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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5章

二战回忆录-第6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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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直入德国和中欧。他面前的敌人,在有些地方还在作顽强的抵抗,但是显然已不能遏止我们胜利大军的猛烈攻击,看起来已无法阻止西方盟军攻占柏林。俄国人在东面离该市只有三十五哩,但是他们还没有准备好进攻。在他们和柏林之间隔着奥得河。德军在河的前面凭着工事固守,因此在红军能够强渡和继续推进以前,将有一番激烈的战斗。维也纳则是另一回事。我们抢在俄国人之前从意大利向这个古都进兵的机会已经在八个月以前放弃了,因为当时亚历山大的部队为要支援法国南部登陆已被抽调走很多。布拉格却还在我们力所能及的范围以内。

  为了明了这种军事形势是怎样产生的,我们必须回顾几个星期以前的事。俄国人的冬季大攻势使他们越过了德国的东部边界而进入西里西亚(一个工业区,其重要性仅次于鲁尔)和波美拉尼亚。在以后的两个月中,他们到达了从什切青到格沃戈夫这一段的奥得河下游,并且再往南在渡过了河以后建立了稳定的阵地。在奥珀林、波森和施奈德米尔等地被包围的德国守军已经降服,但泽在3月底攻克。科尼希斯贝格的现代化堡垒确是很坚固,经过四天非常剧烈的攻击之后,直到4月9日方始攻克。只有在布雷斯劳和遥远的库尔兰德还有大批的德军在俄军战线的后方坚持着。在多瑙河前线,布达佩斯的残杀到2月15日已告终止,但是在巴拉顿湖两端的德军的剧烈反扑直到3月里还继续了好些时候。当这些反攻被击退后,俄国人进入了奥地利。他们从东南两路向维也纳进逼,到4月13日完全占领该城,并且沿多瑙河上游直捣林茨。

  斯大林曾告诉艾森豪威尔说他的主要攻击“大约将在5月的下半月”开始,但是他却能提前了整整一个月开始。或许西方军队的迅速接近易北河跟这方面有些关系。

  在渡过莱茵河和包围鲁尔之后,艾森豪威尔把美国第一和第九两集团军的侧翼各军留下来制服那里的守军。布雷德利的第十二集团军群,即第九、第一和第三各集团军向马格德堡、莱比锡和拜罗伊特进逼。抵抗是零零星星的,但在前面两个城市和在哈尔茨山区里抵抗是激烈的,但是到了4月19日三个地方全都陷落了,第三集团军的先头部队并且已经跨进了捷克斯洛伐克。第九集团军的确行动得非常迅速,所以他们在4月12日已在马格德堡附近渡过了易北河,大约离柏林六十哩。

  4月16日,在奥得河边拥有雄厚兵力的俄军,在离这个首都三十五哩的地方,沿着一条二百哩宽的战线发动攻击,到4月25日包围了柏林。在同一天,从来比锡来的美国第一集团军的先头部队在易北河畔的托尔高附近跟俄军会师。德国已被切成两半,第九和第一两集团军就地停留下来,在易北河边和穆尔德河边和俄军隔河相对。德国军队正在我们眼前瓦解。在4月份的前三个星期中所俘获的俘虏在一百万人以上,但是艾森豪威尔相信疯狂的纳粹党人将试图在巴伐利亚和西奥地利的山区里立足,因此他命令美国第三集团军掉转向南。它的右翼向多瑙河下游挺进而在5月5日抵达林茨,后来跟从维也纳来的俄国人会师。它的左翼深入到捷克斯洛伐克的布杰约维策、比尔森和卡尔斯巴德。如果军事上可能的话,并没有什么协议可以阻拦他们占领布拉格。

  因此我向总统提议。

  首相致杜鲁门总统:             1945年4月30日

  毫无疑问,由你们的军队来解放布拉格并尽量多多地解放捷克斯洛伐克西部的土地会使该国战后的形势完全改观,也许还可能大大影响附近各国的战后形势。反之,如果西方盟国在捷克斯洛伐克的解放中不起重要作用,那个国家将走上南斯拉夫的道路。

  当然艾森豪威尔在这方面的行止绝不可妨碍他对德军的主要作战行动,但是我认为上面所说的非常重要的政治上的考虑应该引起他的注意。

  5月1日杜鲁门总统告诉我,艾森豪威尔将军目前在捷克斯洛伐克的军事行动计划是如下面所说的:

