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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6章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8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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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岂是一个“悔”字,能说清的。
  激动之下,他拉着曹颙的胳膊,几欲落泪:“早年我嫉恨孚若少年英才,没有半句好话,即便孚若提点与我,我也不识好人心。如今,却是晓得孚若待人是真心……”
  曹颙却是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想甩开他的手,又顾念到旁边的孙礼。
  看着孙礼抿着嘴唇侍立一旁,曹颙想起早年在江宁城中第一次见到孙珏的情景。十几岁的少年,眼中是清高同傲气,全无现下的浑浊。
  事情到了今日,到底是谁的过错?
  难道真是孙家祖坟不好,子弟不肖?岁月如水,改变的是人心。
  曹颙心中喟叹一声,对孙珏道:“山高水远,姐夫万事珍重。”
  李鼐这边,少不得也上前说了几句别言,直到内务府的属官来催了,孙珏才扶了安氏上了船,挥别了众人。
  通州码头这边,多是内务府的船只,刚好今儿有从苏州过来的,船上有李鼐故人。李鼐带着儿子,过去斯见去了。
  曹颙同孙礼没有马上离开,目送孙家乘坐的船远去。
  至始至终,孙珏没有看孙礼一眼,没有叮嘱一个字。
  孙礼面色苍白,眼神晦暗下去。即便埋怨父亲,但是为人子者,也不愿被父母厌弃。
  曹颙见状,摸了摸他的头,道:“你父亲不是埋怨你留在你母亲身边,而是觉得不好意思同你说话。你是晓得他的,他最爱面子,并不是不要你这个儿子了。”
  就算不喜欢孙珏,曹颙也不会在孩子面前说他的坏话。毕竟孩子夹在父母之间,心中无伤那是假话。
  孙礼望着远处渐渐消失的船影,终是红了眼圈,低声道:“谁想送他,不过是母亲逼着我来的。”
  明明是个半大孩子,却因家变的缘故,日益沉默寡言,委实叫人心疼。
  曹颙也见他嘴硬,也不揭破,只是淡淡的说道:“不管父母有何过失,生养之恩不可忘。你也大了,晓得好歹。就该晓得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你父亲打你是不慈,这是他的错;你却不能不孝,要不然就是你之失。”
  在这个讲究孔孟之道的社会,“百善孝为先,万恶淫为首”这句俗话,就是对俗世男女的基本要求。
  孙礼是立志要走科举仕途的,毕竟要尊奉礼教,半点不得行差,人生才能顺畅。
  说这些道理,就太远了,其中曹颙的私心,是不想孩子因父母的缘故有什么心里阴影。对于这个外甥,在这次事件之前,他印象平平,并不觉得亲近。
  这两个月的接触,他看出来,这个外甥品性纯良,是个孝顺懂事的好孩子,也就多心疼了几分,不愿其因家变转了性情。
  梅花香从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
  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乏经历坎坷之人;然愤世嫉俗性子的,有几个好下场的?
  孙礼扬起头来,红着眼圈问道:“大舅,四舅、五舅都怨恨父亲,大舅不恨么?”
  有一句话,他却没有问出来。既然大家都那么厌恶他的父亲,他身上也流淌着他父亲的血,如何能不自惭形愧。
  曹颙见他心有忧虑的模样,道:“你晓得你四舅、五舅怨恨你父亲,也当晓得原因。若是你父亲是陌生人,谁会想着怨不怨、恨不恨的。不过是因他委屈了你母亲同你们兄妹,大家才怪罪了他,归根结底还是心疼你们母子的缘故。你母亲这些年过的辛苦,往后好生孝顺你母亲……你父亲那边,你不用惦记,有你祖父、祖母在。天下间,这做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
