么,这也不必担心。石嘉说了,此事秘密进行,不必惊动皇帝了。这第三军内,他一手遮天,消息断然走漏不了。他先来看过东西是否有用,若是无用,便也罢了。若是有用,到时候请旨取出,断然不会让你吃挂落。若是你还不能放心,他看过东西后,便可以将你调到地方上任职,是襄城,还是建康,或是渝州,都随你的意思。”

他语气诚挚,向张守仁又道:“你适才不是还说,巴不得早点离了京城的这龙潭虎穴。这样的机会,还向何处寻来?若是原来,依你的战功名声,你大不了就是到地方做个指挥使,现下平级调动,到了地方还是兵马使,同蒙兀人打起仗来,以你的才干,也可以手下的士兵和驻地的百姓少受了苦楚。将来打的胜仗多了,封候封公,荫及子孙,光耀门第,也不枉到世家走一遭。守仁,为国为民,为了你自己,这才是最好的做法。”

张守仁苦笑道:“若是旁人这样和我说话,我一早将他撵了出去。”

“你我兄弟,还有什么话不能说不成。守仁,我不瞒你,我穷困的久了,实在不想回到以前的老日子了。现下的生活,我很满意,还想过的再好一些。我与你不同,你的性子沉稳安然,甚至说是木讷些。所以声色犬马,你不是很在意。我的性子跳脱轻佻,富贵后再穷困,我不如去死。”

张守仁看他一眼,只见杨易安说这些话,诚恳之极,显然一无所隐。他苦笑一声,很想劝他把聪明才智,用在兴复大楚,为民谋利上。

只是,自己想了一下,就是自己,又怎么能做到如此。圣人,不是普通人可以当的上的。若不是身背父母血仇,亲眼见了北边汉人的惨况,自己还不是也愿意安享富贵,做一个富家翁多省心,多舒服。

“好了,易安,我依你就是了。”

“很好,我这便回去,告诉石相,让他晚上秘密过来。凤凰山的守军,只有你这个主将可以调动,到时候,你也得一起跟着才成。”。

“好,就是如此。”

张守仁站起身来,双手按住杨易安的肩,向他凝视道:“易安,不管怎样,咱们是好兄弟。”

杨易安别过脸去,脸上浮起笑容,向他答道:“好兄弟!”

张守仁心中一阵黯然,放下手来,随便一挥,向他道:“好了,你快些去。事情重大,不能出纰漏。”

“好,我这便去了。”

杨易安办成了这一桩大事,心中兴奋,也顾不上看张守仁的脸色,只又一拱手,便立刻匆忙出门,带着自己的几个从人,匆忙而去。

张守仁步行到门前,看着杨易安的背影,心中一阵凄然。

他喃喃道:“易安,你说我不善阴谋诡计,只会打仗,你不知道,我现下已经将这京城视为战场,你们,也都是我的敌人了。”

他的安排丝丝入扣,眼看着各人的表现,自己的布置显然没有问题。只是,想起杨易安也同别人一般,一起合起来设计自己,他只觉心中沉痛异常,差点儿就要哭出声来。

老黑和那些街邻虽然也很亲近,到底在见识和年纪上相差很远,这杨易安,张守仁一向当他如亲兄弟一般,他今日如此,兄弟之情已经荡然无存。

那石嘉说的好听,什么不会取出东西,也不会走漏消息,事情办完,就让他回到地方。其实,今晚若是看出东西有用,石嘉多办当场便要取走,自己已经同意他入内观看,又哪有坚拒的道理?若是翻脸,自己的罪可是更大。东西就是取了出来,石嘉为了振奋军心,也一定要公然宣示,在得到皇帝同意前,他一定会将自己的事全部告诉皇帝。

不管后果如何,他这个黑锅算是背定了。

“我岂能就这么让你们算计了!”

张守仁微微冷笑,断然挥手。这个小小的动作,使他斩断了心中最后一丝温情。不论如何,将军在战争里,首先要自保。保住了自己,方有机会翻盘。

“小伍!”

“在!”

一阵甲衣的声响立刻响起。张守仁在背崽军时的几个亲兵立刻自厢房内奔出,在张守仁身后垂手侍立。

“依我的吩咐,你们分头行事!”

