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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9章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779章

小说: 重生于康熙末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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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诚见状,不禁有些担心,道:“父亲,祖父虽性格慷慨,但是最厌烦别人得寸进尺。前面的三十顷地祖父乐意应承,后边大舅想要大庄子,怕是祖父连前面的小庄子也不会同意给了!”
  李鼐才想到此处,为难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跟你大舅撕破脸。”
  李诚眼睛转了转,道:“父亲,要不然还是想想其他法子。大舅最是好名,要是寻个好几会,说不得不用咱们家破财,也能接回两个堂弟。”
  李鼐正满脑子浆糊,见儿子这般说,忙道:“莫非有什么好主意,说说看?”
  李诚想着父亲宽厚的性子,将口边的话咽下,道:“儿子只是一说,一时也没想到好法子,左右父亲要留在京城,不着急回南边,等等再说。”
  李鼐点头,暂时也只能如此了……
  昌平,曹家庄子。
  今儿曹佳氏使了两个仆妇过来,一是给李氏请安,送上些内务府当分到王府的一些瓜果,二是来接天慧到平郡王府小住。
  早先在京城时,曹佳氏身份所限,不方便出门,但是每个月都挑日子接李氏过去小聚。自打李氏来昌平,母女两个已经数月未见。
  因此,李氏就留下那两个王府仆妇,问了几句福晋同小阿哥们的近况。
  那两个仆妇一一答了,除了大阿哥在宫里,每个月只能回王府一次外,其他几位小阿哥都好。就是福晋有些苦夏,每日里没有精神,甚是想念这边的小格格。
  李氏听了,也不好直接做主,只能抬头,看媳妇的意思。
  初瑜虽舍不得,但是曹佳氏使人来接,她也无法开口拒绝,只能道:“天慧年岁还小,又要劳烦福晋受累了。”
  那两个仆妇忙起身,其中一个圆脸的道:“舅奶奶切莫这般说,小格格虽是我们福晋的侄女,我们福晋却是当心肝儿疼的。奴婢们过来前,福晋主子还说,又要对不起舅奶奶了。但凡能忍住,都不会使人来接。”
  另外一个仆妇年轻些,是曹佳氏早年的陪嫁丫鬟,道:“大奶奶,王爷同大阿哥都不在王府,我们福晋跟失了主心骨似的。她晓得小格格是大爷、大奶奶掌珠,也不愿老来接,还是四阿哥心疼福晋,说是自己个儿想念妹妹了,硬是央磨福晋打发奴婢们过来。”
  听着这些话,李氏同初瑜都不好受。
  曹佳氏再刚强,也是个女人,丈夫同长子不在身边,谁也不会安心。
  初瑜已经说道:“都是至亲骨肉,有福晋疼我们天慧,我们欢喜还来不及,说别的就是外道了。刚好后山的桃子熟了,还有庄子里产的时蔬,不是稀罕物儿,只是比外头买的新鲜,正想着这几日打发人进京往王府送些。既是两位管事来了,直接带回去也便宜。”
  圆脸仆妇笑着奉承道:“那感情好,上回舅爷过去提过菜园子,福晋主子就上心了。要是见了这些,指定欢喜。”
  屋子里其乐融融,倒是平添几分热闹。
  李氏每日都要午睡的,跟着说了几句话,就有些乏了。初瑜见状,使人带两个仆妇下去小憩。
  曹颙已经得了消息,晓得姐姐使人来接天慧。
  天慧今儿背诵的《千字文》,背诵道“渠荷的历,园莽抽条,枇杷晚翠,梧桐蚤凋”几句,回到屋子里,就问父亲“渠荷”同“园莽”是什么。至于枇杷同梧桐两个,她倒是有认知,没有什么疑问。
  这四句说得是春夏秋冬,四时之景。
  “‘渠荷’是池里的荷花,‘园莽’是园中的草木。这四句说的是夏春冬秋的景色。”曹颙看着女儿认真的模样,笑着讲解道:“姑姑家不是有荷花池么?那就是‘渠荷’,天慧不是最爱吃新鲜莲子么?现下可是莲子长成的时节。”
  “姑姑家……”天慧听了,颇为心动的模样,仰起头来道:“父亲,咱们家的菜园里怎么不种荷花?”
  曹颙闻言,不由笑道:“那是菜园子,不是花园。天慧若是喜欢,咱们也使人挖个荷塘出来,明年就能有新鲜莲藕吃了。”
  天慧听了,连忙点小脑袋瓜子,口中说道:“大哥最爱吃桂花藕,二哥爱吃莲藕炖排骨,祖母同妈妈爱喝藕粉……”
  见女儿小小年纪,就能关心家人喜好,曹颙甚是欣慰,对于荷塘越发期待了。
  初瑜走到门口,正听到女儿说着这一连串吃的,不禁笑道:“这是午饭没吃饱,怎么都是吃的?”
