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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5章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6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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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转过身子,就见十三阿哥望着她,问道:“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侧面望过去,十三福晋的视线落在丈夫的辫子上,里面星星点点的,白了一半。她不由眼睛一酸,摇了摇头,道:“不贪。爷也是皇阿玛的儿子,当朝的皇子。论起才干来,爷又比哪个阿哥差了?别说是爷,换做我是爷,心里想得怕是比爷还多。”
  瞧着妻子这振振有辞的模样,十三阿哥不由失笑,道:“莫非福晋也望夫成龙,想要换身衣服穿穿?”
  这却是一语双关了。
  十三福晋摇了摇头,道:“为了那身衣裳,要将丈夫分给别人,我可不依!我宁愿就这么守着爷,这世上的女人,我谁都不羡慕,就羡慕我自己个儿。”
  夫妻两个没有再说别的,却是对视一眼,只觉得心意相通,琴瑟相合,都笑了。好像所以阴霾都不存在,一切都是云淡风轻。
  “要是开春回来,这是好几个月呢,需要带的东西可是多……”十三福晋笑着说道:“爷最爱喝的葡萄酒要带着,到时候我带着妹妹们,一同陪爷吃酒。”
  十三阿哥脸上也浮出笑来,道:“别的还好,曹颙前两年送来的烤肉的那个炉子要带着,到时候给孩子们烤肉串吃。”
  夫妻两个你一言,我一语,正说着需要带什么,就听到有人到廊下禀道:“爷,福晋,九爷来了,在客厅等着爷。”
  十三阿哥与十三福晋闻言,都有些愕然。
  自打十三阿哥开府这些年,九阿哥来过的次数,不超过三遭,这两年更是没有露面过。
  他来做什么?
  愕然归愕然,还得去见客。十三阿哥拍了拍妻子的手,笑着说道:“你先列单子,也不用太费心,左右也不远,要是有落下的,到时候使人回城里取就是。我过去瞧瞧,一会儿就回来。”
  “嗯。”十三福晋点头应了,将十三阿哥送到廊下,看着他出了院子,才转身进了屋子。
  前院,客厅。
  九阿哥翘着二郎腿,看着门外垂手侍立的小厮,挑了挑嘴角。门外换了素匾,小厮穿得也是灰色素服,看来十三阿哥这边,倒是知礼。
  见十三阿哥从门口进来,九阿哥站起身来,道:“十三弟,今儿哥哥不请自来,做不速之客了。”
  诸位皇子中,九阿哥本是富态像。如今,病了将近一个月,他瘦了一圈,脸上暗黄暗黄的,看着倒是随和许多,没有了平素的张扬。
  九阿哥花大银子,给八阿哥办后事,十三阿哥也听说了。
  他心里一软,笑着说道:“九哥说这个就外道了,这是兄弟家,想来就来,哪里还用那些劳什子规矩?”
  九阿哥的目光落到十三阿哥通身的孝服上,半晌没有说话。
  十三阿哥倒是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开口说道:“九哥快请坐,刚好前几日有新茶送过来,九哥要是不嫌弃,也尝尝。”
  “老十三,哥哥今儿是来求你来了。”九阿哥没有坐下,视线从十三阿哥的孝服移到他脸上,缓缓的说道。
  十三阿哥闻言一怔,道:“九哥手头紧了?”
  九阿哥摇摇头,道:“别的哥哥不敢说什么,要说银子,哥哥还真不缺。”说到这里,顿了顿,道:“是为了八哥的烧七。‘五七’是‘大七’,少不得的。八哥命苦,说没就没了,总不能连个烧七的人都没有。”
  九阿哥说了不少,但是十三阿哥仍糊涂。他的长女今年十四,没有出阁,也不能去给伯父烧七。
  就听九阿哥继续说道:“八嫂的意思,是想要请七哥那边的大格格给八哥烧‘五七’。八嫂已同七哥说了,七哥也没应,只说看女儿、女婿的意思。曹颙那边,怕是因为我的缘故,不会应……”
  第715章 烧七(上)
  曹府,前边,客院。
  蒋坚站在廊下,抬头看着漫天雪飘。这雪势不小,不到一个时辰,天地之间就覆盖了一层白色。
  端的好雪,像是梨花乱舞,纷纷扬扬。
  进入十月,到现下不过半个多月,京城就下了三、四场大雪。这些降雪,也能滋润久旱的京畿大地。
  蒋坚想到此处,看着这漫天飞雪,也觉得心情好许多。若不是还不到东主曹颙休沐之日,他就寻思着要不要到西山赏雪听禅。
  这时,就见一人冒着大雪从院门口进来。
  “非磷,这是赏雪?好兴致。”来人笑呵呵的说道,不是李卫是哪个?
