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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普天之下-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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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对于宋国皇帝赵昀来说,北方传来的消息让他寝食难安,因为他发现自己做了一件相当愚蠢的事情,这也是他对史弥远唯一不满的地方。
    “官家教训的是!”史嵩之趴在地上劝道。他很后悔自己太过多嘴,看来自己这官升得太快也不好,自视朝中有大靠山就忘乎所以了,官场上的规矩都淡忘了。
    “卿起来吧。”赵昀站住了身子,“卿回来一趟也极不容易。休息三日。赴朝与宰执们商议一下我朝的沿边之策。史丞相身体有恙,卿还是去看看。尽尽孝道。”
    “遵旨!”史嵩之起身告退。
    赵昀却叫住了他:“朕也去探视一番,来人,传太医随驾!”
    用一代权相来形容史弥远,并不合适,用两代权相来形容才更合适一些,史弥远相先帝宁宗十多年,本朝当然又是第一宰相,宰相枢密使一个人挑。两代权相秦桧、韩胄先后把持大宋朝政时,其权势也远不及史弥远项背。有一次史弥远相府开筵,杂剧助兴,一艺人扮士人念开场白:“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另一角色打断道:“非也,尽是四明人”,讽刺史弥远援引同乡,网罗党羽。
    他一方面压制打击异己,一方面任用了黄度、楼钥、杨简等著名党人,还找来了真德秀、魏了翁等知名之士做为陪衬。群贤点缀朝廷,一时让世人以为当朝是小庆历、元,这正是弥远老谋深算之处。他不仅不像胄那样**裸,而且比秦桧更狡黠阴鸷,坏事大多做得不落痕迹。
    然而史弥远终于有老了地一天,人老了就容易一病不起。他原本不至于此,在某些拍马的官员看来,他至少还可以再活个百八十年,当某日他听到贺兰军横空出世的消息,受了刺激就躺在床上不起了。“父亲大人,官家圣驾来了。”史弥远长子史宅之俯身在他的耳边说道。他的身后是史弥远的次子史宇之,及五位孙子们,尤其有意思的是,他地一个孙子名叫晋卿。
    “唔、唔……”史弥远的眼睛紧闭着,张着嘴支吾着。他想努力做起来,皇帝赵昀却亲自制止他的动作,由此可见赵昀与他绝不是君臣上下这样简单地关系。
    “卿家有恙在身,礼节可略去。”赵昀在史弥远耳边说道,“朕记挂丞相病情,只是来看看卿家,卿家安心养病,等病养好了,朝中大事还要仰仗卿家呢。”
    “官家,家父从十月在密院处理公文时突然晕倒,就一直不能开口说话,请官家恕罪……”史宅之脸露悲哀之色。他的儿子和侄子们也都在一旁小声地哭泣,而妇人们也在外面啜泣。
    这种像是哭死人的场面让赵昀感到极不悦。他是唯一知道史弥远为何突然病倒地人,既不是因为国事繁重,也不是因为贺兰军在北方纵横让大宋朝又面临一个强大的敌人,史弥远是被自己给气的。如今的秦王即当年的贺兰国王,出使本朝时,史弥远自作主张地出了个自以为十分高明的反间计,没想到人家赵诚早就计划着谋反,而且比史弥远想像的还要宏大,并且一战天下惊,极大地改变了局势,而且很有可能给宋国引来后患。
    这无疑让年事已高的史弥远气血攻心,因为他认为自己老谋深算,还是做了一个让他既气又羞地大蠢事,只是不知这个蠢事会不会带来后患。所以史弥远在接到自己侄子呈给枢密院地公文时,一下子就恼羞成怒地伤了自己。他的身体本不应该如此之差地,可病来如山倒,将自己气倒了。
    “赵……赵……”史弥远的喉咙里嘟哝着,“小……心……小……心……”
    赵昀听到了史弥远口中并不完整的词汇,也明白了史弥远的意思。
    “朕明白丞相的意思。”赵昀宽慰道,“朕心里清楚。”
    跟着赵昀来看望史弥远的史嵩之,以及史弥远的儿子们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皇帝到底明白了什么。他们不认为自己父叔的权势大到可以直呼皇帝名字的地步。
