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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普天之下-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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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轰!”震天雷在谷中发出一连串的巨响。这种武器在这个有利的作战条件下发挥了它最大的作用,一时间蒙古守军血肉横飞,不得不后退数百步,但却步步为营,尽量拖延时间。
    贺兰军这才有机会入谷,他们列着严整地队形,铁枪如林。阻挡着蒙古军的反扑。这批守军在宗王按只台的带领下,并不主动上前邀战,如果能够,他们宁愿在那里落地生根,因为这样后方窝阔台就有足够的时间突围而出。蒙古守军却不得不三面临敌,一边抵挡着正面箭矢的攻击,一边要抵挡着从两侧山上滚下来地巨石。那巨石从山上横冲直撞,遇者齑靡,声如巨雷,摧枯拉朽。
    最重要的是。这批蒙古军的箭矢几乎用尽,寻常时他们每人带两袋箭共六十支箭,但是接连大战,所剩无己。尤其他们本就抱着必死之心,将箭矢全交给了窝阔台,他们不得不捡贺兰军射过来的箭回击着。
    “向前冲!”张士达命令道。峡谷中战马失去效用。张士达站在前排,他的手下挺着枪矛往前直冲,蒙古守军举盾防守,盾牌间的缝隙时不时地伸出慑人心魄的长矛。
    洪水撞上了堤坝,枪断了盾破了人倒了。
    “为可汗尽忠的时候倒了!”宗王按只台高声呼道。他竟带着手下人反冲了过来,贺兰军刚才一直都还顺利,前锋被这反戈一击弄得有些慌乱。
    “不要乱、不要乱。注意阵形、注意阵形!”张士达扯着嗓子道。他疯狂地砍杀了几处近身的蒙古军,好不容易才控制了局面。
    赵诚站在高处,看得一清二楚。
    铁穆请命道:“国主,自出黑水城以来,末将身为一部统领,向无亲自上阵的机会。战斧很久没有饮过敌人地血,请国主允许属下上阵,将那敌酋的头颅取来献给国主。”
    “可!”赵诚点头同意道,“我准备给你一个铁王的头衔!”
    “是!请国主稍待,末将去去就来!”铁穆道。
    他刚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就像是手中的兵器一般,冷冰冰的。不会因为赵诚地许诺而喜形于色。他不是那种废话之人,更不熟悉东方民族的处世之道。他只知道身为一个将军,就应该成为一个令敌兵丧胆的将军。在西域,铁穆就已经证明自己,这位前花剌子模突厥将军用自己的勇猛与智谋,曾让蒙古人无不杀之而后快。
    他有一说一,从不搞虚套。赵诚对他十分器重。先前。铁穆的右翼军数千里长途奔袭,任务也最艰巨。他将骑兵的机动性发挥到了极致,而非战斗减员却是很少。贺兰军也正是在铁穆这样的有着丰富带兵经验地将军的帮助之下建立起来的,就连何进也时常请教他的练兵之道,否则光凭赵诚的见识与何进的才智,就是兵甲精良钱粮充足,也是无法训练出一支虎狼之师的。
    地形狭窄,不可能是骑兵交战;全是贴身血战。铁穆只带了自己的亲军一团人手。他的加入,立刻让局势为之一变,他那巨大的战斧光外形就让观者为之胆寒,沉重地战斧在他的手里视同无物。
    “咣!”铁穆一斧砸去,对方地盾牌被砸烂,那持盾的蒙古兵被砸倒在地,萎靡流血而死。又一挑,将一个对手的头颅连同圆盔挑飞到半空中。铁穆如同一个地狱的使者,当面者纷纷倒下,亲军暴喝一声紧跟在他身旁,为他抵挡住伸来的长矛。
    “花剌子模将军帖木儿…灭里在此,今日前来报仇!”铁穆踩在一个蒙古兵的身上,将那人的头颅劈下,高声喝道。
    蒙古宗王按只台心中大惊,帖木儿…灭里地大名他是听过地,当年西征时,此人曾一度让蒙古军吃过不少亏,自己的伯父铁木真曾许下重金以求得此人地性命,只是此人后来不知所终,不料却跟赵诚混在一起。这既让按只台觉得很意外,却又如恍然大悟一般。“花剌子模又如何?还不是我蒙古的手下败将,你们的王太后还住在蒙古,天天舔我的脚趾呢。”按只台讥笑道。