  天慧只是笑,曹颙已经抬头说道:“闺女也盼着自己家有荷花池,我已经应了,明儿使几个人在庄子里寻个地方挖个水塘。除了荷花,再养着些金鲤,也是一景儿。”
  初瑜听了,倒是一愣,道:“若是为了吃藕,何必费事,海淀园子不是有荷塘么?”
  曹颙听了,拍了拍脑门道:“园子修了几年,也没正经去住过几日,倒是忘了那边还有荷塘。”
  “这个时节,莲子同新藕都能有了,额驸要是想吃,就打发人过去摘些来?”初瑜说道。
  曹颙看了她一眼,道:“福晋同额娘都在海淀王园,用不用抽一日,我送你过去溜达溜达?”
  初瑜想了想,摇头道:“还是算了,要是太太过去住还罢,两家园子挨着。如今跟着几十里,又没有什么事儿,我还巴巴的回娘家串门子,实说不过去。再说,没有了紫晶姐姐帮忙,家里我也放不下。”
  提及紫晶,夫妻两个都有些缄默。
  天慧拉了初瑜的手,道:“妈妈,姑姑再也不回咱们家了么?前两日哥哥们还提及姑姑,说是快到姑姑生日了……大哥还为难呢,不知该怎么给姑姑过……”
  紫晶生日,比曹颙生日早三日。
  前几年赶到那一日,初瑜都使厨房置办席面,在葵院给紫晶庆生,所以天佑同恒生两个还记得。
  “还有十来天了!”曹颙心里算了算日子,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要不然寻个寺院,给紫晶姐姐点几个长明灯?”初瑜看着曹颙,问道。
  曹颙摇摇头,道:“紫晶生前虽信佛,却不在乎这些虚的。记得前几年,京畿大旱时,紫晶曾使人在昌平施粥。今年雨水尚好,这个时节也不是施粥的时间,使两个人往昌平县城的普济堂、育婴堂舍些银钱吧,算是为紫晶积阴德。”
  “还是额驸的意思好,上次往这两处舍银钱,还是在沂州时,那时紫晶姐姐也是极赞成的,倒是比舍到寺里实在。”初瑜说道。
  天慧听着父母说话,小声问道:“妈妈,这两个是什么地方?同姑姑有什么相干?”
  紫晶摸着女儿的头,柔声道:“普济堂是收留异乡孤贫的,育婴堂是收养没有父母的宝宝的。你姑姑心善,怕这两处的人吃不饱饭,就舍了银钱,给她们买米买菜吃。”
  天慧听了,咬了咬嘴唇,对曹颙道:“父亲,我不要荷塘了,还是种土豆。父亲不是说,土豆结的多,能让大家吃饱了么……”
  见女儿小小年纪,就能有这份善心,曹颙弯下腰,举起女儿,笑着说:“都听咱们天慧的,就种土豆……”
  同样是早慧的孩子,生在不同之家,耳濡目染后,就有不同的计较。对于漫漫人生来说,不知是福之源,还是祸之根……
  第818章 局(上)
  六月下旬的京城,正是令人难以忍受的三伏天。
  那种闷热,使得道路两侧的树叶都蔫了,空气中的浮尘更胜,使得人都变得灰突突的。
  即便再热,在衙门中,这官服顶戴,也要穿得一丝不苟,要不然就是不成体统,短了官威。
  孙珏在兵部武库司衙门中,手中拿着帕子,不停的擦着头上流下的汗。这已经是过了未时(下午一点到…),还是暑热逼人,他只觉得身上汗津津的,后背衣服已经湿透。
  虽说兵部不掌兵权,也是六部中的实权衙门,不过孙珏这个五品郎中,并不如他在李鼐面前表现的体面。
  在权贵云集的京城,六部司官如同牛毛,实是没什么分量。
  这些人中,分为两种,一种是通过科举,鲤鱼跃龙门的寒门士子;一种则是高门子弟,通过恩荫或者纳捐,混个顶戴。
  无形之中,衙门同僚中,也划了楚河汉界。
  孙珏的身份,不过是包衣出身,算不得纨绔。他的心中,也是鄙夷那些纨绔的。他是正经的举人,但是比起进士出身的同僚来,又没有什么分量。
  如此一来,孙珏的处境是有些尴尬,两边都贴不上。
  平素不过是点头之交,面上过的去罢了,正经往来交好的同僚少之又少。
  兵部只分了四个司,但是每个司的郎中有数人,满郎中、汉郎中,有个衙门还有蒙郎中的缺。
  孙珏这个武库司郎中,虽不是个摆设,但是也比摆设强不了多少。