    赵昀在史弥远相府中坐了一个时辰,就起驾回到皇宫,立刻下诏:
    史弥远为国尽忠,劳苦功高,进鲁国公,加食邑一千户;其长子史宅之进太府少卿,次子史宇之进将作少监,并赐同进士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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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暗流㈣(

           史弥远曾遭受过一次未遂暗算。
    当初他联络杨皇后即现在杨太后,将韩胄给杀了,韩胄主战,史弥远便主和,韩胄废理学,史弥远便给理学张目,韩胄贬秦桧的王爵,史弥远便恢复了秦桧的王爵和官职。
    总之,杀了韩胄他取而代之,成了最有权力者。至于太子更是他调教出来的学生,宁宗理政时让太子在一旁“侍立”,说话很管用,只是这位太子死得早,后继者也不是史弥远的对手,这才让赵昀有机可趁从破落户之子一跃成为一国之君的。不巧他刚拜相的时候不久他母亲去世,按例必须辞相守制,史弥远回到老家鄞县(今属宁波)老家守制。
    嘉定二年(1209)五月,宁宗派内侍去请他回临安,就在这时发生了忠义军统制罗日愿的未遂政变。罗日愿曾支持北伐,尤其不满史弥远乞和弄权的行径,便联络了部分军将、士兵、士人、临安府学生、归正人与内侍,准备在他渡钱塘江回临安那天捕杀他,然后劫持宁宗升朝,任命新的宰执班子。不料有人告变,罗日愿等悉数被捕。
    当赵诚以蒙古贺兰国王的身份出使临安,意图让蒙宋联合,也发生了刺杀事件。宋国朝廷对这个事情至今含糊其辞,只道是盗贼作乱,杀了一批替罪羊。但两件事本质上是一样的,知情者知道,那批刺杀赵诚的人也是同罗日愿是一类人。抵抗派或者强硬派总是有的,淮东赵范赵葵兄弟就是这样的人物。
    赵昀如今真希望赵诚当时死掉。蒙古人刚退去,他就忘了痛。
    在京湖制置使史嵩之赴朝面陈边情的三天后,内阁宰执们聚在皇帝赵昀的御书房里议政。薛极、郑清之、乔行简、陈贵谊及从边疆赴朝的史嵩之也特旨在座。
    “十月,金将以盱眙军来降,奉官家旨意。赦盱眙,改为招信军。”薛极道,“兵部侍郎、淮东安抚副使赵范及右骁卫大将军、淮东提刑赵葵,日前先后奏告称,伪益都行省李近来与我淮东驻军接洽,其大意欲归顺我朝。”
    “哼。李乃李全之子,自是一丘之貉,乃两面三刀之辈。李全作恶多端,死在我朝将士之手,他身为人子岂能视而不见?”郑清之冷哼道。
    两年前在李全反迹已明地时候,史弥远仍然极力地安抚李全,以和为贵,却被李全耻笑,他派去的地方官都走马灯似地被李全赶跑。郑清之再也忍受不了这种被人骑在头上的奇耻大辱。他匆匆跑到丞相府,一直等到四更,史弥远才让郑清之进去。在郑清之的努力下,才同意按郑清之推荐的人选和具体方略讨伐李全。淮东赵氏兄弟这才有机会联手斩杀了李全,让淮东安定下来。
    “军阀拥兵自重,他们见哪边有厚禄就倒下哪一边,俱是厚颜无耻之徒,利字当头,何有一个“义”字?前车之鉴太多了。”乔行简道,“我朝不可不防,让李成为另一个李全。他若是想归顺我朝,可给他加衔。钱粮一个子也不给。”
    “朕想那贺兰军孤军从燕京南下,如入无人之境,想来北方空虚。金人已经不足为惧。卿等说说看,我大宋若是借此机遇光复祖宗基业,不知可否?”赵昀颔首道,“淮东赵范、赵葵不愧为故太师赵方之才,将门无犬子啊。他们二人战意高涨,有为国尽忠之心,意欲光复中原,言辞恳切。让朕也颇为感动。”
    此赵方曾任京湖制置使。防守襄、汉十年之久,以战为守。合官、民、兵为一体,知人善任,有儒将之风,所以当金国寇边,东西淮、蜀分别出乱子,他那里却安然无恙,金人不敢小瞧了他。但是皇帝赵昀这话,让现任京湖制置使史嵩之听着有些不是滋味,他官升得快,并不表示他的功劳极大,当地百姓至今还对赵方念念不忘,这是史嵩之一清二楚地。
    “回官家,我京湖路将士枕戈待旦,吾皇有命,敢不拼死效命吗?”史嵩之表着忠心,又道,“贺兰军占汴梁,却又弃之,依臣拙见,秦王赵诚怕是与金人有了约定。万一秦、金两国约好,我朝若是北驱中原,难保秦国不会从我背后侵袭。”