    那前花剌子模的曾权倾一时的王太后成了铁木真的战利品后,被铁木真带回到蒙古囚禁,赵诚突袭蒙古时,就成了赵诚的战利品。铁穆当然也见过,但是看到这个老女人,铁穆心头却是十分愤怒,他认为就是这个女人才让一个国家走向衰落的。铁穆对花剌子模国已经没有任何留恋。
    可是。这并不表示他允许其他人借此侮辱他,尤其是从蒙古人的口中说出。
    所以,铁穆用他的杀戮来发泄他地怒火。一千军士在他这个巨大锋利的箭锋指引下,前赴后继地往前冲去,一波又一波,不停地倒下,更多的补上。按只台率领的军队毕竟是个个带伤,在贺兰军一波紧似一波的带领下,仍然站着的人越来越少。
    “铁将军果然是铁打的。”秦九看得真切,在赵诚身边称赞道。
    “铁将军之子铁义也很不错。上阵父子兵,这对父子肩并肩地与敌血战,也是一段佳话
    !”陈不弃也道。
    “凡是忠厚之人,通常很难对别人发怒。但你千万不要认为他好欺就去欺凌他,你若是将忠厚之人也惹怒了,你的末日就到了。他对蒙古人的仇恨并不会随着时日的长久而淡忘。只会比大海还要雄浑。铁将军就是我最锋利地箭矢。”赵诚道,又对有些丧气的张士达道,“铁将军是个真正的将军,他御下如待己,爱兵如子,不仅懂得练兵之道,作战也是首屈一指的猛将。所以他的手下个个争相奋战,却不敢不听号令。你们跟他比还差得太远。你们既不要骄傲自满,但也不可妄自菲薄。须知军事不可无悍鸷之气,而骄气与之相连;又不可无安详之气,而惰气与之相连。有二气之利而无其害,即使是君子也难恰好养成,何况纠纠兵勇?”
    “属下不敢自满!”张士达道。
    按只台无路可退,因为通往谷中深处的道路被他亲自封死了。他手中地长兵器早已经失去了,仅有一把弯刀在手,面前如巨浪涌来的贺兰军让感到呼吸都要困难。但是他不愿就这样躺下,他要战斗而死。
    他面目狰狞。似乎是回光返照,凭空得到了一些气力,再一次疯狂地砍杀着,但是他知道自己完蛋了。
    “我不甘心!”按只台歇斯底里地呐喊着。
    铁穆的巨斧将他劈成两半,淡淡地说道:“无数的人都曾在你们蒙古人的屠刀下,这样想过。你也这么想,并不令我奇怪!”
    野狐岭南。厮杀到了最残酷的时候了。窝阔台突围的军队。不比按只台率领地伤兵,他们更有战斗力。萧不离的心如刀绞。他不是因为自己身上中的流矢而疼痛,而是为自己手下的惨死而心痛。
    蒙古人悍不畏死,一边不停地拼命仰攻,一边企图填平壕坑…………只不过他们这一次没有平民百姓活生生的躯体可供他们挥霍,他们唯有用自己自认为十分高贵的血肉之躯来填平壕坑,尤其是那些已经战死的蒙古士卒的遗体,还有战马。
    王好古严阵以待,他负责正面防御,因为壕坑足够宽,他还未与敌交战,所以就成了生力军,等待着发出自己最有力的回击。但他知道,若是北口的攻势未取得突破地话,自己很快就要投入战斗的。两侧地喊杀声惊天动地,空中刚才还在盘旋着的秃鹫全往北口飞了过去,王好古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猜大概是那边厮杀已经结束了,秃鹫赶去争食了吧。
    蒙古军付出惨重的代价,终于铺出了一条通往谷外的道路。
    “放箭!”王好古命令道。
    数百支箭矢迎面扑了过去,冲在最前面的蒙古军纷纷不甘的倒下。但是好不容易用自己人的尸体填平地壕坑,怎么可以轻易地放弃呢?阔端带着手下冒着三面射过来地箭矢,拼命地冲王好古撞来。
    王好古连忙命一营骑兵退后待命,自己则带着本部剩余的九百人迎面对撞了过去。所有地石弹已经用尽,所有的弩箭也用尽,萧不离在一侧山岭上见蒙古兵就要闯出去了,连忙挥旗号,命所有人都冲下山去,将蒙古兵拖住。
    上至将军萧不离,下至伙夫,所有的人都冲了下去,双方绞杀在了一起。蒙古怯薛军虽久经战阵,但是近战的功夫却是相比骑兵战术差了一截。贺兰军虽是新军,但也是训练了几年,也曾用小股敌人的血祭过自己的兵器,他们的锋利狭长的长刀特别有利于近战,况且他们也不缺少血性与勇气。
    人数占优的贺兰军场面并不占优,他们在求生更强的蒙古军的攻击之下,节节败退。萧不离斩下一个敌人,打量了一下战场,见那九脚白旌旗正在前方不远处。
    当下,他振臂一呼:“弟兄们,那里就是蒙古可汗的所在,国主有令,不论死活,谁若是杀了蒙古可汗,封侯、赐官、赏金千两。冲啊!”