“是!”

几个亲兵立刻出门,各自分头行事。

自当日中原战事后,张守仁率领的那两百人的背崽军,已经将他看成绝世名将,无可替代的首领。

张守仁奉命入京后,这些人原本多半要随他一起,倒是张守仁因自身前途未明,便强令他们留在襄城,不得跟随。况且,本朝很忌讳这样的事,士兵对主帅的敬畏和爱戴到了这样的地步,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

当他发现京城中情形不对,自己身边一个心腹没有的时候。无奈之下,只得写信至襄城,先让这十几个亲兵自背崽军中退出,到京城来帮自己办事,打听消息。现下情势紧急,他的许多安排只得让这些十七八岁的亲兵去做。

看着那些脸上还着青稚之气的孩子,一个个满脸坚毅决然的神情,去做的事却并不是战场杀敌,而是卑劣下流的政治斗争,张守仁心中一痛,几乎要招手让他们回来。

“不论如何,此事一了,我一定要离开京城!”

下了这样的决心,仿佛心里要好受许多。此时不过刚过午后,虽然晚间有事,张守仁却也不肯疏怠。稍事休息后,便收束齐整,穿好衣衫,往军中节堂去料理军务。

好似得了消息一般,往常这时候,各级军将都多半不到。今日此事,自指挥使以上,第三军所有的军军全数来到,穿戴齐整,在节堂内外待命。

张守仁含笑而入,同这些将军一一招呼。

尽管心里鄙夷轻视,想到日后再难相见,张守仁心里竟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在一个地方久了,不论如何不堪,在决意离别之时,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也带有感情,更何况是一个个大活人。

那韩文通显然已经得了消息,见张守仁神色轻松,信步而入,他竟似心中一宽。当下也含笑迎上,向张守仁行礼问好,极是亲热。

他如此这般,旁边的众将好象一起得了信号,一个个均是弯腰躬身,向张守仁请安问好。

张守仁心中冷笑,心道:“石嘉唯恐自己当真在军中掌了大权,得了军心,将来不好处置。是以众将平素那么冷遇自己,他如何能不知道。以他的实力和手腕,若要真的相帮自己,这些下作的将军们,如何还敢给自己脸子看。”

他心中鄙夷愤恨,脸上却是不露半分。仍是笑吟吟与众将应酬,好象从无芥蒂一般。

待到主位坐定,看到吴百慎也坐在自己下首。张守仁微微一征,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这吴百慎与自己很投脾气,种种行事举措,也是个好军人的模样。

“吴将军,前日我命人到城外采买准备过冬的物资,军需官去了三天多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我。这些事,向来是由你来都办,如此的怠慢军务,你竟没有一点说法不成?”

吴百慎从未见过张守仁如此的大打官腔,一时征住,过了半天之后,方红了脸答道:“采买军需,向来需要时日。将军若是着急,末将派人去催促查问就是。”

张守仁盯着他眼,斥道:“我是兵马使,你是副使,咱们职份差的不多,我平素也待你甚厚,现下这样斥责你,你肯定说我摆官威,挑刺,并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是吧?”

吴百慎愤道:“不敢,末将是副使,理当受将军的指派。将军有何吩咐,只管说来,末将一定去办就是了。”

“很好,既然如此,你亲自去城外催办。一日办不好,你就在外一日,十日不成,你就得在城外呆十日。不然,我必定上书枢院,弹劾你办事不力,对主将无礼!”

“是,末将这就出城!”

事出突然,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节堂内的气氛原本是一团和气,谁也不曾料想,主将和副将之间,突然闹到这个地步。

况且,张守仁与吴百慎虽说不上交情莫逆,却也是相交甚厚,张守仁突然如此,却是谁也想不明白。

韩文通原本也是大惑不解,待到后来,想到张守仁铁心投靠了石枢相,自以为日后要飞黄腾达,最少,要完全掌控第三军。象吴百慎这样的外来军将,而且又是仅次与他的副手,自己然是第一个打压的对象。

他自以为想的清楚,心里一面鄙夷着张守仁,一面微微摇头,将几个意欲上次劝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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