  苏联总参谋部现正考虑进入伏尔塔瓦河流域的军事行动。我的意图是,一等到当前的军事行动许可的时候,就继续向前,歼灭任何残余的有组织的德国部队。

  届时如果认为应当进入捷克斯洛伐克,而且这里的情况又许可,我们合乎逻辑的初步行动将向比尔森和卡尔斯巴德推进。我对于自己认为军事上不明智的行动将不去尝试。

  总统补充道,“这个计划得到我的许可。”看起来这是已经决定的了。然而一星期后我又回到那个问题上。

  首相致艾森豪威尔将军:             1945年5月7日

  我希望你的计划并不妨碍你进兵布拉格,如果你有足够的兵力而又还没有较早跟俄国人会师的话。如果你有足够的兵力而那个国家还处于真空状态的话,我想你也并不打算把自己束缚住。

  不必用电报复我,只等我们下次面谈的时候,告诉我便行了。

  然而艾森豪威尔的计划大体是在易北河的西岸,并且沿着1937年捷克斯洛伐克的边界停止前进。如果局势许可时,他才会渡河而抵达卡尔斯巴德—比尔森—布杰约维策为主的那条线。俄国人对于这是同意的,因此就这样行动了。但是在5月4日俄方对于美国第三集团军继续前进到伏尔塔瓦河的新建议,作出了强烈的反应,因为那条河是流过布拉格的。

  这样做法根本不适合他们的胃口。结果,美国人“停止前进而红军则肃清伏尔塔瓦河的东西两岸,并占领了布拉格”。①那个城市在5月9日陷落,就是在总的投降书在兰斯签字后的两天。

  ①艾森豪威尔:《给联合参谋长委员会的报告》,第140页。

         ※        ※         ※

  此刻有必要作一回顾。关于由主要盟国占领德国一事曾经研究了很长时间。1943年夏季,我所设立的以艾德礼先生为首的一个内阁委员会,在参谋长委员会的同意下,建议:为了有效地解除德国的武装,应把德国全部占领;应该把同盟国的兵力分布在大小约略相等的三个主要区域,即英军在西北的区域,美军在南部和西南部的区域,俄军则在东部的区域;柏林应该单独成为一个共管的地区,由三个主要盟国分别占领其一部分。这些建议得到了批准,并且送交欧洲咨询委员会,当时这个委员会的成员包括苏联大使古刹夫、美国大使怀南特和外交部的威廉·斯特朗爵士。

  在这个时候,讨论这个题目似乎纯粹空谈。没有人能够预见到战争将在何时结束和怎样结束。德军在俄国的欧洲部分还占有广大的地区。英美的军队过了一年之后,才插足到西欧,大约经过两年后,才进入德国。欧洲咨询委员会的建议当时被认为不是很急迫,不是很现实到足以向战时内阁提出。正像其它许许多多着眼于未来的值得称赞的工作一样,它们在战争打得起劲的时候,被搁在一边。在那些日子里,关于俄国的一个共同的看法是它一旦恢复了它的边界以后,不会再继续作战,到了那个时候,西方盟国很可能还需要试图说服它,叫它不要松劲。因此俄国在德国的占领区的问题,在我们的思想中,或在英美的讨论中,不曾占有重要的地位,在德黑兰会议的领袖中,也没有人提出这个问题。

  1943年11月我们在归途中聚会于开罗的时候,美国的参谋长联席会议曾经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但不是出于俄国的请求。在德国的俄国占领区仍然停留于一个空论的概念上,似乎认为那样的事情太好了,恐怕不会实现吧。但有人告诉我说,罗斯福总统想把英国和美国的占领区调换一下。他要把在德国的所有美国部队的交通线直接通到海口,而不必经过法国。这个问题牵涉到许多细致的技术上的争辩而且跟“霸王”作战行动计划的许多问题有关。这在开罗没有达成什么决议,但是以后引起了总统和我之间频繁的通信来往。英国的参谋部认为原计划比较好,又看到如要改变计划将引起许多不便和混乱。我的印象是他们的美国同僚们颇为同意这种看法。1944年9月在魁北克会议上我们之间达成了一个肯定的协议。