    萧不离带着自己的亲卫队,从一侧直冲而下,竟将窝阔台与余部隔开了。
    “父汗!”贵由见到身后的异样,心中大骇。他欲转身相救,却被拥上来的贺兰军死死地拖住。
    人间地狱莫不如此了,残肢断体,血肠与脑浆混合在一起,交战双方的士卒相拥而死,无比的亲密。
    本来有人建议窝阔台换上普通怯薛军士的衣服,让另外身材面孔相似的人顶替他,并站在这九脚白旌旗之下以吸引贺兰军的注意力。但是窝阔台骄傲地拒绝了,他宁愿战死,也不愿做这种胆小的事情。自己的忠诚部下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只能让他更加强硬起来。
    剩下不多的怯薛军见自己的可汗被分隔开来,暴喝一声,返身来救。而贺兰军也当仁不让,所有能够一战的人全都投了进来。战马的嘶叫声,骨胳清脆的断裂声,被重物击住时发出的闷坑声,交织在一起。
    萧不离和王好古并肩作战,顽强地阻止被分割开来的蒙古军的会合。自己的儿子阔出与阔端相继战死,身边的侍卫们也一个接一个倒下,满腔悲愤的窝阔台不甘心功亏一篑,亲自带领着宿卫向外冲出,每一杀掉一个贺兰军士卒,他的心头之恨就减少了一层。只是贺兰军他怎么也杀不完,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自上阵了,此时的英勇看上去像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身后的峡谷内,铁蹄雷动。
    赵诚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了,贺兰军士气为之一振。窝阔台悲哀地高呼:“贵由,快逃命去吧,为我报仇!”
    贵由心如刀绞,欲再一次尝试搭救自己的父亲,左右死死地拉住。他抹了把眼泪,骑上抢来的一匹战马,和为数不多的侍卫一同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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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决战野狐岭㈥

           窝阔台高举着九脚白旌旗,怒视着赵诚。
    他的身上已经被兵器割破,几处伤口正在流血,很快就在裸露的皮肤上变干发黑。辫子已经被散开,松松散散在额前飘动着。一片胸甲还挂在胸前,因为胸口剧烈起伏而晃荡着。窝阔台挺着胸,尽力保持着他一如既往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尊严。他的脚下是无数的尸体,那生命还未凉透,这当中既有蒙古军也有贺兰军的战死者,他们倒在地上,或俯或仰,没有什么区别。
    他的周围却是无数的贺兰军士,他们举着刀箭,也是怒目而视,只是他们的眼神中却是无尽的快意。
    “为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为了什么?”窝阔台冷冷地问道。
    “察罕曾经这样问过我,然后他就丧命了。铁木哥也曾这么问我,当然他也刚刚丧命不久。”赵诚站到窝阔台的面前,有恃无恐,“我就奇怪了,想做普天下的真正的王,需要理由吗?”
    “难道察罕也是你这个叛徒害死的?”窝阔台惊道。他旋即自嘲道:“我现在知道这个已经没有必要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汉家种宋平早就归附了你吧?”
    “你不能怨我,这是你父亲铁木真自己找的。当初宋平依附你们,为你们舍生忘死,在西域讹答剌城下,他不过是攻城暂受小挫,你父亲因为花剌子模人的嘲笑就迁怒于宋将军,想斩了他。”赵诚道。“成吉思汗好杀,可我很少见到他会杀自己地部下。尤其是宋将军并未犯什么错。所以,在骨子里你们蒙古人只会将外族人看作自己的财产,想杀就杀,我不愿做奴隶,我要做我自己。”
    “哼,你就为这个?”窝阔台不屑,“枉我父汗对你看重。封你为王。可是你却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在我蒙古烧杀抢掠,血流得还不够多吗?”
    窝阔台突然想起自己父亲临终前,曾交待地一件密事,那长生天曾降下旨意,要让自己父亲成为草原之主,眼前之人成为一国之主。难道此“一国之主”,乃是一个真正的国王。或者是皇帝,而不是一个虚有其表的国王?难道自己今天落到这个地步,是长生天对自己父亲曲解其中真义的惩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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