  蒋坚见了他,有些奇怪,道:“又玠不是说去‘访友’,明儿才回么?”
  李卫听了,神色一僵,随即笑着说:“没访着,就回来了。”
  他身上没有穿防雪的蓑衣,只穿了件宝蓝色的棉袍,帽子上,衣服上已经落了不少雪。
  说话间,李卫已经走到廊下,打扫打扫帽子与身上的雪,又使劲扥扥脚,才跟蒋坚回屋子里。
  屋子里除了火炕烧着,地中间还放了个炭盆,烧的正旺。
  李卫搓了搓手,看了蒋坚一眼,道:“非磷,这下雪的日子,正是喝酒天,陪我喝两盅如何?”
  李卫素来是直爽的性子,今儿却瞧着有些不对,像是有什么心事。蒋坚见了,也觉得奇怪,点了点头:“将到饭时了,又玠想喝就喝吧。大冷天,也能暖和暖和身子。”
  李卫闻言,笑了笑,望着炭盆里的火,有些怔神。
  蒋坚实在忍不住,近前问道:“又玠这是有心事?莫非,是老家那边来信,捐官的银子不凑手?”
  今儿从衙门出来,李卫说是“访友”去了,实际上是去了前门的花街柳巷,找女人松腰带去了。
  按照他的话说,他是个阳刚汉子,要是十天半月不沾女人的身子,那就要精血逆流。但是他妻妾都在老家,京城这边,一直没有置妾。但凡想要“松快”,他就揣着银子往青楼里,做“新郎”去了。
  他身上虽有监生的功名,但是偌大的京城,谁会在意他这个小虾米。
  蒋坚瞅着他这般花天酒地,还曾劝他买两个清白姑娘做婢做妾,总比外头省心省钱。
  李卫的意思,却是觉得窑子里的姑娘会侍候人。床笫之间放得开,能让人舒坦,所以独爱这一口。
  只是他为人仗义,不是冷清之人。为了怕日久生情,陷在温柔乡里,他去青楼嫖姑娘,从来不做回头客。
  不管这姑娘多美,手段多高超,他也是一次就换。
  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甚是自在逍遥。
  对于李卫爱嫖之事,曹颙也是晓得的,却是也不好多说什么。早先,魏黑兄弟没成家前,也是青楼的常客。
  这壮年汉子,身边没有女人,也不能要求他做圣人君子。
  就是初瑜那边,晓得丈夫看重李卫与蒋坚,还说过要不要在府中的大丫鬟中挑两个妥当的,送给他们两人做妾。
  曹颙这边思虑再三,却是给否了。
  要是按照历史发展,李卫以后是要做督抚大员的。如今在曹家,只算是跟着蒋坚学幕,同曹家并没有主仆关系。
  要是纳了曹家的丫鬟为妾,难免打上曹家的印记。对于多疑的四阿哥来说,那样对李卫也好,对曹颙也好,都未必是好事。
  因此,事情就搁浅下来。
  自从晓得朝廷要开捐官之事,李卫往青楼去的更频繁。用他的话来说,要是穿了官皮后,就真的不能去了。可是四九城里,北方佳丽、南方美人,燕瘦环肥的,就算不能遍尝,也得多见见世面才好。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逛了两年,终于轮到李卫后悔这天。
  他涨红了脸,低声对蒋坚说了自己的苦衷。
  蒋坚瞪大了眼睛,满脸愕然,实没想到会到这个的步。
  “到底是在哪家染上的?怎么会这样,这却如何是好?”听到最后,蒋坚已经是带了几分担忧之色。
  “谁晓得?”李卫苦笑道:“可笑我前几日还同人吹嘘,再嫖几个,也能凑成百美之数。”
  这个当口,也不是说他的时候。蒋坚叹了口气,道:“这个耽误不得,还是寻个好大夫,先治好病再说。”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真是报应到头,现下想想,真不知道这几年是我嫖了婊子,还是婊子嫖了我李卫?”李卫点点头,怏怏的说道。
  见他如此消沉,蒋坚怕他心里难受,道:“你也别太担心,又不是治不好的病。只要寻了正经大夫,用些好药,也是好调理的。”
  “非磷,我是觉得臊得慌,这叫什么事儿?要是叫人晓得了,我直接一根裤腰带吊死算了。”李卫讪讪的道。
  “这病不是一日两日能调理好的,怎么瞒?”蒋坚有些不解:“得请大夫,开方子,熬药。除非不在府里住着,要不然怎么瞒……”
  李卫已经抬起头来,道:“说的就是这个,我怕是得寻个由子,出去养两个月。明儿我去南城,租个干净院子。大人那边……实在是没有脸跟他说话。他之前还曾点过我两遭,叫我爱惜身子,别闹出毛病来。我还拍着胸脯吹牛来着。只能扯谎了,就说家里有事儿,回徐州去了。”
  这实不是体面的病,对于李卫的隐瞒,蒋坚也能理解。
  他犹豫了一下,道:“既是又玠寻思好了,就这么办吧。只是你别强撑着,要是有需要帮衬的地方,一定要开口,要不然我这边如何能放心……”
  金鱼胡同,十三阿哥府外。
  虽说才酉初(下午五点),但是因冬日太阳下山的早,加上阴天的缘故,天已经蒙蒙黑。阿哥府大门外,已经挂了灯笼。
  十三阿哥亲自将曹颙送到大门外,将跟前的人都打发到一边,迟疑了一下,道:“曹颙,我是不是使你为难了?”