  曹颙虽在丁忧,但是这寿礼却少不得,孙珏无聊之中,想起此事,只觉得越发心烦。同样是包衣出身,为何自己父亲身上,只有个织造的衔,而死去的曹寅却能得个伯的显爵。
  虽说民爵最高的是公,其次为侯,伯不过是第三等,但是除了开国时战功显赫的辅臣外,能封公的人家,多是后族。
  曹寅不过是天子家奴,没有半分军功,就得了超品伯爵,如何能不让人眼热。
  他却是不想想,若没有曹寅早年的提挈,他的父亲不过是京城六部的笔帖式,吃着七品俸禄,哪里有今日独掌一府的体面。
  去年曹颙的寿礼,孙珏花费了三百两银子,送得是对刻了兰竹的墨玉镇纸。今年曹颙已经承爵,不单单是他叔伯小舅子同表弟,还是曹家的家主。这三百两银子的礼,也显得轻了。
  一时之间,孙珏有些怔然,去哪里淘换银子?要是赶到年末,进京朝见的武官多,兵部这边也能分得不少“碳敬”,如今圣驾不在京,武官觐见也直接往热河去,想要混个“冰敬”谈何容易。
  孙珏正想着,就听到有人道:“孙大人?”
  孙珏回头,却是衙门里的熟人,主事沈青。
  沈青是康熙五十一年的进士,选了庶吉士,入了翰林,前几年分到兵部,为主事,年纪同孙珏相仿。
  他籍贯江苏金华,早年迁居杭州,同孙珏算是半个老乡。因这个缘故,沈青是孙珏为数不多“好友”之一。
  平素里,两人都是表字相称的,因在衙门中品级不同,所以有时还是客气称呼。
  见沈青神情气爽的模样,孙珏也觉得烦闷去了不少,道:“看沈大人的样子,是有好事儿?”
  沈青环顾四周,见没有旁人,压低了音量,道:“玉树猜得正着,今儿有新兵器入库。”
  孙珏闻言,眼睛一亮。
  这武库司,全称呼武库清吏司,是兵部里的冷衙门。除了掌全国兵籍、军工器械,就是负责三年一次的武科考试。
  只有新器械入库时,下边负责军工的皇商或者小吏,才会乖乖的奉上孝敬。
  沈青只说了一句,没有下文,孙珏有些耐不住,“咳”了一声,已经在心里盘算自己能落下多少银钱。
  不肖说,几位堂官要落大头,至少要分得一半去,剩下的才是司里众人的份数。
  一时之间,孙珏又有些怨恨,为何自己在旗籍,补的却是汉郎中的缺,不能像曹颙那样做满缺,那油水才是大大的。武库司的掌印郎中,是满郎中。
  “我悄悄问过关大人身边的贺主事,玉树名下的是五百两,我名下的是一百三十两。”沈青看了孙珏一眼,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补上这一句。
  孙珏闻言大喜,看来曹家的寿礼有着落,这个月总算不用再寻思典当度日。
  他却没有瞧见,沈青眼中闪过的讥讽之意。
  “对了,玉树,我有位表弟前两日从南边来,说了今儿请我吃酒。玉树是晓得我的,最是没有酒量,还请玉树兄救我。”沈青露出几分为难道。
  “表弟,金华来的?”孙珏心情大好,随口问道。
  沈青摇摇头,道:“不是,是扬州过来的。可是位财主,是扬州程家之人。虽只是旁系子弟,不是家主,但在本家办事,也是程家这一代能说得上话之人。”
  扬州程家,本朝第一盐商,孙珏长在江南,自然是如雷贯耳。
  他不禁诧然,道:“远望,扬州程家竟是贵亲?”
  沈青笑道:“说起来也是一表三千里。我有位堂姑母,早年嫁入程家,这次进京这位表弟,就是这位姑母的老生子。”
  孙珏闻言,有些迟疑,道:“既是贵亲邀远望共饮,我做不速之客,岂不是讨人嫌?”
  “哎呀,玉树还同我见外不成,还是嫌我官小势微,丢了你的颜面?我拉着前去,也是请玉树帮我撑撑场面。要是表弟晓得我竟能于杭州孙织造的长公子为至交,也是我的体面。”沈青带着几分恳切说道。
  孙珏听了,只觉得心里熨帖的不行,跟吃了冰镇西瓜一般舒坦,笑着说道:“既是远望这般恳切,我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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