  甥舅两个难得有说体己话的时候,从通州到京城,倒是说了一路。
  孙礼眼神渐渐清明,曹颙放下心来。
  看着远处的城门边枯黄的柳树,曹颙默默算了下日子,圣驾就要回京了。
  看来,得想法子同顾纳见一面,等九阿哥回来,就更不便宜了……
  第843章 烧周年
  平郡王府,内堂。
  曹佳氏拉着曹颍的手,仔细打量了,见她除了略带清减,精神还算爽利,才放下心来。她拉曹颍在炕边坐了,又招呼旁边的曹颐:“三妹妹也坐,难得咱们姊妹聚聚,也说说体己话。”
  曹颐跟着坐了,曹颍虽惦记着规矩,但是见屋子里留着侍候的都是曹佳氏的身边人,就没有闹那些虚的破坏气氛。
  再过几日,就是曹寅的周年,曹佳氏使人接了姊妹过来,就是为父亲烧周之事。
  曹颍是侄女,已经脱孝。曹佳氏同曹颍为亲女、养女,要烧周后才能脱。
  说起这个,姊妹几个少不得感伤几句,就是曹颍,也暂时顾不得孙家的龌龊事儿,心中只有大伯在世时的慈爱。
  曹佳氏同曹颐姊妹,则更加感伤,默默垂泪。
  还是曹佳氏先擦了泪,对两人道:“瞧瞧,都怨我,请大姐姐同三妹妹来,原是要说说烧周上坟的事儿,这正事没说,倒是掉上金珠了。”
  曹颐也擦了泪,道:“二姐姐可有什么安排?妹妹想着要不寻座大寺,为父亲做几场法事。若是二姐姐有其他安排,妹妹跟着也是一样的。”
  曹佳氏点头道:“除了正日子给父亲上坟,我也想着给父亲在崇福寺做几场法事,点上几盏长明灯,正打算使人往崇福寺送香油钱。若是大姐姐同三妹妹愿意,就一起在崇福寺做了吧。”
  崇福寺是京城年代最久远的古刹,是有名的大寺之一,里面有不少得到高僧,鲜少接外头的法事。
  也只有曹佳氏,有宗室福晋的身份,才能顺心如愿。
  曹颐、曹颍这边自然无话,曹颐道:“倒是借了二姐姐的光,也能让我们尽尽孝心。”
  曹颍也跟着说道:“是啊,听说崇福寺祈福极灵验,若是能为大伯祈得一二,就好了。”
  曹佳氏的意思,是让姊妹跟着挂名,做法事的银钱由王府这边出。曹颐同曹颍却是不肯,最后议定王府这边掏三百两;曹颐减等,二百四十两;曹颍再减等,一百八十两。
  因想着曹颍不富裕,她的那份曹佳氏姊妹原要替她出的,她却是不干,也想着的尽尽自己的孝心。曹佳氏同曹颐不好再拦,只好依她。
  说完正事儿,曹佳氏想起日子渐冷,对曹颍道:“眼看立冬了,我使人收拾出些皮子,赶明送到大姐姐宅子,大姐姐同外甥儿们添衣服穿吧。”
  曹颍听了,连声道:“心意领了,又不少穿的,还是二妹妹留着自用,要不孝敬伯娘也是好的。”
  曹佳氏见她如此见外,摇头道:“大姐姐也真是,我已听三妹妹说了,大姐姐稍微入眼的皮毛衣裳都让孙珏当了。三妹妹能给大姐姐赎首饰,我也是做妹妹的,就不能为大姐姐尽尽心?再说,我这府里是不缺皮子的。年年围猎,都有我们府里的分例,今年我们爷不在,内务府也没有短了我们,反而领了皇上恩典,与了我们双份。都是好皮子,送外人还舍不得,刚好自家人用。太太同二太太那边,我都使人留了,大姐姐只管放心用就是。”
  曹颍闻言,眼圈泛红,低头垂泪道:“都是我没用,叫妹妹们看笑话了。”
  曹佳氏喟叹一声,道:“骨肉至亲,说这些作甚,且看以后。”
  姊妹三人,用了下晌饭才散。从王府出来,曹颐拉着曹颍坐了一辆马车,说起枝仙姊妹之事。
  如今孙珏已经走了,这两个孙家婢妾也没必要在躲着,总不好一直在城外庄子住。毕竟是两个娇滴滴的美人,搁在外头久了,闹出点别的来,也有碍名声。
  曹颍心里倒是有些踌躇,倒不是她心眼小,丈夫不在了,就容不下枝仙姊妹,而是想起那对双生子。
  她原是顾及庶子,爱惜名声,才没有听丈夫的安排。将枝仙姊妹卖掉。
  听到丈夫对婆婆、四叔斩钉截铁说得着双生庶子已经“病故”,曹颍就算隐隐晓得些内情,也不知当如何对这姊妹分说。
  曹颍将心比心,自是能体谅枝仙的失子之痛。若是枝仙姊妹两个不知好歹,为此怨恨孙家,曹颍将她们留在身边,不是给儿女招灾么?