  曹颙点点头,甚是诚恳的说道:“十三爷,您是晓得我的,最是怕麻烦。我真不愿掺和进这些事儿中,恨不得避而远之。十三爷,就不想再想其他法子么?亲侄女少的话,堂侄女不行么?也有几家王府格格,嫁到京里。”
  “曹颙,八嫂与九哥两个人都出面央求人了,若是你不应,却是要往死里得罪人。这个,你想过没有?虽说在九哥面前,我没应承什么,但还是希望你应了这件事。你向来心地仁厚,所以这些年才会不避嫌疑的到这边来。这世上,向来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八哥去得凄凉,你要是能这个时候帮衬一把,皇阿玛心里不会怪罪你的。”十三阿哥苦口婆心的说道。
  曹颙心里,是有顾虑,却不是康熙皇帝。
  替他的儿子做法事,要是他还怪罪,那他就不是人了。
  曹颙怕的,是四阿哥。要是因此跟九阿哥扯上关系,引得四阿哥狐疑,那他不是吃饱了撑的。
  虽说晓得十三阿哥这番话,不无道理,但是曹颙还是不愿节外生枝。
  见他还要回绝,十三阿哥怕将话说死,道:“曹颙,你先别忙着摇头。回去同你父亲商议商议,看到底该如何?还有大格格那边。说到底,八哥是她的亲叔叔。就算八嫂不开口,她这个做侄女的,也当尽心些。”
  曹颙看着十三阿哥,实不知该说什么好。
  康熙四十七年,在草原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已成历史之谜,但是影影绰绰的,曹颙也听说过几句。
  固然有十三阿哥的鲁莽,但是背后也有其他阿哥推波助澜。
  十三阿哥沉寂多年,如今却是一个不忍,还要讲兄弟情深么?
  见着曹颙为难的模样,十三阿哥不由一阵羞愧,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做得过了。
  见了八阿哥下场凄惨、后事冷清,十三阿哥这边难免有物伤其类之感。之前的恩怨纠结,仿佛都烟消云散。
  不过因自己的缘故,强求曹颙夫妇出面烧七,这也说不过去。
  想到这里,十三阿哥只觉得索然无味,对曹颙道:“明儿我就带着福晋与孩子们去温泉庄子了。京里怪冷的,去那边猫冬去。许是八哥出殡的时候,我会回来。至于‘烧五七’之事,曹颙你这边,就看着办吧。若是实在勉强,也不必强求。只是要记得寻个妥善的说辞,不要在人前落了口舌。”
  曹颙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应了一声,告辞回府。
  十三阿哥并没有马上回府,望着曹颙的身影隐没在淡淡的夜色中,长吁了口气,喃喃道:“看来真得走了,再留下去,我就不是人了……”
  人皆有私心,十三阿哥想要曹颙去八阿哥府“烧七”的私心是什么,怕是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曹颙骑在马上,任由雪花落到脸上,只觉得脑子清醒不少。
  说起来,平素他最不愿回绝别人了;只要别人开口,不算是太为难的,他多会应下。可昨儿与今儿两天,他却是毫不犹豫的回绝了两位。
  曹颙是个胆小鬼,这一点他自己从不否认。
  八阿哥的薨逝,已经引得他惊心,他实不愿意将自己扯进去。
  十三阿哥将太湖珠场的地契、房契、人契送还回来,这个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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