  总统显然被军方的观点所说服,他把一张大地图摊在膝盖上。有一天下午,当着联合参谋长委员会的多数人的面,他口头表示同意我维持现有的安排不变的意见,不过美军应该在附近的地方越过英占区得到一条直接通海的出路。不来梅和附属于它的不来梅港,似乎合于美国的需要,因此我们同意了他们在这个地带上的控制权。这个决议当经标明在所附的地图上。我们大家觉得在德国设立一个法国占领区还嫌过早,至于俄国则连提也没有人提。

  1945年2月,我们在雅尔塔未经进一步的考虑而采纳了这个魁北克方案,并把它作为指导基础来就将来德国的东面边界问题进行多次没有结果的讨论。于是这个问题留待给和平条约的会议去解决。就在这个时刻,苏联军队大批蜂涌越过战前的边界,而我们祝他们获全胜。我们提出一个关于奥地利占领区的协定。斯大林经过一番劝说之后,同意我的强烈呼吁,就是应该在美国和英国的占领区里划一部分给法国人,而且应该在盟军管制委员会上给他们一个席位。大家都很明确经过协议定下的占领区不应该妨碍军队的作战行动。

  柏林、布拉格和维也纳,谁先到那里,谁就可以拿下来。我们在克里米亚分别时,我们不仅是盟国;也是朋友,大家面对着一个还很强大的敌人,我们全部的军队正在激烈的不停顿的战斗中跟那个敌人作斗争。

  在那时以后的两个月中,我们看到了惊人的变化,这些变化是扣人心弦的。希特勒的德国已经完蛋,他本人也即将灭亡。俄国人正在柏林作战。维也纳和奥地利的大部分是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俄国跟西方盟国的整个关系是处于变动之中。每一个涉及将来的问题在我们之间都悬而未决。雅尔塔的协议和谅解,当时是那样的,现在已经被胜利的克里姆林宫所撕毁而甩在一边。新的危险,或许像我们所已经克服过的一样可怕,已经幽然出现并瞪着四分五裂的受折磨的世界。

  我对于这些不祥的发展所抱的忧虑,即使在总统逝世以前也已经明显。据我们看来,他本人也觉得不安和烦恼。关于他对莫洛托夫就伯尔尼事件的指摘感到愤慨一事已见前文。尽管有艾森豪威尔军队胜利前进,杜鲁门总统在4月的后半月仍发现自己面对着一个可怕的危机。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我曾经尽力要给美国政府一个印象,就是军事和政治方面都正在发生重大的变化。当东西方盟军的前线互相接近而夹攻德军的时候,我们西方国家的军队不久将大大地越过我们占领区的界线。

  下面的电报表明如果其它的协议也得到尊重的话,我绝不会主张取消我们关于议定的占领区的诺言。然而事实渐渐使我相信,在我们的军队停止前进或者甚至于撤退以前,我们应该设法跟斯大林当面会谈以便确能达到一个有关整个现状的协议。如果我们严格信守着一切协议,而苏联人却把一切能得到的东西都抓在手上,丝毫不顾他们所承担的义务,那真将引起一场灾难。

         ※        ※         ※

  早在4月5日我就致文罗斯福,严肃地请他提高警惕。

  ……我心中相当明了,苏联的领袖们,不论是谁,对于盟军在西方迅速前进,和几乎全歼我们战线上的敌人,感到惊奇和仓惶失措。尤其因为他们说过,他们在5月中旬以前还不能发动决定性的攻势。所有这一切显得更重要的是,我们跟俄军会师的地点应该尽可能向东,而且形势许可的话,就进入柏林。

  我不妨提醒你一下,我们建议过并且认为我们在六个星期以前已经商定过在奥地利的临时占领区,但是自从雅尔塔以来,俄国人还没有送出有关这些占领区的批准文件。现在他们既然已经处于取得维也纳的前夕,而且很可能他们会占领奥地利的全境,我们为慎重起见,应该在北方尽量多占据一些地方。

  我们应该经常关注,俄国人电报中的粗暴态度,是否预示他们正在准备作某些政策上的深远改变。就整个来说,我认为这不过是他们在烦恼或嫉妒时的自然表现。正为了那个理由,我认为极端重要的是,在这个时候,我们两国应该抱着坚定而直率的立场,澄清气氛而使他们认识到,我们忍受侮辱也有一定的限度。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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