  见曹颍踌躇,曹颐道:“若是姐姐有所顾忌,就使人牙子远远的卖了,要是心软,舍些银钱,打发了就是。她们是出妾,年岁本就不大,也不必就守在孙家过一辈子。”
  “哎!说到底,都是苦命人。三妹妹还是使人送回来吧,我问问她们姊妹的意思再说。”曹颍道。
  这本是曹颍家事,曹颐也不好说什么,点头应了。
  次日,王府管事就送了两车皮子到孙宅。
  待请了制皮衣裳的裁缝过来,看了这些皮子也是咋舌,说这些皮子的市价怎么也得千、八百两银子。
  曹颍心里,只能红了眼圈,感慨一番。
  除了曹颐帮赎的首饰,曹佳氏送来的皮毛,前些日子曹颙还使人送了两车古董摆设来,都是曹颍的嫁妆,是曹颙使人从京城各大当铺中赎买回来的……
  来不及感伤,国公府送人的马车到了,枝仙姊妹带了围帽,进了孙宅。
  屋子里丫鬟都打发下去,只留下梁氏作陪。
  曹颍同枝仙姊妹低语一番,确认了双生子的真实身份。枝仙还好,叶仙已经跪倒在的,想要得知儿子的下落。
  曹颍哪里会说“病故”这样的话。掂量着说道:“若不是有人找来,爷也不会想起追究此事。他们是被接去享福了,纵然是母子不得相见,只想好处吧。那家比孙家富贵,这一房又没有其他子嗣,上面只有祖父、祖母,没有嫡母嫡兄,他们兄弟只会过的更好,不会受委屈的。”
  她话中没有言明,可枝仙姊妹本就是李家婢,自然晓得她话中所指。
  即便儿子万般富贵,骨肉相隔,又哪里能欢喜起来,叶仙少不得又哭了一场。还是枝仙,怕曹颍不耐烦,劝住了妹子。
  曹颍没有提自家夫妻别居详情,只说了句孙珏离京的话。她没有留枝仙、叶仙姊妹,而是还了她们的身契,每人又给了二十两银子还有一包姊妹俩的旧衣服。
  “我不好留你们,要不然大爷同那家人晓得,也是给你们埋祸。你们姊妹要么投亲靠友,要不寻妥当人家嫁了吧,到底还年轻。”曹颍说道。
  枝仙、叶仙晓得大户人家为了阴私,打死个婢妾并不算什么,倒是庆幸自己能逃过一劫,哪里还会埋怨曹颍。
  姊妹两个给曹颍磕了三个头,拿着身契银物,出了孙宅。
  曹颍到底不放心,使人悄悄盯了两日,得了消息,姊妹两个上了南下的船,看来是往苏州寻子去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曹颍倒是佩服枝仙姊妹两个的魄力,虽有些不放心,但是想到枝仙素来是个圆滑懂事的,有她在,姊妹两个当不会直接傻乎乎的上李家要儿子,此事就抛开不提……
  转眼,到了九月十二,曹寅故去周年。
  一大清早,曹府门前就排了一溜马车,曹家三姊妹都回来,随着曹颙等人,前往海淀曹家墓地。
  祭席、祭酒,各种繁琐礼节下来,直闹腾到中午才完。
  早在墓的附近的一座寺里定了素斋,中午大家伙就一起到这边暂歇。
  过了今日,除了李氏同曹颙、长生还需要守孝外,其他人都除孝。
  禅室中,曹颙见到了一袭青衣的顾纳。
  顾纳大曹颙四岁,今年整三十,嘴上蓄了短须,模样清瘦,倒是真有几分两袖清风、飘飘欲仙的做派。
  见了曹颙,他已是跪拜下去:“表叔!”
  曹颙忙上前扶起,道:“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得空说上几句话,还费功夫闹着虚礼做什么?”
  仔细打量顾纳片刻,彼此落座,他皱眉道:“怎么又瘦了?如今你的顶头上司是你的岳父,他向来器重你,怎么就不知照拂一二?”
  如今顾纳在督察院当差,时任督察院左督御史的,就是担任康熙四十四年江南乡试主考官的蔡升元。
  他不仅是顾纳的座师,还是顾纳的岳父。
  顾纳苦笑道:“岳父为人方正,最怕人说徇私。虽说本朝官场上亲族回避,只避‘父子、伯叔、兄弟’,不避外姻亲,但是我进督察院,也引得不少人说嘴。我原想回避,被岳父拦下,如今只能苦熬完这一任。”
  现下大清官场执行的回避制度,是顺治朝制定的,亲族回避这块,规定的并不繁杂,除了规定现任三品以上京官子弟不得考选科道官,就是父子、伯叔、兄弟不得共事,还有就是康熙五十五年补充的,“凡大学士之子弟不得任内阁学士”。
  自然,这“大学士”是指在朝的大学士,毕竟本朝父子双学士、叔侄双学士的人家,不是一二。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皇帝的喜好,就是这天下最大的规矩。要不然,按照规矩,前两年曹颙也不能任户部给事中。
  在“钦点”二字面前,规矩就是摆设。
  见顾纳如此,想来督察院衙门也难熬,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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