    史嵩之这话引得众臣纷纷点头,对于大多数的臣子们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史嵩之这话也是极有道理。众人沉默了一下,心头都有一些无奈,想胆大一些却受人制肘当然不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情。
    “史卿,我朝大军若与贺兰军一战,是否有必胜的把握?”赵昀仍有些不甘心。
    不仅是史嵩之,薛极等人也有些瞠目结舌,光复就光复,为何还要找贺兰军当对手?史嵩之硬着头皮道:“若是据险而守,只要筹划齐备,我军可以保无败。若是野战嘛……秦王据夏人故地,其地出良马,又弓马娴熟之辈,民风剽悍,以骑军见长,贺兰军既然敢在漠北平原与蒙鞑骑军交战,自然非我步军所能轻视……大概……五五胜负吧。”
    史嵩之这么一堆话,无非是承认自己势不如人罢了,却狗尾续貂地加了个“五五胜负”。他不想让皇帝太过于失望,更不想让皇帝以为自己未战心怯。
    “禀官家,昔日,蜀土富实,无兵革之扰,居官者以为乐土,朝廷赖以取巨利。”参知政事兼同签书枢密院事陈贵谊道,“我朝若是与秦之新朝交恶,恐其效仿蒙鞑辛卯之变。我朝若是失了蜀川,则敌可顺江而下,国将永无宁日。故,臣以为,朝廷不应擅起边畔。”
    “官家,据四川制置副使赵彦呐奏称,蒙鞑虽已退去,但大散关及武休、仙人、鱼关外仍有零星游骑活动,据关外蕃人称那是贺兰军的游骑。”乔行简道。“现今秦国新立,与我朝持何策议,尚未可知,怕是对我关外数州有觊觎之心,我朝也不得不防。”
    “但赵副使另有奏表,蒙鞑退去后。关外的榷场又有人前来交易,从商贾之人口中探之,高昌回鹘人已经断了玉门关外的商道,秦国日用渐少,欲与我朝重开榷场。”郑清之道,“秦国所据夏人故地,虽有关河为屏障,但其北方乃沙漠荒芜之地,守无可守。又虽重挫蒙鞑。但却将自己置于蒙鞑当面,以其形势,大约有欲与我朝约好之意。”
    “贺兰国王立国为秦。怕是欲有志于天下吧?”赵昀却道,他的口气相当笃定,“朝中大臣们有何计较?”
    “回官家,群臣众说纷坛,挥军北上中原者有之,光复陕西长安旧地的有之,与秦、金修好者有之,据险固守静观其变者又有之。”薛极奏道。赵昀地脑海中又浮现出赵诚地模样来,那张面孔既能让人感到谦和,又感觉到这张面孔主人的自信。赵昀现在回想起来。方觉得赵诚去年一定是抱着可有可无地心思出使本朝的,怪不得赵诚当时即使遇刺了,仍很有心情地将杭州内外的名胜佳处都跑了个遍。见和谈无进展,便急忙离开。
    赵昀感觉有些晕了,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吩咐道:“此事以后再议吧!”
    大臣们依次告退。
    满朝文武们现在地心情可以说很复杂,如宋蒙约和之事一样,既不想让蒙古人占了便宜,又不想让自己的利益受损,前怕狼后怕虎。但是蒙古人给宋国西北川蜀造成的损失是难以弥补的。蜀口要是恢复元气恐怕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本以为金国就要亡国了。宋国准备去分一杯羹,不料却杀出了个贺兰军。宋国君臣感到庆幸。因为蒙古人受到教训,他们感到很痛快,又因为隔着新鲜出炉的秦国,宋国从此不用担心蒙古犯边了。
    不过又有些发愁,蒙古走了,又出来个秦国,没人能很确定秦王赵诚对大宋是什么态度。所以,有人就索性不管不问,悉听尊便,只要眼下没有边事,就万事大吉了。那些主战派尤其是边将,不管有没有那个实力又都干着急,淮东二赵,江淮还有一个赵善湘地也极力主张北复中原。
    直到秦王的一封国书,被正式地交到宋国君臣的面前,才让满朝文武不得不拟出个方略来:
    “孤起于西北朔漠,不忍天下生灵涂炭,幸赖豪杰诸辈相助,斩蒙酋于居庸关外。今新朝已立,因有大朝皇帝陛下分而治之,北朝有完颜氏,南有大宋天朝,孤极慕天朝恢弘威仪,如高山仰止,不敢妄称帝极也。
    今天下大势,分而治之,亦有虎狼环伺左右。南朝雄据江南,北朝据中原,敝国据秦岭以北,河北诸侯林立互不统属,蒙古强虏处漠北有包吞天下之意,亦有视天下百姓为奴婢之心。唯有万千百姓,命贱如草芥,俱翘首以盼天下大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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